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而冷漠的話聽在不同立場的人耳朵裏有著不同的感受。
澹時寒快刀斬亂麻式的拒絕讓方梓依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她潛藏在心底的意識裏仍抱有一線希望,渴求著自己喜歡的男人也同樣喜歡著自己。
同時她也有了被拒絕的準備。即使那準備如今看來並沒有發揮作用。
遠遠的,楊九娘亦聽到這句冷漠無情的拒絕。除了可憐自己養大的女兒,更多的是震撼。
她自認半輩子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男人,癡心的、忘義的、絕情的、虛偽的……形形色色的已婚和未婚的男子中,唯有眼前這個男人讓她覺得敬佩。
想當年方大將軍拒絕追求女子的時候,總會把她搬出來當擋箭牌。無形之中她落下“河東獅”的美名。
楊九娘有點小羨慕小嫉妒。雖然和她一起活了半輩子的方大將軍也是有情有義的鐵血漢子,可比起澹時寒總缺了那麽一點獨寵妻子的霸道。
拋開看熱鬧的楊九娘,悄悄躲在院門外的嶽秀姌捂著小腰,仰起頭眨眨眼眶裏淚水,腦海裏不斷徘徊著男人那句無情的拒絕……
天下之大,唯獨愛你。
如果她重生而來,沒有愛上澹時寒,會不會愛上另一個男人呢?會不會對追求自己的男人繳械投降?
答案是:會。
條件是:追求者一定是美男。
讓一個花癡女人拒絕美男的追求,那是多麽撕心裂肺的自殘行為。花癡做不到啊!
嶽秀姌瞥了眼院子裏哭得傷心欲絕的“血親妹妹”,還有一臉正直的冷漠男人。
雖然澹時寒幹脆利落的拒絕了方梓依,但是那句“即便沒有嶽秀姌,我的妻子也不會是你”的話讓她很不爽。
“別出聲。扶我回去。”嶽秀姌小聲威脅扶自己過來的小婢女,又悄悄無聲的回去屋裏躺著想對策。
— — — —
院子裏。
澹時寒還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被自己的親親老婆聽到。鳳眸微斂,他筆直站立,看著幾乎要哭暈在麵前的少女。
都說女人的淚水是男人的軟脅。男人最看不得女人傷心。澹時寒覺得這要看流淚的女人是誰?
比如現在,方梓依沒形象的蹲在地上,雙臂抱膝,昏天暗地的哭個沒完。他除了煩躁,就沒半點的憐憫。
如果換作嶽秀姌,他會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哭夠了就回去吧。”
澹時寒神情淡然,轉身,邁步,走得瀟瀟灑灑,隻留給方梓依一個絕然的背影。
“澹大哥,我做妾還不行嗎?”
方梓依淚眼模糊,看著迷戀五年的傾長背影越來越遠。她想要伸出手抓住,卻抓了空。猶如她的愛戀,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 — — —
主院,遣退所有的大小婢女,嶽秀姌獨自躺在**,腦海仍然不斷徘徊著澹時寒的那句話。
“秀姐,你叫我們?”
以衛一為首的龍衛、暗護全部現身。不知道女主子把他們全部招出來有什麽吩咐。
嶽秀姌慢慢坐起來,掃一眼站成二排的護衛們。
“等會兒澹主子回來,不管屋子裏發生什麽聲音,你們都不
準進來。”
“秀姐,若是刺客潛入,我們……”衛一欲言又止。他們職責是保護兩位主子,聽到打鬥的聲音一定要進來的。
“若有刺客,我會大喊一聲,你們再闖進來救人。”嶽秀姌覺得有必要約定好,勉得鬧笑話。
“是。”護衛們拱手。
“有危險,我會大喊衛一的名字。你們可以直接闖進來,不需請示。”
“是。”
嶽秀姌揉揉發痛的太陽穴,“你們先下去吧。還有……退出十丈之外。”
護衛們默契的交換個眼色,默默退出。按照吩咐,果真全部退到十丈之外的院牆邊。
澹時寒從後邊的小花園回來,敏銳的發現院子裏鴉雀無聲,十分詭異。
“相公,他們全部被我遣退出去。”
隔著窗子,嶽秀姌的聲音悠悠傳出。
澹時寒唇微微勾起,步態輕盈,推門而入。
“把門關上。”
“腰傷好些沒有?”
依照她的意思把門闔上,澹時寒邊往內室裏走,邊脫去外罩的衣袍。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竟學著嶽秀姌那樣,在屋子裏隻穿貼身隨合的裏衣。
“相公,過來。”嶽秀姌躺在**,朝著男人招招手。
澹時寒狹長眸子笑彎彎的,大步來到床邊,雙臂支撐在她的頭兩側,身體慢慢伏在她身上。
“想我了?”
“嗯,特別想。”
嶽秀姌摟住男人的脖子,送上自己的櫻唇……
管那山盟海誓多麽美好;管那甜言蜜語多麽動聽;管那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的承諾多麽感動……此時天地之間,唯愛你一人。
直到吻得意亂情迷,心跳加速之時,澹時寒昏沉沉的腦袋裏還在回味唇上的甜美。
他不滿的低咒一聲,伸長雙臂想要再次摟小妻子入懷,卻發現……
“姌兒,你在做什麽?”
澹時寒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被高舉過頭頂,手腕被麻繩綁在架子床的床頭雕欄上。而他的小妻子背對著他,騎坐在他的小腿上忙碌著什麽。
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幾乎被遺忘在角落裏的記憶從深處慢慢爬出來,像走馬燈似的浮現在他的眼前。
記憶中的背影與現實中的背影重疊,還是那個頑皮的她,像大鬆鼠在偷藏自己的食物時忙碌的樣子,有點小可愛。
“姌兒,你多久沒有把我綁在**了?”澹時寒回味般語氣輕聲問她,乖乖的平躺在**任小妻子把自己綁在**動彈不得。
把男人兩隻腳腕綁在架子床雕花欄上,嶽秀姌揉揉後腰,慢吞吞的蹭回男人身邊盤腿坐好。
“澹時寒,你給我老實點兒。一會兒我問什麽,你老實回答。否則……嘿嘿!”嶽秀姌邪惡的笑笑,抬手從床邊的櫃子上拿來一個托盤。
托盤擺著一條小皮鞭,兩根蠟燭,十幾根繡花針,還有一根麻黃色的透明環。
“姌兒,那是什麽?”澹時寒沒有見過那麻黃色的環兒,想要拿過來瞧瞧,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床頭的雕欄上。
嶽秀姌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托盤的透明環,拿起來送到他眼前讓他好好研究研究。
“這是橡膠圈,有彈性的。至於是幹嘛用的,嘿嘿嘿。等你不聽話的時候,我就拿這個懲罰你。”
嶽秀姌猥瑣的奸笑,讓澹時寒隱隱感到不安。
“姌兒,以前你年輕,把我綁在**玩玩就也算了。如今你是柳家的大家主,又是澹家的夫人。若今日這事傳出去,我們會被人嘲笑的。”
澹時寒想起她不裝啞巴的最初那段時間,每當他對她凶的時候,她都會趁他不注意把他綁在**。
“相公,這麻繩裏麵有鐵絲,是胡楊大哥以前送給我的。當年他在山裏打到野豬,都會這種麻繩捆野豬。為了你的四肢著想,千萬別用蠻力掙脫啊。”嶽秀姌狀似好心的提醒,氣得男人臉都黑沉沉的。
澹時寒生無可戀的歎氣,求饒:“姌兒,你每次都把我綁上威脅,你不累嗎?”
“不累。而且很有趣。”嶽秀姌拿來托盤,笑得賊兮兮,“相公,你喜歡小皮鞭,蠟燭,橡膠圈,還是……我?”
“當然是你。”澹時寒毫不猶豫的回答,又一臉求饒的商量:“姌兒,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咱們有話好好說,成不?”
“好。”嶽秀姌把托盤放回去,神情嚴肅的盯著男人,裝腔作勢的清清喉嚨,冷聲質問:“我問你,剛才你去小花園見了誰?”
澹時寒英眉微皺,瞬間又展開,笑說:“還能有誰,你的親妹妹呀。”
“你見她做什麽?”嶽秀姌陰惻惻的盯著男人,眼睛也比剛才睜大一倍。
“說些悄悄話。”澹時寒故意歪曲事實,心想逗逗她。誰讓她一言不合就綁自己呢。
嶽秀姌瞪大眼睛,迸發危險的光,“說了什麽悄悄話,如實招來。”
澹時寒翻著白眼佯裝思索的樣子,猶豫的說:“我與別人說的悄悄話為何要告訴你呢?”
“你說不說?”嶽秀姌咬牙。剛才她不過想和男人逗逗玩,可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實在氣壞了她。
澹時寒抿唇淺笑,故意氣她的搖搖頭。一副“你敢怎樣”的得意。
“澹時寒,你到底說不說?”
一顆豆大的淚珠順著粉團的臉蛋滑落,讓男人笑彎彎的鳳眸立即露出驚愕。
“姌兒,你別哭。”
澹時寒想要坐起來安慰她,卻無奈四肢被綁,反作用力的摔躺回**。
“好姌兒,快把我放開。”
“不用你管!”她氣得大吼,淚珠子越流越多。剛剛是一顆顆的晶瑩珠子掛在粉嫩臉頰上,此刻已匯成兩道淚溪在她漂亮的臉蛋上流過。
“姌兒,快放開我。”澹時寒急得滿頭大汗。他隻是想逗逗她,沒想把她惹哭了。
“姓澹的,你混蛋!”
嶽秀姌雙手抱頭,趴在**嗚嗚的傷心哭著。
澹時寒氣自己。顧不得麻繩裏的鐵絲有可能勒斷手腕,他運力將氣灌入雙臂,直到綁在手腕的內穿鐵絲的麻繩崩斷。
他沒理睬手腕上的血痕,一把將趴在**悲傷痛哭的小妻子抱來懷裏,輕輕撫順她的長發,柔聲安撫:“姌兒,我錯了。我說實話,好不好。我和她沒有說悄悄話。我拒絕了她的告白後就回來陪你,方夫人可以作證。”
“澹時寒,你是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