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藏在背後的威脅

清秋苑裏,來來往往的丫鬟出去又進來,房間裏麵安安靜靜的,除了丫鬟們的腳步聲便再無其它,前去梅園請王爺的丫鬟回來了,眾人一看,皆是伸長了脖子,見傅雲修的身影跟在丫鬟的身後快步走來,各自的嘴角都快要笑開了花。

“王爺,您總算來了。”平日裏伺候李媚的丫鬟妙珠更是上前一步,直接將傅雲修給迎進了裏屋,傅雲修走進去,見太醫還在替榻上的人把脈,也不好詢問,直接坐到了一邊,靜待結果。

一盞茶的時間,太醫這才緩緩收回了手,剛才太專心,壓根沒有看見傅雲修的身影,此時見傅雲修一直侯在一旁,趕緊起身拘禮,“老臣眼拙,老臣參見王爺。”

“免禮,她情況如何了?嚴重嗎?”傅雲修淡淡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隨後將目光收回來,落在了太醫的身上。太醫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回王爺,李夫人摔得可不輕,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保胎。”

保胎!

聽見這兩個敏感的字眼,傅雲修的心頓時涼了涼,饒是他不喜歡李媚,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也無感,可好歹也是條生命,差點就這麽沒了,“那,大人沒什麽事吧?”

“王爺放心,李夫人稍加休養便是,無礙的。”

“好,你看著辦。”傅雲修說完,走到房門口,喚來今日早上伺候李媚的丫鬟妙珍,想要詢問一番事情的經過,丫鬟顯得很緊張,她還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見過傅雲修,導致她整個腦海裏昏昏然然全是他的模樣。

“本王在問你話,你這是丟魂兒了嗎?”

“啊?王爺恕罪,奴婢,奴婢……”妙珍羞得說不出話來,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末了,她又想起傅雲修問的話,趕緊說道:“回王爺,今早夫人說想回趟相府,所以起來的比較早,屋內的視線也不是特別明亮,也不知踩到一顆哪裏來的珠子,夫人……夫人就摔倒了。”

“在哪裏摔倒的?”傅雲修又詢問道,妙珍指了指梳妝台的一角,示意李媚就是在那裏跌倒的,傅雲修歎了一口,眉頭微微一皺,“這麽顯眼的地方你們平時都沒有發現,下去領板子去吧。”

“王爺不要,奴婢也隻是一時疏忽,再說,再說那珠子實在是太小了,所以也沒人去注意到,請王爺恕罪。”一聽說自己要挨板子,妙珍傻眼了,關她什麽事啊,她簡直就是個冤大頭。

“本王不喜歡善於找借口的人,你們的指責便是照顧好主子,主子出事,下人豈有脫責之理,不要再讓本王廢話,自己下去領罰吧。”在外人麵前做做好夫君的樣子,傅雲修還是會的,冷眼冷語三兩句,便將丫鬟給打發了下去。

“王爺,夫人醒了。”

屋內的丫鬟前來稟報,正欲領傅雲修進去,哪知傅雲修隻是在原地點點頭,說了一句“醒來了便好,好生照顧夫人,本王還有事。”便離去了,隻留下傻愣住的丫鬟久久回不過神來,這這這……正常情況不是應該衝進去問候兩聲嗎,怎麽王爺如此冷淡,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肯說就走了。

“王爺人呢?”榻上的人兒掀開簾子,伸著脖子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傅雲修的身影,轉而看向剛才去傳話的丫鬟,冷聲問道:“我問你王爺人呢?”

丫鬟哆哆嗦嗦,麵對盛氣淩人的主子,壓根沒有底氣,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夫人,王爺他,他已經走了。”

走了……

“你說王爺已經走了?”李媚不可置信地問道,見丫鬟點點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費盡心思演了這出好戲,他居然都不願和她多待一會兒。

“夫人……”

“滾下去,沒用的東西。”還敢叫她,李媚氣得翻了好幾個白眼,“妙珍呢,她人呢?”

“妙珍姐姐剛被王爺罰去受板子去了,您若是有事直接吩咐奴婢就成。”

“她去受板子幹嘛?這是怎麽一回事?”李媚不解,她是錯過什麽了嗎。

丫鬟怯生生地向李媚解釋了一番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沒有漏掉一個場景,聽完丫鬟的話,李媚轉氣為笑,原來傅雲修也不是沒有在意她,因為丫鬟的失誤便罰她的過錯,嗬嗬,看來她在傅雲修的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哎,我的孩子,你說你爹爹是否是看在你的身上才對你娘親開始在意起來的呢。”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李媚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夫人若是沒什麽事,老臣就先回府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太醫出聲告辭,李媚向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即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銀兩塞到太醫的手中,太醫假意推搡幾番,最終還是接了下來。

“今日之事,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太醫您,若是沒有您,我這出戲可壓根沒辦法演啊。”李媚嬌笑道。

“李夫人說笑了,不過老臣還是得多嘴一句,您懷有身孕,凡事得注意些,這次是運氣好,沒有摔壞半分,下次……”

“謝謝太醫的囑咐,來人,送送太醫。”李媚不願再和太醫提起剛才之事,喚來丫鬟將太醫給送了出去,跟雲溪比起來,她著實算是運氣好,往前摔了一跤,及時用手肘支撐住了身子,這才沒有摔得太厲害,不過既然摔了下去,那麽她就順勢摔到底,正好將傅雲修給請過來,就算傅雲修沒有在這裏多待,起碼她也能讓雲溪獨守空房。

這一局,算是她贏了。

一個人的床鋪越睡越冷,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雲溪立馬喚來丫鬟伺候她洗漱,也不知傅雲修在清秋苑如何了,李媚向來**,他們之間……

哎,她都在瞎想什麽呢,雲溪回過神來,問丫鬟,“王爺還在清秋苑那裏嗎?”

丫鬟搖搖頭,笑著說:“王爺隻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也沒有回來,奴婢猜想,王爺是怕清秋苑那位主纏著他不放,所以出府躲避去了吧。”

“嗬,是這般嗎?”雲溪聽聞,禁不住笑了笑,也對,按李媚的性子,但凡一點小傷小痛,她定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作罷,若是傅雲修在她這裏,恐怕她也否想安生了。

主仆二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另一名丫鬟從門外走進來,徑直走到雲溪的身邊,將手裏的一封信遞給了她,“夫人,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務必要夫人您親啟才行。”

噢?何事要弄得神神秘秘的,雲溪接過信封,拆開快速看了一遍,臉色煞變,驀地又合上信紙,冷聲吩咐丫鬟道:“馬上替我梳妝,我要出趟王府。”

“夫人這是怎麽了?”丫鬟不解地問道,不過雲溪已無暇回答她的問題,隨意套了件袍子便出了房門,連妝容也顧不上了,丫鬟無法,隻得連忙追了上去。

走得太急,直至上了轎,雲溪才想起剛才她忘記問丫鬟是誰送的信了,不過不管如何,此人意圖都太過於明顯。

因為信中隻有草草兩行字:欲見柳明風,城郊西亭見。

王府的轎子在無人的路上悠悠****疾走著,雲溪不時催促轎夫的腳程,她怕那頭的人等不得,一怒之下對柳明風做出不好的事來,“麻煩你們快一點。”

“夫人莫急,馬上就到了。”

大概又行了一段路,轎子突然停了下來,雲溪知道到目的地了,下轎一看,周圍荒草叢生,不遠處西亭隱約有幾道人影,隔得有些遠,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扣住明風的究竟是什麽人?他們又有什麽企圖?雲溪帶著無數個不解,緩緩朝那群人走了過去,慢慢走近,就差一步,坐在前麵背對著她的人卻突然轉過了身,看見雲溪來了,揚聲一笑,“你的速度倒是挺快,不過半個時辰便來了,看來此人在你心中還是有不少分量嘛。”

嗬,她還以為是誰,卻沒想到是這位主,不過她很不明白,她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夠三番兩次驚動這位主子親自現身。

“雲溪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不錯,傳信於雲溪的人正是老皇帝,如此看來,柳明風落在他們手裏也是可以說得通的了,隻是老皇帝又是如何知道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呢?要說,柳明風可是沒有來過幾次大戰。

“這裏沒有其餘人,咱們便免了這些禮數吧。“老皇帝樂嗬嗬笑著,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有多和善,就連雲溪當初第一眼看見他時,也覺得老皇帝和藹可親,隻是後來發生的一係列的事,如若沒有老皇帝的參與,雲溪相信,絕不會是現在這一番模樣。

“既然這樣,雲溪也就有話直問了,柳明風真的在皇上你們的手裏嗎?為何要捉他?”是她阻礙了他寶貝女兒的王妃之路,可最後坐上王妃之位的人不還是林月如嗎?要找茬盡管來找她就是,幹旁人何事?

“朕又何必騙你呢,他如今就在地牢裏,當然,可不是皇宮的地牢,這地方外人不知道,隻有朕清楚。”

“皇上想要什麽?又或者皇上您覺得您還想要得到什麽?”她的一切幸福都被林月如和這個老皇帝給毀了,除了傅雲修的愛,她再無其他。

“朕要你離開雲修,離他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