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帝的疑問,嶽秀姌神秘一笑,沒有回答皇帝的問話,反而看向默不作聲的皇後。
“皇後娘娘乃後宮之表率,皇家血統不容混淆。想必在皇後娘娘的眼中這孩子有一半是賤民血統,難為皇子。皇後娘娘會同意由民婦來撫養皇長孫吧?”
“當然。”皇後朱唇微啟,斂眸斜睇一眼澹時寒懷裏的小男孩,“憑一滴血便要認作皇子,皇家的威嚴何在?嶽秀姌,這孩子皇家是不會認的,你帶回去吧。”
“多謝皇後娘娘。”嶽秀姌福了禮,水眸熠熠,含笑如春,“皇後娘娘,二皇子的死因,你若想知道真相,可以隨時來柳家老宅找民婦。”
皇後臉色大變,騰得一下站起來,大喊:“且慢!”
“皇後娘娘,民婦是個商人。你想知道的真相,可要用相應的代價來交換。”
嶽秀姌牽著澹時寒的手慢慢走出金鑾殿。
看著那個謎一樣的女子的背影,滿朝的君臣們皆在猜測,她是人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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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連公公悄悄送出來的秘報,楊九娘和澹歆茹早早趕到柳家老宅,等待一家三口回來。
當馬車停在府門口,楊九娘一下子衝到馬車邊,問:“姌兒可還活著?”
車簾掀起,澹時寒鳳眸陰沉,先將小包子抱給楊九娘。然後才回身抱嶽秀姌。
此時,嶽秀姌已經痛得昏迷不醒。
“姌兒,這是誰幹的?”楊九娘捂住嘴巴,眼中瞬間泛淚光。
澹歆茹衝上前來,心疼的哭著喚聲:“嫂子。”
“先回家。”
澹時寒此刻克製著怒火,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妻子大步往府內的主院而去。
楊九娘將睡熟的小包子交給澹歆芝照顧,提裙跟著往裏麵走去。
少時,府門外又有一駕馬車急奔而來。
下車的正是周夫人,陸三珍和陶氏。
周夫人和陸三珍挽著陶氏急步入府內。
再之後,得到消息的方睿武和周子禹、魯衡也騎快馬趕來。
府內主院。
澹時寒被攔在門外,與隨後趕來的方睿武、周子禹和魯衡坐在外麵的遊廊下。
屋子裏,陶氏坐在窗下的小榻上念著阿彌陀佛,祈求佛祖能保佑嶽秀姌化險為夷。
楊九娘親自為嶽秀姌治傷,指揮著周夫人,陸三珍和澹歆茹端熱水,煮藥湯,撕棉紗布條。
“楊姐姐,你看姌兒傷得如此重,能恢複如初嗎?”看到嶽秀姌身上大大小小百餘處傷口,周夫人心疼得淚水不曾停過。
楊九娘在處理兩處極重的鞭傷之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這孩子命大,定會平平安安的。”楊九娘指著剛剛擦好藥膏的鞭傷,說:“依照我的經驗,這兩處鞭傷定是用浸過辣椒水的馬鞭子抽打的。”
又指指旁邊一條從肩胛到腰際的鞭傷,“這是用蛇皮鞭抽打的。”
又指著脊背中間的彎彎曲曲有棱有角的青紫痕傷,一節節的很是分明,“這是用小指粗細的九節鞭打的。”
“哎喲喲,這孩子是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鞭子呀。”周夫人提袖拭淚,她看著都覺得疼,何況是纖弱的嶽秀姌。
楊九娘搖頭歎氣,“你瞧瞧這孩子身上,從前到後數不清的針眼。這些針眼是用納鞋底的錐子紮的。尖頭兒細,越紮越深,拔出來時能帶出一塊血肉來。”
周夫人擦擦眼淚,仔細看去,果然每個針眼的傷口都有小小的肉痂。伸手輕輕摸上去,像是渾身長滿細小的血疙瘩。
“哎喲喲,是誰這般心狠啊。可是要存心害死她,折磨她啊。”
周夫人放聲大哭。就算不是她的親生女兒,縱然看到這身傷也不能不氣憤。
“咣!”
屋門被推開,澹時寒闖進來。看到嶽秀姌身上的傷口,他僅存冷靜**然無存。
“姌兒。”
聽到周夫人的哭聲,他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他撲到床邊,看到她全身數不清的傷痕,腦袋裏轟得一下像炸裂般空白。
慢慢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被楊九娘握住手腕。
“你沒洗手,不能碰她。”
澹時寒怔怔的問:“她,死了?”
“沒有。”楊九娘回答,拿出一盒藥膏,“你先去洗手,來幫我一起給她擦藥膏。”
“是。”
澹時寒不敢怠慢,立即去外室洗過手,回來時已脫下外袍,僅穿雪白裏衣。
“周夫人,你在這裏也幫不了忙,先出去吧。”楊九娘回頭看一眼陸三珍,“你也出去吧。”
陸三珍知道自己手力重,幹不了細致活兒。說自己去外麵煮藥湯,便扶著婆母出去了。
澹時寒按照楊九娘的吩咐,將藥膏在掌心磨勻,然後借助掌心的溫度將藥膏融化,再均勻的擦在嶽秀姌的身上,為她按摩使藥膏融進皮膚。
“嗯。”
嶽秀姌毫無意識的輕輕一聲,澹時寒停住雙手,驚愕的盯著楊九娘,“方夫人,剛剛是……姌兒的聲音?”
“對呀。”楊九娘白他一眼,催促道:“趁她沒清醒前趕快揉藥膏,不然等她醒了會忍著疼。”
“對對對。”澹時寒加快手速,又不失細致。
若換作以前這般揉摸著她的玲瓏身軀,他早就想入非非。
“相公,疼。”
嶽秀姌迷迷糊糊的喊一聲,身子像被抽走所有氣力,軟軟的想要靠入他溫暖的懷裏。
“姌兒,再忍忍。”澹時寒艱難的吐出一濁氣。即便剛剛心無旁騖的為她按摩擦藥,為什麽聽到她撒嬌的嗓音之後就不能再靜心靜氣呢。
楊九娘屈指彈了一個頭殼在男人的額頭上,罵道:“她現在這副身子能禁得住你胡鬧嗎?”
難得冷冰冰的男人露出委屈的表情,澹時寒無奈的歎氣,“是我錯了。”
“哼。”楊九娘又拿出一盒藥膏,在嶽秀姌的兩團綿綿上均勻塗抹,說:“這藥膏子是我新研製的,不僅能潤膚生香、消腫化瘀,還有豐月匈的功效。”
澹時寒狹長眸子閃閃,偷瞄一眼小妻子的那兩團綿綿。雖然已經不小了,如果再大些他也不介意啦。
“好好擦藥。”楊九娘白一眼,繼續在兩團綿綿上塗藥。這上麵有數不清的小針眼和淤青,估計是用針紮的。因為嶽秀姌的皮膚細嫩白皙,所以小小的針眼和青色顯得尤為突出。
“相公,你能不能別耍牛氓。我都傷成這樣了,就算不是死人也禁不住你撩撥啊。”
“噗,你睜開眼睛看看是誰撩撥你呢。”楊九娘故意捏捏。
“媽呀,姑母也來耍牛氓啊。”嶽秀姌睜開眼睛,噘起小嘴不高興的說:“你怎麽不摸你自己去?”
“臭丫頭,我還不是為了你以後的幸福。”楊九娘故意板起臉來
,看向嶽秀姌身後的澹時寒,眼中狡黠一閃而逝,調侃問:“丫頭,你不讓我抹,難道是想讓你男人抹?”
嶽秀姌哼哼,“我男人摸是天經地義,我當然不能攔著。”
“成,那就讓你男人來幫你抹藥。”楊九娘起身,朝嶽秀姌身後的男人說:“藥塗得差不多了,這幾日吃得清淡些。三日之後便可消腫化瘀,五日後傷痕也能減淡些。”
把一盒藥膏遞給他,“這是祛疤的,每日睡前擦上,要塗均勻。”
“是。”澹時寒接過藥盒。
楊九娘笑笑,“你們小兩口擦藥吧,我去廚房吩咐一聲。”
目送楊九娘離開,嶽秀姌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她僵硬的手指悄悄拉住男人修長的食指,他莞爾淺笑,立即坐到她的麵前來,傾身輕吻她的唇。
真有種勾勾手,男人就上鉤的感覺。
嶽秀姌心裏小得意,唇微微漾起甜笑,微啟嬌唇迎接他的癡纏。
感謝上蒼,你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的身邊來。
澹時寒抑製不住激動,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感受有她在懷的充實和安心。
“姌兒,我們再也不分離,好嗎?”
“嗯。我也不想再離開你了。”
好在她命大,沒被太子和丞相兩個混蛋給折磨死。等她身體恢複之後,看她不把這兩個混蛋送去地獄,她就不是嶽秀姌。
“姌兒,你放心,我今晚就安排人去報仇。”
“不著急。等皇後被我忽悠完了,再動手懲治太子和丞相。”嶽秀姌想要抱他,發現自己的兩條胳膊被木板固定。
“你的胳膊斷了,方夫人用木板綁住,等百日之後骨頭長好了才能拆開。”澹時寒捧著她的小臉,落下點點的吻,“乖,以後有什麽事情要做就吩咐我去,你千萬不能再受傷了,知道嗎?”
“好。”
嶽秀姌笑得有點傻,可他的眼中卻是可愛。
聽到男人心中大讚自己越來越可愛,嶽秀姌好想吐槽。她明明可以靠顏值**男人,什麽時候變成靠賣萌了?
“嫂子!”澹歆茹端著一碗清淡的粥食進門,看見嶽秀姌已經醒來,高興得差點掀掉手裏的托盤。
澹時寒不悅的陰沉臉,抓過旁邊的雪白裏衣裹住嶽秀姌的身子,“沒規矩,你在夫家也如此莽撞嗎?”
澹歆茹吐吐粉舌,“我在自己怕什麽?”
捧著托盤走到床邊,好奇的睜大眼睛,問:“真的清醒了?”
“傻丫頭,我沒有夢遊。”嶽秀姌想要敲她一記暴栗,再次悲催的發現自己的胳膊被木板綁著,隻好作擺。
“哈哈哈,嫂子這下要被大哥吃得死死的。”澹歆茹興奮的大笑。放下托盤,說:“既然大哥在,我就不喂大嫂吃東西啦。”
“早該走了。礙眼!”澹時寒端來粥碗,輕輕吹涼,拿勺子舀一口送到小妻子唇邊,“來吃些東西。”
“謝謝相公。”
嶽秀姌張口含住勺子,發現澹歆茹根本沒走。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因為我剛剛忘記一件事情。”
澹時寒皺眉,不悅的問:“什麽事?”
澹歆茹攤攤手,說:“皇後駕到,在前院等著呢。”
嶽秀姌險些一口粥噎個半死,哭笑不得的抱怨:“暈,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晚說不是一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