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時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看著嶽秀姌與兩個妹妹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一副家和萬事興的樣子,煩躁的他抓抓頭,轉身去了書房。

屋子裏陪著婆婆吃完晚膳,嶽秀姌和大小姑子一起到她們的閨房去繼續商量做生意的事情,完全把澹時寒和澹南忘得一幹二淨。

書房裏,澹時寒心緒不寧的翻看著書本,可心思卻不在書上,眼睛時不時瞟向窗外。自從五年前娶嶽秀姌過門之後,家裏並沒有什麽變化,母親待兒媳婦如親女兒一般,而嶽秀姌沒有小姐架子,對婆母也非常孝順。雖然大妹妹澹歆芝常常耍小脾氣刁難嶽秀姌,但她從來沒有計較,反而能忍則忍,從不與他抱怨。如此,他是知足的,是感謝她的寬容。

“嶽秀姌,你為什麽要變呢?”

澹時寒喃喃自語,無論如何都猜不透現在的嶽秀姌到底想做什麽。不想再裝啞巴,還想做生意,難道她真的不怕嶽家人嗎?

忽然院子裏有了動靜,澹時寒鬼使神差的走到窗子邊,透過窗紙看到三個窈窕女子說說笑笑的從對麵屋子裏出來,兩個往母親的屋子去了,而另一個偷偷摸

摸摸的……

澹時寒皺起眉頭,她去後院做什麽?仔細想想,廚房在後院,可能她剛剛沒有吃飽吧。勾唇自嘲一笑,他這是怎麽了?五年裏從來不關心她的事情,怎麽短短的三兩日就開始注意到她的一舉一動呢。

澹時寒坐回椅子裏,繼續翻看書本。腦海裏卻不斷映現出嶽秀姌站在嶽家大門口,為死去的妹妹

尋親事的情景。

“靈兒,你真的是被她親手毒死的嗎?”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他之前暗中派人去探查的消息,澹時寒總覺得哪裏有紕漏,難道真如探子來報,嶽秀靈果真是嶽秀姌親手灌下毒茶而亡?那麽嶽秀姌寧與嶽家斷親也不願將嶽秀靈的屍體丟去亂葬崗,難道她在作戲?

“來人。”澹時寒冷冽的嗓音響起,一道黑影閃出,恭恭敬敬站在桌前,“再去查查嶽秀靈的死因,果真是嶽秀姌親手喂的毒茶嗎?還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假信息。”

“是。”黑影領命,從袖子裏拿出一個信封,“謀士,這是少將軍的信。要你十日後趕去京城一見。”

澹時寒揮揮衣袖,“知道了。”

信在手中,澹時寒臉色更加陰沉。七年了,離十年之約還有三年。三年後,他會帶著家人隱居山野,再也不過問世間的是是非非。

煩躁得他再也看不下去什麽東西,將信揣到懷裏放好,他滅了燭火,起身回房去休息。

… … …

屋子裏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麵撲來,澹時寒煩亂的心緒瞬間舒展,他勾起淡淡的笑,緩步走進屋裏。可裏麵空無一人,那纖瘦的身影不在**。

澹時寒四下打量,終於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發現燃著的薰香。這是她今日逛集市時買來的香料,還配了五鼎小巧的香爐。

淡淡的花香在這個深秋的夜裏顯得怡人舒暢,澹時寒和衣躺下,百無聊賴之時想到嶽秀姌給澹南買的那本書。

澹時寒起身去澹南的屋子,發現小男孩已經累的睡熟了,懷裏抱著那本《莊子》。

“雖然你不是我的兒子,但是愛讀書的脾氣還真像我。”澹時寒伸出食指點點澹南可愛的小鼻子,悄悄抽出書本,為他掩好被角,滅了燭火便出去了。

站在院子裏,能聽見母親的屋子裏兩位妹妹的玩笑聲,澹時寒冷漠的臉上暖色一閃而逝,聽覺靈敏的他發現後院裏有細微的動靜。

抬步悄悄往後院裏去,廚房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沒有小女人的影子。

忽然,廚房後麵的水井傳來水聲。澹時寒皺眉,心下一慌,大步跑去。

“嶽秀姌,是不是你?”澹時寒皺眉,走近水井,發現纖瘦的身影背靠著井壁,頭向後仰著,漂亮的臉蛋上兩行淚痕,“你……起來。”走過去拉起她的一條胳膊,發現她手裏緊緊攥著酒壺。

嶽秀姌打了一個酒嗝,眯縫起眼睛,努力對準焦距看清麵前的人,“嗯?你是誰?”

“你說呢?”澹時寒氣結,這女人膽子大啦,竟敢偷跑到後院來喝酒,還喝得醉醺醺,哪裏還有為人妻子的自覺。

澹時寒隱忍著怒氣,蹲下身來,修長的手捏起她白淨泛紅的小臉,“為什麽喝酒?”

嶽秀姌咕噥一聲,側臉躲開捏住下巴的手,眨眨眼,突然嘿嘿的笑起來。伸出小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摸一把,品味著:“嗷嗷,不錯不錯,手感很好。”丟開手中的酒壺,張開雙臂,妖嬈的拋個媚眼,“帥鍋,過來給我抱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