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甘情願
“小小乖，在吃一點，最後喝一天米湯，明天就可以正常進食了！”赫連斐夜耐心的端著所剩不多的米湯，誘哄著小小。
季曉然扭著頭，任憑斐夜招數用盡，就是不肯再吃一口，如果不是看在斐夜辛辛苦苦親自下廚的份上，這全無任何滋味的米湯她是一口也不會吃的。
從誤食巧克力，到今天已經過了三天了，因為自己身體一直很虛弱，所以赫連斐夜整整三天都沒有去上班，而是把文件全部帶回來處理。整整三天，赫連斐夜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疑惑，也沒有發現自己變成人的跡象，想必那天將自己從電梯裏抱出來的，絕對不是斐夜或者上官若雲。
剩下的隻有凱莉和赫連雨楠了，季曉然心底有些忐忑，如果是凱莉還好說，雖然會有所懷疑，但不會多想，可能隻會認為自己頑皮把斐夜的衣服叼出來玩耍。可是如果是赫連雨楠，那事情就不那麽簡單了，雖然總裁專用的電梯裏沒有攝像頭，可是大廳裏卻是有的，就算沒有任何員工發現自己，攝像頭也會誠實的記錄下來。
如果赫連雨楠起了疑心，翻看一下當天的錄像，恐怕就能覺察出事情有些不對勁，而且發現自己的那個人，肯定沒有將自己當天穿的襯衫和拖鞋交給斐夜，不然斐夜一定會猜想到什麽，可看斐夜的表現，一如平常，沒有任何變化，想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突然變成人的事，那發現自己的人，為什麽又要隱瞞這些事呢……
想了好久，季曉然都得不到任何答案，隻好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這三天每天有斐夜陪伴在身邊，季曉然的心情好了很多，從人變回狗，雖然解決了她眼下的難題，可難免讓季曉然有些沮喪。好在變回了小小，就可以和斐夜互相陪伴，不需要麵對自己變成人後的種種難題。
三天的時間，季曉然想了很多很多，如果自己真的變回人，雖然是件天大好事，但季曉然還不得不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老天簡直是在跟她開玩笑。自己變成了人，最難解決的，頭一件就是身份問題，現在的她，會變成一個黑戶，沒有戶籍，沒有身份的黑戶。
季曉然的身體已經死了，她根本不能繼續以季曉然的身份生活下去，變成了人後的自己，顯然是二十幾歲的模樣，就算她做了假身份，可是學曆經曆一切全是空白，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填充一個過去給自己，季曉然不知這樣的自己該如何生存下去。但自己是狗狗的話，就可以繼續依賴著斐夜生活，如果自己真的變回了人，一切的一切就都將改變，也許以後跟斐夜朝夕相對的日子，就不複存在了。
赫連斐夜的防人之心，季曉然是見識的很足的，對於自己，斐夜能這麽快的接受，並讓自己成功的融入他的生活，一切都源自於自己狗狗的身份，源於狗狗是這種世界上最忠誠，最依賴主人的動物。
想到這，季曉然隻覺得心底一陣酸楚，重生以來，她已經習慣了待在斐夜身邊，習慣了全世界隻有一個人的感覺，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季曉然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悲。曾經自己看到過一篇文章，是美國的狗牌上麵寫的一段話，其中有一句讓自己印象深刻，你有你的生活，你的朋友，你的工作和娛樂，而我，隻有你。
時到今日，季曉然才真正的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從變成了狗狗以來，斐夜就是自己的全世界，自己周邊的一切，都是來自於斐夜。自己會為他而喜，為他為悲，為他擔心，為他氣憤，自己從沒有試過整個世界的全部，就隻是一個人的感覺，雖然是身份所迫，可是她終於明白了，一個人的世界隻有另一個人，是怎樣的一種幹淨，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純粹。
“小小，你聽話，就剩下最後一點點了，爸爸煮了很久很香的，你乖乖吃了，爸爸明天給你買好多好吃的，好不好？”赫連斐夜盡可能溫柔的哄勸著，看著幾天米湯吃下去，小小整個瘦了一圈，斐夜心疼的不得了。
聽到斐夜的話，季曉然忍不住鼻頭發酸，眼淚禁不住的順著眼角向嘴邊滑去，季曉然這才知道，原來狗狗真的是會流淚的，而且這淚水還可以從眼裏跌落出來。
看著斐夜臉上的表情，帶著溫柔疼惜，眼底居然還有一抹請求，季曉然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這是怎樣一個高傲冷漠的男人，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對自己疼愛備至。如果真的有一天要離開，讓她怎麽舍得……
想到斐夜為了自己，親自下廚，隻是煮一些米湯，卻笨手笨腳的樣子，季曉然眼淚流的更凶，看斐夜的種種舉動，就知道他從未進過廚房，可為了自己，他什麽都肯做。
“怎麽哭了，小小你不舒服？”看到小小的眼淚，赫連斐夜慌了神，自從那天小小誤食了巧克力，他的心就一直在嗓子裏含著，從未真正的踏實過。一想到若雲說，小小差點就喪了命，自己的心就忍不住抽疼，如果真的失去了小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還能不能回歸原點。
他已經習慣了有小小陪伴的日子，每天看見小小陪伴著自己，對自己撒嬌耍賴的樣子，每天吃飯的時候有一個小家夥陪著自己大快朵頤，每天有那麽一個嬌小的身子貼著自己緩緩入睡，那種感覺，充實了他整個生命，如果小小真的離開自己，赫連斐夜很清楚，這世界上，他都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個小小了。
季曉然猛的跳起來，抓住斐夜的衣服的領子，對著斐夜的臉猛塗口水，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發泄自己心底的情緒。看著斐夜卸下滿臉的擔憂失措，換上一臉溫柔的笑意，季曉然很是滿足，以後的日子還會發生什麽變故，她自己也不清楚，可是眼下，她很明白，隻要能陪伴在斐夜身邊，就算這輩子都隻是一隻狗，她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