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兒,我回來了!”
男人環上她的小纖腰,轉過她麵對自己。又是十幾日分別,她麵容清瘦不少,他憐惜的捧著她的臉,想要一親芳澤慰籍相思之苦。
嶽秀姌抬手捂住他的唇,另一手抓下他的手,紅著臉問:“你怎麽回來啦?昨夜送來的信中不是說田裏的農活兒忙,趕不回來嗎?”
“我想你。”澹時寒擁她入懷,銳利的鳳眸掃過鋪子裏裝透明的小廝們,小廝們如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走牆根兒,眨眼間沒影兒了。
“相公,大庭廣眾的,你給我老實點!”
“我哪裏不老實,嗯?”
澹時寒似笑非笑,偷偷摸入她襦衣內的手輕輕掐揉細嫩的小腰。
嶽秀姌笑眯眯的點起腳尖,嘟起唇親親他的,小手抓出大手。
“姌兒,原來你想做的事情是這樣的。”澹時寒打量四周,牽著她的小手漫步欣賞。
“是啊。”嶽秀姌跟隨他的腳步,欣賞過一樓的展示櫃,又來到二樓。
二樓被分隔成三個區域,一個用來接待顧客,一個用來做設計,一個給店員休息的地方。
澹時寒發現小妻子有許多新奇的想法,自古以來鋪子裏的店小二從來沒有休息的,並且店主也不會設立休息的地方。
“相公,鋪子裏打工的全是年輕婦人,身體總會有不適的時候。設立休息的房間也是對她們的一種尊重。”
嶽秀姌想到自己來月信的時候,肚子疼得連走路都困難。英子和李幸兒身體強狀,那幾日也是懶懶的。做為老板,她不會一味的賺錢為主,不想讓店員覺得她是那種黑心的剝削者。
澹時寒沒有反駁她的想法,也開始思忖自己的鋪子裏要不要設立一間休息房。
手牽手走過木鵲橋,澹時寒被那些隨風搖晃的彩綢雁吸引。他住足欣賞,修長手指輕輕觸摸雁的翅膀,硬硬的梭角在指腹上劃過。
“相公,漂亮嗎?”嶽秀姌摘下一隻放到他的大手裏,“以前我用彩色的紙折出來。因為尋不到染過色的紙,所以仿照納鞋底的樣子將彩綢碎料用麵糊漿過。”
“好聰明的做法。”澹時寒寵溺的捏捏粉團臉蛋,歎氣:“才胖了幾日又清瘦下來,看來我要留下,每日盯著你吃飯。”
“我減肥。”嶽秀姌噘噘小嘴,她才不要被當成豬養呢。
主動拉起他的大手,“相公,周夫人和陸夫人在東鋪的屋子裏幹活兒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澹時寒抱抱她,“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衙門找周大人,晚些時候來接你回家。”
“好。”嶽秀姌戀戀不舍的回抱著他,二人又原路返回。
送澹時寒離開後,嶽秀姌直接走去東鋪子,看到英子和李幸兒正在整理新送來的幾封書信。
“姑爺回來了?”見嶽秀姌進門,英子起身讓座,說:“昨晚我家相公送老夫人回秀山,回來後跟我說田裏的活兒多,估摸著姑爺脫不開身。哪知道今兒竟趕回來啦。”
“是啊。”李幸兒將十張信用針線釘好,說:“姑爺時
時刻刻惦記著大小姐,鴛鴦閣開張的大事情,他定然要趕回來的。”
嶽秀姌安安靜靜的坐著喝茶,聽著她們一言一語說得熱鬧。好一會兒,發現她們竟盯著自己瞧。
“不幹活兒,看我幹什麽?”
英子問:“大小姐,你有心事嗎?”
李幸兒認同的點點頭。
嶽秀姌伸脖子瞧瞧她們手裏的一大摞信封和信紙,問:“一共有多少封信?”
“六十九封信,其中男家四十五封,女家二十四封。”李幸兒縫訂好最後一疊九張的信紙,一一擺滿桌子,“遵照大小姐的吩咐,按鄰村遠近的距離排序,每十張裝訂一冊。”
英子補充道:“加上前些日子大小姐生病時送來的信,共計一百八十二封。”
“很好。”嶽秀姌放下茶碗,狀似無意的翻看一本,說:“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做媒婆?”
“啊?我們?”英子和李幸兒驚訝的瞠目結舌。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主意。
嶽秀姌放下冊子,分析道:“這麽多家要我一個個拜訪,實在沒有精力。而且我們的鴛鴦閣所賣出的東西是專門用於婚禮的。”
“我想培養出十個媒婆,以鴛鴦閣的名義保媒。聘禮,嫁妝,鳳冠霞帔,新郎倌袍等等由鴛鴦閣一手包辦。”
英子和李幸兒聽得怔愣。大小姐謀劃得太大了吧。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婚禮中的繡品全部從胭脂坊裏準備,而聘禮和嫁妝等物由鴛鴦閣操辦?”英子似乎明白嶽秀姌的意思。如此一來,兩間鋪子相輔相成,又各自獨立。
嶽秀姌點頭,“正是。”
“好。我要當媒婆。”李幸兒興奮的舉手,能夠幫到嶽秀姌,她做什麽都願意。
嶽秀姌笑笑,“你們兩個心性穩重,之前幫著我一起操辦過周、陸兩家的婚事,已然知道婚禮的過程。”
“可是看到那些年輕的人,我張不開嘴呀。”李幸兒臉皮發燙,她可不像英子能說會道的。
以前管胭脂坊的時候,好幾次被人詢問繡品的針法,她明明心裏清楚,可嘴上就是笨得不知道怎麽講解。最後還是澹歆芝出麵,才算解救了她。
嶽秀姌知道李蘭兒在家裏當閨女的時候,長年受到李老歪和後母李婆娘的打罵,她寧願忍著委屈也不敢挺直腰板反駁。
“幸兒,你如今也嫁作人婦,也要為家中的生計考慮考慮。雖然胡大哥說過不讓你擔心銀子的事情。可我們女人也要自強自立,不能總是依靠男人活著吧。”嶽秀姌語重心長的勸導李幸兒,讓她有了點小信心。
“是啊。”英子拉著李幸兒的手,壓低聲音說:“你瞧瞧樓上的二位夫人,一個是縣令夫人,一個是鄉紳夫人,哪個缺錢的?”
“對呀。”嶽秀姌隨聲附和。
李幸兒點點頭,“那好吧。我跟著大小姐學學,若我真的不是那材料,就讓我留在鋪子裏幫幫忙吧。”
“放心,我一定把你們教會。”嶽秀姌小手一拍,敲定。
李幸兒靦腆的笑了。
— — — —
之後的五日裏,嶽秀姌領著英子和李幸兒開始忙碌起來。按照那些信件,一家一家的拜訪。
憑借嶽秀姌的三寸不爛之舌,一百八十二家全部走個遍。每一位求媒者的要求都被仔細記錄在案。
英子和李幸兒跟在嶽秀姌身邊學習,從開始不敢開口,到後來能獨擋一麵。晚上回到柳宅,又有嶽秀姌親自秘傳“觀心術”給她們。
在男人們的強烈要求下,澹時寒,方睿武、周子禹、周子世和胡楊、霍猛也參入“觀心術”的學習中。
之後連周良、陸之富、陸易風也加入其中。
觀心術,透過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來揣摩內心的想法。
嶽秀姌教得簡單易懂,英子和李幸兒學得最慢,男人們學得最快。
尤其澹時寒,近水樓台先得月。
下課之後,澹時寒抱著嶽秀姌回房,親自服侍她沐浴更衣,然後雙雙躺在**。
澹時寒將她摟入懷裏,另一條手臂枕在腦後,垂眸凝睇她白淨粉嫩的小臉。
“姌兒,你何時教我讀心術?”
“學會觀心術之後,你自己便能抓到讀心術的要領。”嶽秀姌閉著眼睛,實在不想再說話。她已連續說了五天,白天去各家拜訪,晚上回來還要傳授課業,實在懶得動嘴巴。
澹時寒翻身壓著她,唇輕輕落在她的額頭,漂亮的眉,彎彎的眼睫,挺直的鼻染,櫻粉的小嘴……
嶽秀姌突然睜開眼睛,嚇了澹時寒一跳。
“怎麽?壓疼你了?”
“澹時寒,王瀚才來找過我,他想殺了嶽妡妤,被我拒絕了。”
撩人的穀欠火瞬間熄滅,澹時寒翻身側臥在旁邊,重新將她抱在懷裏,修長手指夾著她耳邊的一縷發絲,輕聲問:“知道他為何要殺嶽妡妤嗎?”
“不知道。”嶽秀姌搖頭,懶懶的翻個身,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嶽妡妤是個禍害,越早送出去越好。”
“再等等吧。”澹時寒狹長眸眯起,他派去京城的暗衛還沒有消息,不知道京城的風雲又如何變化。
嶽秀姌揉揉鼻子,困頓的呢喃:“相公,我已經將英子和幸兒培訓好啦。她們已能獨擋一麵。我想等到她們操辦兩場婚禮之後,我們一起回秀山好不好?”
“好。”澹時寒鳳眸柔和,凝著她甜甜酣睡的美顏,心中化作一池春水。
他們本就不適合這紛紛擾擾的亂世,原本以為嶽秀姌喜歡經商、她也許更願意留在繁華的醉花鎮。沒想到她竟與自己一樣喜歡歸於山野,希望過平淡的生活。
“相公,想要保護方家在京城的地位,想要扳倒丞相,可以先從王瀚才下手。”嶽秀姌吱吱唔唔的說完,便酣酣睡去。
澹時寒鳳眸沁著危險的光芒。他也想過從王瀚才下手,但丞相把自己的兒子保護得太好了,連一丁點兒的錯都挑不起來。
也許誘導王瀚才殺嶽妡妤,是個不錯的開端。
黑暗中,一道聲音響起……
“主子,京城傳來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