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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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佩琴的臉色隨著赫連斐夜的話，瞬間蒼白，她早已預料到了兒子的刁難，可當兒子尖酸的話出口的時候，牟佩琴還是覺得，心痛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斐夜，是媽**錯。”哽咽著聲音，牟佩琴克製著心底的傷痛，呢喃著說道。
“的確是你的錯。”赫連斐夜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平淡，臉上也沒有因為母親難過的樣子而多出一絲的憐憫。
這樣的赫連斐夜，讓季曉然心裏一陣著急擔憂，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卻沒辦法開口說出任何話，隻能是默默的看著媽咪和赫連斐夜兩個人。
“在我知道了你、爸和舒豔之間的故事之後，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好在，赫連斐夜沒有繼續這樣刁難下去，而是話題一轉。
“當然，當然，斐夜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無意識的搓著手，牟佩琴儼然成了一個做錯事等待家長批評的，手足無措的孩子。
“我明白你當年離開的原因，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也沒有帶我走，而是選擇了直接消失。”赫連斐夜的眼睛，在進屋後，第一次閃過了一抹情緒的波動，季曉然看的很清楚，那是傷痛。
季曉然這才明白，原來這些日子，一直困擾著赫連斐夜的，並不是曾經失去的恨，而是當年被舍棄的痛，就像是曾經的自己，執著的無非是被遺棄的痛而已。
斐夜和自己想的一樣，在這些日子裏，漸漸的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開始渴望被親情包圍的幸福，也許心底的恨意早已經消散了大半，剩下的更多的是不理解，是傷痛。
而牟佩琴，在聽到赫連斐夜的問題後，整個人都僵硬了，接下來她給出的，是一段漫長的沉默，過了好一會，牟佩琴這才紅著眼眶開了口。
“斐夜，媽媽不知道這樣說你會不會相信，當年舒豔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真的震驚了，她變的那麽憔悴，從一個風光無限的yu女明星，變成了一個滿麵怨恨的孕婦。”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一直飽受著良心的譴責，直到舒豔又一次為我輸血救了我的命後，我心底的譴責已經多的快要把我整個人都淹沒了，所以當舒豔提出，要我離開，由她成為赫連家夫人的時候，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
“可是事後，我冷靜下來後，我想到了你的問題。”牟佩琴靜靜的看著赫連斐夜，眼底盤旋著痛苦，“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也是我最大的牽掛，我當然希望能夠帶你一起離開。”
“可那時候的我，即將一無所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mintn會在哪裏，未來會怎麽樣，我怎麽舍得讓你跟我一起受苦，而且那時候，你的父親已經是功成名就，成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富豪，你隻有跟在他的身邊，才能有更好的前途，過上更好的生活。”
“當然，我也不是沒想過，在離開之前跟你告別，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解釋我的離開，我更怕你會哭著說媽媽別走，與其讓你知道後還是一樣要為我的離開傷痛，甚至還會痛恨你的父親，還不如讓你隻恨我一個來的好。”
“那時候當你父親帶著舒豔回家的時候，我就在附近租了一間短期房，每天偷偷的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過的好。”
“可是那時候，我身上的錢已經不能支持我這般奢侈的花費了，所以最後，我才在你父親的安排下遠走他鄉。”牟佩琴的聲音越發的平穩了下來，可眼底卻蘊積了大量的淚水，隻要她輕輕眨眼就會傾瀉而下。
“是這樣嗎？”不跳字。長長的歎了口氣，赫連斐夜沉著聲音，“我早已想到了會是這樣的。”兩隻手輕輕的揉搓著麵頰，赫連斐夜拋出了一句讓季曉然和牟佩琴都震驚的話。
“斐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眨了眨眼睛，季曉然驚訝中帶著幾許的不解。
“字麵上的意思。”赫連斐夜低沉著聲音，幽幽的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索著當年的一切，我開始想，為何當年視我為心頭寶的母親會離開，會不告而別，我想了許久，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她無法給我好的生活。”
“斐夜，你的意思是，你明白媽媽是有苦衷的？”牟佩琴的淚水頃刻跌落，但眼底卻帶上了歡喜的光彩。
“我會問，隻是因為，我希望能聽到你親口告訴我，讓我明白，我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赫連斐夜的臉色柔和了些許，口氣也軟了幾分。
“你是我見過的，最不了解兒子的媽媽，是我見過的，最不稱職的媽媽，是我見過的，最沒有責任心的媽媽。”赫連斐夜張口就是一連三句的指控，讓牟佩琴臉色剛剛升起的紅暈迅速的褪去。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赫連斐夜這才歎了歎氣又開口說道:";不過我想，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讓你了解我，讓你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讓你為我負責。”
赫連斐夜的眉頭緊緊的蹙著，一字一頓的說完，眼睛也是靜靜的凝視著驚呆了的母親，過了足有十幾秒的時間，赫連斐夜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
“媽媽，歡迎回家。”站起身，將仍舊僵硬著的母親抱進懷裏，赫連斐夜的眼眶微紅，醞釀著淚水。
而牟佩琴整個驚呆了，兒子的懷抱讓她全身的血液都向腦子衝了上去，暌違了十幾年，她居然還能得到兒子的擁抱，得到兒子的一句，歡迎回家。
緊緊的抱著兒子寬厚的腰身，牟佩琴痛哭失聲，那歇斯底裏的哭喊聲，帶出了赫連斐夜的淚，也帶出了季曉然的淚。
“斐夜……斐夜……斐夜……我的斐夜……”牟佩琴大聲的哭著，她似乎想把自己十幾年來的痛苦和思念，一次性的釋放出來。
她真的痛的麻木了，也幸福的麻木了。十幾年來，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思念，將她的心折磨的碎裂千瓣，疼痛非常。
可今天，她所有的思念，就在兒子的懷抱裏，劃上了句點，她甚至不敢相信，兒子真的原諒了自己，真的願意接受自己這個不稱職的母親，真的願意繼續做自己的兒子。
那一聲‘媽媽’，燃燒了她的心，燃燒了她全部的血液，牟佩琴隻覺得，哪怕此刻就是自己人生的終點，她似乎也全無遺憾了。
……………………
一一的將菜肴擺在桌上，牟佩琴隻覺得，這麽多年來，她從沒有這麽快樂的去準備過一餐，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享用這餐的，是自己的兒子，還有自己未來的兒媳。
雖然眼睛紅腫，甚至還有些微微的刺痛，可這絲毫不影響牟佩琴飛揚的快樂，這樣團聚的幸福，讓她整個人都像是踩在雲端上一般。
“斐夜，你嚐嚐媽媽做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然然已經告訴媽媽你愛吃什麽了，一大早媽媽就準備好了材料，剛剛出鍋，快趁熱嚐嚐。”牟佩琴滿足的幫兒子遞著碗筷，盛飯布菜，這樣的幸福，她在心裏幻想了十幾年，可卻沒想到，真的可以實現。
“媽，你手藝比當年要好的多。”赫連斐夜帶著笑容，慢慢的品嚐著母親親手準備的菜肴，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那就好，那就好，好吃就多吃點，你看你和然然都是這樣瘦。”牟佩琴欣喜的滿臉紅暈，若不是她極力壓製著，她甚至覺得自己恨不得跳起來表達那無法宣泄的興奮。
“媽咪，你快坐下來吃飯吧，化興奮為食欲，哈哈。”季曉然也是開心的不得了，這樣的一幕，又何嚐不是她期盼了許久的呢。
季曉然甚至覺得，赫連斐夜今天的笑，要比往日裏真誠的多，次數也多的多，今天的一次會麵，解開了赫連斐夜心底最沉重的心結，解開了這麽多年來，他無解的傷痛。
真的滿足的，季曉然覺得，她真的是太滿足了，自己擁有了一個這世界上最完整的家，兩個爸爸，兩個媽媽，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全世界最愛自己的男人。
“媽咪，斐夜，今天我真的覺得很幸福，就算有人拿全世界來跟我交換，我都不會答應的。”笑彎了眉眼，季曉然感慨的說著。
“傻孩子。”
“傻丫頭。”
牟佩琴和赫連斐夜幾乎是同時寵溺的出了聲，對於季曉然，兩個人心底都有著愛，也有著感激。
兩人都很清楚，今天可以母子團聚，可以這樣坐著，平靜安逸的享受著屬於一家人的午餐，都來自於季曉然的善良，也來自於她對兩人的愛。
如果不是季曉然在這中間周旋調節，今天的這一切恐怕隻能是鏡中花，水中月，可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現實。
母子兩人相視一笑，在他們的心底，季曉然同樣也是最珍貴的寶貝，最溫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