第十二章 火上澆油
“夜，你總算回來了，我可在這罰站了半個多小時了！”看著赫連斐夜遠遠的走過來，上官若雲忍不住抱怨。
“你來幹嘛？”赫連斐夜斜睨了好友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怎麽火氣這麽大，去哪了？”被好友嗆聲，上官若雲聳了聳肩，全不在意的笑著。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斐夜的脾氣他再了解不過了，對這個移動冷庫，他也早已經有了免疫力。
“帶小小去買零食！”打開門將上官若雲讓了進來，一邊脫下小小身上的棉衣，一邊回答。
“零食？你有沒有搞錯，這小家夥才兩個半月，能吃什麽零食，現在最好的就是吃狗糧！你難道不記得我提醒過你，貴賓這個犬種小的時候身體抵抗力很弱的，如果一個吃不對，就可能會拉肚子，甚至會致命的！”翻看著好友提回來的購物袋，上官若雲不無責怪的說道。
季曉然聽到上官若雲的話，隻覺得自己氣的渾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恨不得張開自己牙齒剛剛長全的小嘴給他來上那麽一口，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讓斐夜改變心意滿足一下她的口腹之欲，這家夥就來攪局，說不準斐夜相信了他的話，她的夥食改善計劃就又要宣告破產了！虧她剛才看到這個多日不見的大帥哥，還滿心歡喜！
“這小家夥，不但愛吃這些零食，還會偷吃糖葫蘆，自己伸爪子搶餅幹！”斐夜冷冷的掃視著小小，滿意的看著小家夥在自己的眼神下心虛的縮成一團，心頭的火氣也隨著小小的動作消散了大半。
“你家小小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狗！”上官若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歎，“但是夜，小狗狗是需要主人更多的教育的，有時候需要一些責打才能規範它們的行為，狗狗是會不斷的做出各種舉動來試探你的底線的，如果你一直放任它，以後就很難教了！而且，小小還小，無論是糖葫蘆和餅幹，對它都沒什麽好處，你任由它搶來吃，以後說不準它喜歡其他的東西，還會去搶的！”
“難道你舍得動手打你家的卡賓？更何況小小還這麽小，身體又不好，就算輕輕拍幾下我都怕它受不了，你讓我怎麽下手？”赫連斐夜更沒好氣的說道，好友的話他也不是不明白，小小的舉動，他也很是生氣，可是一看到小小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別說是打，就是算責罵都有些不忍心。
“你舍不得的話，不如送小小去上學吧，現在有很多寵物學校，不但可以教狗狗一些正確的生活習慣，還能培養狗狗一些特長，反正你白天沒什麽時間在家，不如送小小去寵物學校玩玩，還能交到一些小夥伴！”上官若雲想了想提議道。
“寵物學校怎麽教？還不是打！”斐夜有些舍不得自家寶貝去受罪，不滿的看著上官若雲，也許小小是有些放縱，但還不至於去做什麽訓練！
“我就說你不懂，我認識一家很好的寵物學校，正準備送卡賓去學習呢，我帶卡賓去上過幾天的課，不會責打狗狗，他們一般是用一些零食獎勵法，最多就是大聲的嗬斥幾句，那學習出來的狗狗都特別優秀，你家小小又這麽聰明，不多學一點東西，多可惜！反正卡賓也是要去的，正好他們倆個一起，還有個伴！”上官若雲不放棄的勸說道，小小的智商格外的優秀，他也很想看看，小小究竟能學到多少東西，也許以後會變成非常優秀的表演犬也說不定。
“我才不要去！”汪汪汪……季曉然忍了又忍，卻還是忍不住站出來大聲抗議，那什麽見鬼的寵物學校她才不要去，一想到每天和一群各種品種的狗狗在一起，她就覺得毛骨悚然，有沒有搞錯，她可不是“原裝”的狗狗，萬一被其他狗狗當成異類，天知道她還有沒有命回來。
“小小，你有沒有禮貌，怎麽能對叔叔大吼大叫的！”赫連斐夜怒視著小小，難道真的是他太放縱這孩子了，所以讓它一點規矩都沒有，對來家裏的客人叫嚷，以後難道會發展到攻擊人麽？
季曉然被吼的委屈至極，這難道就是不能溝通的苦惱麽，她明明隻是表示拒絕，卻會被認為是敵意的大吼大叫，好吧，她承認，她是很想把上官若雲趕出去，本來以為自己犯了錯誤被赫連斐夜責罵幾句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家夥來火上澆油不說，還提出來這麽討厭的建議，讓她怎麽高興的起來？
聳拉著頭，季曉然慢慢的走到自己曾經睡過的小墊子上趴了下來，原來變成了狗狗不但要麵臨依附主人生活的命運，還要麵對被人擺布的生活，拒絕，斐夜聽不懂，喜歡，斐夜也一樣聽不懂，她完全失去了表達自己心願的機會，她的命運，也就隻在赫連斐夜的一念之間，僅此而已。
原來無論是什麽物種，都有自己生活的規律，也許變成狗狗，她自由了許多，不再需要為了生計而苦惱，也不再需要為工作而奔波，可是有得必有失，她失去了對自己命運的主宰權，隻能被動的承受斐夜給予的一切，無論她願意與否。
重生以來，季曉然第一次覺得這麽悲傷，本以為自己的美好生活就要開始了，卻在幾句談話之間就被打入了深淵，是她太想當然了，認為自己就算皮囊變成了狗狗，靈魂卻還是人類，和其他狗狗的生活當然不可能相同，還滿心歡喜的替自己的未來打算著，總認為就算不能變回人類，至少也可以生活的像個人類一樣。
可現實卻是殘酷的，就算她有著人類的靈魂又怎樣，她的身體是狗，她就跟其他狗狗沒什麽不同，至少在人類眼裏，在赫連斐夜的眼裏，都是如此，所以她的生活，也應該跟其他的狗狗一樣，如果不一樣了，那麽她就是異類。
原來不論是在狗狗的世界，還是在人類的世界，她都已經變成了一個異類，一個本就不該存在的生物，季曉然閉上眼睛，將自己封閉進了自己的世界裏，拒絕去聽，拒絕去看，就讓他們決定她的命運吧，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