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秀姌搖頭晃腦,沒承認也沒否認。除了幫忙拖延時間殺殺丞相的銳氣,其實她更想與王謙攀上關係。
澹時寒凝視她若有所思的小臉,忽然覺得自卑。
“姌兒,你教我讀心術,如何?”
“好啊。”
嶽秀姌回神,揉揉隱隱痛麻的屁股,挨著男人的身邊,乖巧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等周陸兩家的婚事辦完,我們回落富村去,然後教你讀心術。”
“你果真願意教我?”澹時寒驚訝。
嶽秀姌冷白一眼,嬌嗔:“你是我男人,我有什麽好藏私的。”
澹時寒心尖暖暖的,將她抱來懷裏,溫暖的大手在彈翹的俏臀上揉揉,“還疼嗎?”
“廢話。”
“那我給你好好揉揉。”
“輕點。”
“好。”
馬車裏不知不覺漸漸升溫,飽受孤夜難眠之苦的澹秀才終於忍無可忍。俗話說得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隨時隨地恩愛又不犯法,還能促進夫妻感情。
直到馬車停在柳家大門前,馬夫捂著臉跑進府裏去裝死,馬車裏的兩位主子還沒搞定呢。
任管家領著一眾老仆役將馬車圍在中央,一臉無可奈何。
— — — —
周子世平安回家,王瀚才在縣衙大牢裏被關了十日吃吃苦頭,才被方睿武親自護送出醉花鎮,與等在鎮口七日的丞相府護衛統領見麵。
丞相府護衛統領帶來一封丞相的親筆信,請方睿武代為轉交給嶽秀姌。方睿武臨別前揍了王瀚才一頓,心滿意足的揚長而去。
方睿武把信交給澹時寒,因為今日是周子世與陸三珍的納幣請期的吉日。
周府。
雞啼後嶽秀姌便來到周府,跟著周夫人一起準備好金銀珠寶、綢緞絲帛、彩絹煙紗等大聘禮物,在中庭依照禮單的順序擺放整齊。又清點出抬禮的小廝,催促小廝們換上喜紅的衣服。
“姌兒啊,你看看還有什麽沒準備的?”周夫人拿著禮單,緊張的在禮盒旁邊走來走去,一一對照。
嶽秀姌抿唇笑,拉著周夫人坐到椅子上,“嬸娘別擔心,我剛剛對照過沒少什麽,倒是多了幾樣禮物。”
“多了比少了好。”周夫人手裏的禮單被嶽秀姌抽走,換來一杯溫熱的茶。
“嬸娘,你把心放肚子裏吧。有我在,準不會出錯的。”嶽秀姌笑著走到門口,看見周子禹倚著門柱,笑眯眯的看著她。
“堂姐,你說我娘是不是太偏心呢。怎麽把好東西都給了大哥,半點好東西都沒有留給我。”
周子禹撇撇嘴角,懶洋洋的抬腿邁過門檻,走到周夫人身邊的椅子坐下。
“臭小子,我哪裏虧待你了。”周夫人氣憤不平的打了二兒子一巴掌,笑罵道:“等你成親時,我也照著一模一樣的給你準備。你先把兒媳婦給我帶來看看,若是和你一樣心野,我可不認啊。”
“娘,陸三珍小時候也是個野丫頭,你怎麽不嫌棄呢?”周子禹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盯著嶽秀姌再次查看禮物。
周夫人伸手在二兒子眼前擺擺,壓低聲提醒:“她是
你堂姐,不準動歪心思。”
周子禹哭笑不得,抓住周夫人的手按在胸口,似玩笑般的起誓:“娘,我心中的女子絕對不是堂姐這種母老虎。”
“哎喲喲,原來在二堂弟的眼中我是母老虎呀?”
嶽秀姌把禮單塞到隨身的大荷包裏。這是李幸兒按照她的要求特別繡製的,用來放置重要的東西。
“姌兒啊,都準備妥當了嗎?”周良單手托著紅色絲綢的庚帖和一封函書。
周子世跟在父親身後,進來率先向嶽秀姌揖禮,“大堂姐。”
近來嶽秀姌往周府來得勤快,周子世的腦子裏已將她列為“熟人”。
嶽秀姌先向周良請過早安,又對周子世回頜首禮,笑道:“子世堂弟大喜,成親後是真正的大人啦,要事事多關心家中妻子、父母。別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才是。”
周子世鞠躬揖禮,“謹遵大堂姐教誨。”
“罷了罷了。”嶽秀姌擺擺手,抬頭見澹時寒與方睿武一起進來,笑說:“綠蛤蟆沒鬧騰吧?”
方睿武揮揮拳頭,“鬧騰來著,被我一頓胖揍。”
“我就知道。”嶽秀姌哈哈大笑,主動伸出手給男人牽著。另一手接過周良遞來的函書,同樣放到隨身的大荷包裏。
澹時寒冷漠的鳳眸瞬間染上暖色,溫暖幹燥的大手包裹住冰涼柔軟的小手。
“相公,我們走吧。”
“好。”
澹時寒和嶽秀姌紛紛向周良、周夫人行禮,領著小廝們扛起禮盒,一路熱熱鬧鬧的往陸府而去。
上次納采的時候,他們在鬧矛盾,兩人像陌生人一般冷冰冰的;這次納幣,嶽秀姌棄轎,與澹時寒共騎一馬,街市兩邊圍觀的百姓們都覺得有趣,私底下議論紛紛。
媒婆和賓相親密無間,這是個什麽玩法?
方睿武騎著馬跟在隊伍的後麵,再之後是兩隊護衛。
隊伍浩浩****來到陸府大門前,此次迎接他們的仍然是陸易風。
如同納采一樣,澹時寒和嶽秀姌與陸易風在大門口相互行禮,然後一方在左側入府,一方在右側入府,之後由陸易風引領著請入前院的正屋大堂。
堂中,陸之富和陸夫人端坐於主位。見澹時寒和嶽秀姌被陸易風領入,立即起身與他們互相禮拜兩次,後又被請回主位坐下。
作為賓相,澹時寒揖禮,神情正重,嗓音低沉醇厚,大聲道:“在下澹秀才承嘉命,稽諸卜筮,龜筮協從,使澹某告吉。”
陸之富偷偷清咳兩聲,又呷口茶潤潤喉嚨,說:“陸氏未教之女,即以吉告,其何敢辭。”
澹時寒退後半步,由嶽秀姌捧著托盤。托盤裏是紅色絲綢的庚帖,禮單和周良寫下的函書。
澹時寒雙手捧過托盤,沉聲道:“周公嫡子以伉儷之重,加惠澹某,率循典禮。有不腆之幣,敢請納徵。”
陸之富道:“周公貺陸某以重禮,陸某敢不拜受。”
澹時寒將托盤交回嶽秀姌手裏,單拿起托盤上的函書,捧於雙手上送於陸之富。
陸之富亦拿出回信交於澹時寒,又經過澹時寒轉交給嶽秀姌。
嶽秀姌將托盤交給跟在身邊的執事英子,雙手捧著回信,道:“陸公使吾澹嶽氏請吉。”
陸之富道:“陸某固聽命。”
嶽秀姌道:“請以陸府三小姐甲子。”
陸之富言說:“敢不承命。”
嶽秀姌後退半步,微微躬身行禮。
陸之富端坐於主位,由陸易風將澹時寒和嶽秀姌請出中堂。
大聘禮算是送了,這下要準備真正的婚禮。
嶽秀姌忽然覺得肩上的重量更加沉甸甸的。
“今日大聘,澹秀才和澹夫人辛苦了。”陸易風深鞠躬揖禮。
澹時寒和嶽秀姌回禮。
“家中已設宴,請二位隨我一同去用膳吧。”陸易風在前麵引路,澹時寒和嶽秀姌跟在後麵,幾乎繞過半個陸府才抵達設宴的東花園。那裏已經賓客暢飲,歡聲笑語。
方睿武沒有留下用膳,騎快馬趕回周府去報個喜訊。雖然明知道陸府不會悔婚,但也算是個大喜事。
用過膳後,早有周府派來的馬車等候在陸府大門外的街對麵。
澹時寒與陸易風相見恨晚,暢所欲言,不免多喝幾杯。
嶽秀姌也被陸夫人勸了幾次酒,本來不勝酒力的她也醉蒙蒙的。
護衛們見主子們出來,立即上前扶著,將小夫妻送進馬車裏,又收了陸家送來的媒人禮。
馬車直接回了柳宅,早早得到消息的任管家已經站在大門口迎著。見到馬車來了,立即命小廝去抬步輦。
“任三伯,我要喝蜂蜜水。”嶽秀姌痛苦的揉著胸口,感覺心裏有一團火焰在燒。
澹時寒強撐著步下馬車,回身將她橫抱在懷裏,“姌兒,我們回家。”
“澹時寒,我以後再也不喝酒啦。”
嶽秀姌抱住男人的脖子,幾乎掛在他身上似的。醉紅的小臉埋在他的頸間委屈的嗚咽:“我難受,腦袋裏嗡嗡嗡的養蒼蠅,好惡心。”
“嗯,惡心就吐出來。”
澹時寒腳步不穩的橫抱著小妻子往院子裏走。前麵有十七龍衛護著,左右兩邊有府中的小廝們護著,後麵是任管家和護衛們隨時伸手白支撐住。再後有小廝抬著空步輦慢吞吞的跟著。
兩個醉酒的人被一群人護在中央,忽忽悠悠的往後院去了。
“哎呀,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先前一步回來的英子連忙跑進屋裏去鋪床,又有李幸兒親自去調製蜂蜜水端來。
澹時寒僅有的清醒理智支撐著走進屋裏,將迷迷糊糊哼哼唧唧的嶽秀姌輕柔的放到**。
忽然,他眼前一黑,趴在嶽秀姌身上昏沉沉的睡去。
任管家用袖子擦擦汗,長長歎氣,“快,給二位主子脫下外袍,睡得安穩些。”
英子和李幸兒來脫嶽秀姌的襦裙,另兩個小廝上來幫澹時寒脫下外衣和鞋襪。
任管家指揮著英子和李幸兒喂食一些調製的蜂蜜水給小夫妻,然後才領著人退出去。
這一覺睡得安穩,直到黃昏時分,嶽秀姌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敲敲昏沉沉的頭,可憐兮兮的扁嘴,“相公,我的頭好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