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秀姌撇撇小嘴,一副看傻瓜的鄙夷眼神瞥了一左一右兩個弟弟,解釋:“因為禁軍統領一會被你們打得落花流水,從馬背上摔下來啃個狗吃屎啊。他不是美美的吃屎相,難道是什麽?”
“噗!哈哈哈哈,大表姐,你太壞啦!”方睿武連拍馬鞍,樂得東倒西歪。可苦了他**的馬寶寶。
馬寶寶表示它不認識這傻貨。它家主人是玉樹臨風、威武不屈的少年將軍。這傻貨是誰家丟的,快來認領!
方睿武還在傻哈哈的笑著,可他也不是真傻。悄悄環視四周,果然如嶽秀姌預測的那般,宮城上的箭手已經神秘失蹤。
不經意看了嶽秀姌一眼,方睿武開始專心研究起這位大表姐,為何她總是能將事態的發展牢牢掌握自己手裏,不論最初的發展如何劣勢,她好像都有辦法扭轉似的。
在方睿武神遊的時候,嶽秀姌與禁軍統領的“嘴仗”終於結束,她的矛頭開始指向太子。
太子一副紈絝公子哥的無賴樣,一條腿翹著屈起橫在馬鞍上,上半身歪壓在腿上,腳還一抖一抖的。
嶽秀姌扭頭看看身邊的男人,再去瞧瞧馬背上的紈絝男,果然應了那句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她扭頭,方睿武隻能看到後腦勺,也瞬間回神。為了掩飾他的心虛,笑嗬嗬的調侃:“大表姐,你要喜歡看澹大哥就回家看去。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你還這麽不分場合的**澹大哥。”
呃,有辣麽明顯嗎?
被方睿武這麽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向嶽秀姌,連澹時寒亦扭頭,恰恰對上她柔情的水眸,深情滿滿。
澹時寒冷冽的鳳眸瞬間化作春水,暖暖的、溫柔的。捏捏她粉團的小臉蛋,他湊近,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沉的嗓音格外的悅耳。
“要不要親親?”
“不要。”
嶽秀姌羞臊的扭頭,臉蛋染上兩團緋霞,滾燙滾燙的。
石家的精銳將士們集體暴汗。這真的是石將軍之女嗎?大戰在即,竟然還抓著夫君親親我我的,成何體統。
主子們啊,乃們能不能先考慮一下身處的環境,再秀恩愛灑狗糧?
“咳咳,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方牧振陰著臉色瞪一眼,真是兩個沒長大的孩子。即便新婚小夫妻也沒有他們這般膩膩歪歪的,真是看不下去了。
想當年他和他媳婦在戰場上相識,大敵壓境之時先國後家,誰像他們這般搞事情?
嗷!被瞪了。
嗚嗚,好丟臉。
臭男人,都是你害的。
嶽秀姌扁扁小嘴,偷偷踹了男人一腳算是懲罰。
澹時寒莞爾,握緊她的小手。看向對麵的太子和丞相時,鳳眸霎時間染上沁了冰的寒。
對麵,王謙已經沒有耐性,他催促著太子快刀斬亂麻,別和這群逆賊廢話。
顯然太子並沒有這個打算。他先遠遠的觀察嶽秀姌,想到在寢宮時保護皇後的那名少女。
“嶽秀姌,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和你生成一模一樣?”太子饒有興味的驅使馬兒再往前走走。
嶽秀姌搖頭,“沒有,我的靈兒妹妹早就死了。就是被你糟蹋的那個
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
太子煩躁的擺手,“不是那個死鬼。是另一個,和你仿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嶽秀姌心頭一跳,難道他問的是方梓依。
果不其然,旁邊的方牧振也蹙緊眉頭,隱隱察覺危險的氣息。
嶽秀姌搖頭,“沒有。我很確定這世上隻有我一人長成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男人見了夜不能寐。”
太子嗤笑,“以前也許會,但今日本太子見到比你生成還水靈靈的小姑娘。你與她相比,簡直是殘花敗柳。”
“哎喲喲,你一個假太子還敢貶低我?”嶽秀姌氣呼呼的抬起“夾心餅”的胳膊,能動的手指大張開,罵道:“不管怎麽說,我是柳老太爺的親外孫女,手握半個國家的財富。你呢?一個連祖宗是誰,父母不詳的野孩子。別以為你被皇上和皇後當成寶貝一樣養育二十年就是真龍天子,也不要以為王謙那個老王八蛋是你的親爹。其實你根本是個假的,是當年愉妃從宮外偷偷買來的男嬰。”
“什麽?你說什麽?”
最先承受不住打擊的人不是太子,反而是丞相。
王謙驚恐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身旁馬背上的太子。他一直以為這孩子是自己的親兒子,沒想到……
“不,他是我的兒子,我當年親手抱入宮裏的孩子。”
王謙連連搖頭,忽然矛頭指向嶽秀姌,大怒道:“是你,是你想要挑撥離間,你胡說!”
“丞相大人。”一直保持沉默的連公公忽然發聲,他將一封信拿出來,命身邊的小太監送去給王謙,說:“這是皇上親手寫給丞相的,請丞相閱覽。”
王謙接過信紙,忐忑不安的展開閱讀。他的雙手止不住顫抖,到最後連身體都顫抖起來,一屁股癱坐在輦轎上。
紙上,皇上將陶氏敘述的當年皇後、愉妃、澹副將軍如果偷換皇子,而今各假皇子的情況等等一一寫明。
“不,這不是真的。我的兒子!兒子啊!”
王謙悲慟的仰天大哭。他萬萬也想不到,他密謀害死的二皇子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看到丞相如此光景,嶽秀姌搖頭歎息,“相爺,你知道我婆母為何明知道此行必死無疑,她仍堅持跟著我一起來京城嗎?”
王謙忽然止住哭聲,淚眼朦朧,看向嶽秀姌。
“婆母乃是當年沈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婢如桃。當年丞相與皇後聯手謀害沈妃娘娘和小公主,又將愉妃趕去冷宮鬱鬱而終。”
“你們以為做得萬無一失,可你們卻不知道早在沈妃娘娘帶著小公主離宮之前,你的親兒子早已被愉妃偷換。你們抱回去殺死的皇子是假的,而一直活下來的二皇子才是你的親生兒子。”
“沈妃娘娘厭倦宮中的爾虞我詐,所以才順水推舟帶著小公主離宮的。遠離宮中的是非,卻逃不掉你們的惡毒。”
“你們太貪心。害怕沈妃娘娘再回來奪取皇後之位,奪取太子之位,你們處心積慮的謀劃早已被沈妃娘娘識破。所以沈妃娘娘在沽北鎮落腳之後,立即派澹副將潛入宮中盜走真太子,與宮婢如桃一起養育。”
“直到沈妃娘娘死後,澹副將卸甲歸田,帶著妻子和真太子
回到落富村。而落富村,正是我外祖父柳老太爺為報答沈妃娘娘的恩惠,專門用來秘密養育真太子而建的村子。”
嶽秀姌不急不徐的說完,除了一張張驚訝的表情,再也不看到第二副尊容。她莞爾淺笑,看到怔怔發呆的太子,說:“其實,你是愉妃買來的男嬰,借替她誕下的二公主,以此來迷惑皇後,保護她的二公主不受威脅。”
太子神色黯淡,早已沒有剛才的紈絝不羈,也沒有他謀奪帝位時的意氣風發。他垂敗的坐在馬背上,低頭沉思。
“嶽秀姌,不,本相不會相信你所說的。你在擾亂軍心,你在下蠱迷惑我們的心智。大家聽我說,不要相信她的話,她是巫婆,擅用巫蠱。”
“王丞相休要大鬧。先帝遺詔在此,眾人接旨!”連公公高高托起手中的聖旨,正是方牧振進入寢殿後,皇帝親手交給他的遺詔。
“不,這遺詔的是假的!假的!”
王謙指著連公公大喊:“你個閹貨,竟敢假傳遺詔,該當何罪!來人,給我把這膽大的狗奴才殺了!”
“王丞相,話以至此,你仍不知悔改。難道你想違抗先帝的遺詔嗎?”方牧振怒聲喝斥,手中的長劍已出鞘,寒光閃爍。
王謙騰得一下站起來,他雙眸恨不得噴火,怒瞪方牧振,“方牧振,你竟敢矯旨罔下!”
“你放屁!”方牧振氣得提劍便要衝上去,幸好被旁邊的霍猛一下子攔住。
“方將軍,有話好好說。”嶽秀姌斜睇一眼方大將軍。這老家夥年紀也不小啦,火氣還這般大,看來回去要叮囑姑母給她家男人多吃點降肝火的補湯。
方大將軍何時受過氣,憤憤的瞪向澹時寒。那眼神,就是在問:你個沒用的,連自家媳婦都管不了。懼內也要分場全,分時候。
澹時寒垂眸偷笑。他在家裏就被警告過,如果她今兒玩得不盡興,晚上就趕他去睡書房。
漫漫長夜,沒有媳婦抱多寂寞啊。他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當然要為自己的“幸福”考慮。
對於方將軍的不滿,澹時寒直接無視。耐心的等著他的小妻子玩夠了,鬧夠了,他就一下令下,親自率兵“斬草除根”。
聽到男人的心事,嶽秀姌回頭嬌嗔道:“不準打擾我的雅興。”
“噗!咳咳,大表姐,你……”方睿武很想發表點自己的想法,但接收到澹時寒陰惻惻的警告,後麵多少話直接吞回去。
唉,懼內的大哥傷不起啊。也為了他的幸福生活,忍著吧,忍著吧。
嶽秀姌滿意的點點頭,望望快要落山的夕陽,時間差不多啦。
“王謙,你還記柳家寶藏嗎?”
又是柳家寶藏?
這個折磨他一生的東西,他是又愛又恨。
王謙惆悵,長歎:“江湖傳言,柳家寶藏極為珍貴,得寶藏者得天下。”
“對,得寶藏者得天下。”
嶽秀姌水眸熠熠,能與星月同輝。她清麗脫俗的笑容如東方升起的弦月,幹淨又帶著一絲神秘。
王謙忽然跳下輦轎,大步來到馬車前,展開雙臂激動的大聲質問:“嶽秀姌,你告訴我,寶藏到底是什麽?”
“傳國玉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