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越是臨近金柏獎，相關報道和節目就越多。這種分量不輕的獎項，不僅娛樂公司會紛紛使出公關策略，各個媒體也喜歡瞄準時機，炒作熱點，增加自己網站的點擊率和節目的收視率。
這邊對命理星座感興趣的還是很多的。
所以一些娛樂節目為了製造效果，吸引觀眾，也頻繁邀請比較有名的風水大師和占卜星師對金柏獎的各個獎項進行預測。
粉絲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偶像能夠得獎。
於是都滿懷希望的收看，一定要親耳從命理大師，或者占星師那裏聽到自己的偶像勝算很大這種話，才會心滿意足的放下心來。
靈還是不靈很難說。
不過就算真的痛八卦周易的算命大師也有個正確率的問題。之所謂人無完人金無足金，他們也不可能次次都算的精準。
這樣一來，預測的結果也就不盡相同。
“……從麵相上來看，褚風的下巴比較尖。一般有著這樣下巴的人事業心會很強，同時運氣也很好。雲修的下巴就稍顯平了一些，所以他的性格是比較沉穩溫柔的。但是在運勢上麵就不那麽強了……這次的最佳新人獎，褚風的運勢會更好一些。”
“褚風，姓名數理為24，為易建基業，富貴發達的好暗示。有首領運，藝能運。雲修，此姓名數理為22，變怪之謎，英雄豪傑，波瀾重疊，而奏大功。非業非運，一生不安，長於不測之災禍。然萬人中亦有一二例外者可絕處逢生。雲修有才華，不過想要全部施展，恐怕還需數年……”
“巨蟹座這段日子舉重若輕，暗示即將跨入另一端成長新曆程，卷土重來的人生會變得更加精彩。事業身份節節攀升，目標明確，各個提名獎想會輕鬆進榜。但是否會成為最終的王者笑到最後，還有靠天時人和勝出。有被人提拔、挖角之兆。而獅子座的雲修，日正當中，好運亦步亦趨，尤其是木星即將進入雙魚座，雖然起效需要些時間鋪墊，但是它帶來的好處，是遠超過去幾年的！”
……
封景待在曆睿的別墅裏，一邊隨手換著頻道一邊笑：“怎麽都這麽不看好雲修。除了剛剛那個占星師，其他的都覺得是褚風這次溫拿最佳新人獎的樣子。”
現在的評審團有兩個是他很鐵的朋友，謝頤那邊他也打過招呼。
相當於十三個評審中，有三個絕對會投雲修的。
即使最後，雲修和褚風免不了要pk，剩下的十票中，隻要有四票投給雲修就穩贏了，這樣的勝算麵算是相當大的。
坐在旁邊的曆睿抬起眼皮：“褚風為什麽不能拿新人獎。”
“褚風這次發揮得中規中矩。在打牌麵前能這樣也算不錯了。不過演技跟雲修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封景勾起唇輕笑了下，懶懶伸了個腰，眼角下的淚痣也跟著多了幾分慵懶的味道，“也許在磨練個幾年會好些。”
“的確，他很有潛力。”
曆睿的話語簡潔有力。
但這樣封景卻突然從這樣寥寥數字中，產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他驚得一些從沙發上坐起來，詫異的望著曆睿：“你該不會支持褚風吧？！”
這樣的變化是封景萬萬不曾想到的。
簡直是措手不及。
ese大的方向，例如海外洽談，資金融入等都是由曆睿來掌管，但是一人方麵的事物一向是他——封景說了算。
他跟曆睿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
他做的決定，隻要匯報給曆睿知道，曆睿基本上不會再提別的意見。
即使曆睿是ese總裁，而他隻是總監。
但是這次——
他這麽明顯是要保雲修。曆睿為什麽偏偏會在這種關頭說射陽的話？！
跟封景驚訝的神情截然相反，曆睿表現得如同深不可測的大海。
他從沙發上起身，去別墅的吧台倒了一杯chivas給自己。色測飽滿的琥珀色入口醇厚綿長，混合著濃鬱的果香和淡淡煙草的味道。
曆睿喝了一口，才說道：“褚風的潛力、價值比雲修大。”
曆睿向來是發號司令的。
即使他的話語簡潔明了，但是那種最貴，霸氣的姿態是不會改變的。仿佛他說出的話就該如此，其他人反抗無效，甚至反抗注定是錯誤的。
“褚風的潛力和價值比雲修大？！”封景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難以相信的搖搖頭。
他跟曆睿的關係不一般。
這種不一般的關係還持續了這麽多年。
但他第一次發現，曆睿的眼光竟然跟自己差別這麽大。
“雲修的演技不止比褚風好一點兩點。而是好幾個檔次！你真該好好看看《唐雲起》，你看看他在裏麵的內心戲，他的爆發力，他在戲路上的拓展能力！”
年輕脾氣火爆的時候，封景跟曆睿吵架的次數不算少。
到了最後，兩人還是在一起……離開對方就像有塊心頭肉被剜去了。
現在他們都已不再年輕，雖然仍然我行我素，不好伺候，但是比起已經收斂很多。
這樣大的分歧算得上這幾年來的頭一遭。
封景甚至覺得有點憤怒了。
直到很久之後回想起跟曆睿的這次爭執，他仍然無法確定，當時到底是因為雲修這個人，還是單純的對雲修的演技那種欣賞和愛護？
但是此時此刻，聽到曆睿居然輸褚風的潛力比雲修大。
封景真的覺得像是自己被侮辱了一般，有點炸毛了！
“雲修的演技是不錯。”曆睿的口吻依舊冷靜到極致，完全漠視封景甚詳他的憤怒的眼神，“不過現在的好萊塢，有幾個華人能夠去演內心戲和感情戲？”
“在那種國際影壇上，他們自己都不推崇文藝片。他們要的，隻有技術，特效，大製作的動作大片。歸根結底——就是票房！”
“謝頤去了，能拍得也隻有打戲。”
“為什麽？因為他們想看的不是一個東方男人如何跟西方女人談情說愛，如何的猶豫掙紮，纏綿悱惻。”
“他們要看的——是中國功夫，東方武術，是那種東方的新鮮感和神奇感，是那種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東西！好萊塢的包容力很大，它是多元化的，可以融入不同的種族，不同的文化元素。但是，那些東西首先是要為它的商業化服務！”
曆睿又慢慢喝了一口chivas，停頓了一下。
“……褚風在模仿謝頤。明眼人都看得到。”
“不過這個演藝圈，誰不是靠模仿他們起步？時間長了，就會慢慢形成自己的風格。何況褚風不笨。”
“最重要的是，如果好萊塢能夠接受一個謝頤，那麽它一定會再容納一個褚風。因為他們是一種類型的。謝頤在好萊塢差不多獨愛打開一角，以後再把褚風推出去就容易多了。”
“雲修演技是比褚風好，好很多。但——這是個啥也隻上的演藝圈！”
“雲修的外形身體條件不及褚風。跟謝頤那種型也差太多。也許十年過後，他可以成為國內的影帝，演技臻於完美，但他永遠成不了國際巨星！因為從一開始，他的表演，他鑽研的方向就是錯誤的，並不符合好萊塢的主流！”
曆睿冷靜的向封景分析著好萊塢的利弊。
他們需要什麽好的元素，他們不需要什麽要的演員。
封景也知道。
曆睿在商業方麵敏銳老練，目光甚至精準到了毒辣的地步。
他當初隻考慮了雲修的演計，在內心戲和感情戲上的掌控力，的確沒有考慮在好萊塢，一個東方人出演感情戲的機會幾乎等於零，即使演了，也是能算是小眾文化，票房很難有保證。
在曆睿說完這番話後，他不得不承認考慮的思路是正確的。
褚風的確比雲修更適合拍打戲。
但是……他的內心卻有一道聲音漸漸從虛弱變得強硬。
曆睿思路是正確的，但是判斷未必是對的。
封景直視向曆睿。
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相當迷人，不過他的目光卻是堅決的，毫不妥協的。
此刻，兩人不像是情人。也不像是同一公司的總裁和總監。
倒是像是……為了堅守各自的商業和演技而對立的兩個陣營。
“就算褚風比雲修更適合好萊塢又怎麽樣？褚風是否就一定能象謝頤那樣幸運，是否一定會被好萊塢接受？並且，即使被好萊塢接受了，就能保證他一定出人頭地，票房火爆，而不是……銷聲匿跡？”
“國外不必國內好混。ese的實力也沒有強到一定能保駕護航的地步。”
“更何況，在國外，能拍打戲幾年？”
“演員這行本就是吃青春飯的，尤其是那些外型身材占優勢的偶像明星。”
“而那個時候，雲修，卻會越來越有票房號召力和影響力。”
“因為演技這個東西……”封景勾起唇角，卻初見回複成以往妖孽的模樣，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曆睿，從對方手上優雅的奪過chivas喝了一口。
“因為演技，本身就像酒，隻會越釀越醇，越醇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