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村長想要救女兒,可惜他被周子禹的小廝們給硬生生按在椅子上不能動彈,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女兒被打得渾身鮮血淋淋,衣裙殘破得像乞丐。他氣得全身發抖,牙齒咬得緊緊的恨不得吃了嶽秀姌。
趴在地上已經哭喊不出聲音的趙淑柔半眯淚濕的眼睛,仰頭看向站在麵前的嶽秀姌,“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嶽秀姌將鞭子盤在腰上,撫平衣擺,看也不看趴在腳前的少女,冷冷的說:“我的男人豈是你可以覬覦的?你玩的這些小把戲是我從前玩爛的。自己撕了衣裙陷害給鍾情的男人,逼迫男人娶自己為妻為妾,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人也不是沒有。趙淑柔,你確定要走這條不歸路嗎?”
趙淑柔被問得不知該怎麽回答。她是村長的女兒,自然比村中的別家姑娘更高貴,要嫁的丈夫也該是大富大貴的子弟。可是澹時寒是個窮秀才,她雖心有不甘,無奈何爹爹以死相逼。
“張瑞為什麽要送你爹銀子,為什麽非要你嫁給澹時寒,甚至不惜用自毀清白的法子來完成他交待的任務。你有沒有想過張瑞的目的是什麽?”
“當然是毀了你。”趙淑柔理所當然的回答,卻沒有發現旁邊射來兩道陰狠的視線。
嶽秀姌搖頭,指向張家派來的那兩個奸細,“他們在這裏監視你們,無非有兩個目的。第一,成功了,無聲無息的殺了你們。第二,失敗了,剛好有了斬草除根的理由。”
趙村長和趙淑柔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兩個人,感受到他們眼中的殺氣。
“爹爹,那些錢,我們……我們不要了。”趙淑柔嚇得渾身發抖。
趙村長也心裏直撲騰。他連連點頭,“好好好,不要不要。那些錢都送回去,一文錢都不留。”
兩個人突然哈哈大笑,趁著眾人迷惑之時,掙脫開小廝們的鉗製,他們抽出軟刺鞭,一個朝澹時寒襲擊而去,一個朝嶽秀姌攻襲而來。
電石火光之間,十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麵蒙黑巾,手握玄鐵劍,與那兩人形成包圍之勢,將澹時寒、嶽秀姌、方睿武和周子禹等人圍在中央。
澹時寒反應極敏捷,一把將嶽秀姌護到身後,狹長鳳眸陰惻惻的巡視每一個蒙麵的黑衣人。
“你們是什麽人?”方睿武警惕的環視四周十幾個黑衣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張氏父子的殺手。而且以張氏父子目前的情況也忍不得派出這麽多的殺手。
嶽秀姌擰起秀眉,隱隱覺得這些黑衣人不像是殺人的,反而是……她的心髒撲騰騰跳,耳朵裏傳入一道極得意的自言自語的男聲。
皇上派我們來保護這女人到底是什麽用意?這女人已經嫁作人婦,難道皇上想要霸占人妻?唔唔,皇上的後宮已經有不少娘娘啦,人家的媳婦就別惦記啦。
“噗!哈哈哈哈。對呀對呀,人家的媳婦就別惦記啦。”嶽秀姌拍拍手,指著站在黑衣人中央的兩個奸細,命令道:“把他們給我抓起來,我要嚴、刑、拷、問。”
兩個人以為這些黑衣人是主子派來支援他們的,沒想到竟然是……
嶽秀姌樂顛顛的指揮著黑衣人把二人綁到院子唯一的大樹上,重新抽出兩條皮鞭,“張瑞派你們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們
不會說的。”方睿武抱胸站在旁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嶽秀姌豎起食指,“錯。不管他們對張瑞多麽忠心赤誠,可皮肉之苦是最難熬的。人呀,打疼了才會說實話。”
“呸!你休想從我們口中知道主子的半點消息。”其中一個狠狠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瞪著嶽秀姌。
“切,姓張的消息有什麽用,我才不想知道呢。你們千萬別說啊,說出來我照樣打你們。”丟給霍猛一條鞭子,嶽秀姌回頭從黑衣人裏尋到一個肌肉發達的,“你,出列。”
黑衣人走上前,接過鞭子,看向她無聲的詢問。
嶽秀姌嘿嘿一樂,“愣著幹什麽,打呀。”想到霍猛和黑衣人都是練家子,不放心的叮囑:“別把人打死了,最好是那種肉不疼皮疼的傷痕。別出血,但是要留印子。”
天啊,這要求也太多了。
黑衣人很想退回鞭子,請她示範一下。
嶽秀姌罵了一句“笨”,拿過鞭子高舉過頭頂,轉了幾個圈,突然鞭子急轉直下,“啪——”的一下,鞭尾抽劃過一個奸細的胳膊。袖子破了,古銅色的皮膚上留下紫紅的印痕。
“好鞭法。”方睿武忍不住拍手讚賞。他也抽打過鞭子懲罰軍中犯錯的將士,但是卻沒有這等好技術。
嶽秀姌得意的揚起下巴,看向澹時寒,“相公,你不誇誇我嗎?”
澹時寒臉色陰沉,沒有半點為她驕傲的樣子。狹長鳳眸迸射出探察的意味,在嶽秀姌的小臉上來回幾次,似乎在尋找“破綻”。
“相公,別看了,我還是我。”嶽秀姌走回他的身邊,與他手牽著手、並肩而立。
澹時寒心底閃動濃濃的愧疚。五年裏,他從未了解過她,拒絕她的友好。現在,她的一切於他而言是陌生的,這讓他心裏非常不舒服。
五年的虧待,他能用未來的時間來彌補她嗎?
“相公,別胡思亂想啦。你以後對我好,隻愛我一個人,我已滿足。”嶽秀姌挽住澹時寒的胳膊,漾起嬌媚的笑容。
澹時寒情難自禁的湊近,幾乎額頭碰著額頭。
“咳咳,澹大哥,嫂夫人,你們可以回房再……”方睿武笑眯眯的挑挑眉,歪歪頭暗示他們可以回房去膩歪。
澹時寒冷白一眼,故作不經意的環住她的小細腰,輕輕攏向自己。
嶽秀姌也乖順的依偎著他,喜滋滋的看著那兩個奸細被鞭打。
“大小姐,他們招認了。”霍猛停下鞭子,大大的喘口氣,“張瑞派他們來監視村長父女,等澹秀才休了大小姐,他們就動手殺了澹秀才嫁禍給大小姐。”
“切,這計謀是誰想出來的,真白癡。”嶽秀姌嗤之以鼻,“我自己的男人是什麽脾氣,我能不知道嗎?就算他休了我,也絕對不會娶趙淑柔的。”
“嫂夫人,我能問問,為什麽嗎?”周子禹好奇的看看澹時寒,又看看嶽秀姌。
“哼,這還用問嗎?”嶽秀姌傲嬌的揚起小臉,纖細的手指輕輕點著澹時寒的胸膛,炫耀的說:“我是他心尖上的人啊。”
周子禹臉色瞬時青紅交錯,一向厚臉皮的他竟然也有被雷的時候。澹大哥的媳婦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試問天下間,哪個女子敢大庭廣
眾之下說出這等放肆、這等不知羞恥的話?
嶽秀姌翻翻白眼,就瞧不上周子禹那副小人相。手忽然一緊,她扭頭看見澹時寒噙在唇角的笑意未減,狹長鳳眸中閃動溫柔的光。她沒出息的羞紅了臉,尷尬的扭頭看向已經被鬆綁的兩個奸細。呼,感覺臉蛋的發燙,好熱呢。
“姌兒,餓嗎?”
耳朵邊熱氣撲來,嶽秀姌下意識的縮縮脖子,緋紅的小臉更添幾許霞色,看得澹時寒心癢癢的。他抬頭瞟一眼院子裏所剩無幾的村民,抱起她便往自己屋子裏去了。
因為村長和趙淑柔被人抬回家去治傷,村民們也七七八八的走了不少。留下來看熱鬧的村民見澹時寒臉色不好,也灰溜溜的蹭著院牆邊兒跑了。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小院一下子空****的。方睿武和周子禹相視一笑,就知道這爛攤子會落到他們頭上,唉,單身狗很憂桑啊。
“來人,把他們送去大牢,聽候發落。”周子禹揮揮手,吩咐自己的小廝們把昏迷不醒的二人抬到馬車上,送回醉花鎮。
而方睿武的心思卻在十幾個黑衣人身上。這些人的身手與宮中龍衛的身手很相似,可是他們為什麽會聽命於嶽秀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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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澹時寒輕輕將嶽秀姌放在**,隨之壓了上去。
嶽秀姌柔順的任他壓著,雙手攀附上他的肩,“相公,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澹時寒微微一怔,原本想問出的話卻卡在喉嚨裏。他猶豫片刻,移開身子躺在旁邊,歎氣:“算了,隻要你會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就好。”
伸手將她撈來臂彎裏,澹時寒悠悠長歎,有些懊悔,“以前是我混賬,沒能好好的對待你。姌兒,我保證從今以後會好好的疼你、寵你,真正把你放在心尖上。”
嶽秀姌輕輕的“嗯”了聲,臉埋進他的胸膛。她可不可以認為澹時寒愛上的是重生後的嶽秀姌,而非以前的那個妻子。
“澹時寒,你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嶽秀姌問得小心翼翼。
澹時寒翻身將她緊緊攏入懷裏,親親她的額頭,“我懷裏的你。”
那就是現在的她。
嶽秀姌有點小激動。她抱住他,感受他給予的溫暖。這是她的丈夫,獨屬於她一個人的幸福。
“娘子,這幾日你留在家裏,我把村長父女的事情解決之後,你再去忙李牛家的親事。”澹時寒捏捏她緋紅的臉蛋,不放心的叮囑:“村裏的人有多少與村長交情匪淺,日後凡事多留意些,別吃了啞巴虧。”
“嗯,我聽相公的,會多留個心眼。”嶽秀姌乖巧的附和,讓澹時寒心裏又甜又酸,美得冒泡泡。可是下一秒,他的臉色就不好了。感覺到腰間一個小手在摸索著什麽,他隱忍著湧動的穀欠火,抓住作亂的小手,“再敢撩我,定要你好看。”
“嘻嘻,相公,人家忍不住嘛。”
嶽秀姌吐吐粉舌,小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中像貓兒一樣蹭蹭,討寵的俏模樣逗笑了澹時寒。他無奈的歎氣,看來今生今世注定要裁在她的手裏啦。
窗子被“咚咚咚”敲了三聲,傳來霍猛的聲音。
“大小姐,李牛來了,說要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