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交換條件
一時之間，赫連雨楠心裏百味雜陳，在哥哥和她提及萬宇想要和自己視訊見一麵的時候，赫連雨楠就想過很多今天這次會麵會發生的情況，而無論他怎麽想，無外乎是萬宇的譴責和憤恨，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她所麵對的，竟是萬宇的無限深情。
赫連雨楠自己也很清楚，當初自己對萬宇所做的事，到底是有多麽的過分，雖然當時的她並不這麽覺得，可現在自己仔細想想，自己不止是毀了萬宇以後的璀璨前途，更是在他心裏深深的埋下了一根刺。
尤其是在想起哥哥說及萬宇做出的傻事之後，赫連雨楠隻覺得愧疚和悔恨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的都淹沒了，一個男人，舍棄了驕傲，舍棄了自尊，甚至願意放下高高在上的心，選擇墮落於黑暗，而這一切，卻僅僅是為了隔著遙遠的電波，見上自己一麵，問自己一聲好。
赫連雨楠自問不是鐵石心腸，雖然對於萬宇，曾經的她存的幾乎全部都是利用的心思，可她依然真切的感受過萬宇給予的愛和溫柔。
而現在，萬宇這樣的付出和癡念，讓她更加悔恨自己所做的錯事，也許這就是哥哥告訴自己的，種下一分的惡因，將會收獲十分的惡果。
垂下眼睫，珍珠般純淨的淚珠飛快的跌落而下，赫連雨楠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她懂了，她真的懂了，過去的自己是有多麽的癡傻天真，多麽的自私狂妄。
“別哭，楠楠別哭……”赫連雨楠的眼淚，讓萬宇一下子慌了手腳，麵上的急切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對不起，萬宇，對不起，對不起……”赫連雨楠不斷的重複著，似乎隻有這三個字，才能短暫的釋放她心裏的疼痛。
赫連雨楠的歉意，讓萬宇一點點的平靜了下來，靜靜的坐了下來，萬宇的眼底雖然還有著心疼和焦急，但卻不在有慌亂，“楠楠，也許當我意識到，你利用了我的時候，我是真的怪過你，可是現在，我真的不怪你，不怨你，也不恨你。”
“其實現在想一想，就算被你利用了一次，也真的沒有什麽不好。”扯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萬宇的話讓電腦另一端的赫連雨楠也是一愣，連不斷墜落的淚珠都忘記了擦。
“雖然曾經的你，也許並未對我動心動情，但我享受了你給予的愛意和那些甜蜜的日子，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這些美好都已經足夠讓我回憶和幸福一輩子了，我又怎麽舍得怨恨你，怎麽舍得讓你如此的難過。”抬起略顯粗糙的手，萬宇輕輕的擦拭著電腦屏幕上，赫連雨楠臉上不斷滾落的淚珠，雖然他不能真的擦幹淨這些讓他心碎的珍珠，可他卻真的能夠感受的到那淚珠的溫暖。
“你還愛我？”感受到萬宇的動作傳來的溫暖和疼寵，赫連雨楠俏臉一紅，有些不安的詢問。
“是啊，愛你，我也想過不去愛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怎麽能不愛你，怎麽能不想你。”展開一抹苦澀的笑容，萬宇貪婪的凝視著赫連雨楠嬌羞的樣子，赫連雨楠這幅摸樣，很輕易的就勾起了他所有的甜蜜回憶。
“傻瓜……”赫連雨楠低低的歎息了一聲，眼裏染入了一抹迷惘，她突然有些不能理解，萬宇對於自己的這種愛，和自己曾經對於哥哥赫連斐夜的愛，為什麽那麽的不同。
難道就真的像是哥哥說的，自己對於他的並不是愛，因為自己的愛太自私，太霸道，甚至自己也會為了自己的一點點小利益，就去做出讓斐夜傷心的事，自己這種感情隻能稱呼為占有欲，而非真正的愛情。
而相比起來，萬宇給予的愛情，卻是那麽的寬容，無私和無邊無際，就算自己並未真的對他有過心動，也並未對他有過愛慕，可現在，赫連雨楠卻真的覺得，萬宇的愛好溫暖。
她曾經固執的認為，自己是那麽的深愛著赫連斐夜，也願意為了這份愛付出自己所擁有的全部，可事實是，自己做出了傷害赫連斐夜的事，不止傷了他的心，更讓自己也傷的那麽的疼。
愛一個人太辛苦也太痛苦了，雖然赫連雨楠還不是真的能夠認清楚自己對赫連斐夜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愛情，可是她選擇了退卻，她怕了，也累了，哥哥的拒絕和厭惡讓她第一次感到了懼怕，比起要徹底的失去疼愛的自己的哥哥，赫連雨楠寧願放棄不該有的執念。
愛人是這麽的辛苦，那麽被愛會不會很幸福？突然的，這個的念頭在赫連雨楠的腦海裏一閃而過，看著電腦的那一端，萬宇的溫柔和憐愛，赫連雨楠隻覺得心裏一暖。
也許被萬宇這樣溫柔的人愛著，真的是會很幸福，可是自己曾經對他做過如此卑劣的事，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又豈能無恥的接受萬宇給予的這般無私的愛。
兩人又開始了無止盡的沉默，赫連雨楠不知在思索什麽，臉上的表情也是不斷的變化著，而暗中觀看這出會麵的眾人，則開始了又一輪的交談。
“真沒想到，這個萬宇竟然這般癡情。”歐陽斯羽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雖然她沒愛過，也不懂愛情的偉大，但萬宇的話卻真真的讓她心裏酸了一片。
“嗯，怪不得小乖說要給他一次機會。”點了點頭，嚴烈難得的選擇了讚同，雖然眼裏還有著那麽一絲絲對萬宇的責備和怨恨，但卻沒有往日那樣的濃厚。
而赫連斐夜則靜靜的坐在一邊，垂著頭小口的喝著杯中的紅酒，臉上沒有泄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可心裏卻也是情緒激**。
“斐夜大哥，我看，也許用不了太久，這個萬宇就會成為你的妹夫。”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歐陽斯羽收斂了一下外露的情緒，打趣道。
“開什麽玩笑，這個萬宇雖然癡情，但他傷害了小乖卻是不爭的事實，就憑他想娶走斐夜的妹妹，真是天方夜譚。”撇了撇嘴，嚴烈挑高了聲音反駁道，眼底的感動也消耗殆盡。
而赫連斐夜似是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般，仍舊那麽悠閑自在的品著杯中酒，眼眸深邃晦暗，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麽。
“宇，以後你有什麽打算？”赫連雨楠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也打斷了歐陽斯羽這邊的交談。
“我隻是想，讓赫連總裁將我交給警方，讓我能在監獄裏，慢慢的為我自己所做的錯事，贖罪。”萬宇低聲的說著，眼裏隻有坦誠，沒有麵對那未知地方的恐懼，也沒有逃避。
萬宇的態度，再次讓赫連雨楠心裏抽疼，如果不是自己，這樣足以笑傲同齡人的精英男人，又如何會落魄到如此境地，自己已經害得他夠慘了，如果在讓他去監獄裏走上一遭，那麽萬宇這輩子就這樣毀了。
沉吟了一會，赫連雨楠垂下眼瞼，低聲說道：“哥，我知道，你一定也在，如果我說，我可以用一件也許隻有我才知道的秘密，而且是一個對你絕對大有用處的秘密，來交換你饒過萬宇這一次，你會不會答應我？”赫連雨楠的聲音有著微微的顫抖，隻是這樣並不算長的一句話，卻讓她說的磕磕絆絆。
聽得出來，赫連雨楠的話裏，有著掙紮，有著痛苦，有著擔憂，也有著堅定，和說不出的堅決，就是這樣的矛盾。
赫連雨楠的話音一落，歐陽斯羽和嚴烈的視線也齊刷刷的聚集到了赫連斐夜的身上，他們的心裏也在這一刻，隨著赫連雨楠的話而無比的糾結著，不管是出於好奇也好，還是認為赫連雨楠所說的秘密一定很重要也好，兩個人此時都不由自主陷入了掙紮。
一麵是季曉然，而另一麵則是一個暫時還未知但可能會很重要的秘密，一時之間，兩人都想不出赫連斐夜到底會如何決定。
“答應她。”沉默了好一會，赫連斐夜輕啟薄唇。而歐陽斯羽也在赫連斐夜出聲的同時，劈裏啪啦的在鍵盤上敲上了同意兩個字。
看到躍然於屏幕上的文字，赫連雨楠絲毫沒有表示驚訝，她早已知道，這一次的談話，自己的哥哥一定會從旁觀看。
“我曾經在媽咪的皮包裏，看到過一份文件，而那份文件所隸屬的公司，名字叫做‘遠邦’，而合同的簽署雙方，就是這個遠邦公司，和赫連集團。”一字一句的，赫連雨楠清楚的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秘密，這件事，她本準備就這樣埋藏在心底一輩子，可現在，她卻選擇了拿出來，交換萬宇的前程。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自己為了贖罪而背叛媽咪到底值不值得，甚至她在吐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陷入了悔恨，可是如果再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做出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