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的表演還沒結束,江濤已經帶人撲了過去,抓住眼睛男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t就是t啊,抗擊打能力不是蓋的,眼鏡男悶哼一聲,揮手一個左勾正中江濤鼻梁,血唰的從鼻孔流了出來。
混亂中不知誰喊了聲“上啊”,大戲開始上演!
溫諒沒想到一個走神,事情就發展到這個地步,頓時有些無奈。青州民風彪悍,學校裏打架稀鬆平常,就是一中跟十九中打架鬥毆也不是一次兩次,可在考試日公然演變到群毆的地步,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善了了。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先把自己摘出來,要是被左雨溪知道事發時他在現場,真是要被彈jj彈到死啊。
可一中的兄弟們在為學校的尊嚴而戰,要是這時候逃跑,豈不成了“校奸”?溫大叔陷入兩難境地,渾然不覺他所站的地方已經成了混亂中的唯一淨土。不參與戰鬥的女生們逐漸匯聚在他的身旁,卻依然涇渭分明的分成兩個派係,而溫諒就是那個人型分界線。
這個場麵是如此的詭異,前麵走廊是混戰的男人,樓梯口是焦急和擔心的女生,隻有溫諒一個男生站在兩派女生的正中間,於是悲劇就這樣產生了:一中女生看他都是鄙視,十九中的女生看他卻滿是仇視。
兩麵不是人啊!
溫諒很快認識到這一點,冷汗順著額頭就下來了,腦瓜子滴溜溜一轉,在雙方女生殺人的目光下馬上采取了補救措施,舉起手大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大家別打了!”
“切!”
回應他的是齊刷刷的不屑,有認識他的一中女生叫嚷道:“溫諒,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他就是溫諒啊,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麽這麽膽小啊?”
“見麵不如聞名啊,看我回去不告訴瑤瑤……”
溫諒想死的心都有了,有認識自己的就算了,竟然還有認識許瑤的?我靠,這是劉致和惹的禍,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麽?
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溫諒轉身欲走,眼角的餘光卻看到劉致和施施然走出拳風腳影的戰場,別說衣服看上去幹淨整潔,甚至連發型都紋絲不亂,一點不像剛經過一場大戰的樣子,看得溫諒那叫個汗啊,真想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胖子微笑著走到圍成一團的十九中女生麵前,兩隻小眼睛眯成一條縫,仿佛千人萬人之中,隻能看到那個青衣女孩的笑顏。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立刻讓他們停手!”
溫諒邁起的腳步停滯在半空中,整個人雕塑般呆在當場。
nb,真nb!泡十九中的妹子泡的如此壯觀,你就是青一中的驕傲!
女生群中響起一陣驚呼,她們也不是傻子,立刻猜到發生了什麽事。青衣女孩懷中抱著複習資料,清秀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的驚慌,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劉致和,輕聲道:“我要不說呢?”
咦?
溫諒這次是真的有了點興趣,也不打算遁走了,站在一旁等著看八卦。一般女生碰到這樣的場合要麽義憤填膺,要麽羞澀逃跑,很少有人能鎮定自若的答話,單看這個架勢,劉致和碰到了對手也說不定。
“不說也不是不可以,”劉致和眼神淩厲的指了指身後,“就讓他們打到你說為止!”
青衣女孩做了個仰頭輕笑的姿勢,道:“嗬,你威脅我啊?”
劉致和搖搖頭,道:“不是威脅,是陳述事實。你看,我不過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大家年輕人,這沒有錯吧?可你要是不告訴我呢,就會連累兩所學校十幾個同學受傷,還可能影響到這次考試,這就是你的錯了……”
溫諒差點笑出聲來,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劉致和一般很少賣弄嘴皮子,有事拳頭就解決了,沒想到口才很過得去。
青衣女孩想了想,忽然撲哧一笑,連看慣了美女的溫諒也有點走神,道:“我叫楊陽!”
“嗯,很清新脫俗的名字,比我認識的一個叫溫諒的家夥有氣質多了。我叫劉致和,致橡樹的致,和為貴的和。”
最近剛學了舒婷的《致橡樹》,劉致和拿來就用,不過說到和為貴,配合身後打架的人群,真是諷刺現實主義啊!
溫大叔躺著也中槍,除了狠狠還以中指外,沒了繼續八卦的心思。剛才就有人跑下去叫老師了,聽著樓梯間傳來的跑步聲,立刻護著臉鑽過戰場跑到301那邊躲避去了,饒是他身手靈活,也被不知哪裏的暗拳打了兩下,後背隱隱作痛。
都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的社會主義新一代,至於下這樣的黑手啊?
十幾個老師的出現,很快製止了這場因為某個胖子錯誤的泡妞理念而引發的暴亂,十幾個參與打架鬥毆的同學被帶下去登記名字。不過這些事說不清誰對誰錯,一中這邊肯定一口咬定十九中先動手,不然張鬆豈不是白演了苦肉計?要說這個張鬆也真是個人才,那次在小巷被混混堵了,就是這家夥奮不顧身的護住劉致和,這次又完成了最艱巨的任務,不虧是小教父手下一等一的幹將!
眼鏡男是流血了,可張鬆也流血,後來江濤也流了,二比一,說不定一中還占著道理呢,學校處理這些事情有經驗,以青州的民風來說,從校方到家長,都不覺得男孩子打架是什麽了不得的事,隻要別搞的太出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這次因為是全市統考的緣故,處分肯定少不了,但也不能影響大家考試。雙方領導吹胡子瞪眼吵了十分鍾,然後各打五十大板,帶頭鬧事的張鬆和眼鏡男給予記大過處分,其他人口頭警告,全校通報批評,然後跟沒事人似的宣布正常考試,根本就沒上報教育局。
而罪魁禍首劉致和同誌,屁事沒有,老師們衝上來的時候,他正跟楊陽說話,身上也沒有打架的痕跡,竟然被無視了。
狗屎運啊!
上午兩場考完已經十二點,溫諒和紀蘇,任毅,孟軻在樓下匯合,說起劉致和的壯舉,引得孟珂哇哇直叫。任毅看著撇了撇嘴,悄聲對溫諒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你說的太tmd有道理了。”
溫諒安慰道:“這個因人而異,適合自己的法子才是最好的,讓咱們去學劉致和的囂張,那也學不來。”
任毅苦惱道:“那什麽法子才適合我呢?”
“忘了我車上說的話了,耍流氓啊……”
“你——去——死!”
紀蘇乖巧的站在溫諒身邊,笑看著他和任毅鬥嘴,仿佛隻要安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孩,其他的所有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注意到紀蘇的目光,溫諒躲開任毅的一記重擊,歪著身子笑道:“等下找個地方吃飯,不過得先等個付賬的。”
“付賬?誰,劉致和?”任毅明顯不報什麽希望,“想從劉老大兜裏搶飯吃,難,難!”
跟劉致和在一起吃過三個月飯的任毅感觸頗深,溫諒給他一個“看我的”眼神,對紀蘇道:“哦,忘了你們還不認識……沒關係,隻是說兩句話,不一定讓那家夥跟咱們一起。”
紀蘇微笑道:“等下不就認識了麽,一起去吧,別怠慢了你朋友。”
“我們是酒肉朋友,有用的時候拉來用用,沒用的時候一腳踢開,沒什麽怠慢不怠慢的。”
“聽到這樣的話,可真讓我傷心……”
劉致和胖胖的身影從一旁的報欄後轉了出來,指著溫諒怒道:“老大,背後說人壞話,小心晚上遇到女鬼啊!”
“女鬼我倒是不怕,”溫諒哈哈一笑,“倒是劉老大的仙女哪裏去了,怎麽,沒追到啊?”
劉致和悻悻道:“你以為我是你啊,追女孩那麽容易,一個巴掌都數……”
溫諒微一皺眉,劉致和立刻知道說錯了話,平時開這些玩笑不要緊,可當著紀蘇的麵就要不得了,忙補救道:“這不是三班,哦不,一中最出名的大美女紀蘇同學嗎?我聽溫諒經常提起你,我是劉致和,致橡樹的致,和……”
“停,停!”溫諒一陣惡寒,感情你見誰都這麽介紹自個啊?“別打屁了,我問你,打架的事學校怎麽處理了?”
說起正事,劉致和眯起了眼睛,恢複到腹黑冷厲的樣子,道:“還能怎麽樣,張鬆頭破的比對方更厲害,江濤鼻血流的衣服上都是,十九中的領導一看這架勢,連個屁都不敢放,哈哈!”
溫諒聽他沒事也就放了心,至於張鬆等人的傷更是小問題了,他如今也算打架界的內行人,兩人的傷看著嚇人,其實一個是額頭蹭破了皮,一個是流鼻血,論傷勢絕對比對方輕的沒邊。
十九中的那幫貨傷都在身上,青一片紫一片不痛個十天半月的不算完。
又聽劉致和說張鬆背了處分,溫諒承諾回去托人說清,不把處分記入檔案,劉致和也不道謝,以他跟溫諒的關係說謝字反而見外,胸口一拍包了午飯。
任毅和孟珂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撇了撇嘴,看向溫諒的目光充滿了警惕。
這就是找個人付賬啊……以後堅決不能被這奸詐的賤人忽悠著請客吃飯,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