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雨無情人有情

晚上八點,市委大樓依然燈火通明,各個辦公室裏人頭攢動,看上去十分的忙碌。自從周遠庭倒台,許複延主政以後,這種加班的景象仿佛已經成了一種常態,市井間笑談說“周去許來,舉手點燈”,意思是說許複延從舉手書記變成了點燈書記,雖然兩字之差,可口碑卻是天上地下。

老百姓總是如此的寬容和善良,上位者的錯容易遺忘,上位者的好卻總銘記在心。

這是一種偉大,卻也是一種悲哀

溫諒打了溫懷明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狀態,應該會議還沒開完。他在樓下晃了晃,怕碰到太多人影響不好,掉頭去政研室找白薇。小白同誌正對著小鏡子擠臉上的小痘痘,呲牙咧嘴的呼痛,看到溫諒呀的一聲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道:“又沒地方吃飯了嗎?走,姐姐帶你吃好吃的。”

早前溫懷明還在政研室的時候,白薇就對他很尊敬,偶爾溫諒流落到市委來,都是白薇帶他去食堂或外麵吃飯,算是患難之交。

“吃過了,白姐你們可真忙啊,天天都這麽晚?”

白薇唉聲歎氣道:“忙什麽喲,以前還能按時上下班,現在搞了個什麽‘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的活動,一周三次學習時間,我都快煩死了。”

“三講”活動隨著11月總書記的講話已經如火如荼的展開,這些溫諒是知道的,打趣道:“有什麽好煩的,我們當學生的才是苦呢。你也別總偷懶,聽我爸說這一輪學習過後還要交學習心得,到時候有你哭鼻子的時候。”

白薇最怕這些文字活,臉頓時苦成了茄子,溫諒笑道:“好了好了,到時候從我爸的心得裏偷一份給你。說起這個,他開完會沒?”

白薇得了保證,興高采烈的拉著溫諒坐下,跑出去打聽消息,沒一會跑了回來,道:“本來就要散了,不過突然接到省政府辦公廳、省氣象局、防汛辦等單位的通知,說明後兩天可能會有大暴雨,要各地做好防汛準備……”

“暴雨?”溫諒愣了愣,腦海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道:“這季節怎麽有暴雨?”

“說什麽有個台風突然西移,叫……叫珍妮絲,這什麽破名字,怪不得這兩天時不時的下一陣小雨呢……”

溫諒啊了一下,聽到珍妮絲的名字,他才想起前世那場席卷江東全省四十多個縣市的特大暴雨災害,因為屬於突發事件,氣象預報不夠及時,且全省上下思想麻痹,缺乏足夠認識,造成的後果極其嚴重,僅死亡人數就超過了數十人,其他房屋道路樹木漁船農作物的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當年溫諒年紀還小,印象裏也就是下了幾天暴雨,吹倒幾棵大樹而已,所以早已拋在了腦後。這時猛一聽到珍妮絲,才想起這場熱帶風暴的嚴重性,溫諒騰的站了起來,麵帶焦慮,他有心提醒許複延,可人微言輕,左右不了大多數人的看法,隻能力所能及的盡一點人事。

在政研室等了快四十分鍾,市裏臨時防汛會議才告結束,溫諒守在門外,跟著溫懷明進了辦公室。溫懷明實在太忙,從進屋開始電話就沒停過,手中的文件過了一份又一份,連搭理溫諒的時間都沒有。

又過了好一會,溫懷明才得空喘口氣,示意溫諒關好門,問道:“什麽事不能等回家再說?”

“你都快一周沒回過家了,我也得見的著你啊。對了,我媽可是念叨了好幾次,你要再不回去,她可就回娘家了。”

溫懷明歎了口氣,道:“百廢待舉,時間緊迫,委屈你媽了。你來有什麽事,趕緊說,等下我還要去辦公室,防汛的文件今晚就得發下去。”

溫諒這次來本有幾件事要談,可現在非常時期,都得給防汛讓路。他長話短說,正色道:“爸,你一定要跟許書記說明白了,這次防汛不能掉以輕心,要當作一場特大災害來處理,不然會出亂子的。”

溫懷明迷惑不解,道:“省裏的通知也隻是多加防範,對風力和強度都沒有明確說法,你哪來的消息?”

換了別人這樣危言聳聽,溫懷明絕對一頓臭罵下去,可溫諒在正事上從來不開玩笑,不免讓他猶豫起來。

“未雨綢繆,防患未然啊你想想看,本來江東這個季節不該有這樣的風暴,可珍妮絲突然改了預定軌道,西移到江東登陸,曆史上還是第一次。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要是強度超過預計,地方政府又沒有做好準備,到時候肯定一亂一大片啊。”

溫懷明哭笑不得:“政府要都根據邏輯推理來製定政策,這個國早就亡了,要講科學……”

溫諒打斷他的話,低聲道:“科學要講,可關鍵還是要講政治……措詞嚴厲一點,措施周密一點,行動迅捷一點,不過是耗費點人力物力,如果台風強度不大,也不會因為工作認真挨上級批評,可如果……如果超出省氣象局的預測呢?”

溫懷明沉吟不語。

溫諒繼續蠱惑道:“一旦情勢嚴峻,能救多少人,挽回多少損失?附帶的,又能撈多少政治資本?爸,賭這一把,風險小收益大,不做的是傻子”

溫懷明眼睛一瞪,道:“說什麽渾話人民生命財產安全能拿來說笑?回去,這事我知道了”

溫諒灰溜溜的閃了,至於老爸怎麽去說服許複延,這事輪不到他操心。出了市委,溫諒又打的去了帝苑花園,左雨溪剛洗完澡準備睡覺,開了門一身淺白色的絲質睡衣,胴體若隱若現,盡顯曼妙無窮。溫諒來不及口花花,道:“跟你老爸打電話,看靈陽那邊接到省裏防汛通知沒有?”

左雨溪順了順濕漉漉的頭發,黑發遮掩下的容顏更加的白皙照人,道:“怎麽了?”

溫諒說了下大概情況,左雨溪雖然不明就裏,卻還是聽話的撥通了左敬的電話,是秘書接的電話,說左敬正在開會,等下會跟他匯報雲雲。掛了電話,左雨溪靠過身子,依偎在溫諒身邊,道:“究竟怎麽了?”

溫諒將事情說了一下,前世這場特大暴雨的重災區其實不是青州,而是靈陽。靈陽市轄內水路縱橫,加上落差較大,水庫眾多,防汛任務十分繁重。95年這場特大暴雨更是造成多處水道出現險情,而溫諒記憶中最嚴重的卻是汶台縣水庫的潰堤事件,官方公布的數字是直接造成周邊村民將近二十九人死亡,經濟損失千萬之巨,可事實真相如何,隻能說比這更多,不會更少。

據後世媒體暴露出來的一些真相,可以證實的是天災中夾雜人禍,汶台水庫年久失修,養護資金被貪汙挪用等等,問題十分嚴重。

左雨溪靜靜聽著,淡掃的娥眉微微上揚,道:“一場雨罷了,靈陽有防汛的經驗,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忽悠左雨溪的招數卻跟溫懷明不同,溫諒沉聲道:“這次恐怕不太保險,他們是有防汛的經驗,可他們沒有冬季防汛的經驗,更沒有冬季預防這種大雨的經驗。雨溪,事出反常必有妖,珍妮絲突然登陸,準備不充分,說不定就是一場大災難。”

左雨溪麵露難色,道:“這種話父親他不會聽……”

溫諒的重點其實也不在於此,道:“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場雨,而是汶台水庫。”

“嗯?”

左雨溪對靈陽不太熟悉,沒聽過這個水庫,道:“水庫?”

“是,水庫,這個水庫在靈陽境內小清河上遊,周邊數十萬群眾依靠這個水庫吃水。前段時間有個朋友是水利專家,曾因工作原因到那裏去考察,結果發現裏麵問題重重,最緊要的是,他發現水庫堤壩失修嚴重,如果雨下的太大,很可能出現險情……當時我也沒太在意,可今晚突然想起,覺得還是應該通知你父親一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好借著省裏的通知,派人去調查一下,沒有問題再好不過,有問題的話補救也來得及……”

溫諒朋友圈子廣泛,這一點左雨溪是早知道的,聽他如此說倒也不驚奇。畢竟能說出汶台水庫,又能說出其中的問題,這絕對不是溫諒所能知道的事。左雨溪略一思索,道:“什麽朋友,能介紹他跟我父親認識嗎?”

溫諒苦笑道:“恐怕不行,這是砸同行飯碗的事,一旦泄漏出去,他在這行就沒法子做了。”

這是人之常情,左雨溪當機立斷,道:“好,等那邊回了電話,我去跟父親說。”說完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我說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靈陽的事了,原來是道聽途說,免費送的人情。”

說了正事,溫諒這才有點放鬆下來,靈陽那邊一時也聯係不上,眼睛滴溜溜的轉到了左雨溪身上,繞是他心急如焚,卻還是被身邊佳人身上的迷人氣息勾起了火,手指從睡衣的下擺探進去,在滑膩如脂的肌膚上輕輕一摸,調笑道:“關心關心老丈人,也是應該的。倒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幾天沒見,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呸,沒了我,說不定整天在哪騙小姑娘呢,還惡人先告起狀來了……啊,別碰那裏……”

左雨溪受不了他作怪的手,身子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沒一會便臉頰泛紅,喘氣微微,睡衣下擺撩起到了腰間,一雙筆直修長的**暴露在空氣中,黑色的蕾絲**露出一個小小的邊角,讓人禁不住的血脈賁張。

溫諒的舌尖輕舐著左雨溪的耳垂,這是她的敏感地帶,睡衣下作怪的手悄然爬上渾圓的秀峰,左雨溪的雙腿不自然的絞在一起,腳尖繃直,輕輕的扭動,俏臉卻俯在溫諒的懷中死活不肯抬頭。

縱然有了幾次**,可麵對溫諒的時候,左雨溪一如初次的生疏和羞澀。床裏床外,跟她平日裏的禦姐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偏偏這種反差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和衝動。

溫諒再也按捺不住,手指勾住蕾絲邊角,輕輕一拉便褪到了腳踝,然後將她的雙腿屈起壓到胸前,俯身其上,腰身輕輕一挺,便如同進入一個窄小濕潤的美妙所在,伴隨著左雨溪微張的紅唇,一下就迷失在身心愉悅的快感之中。

“別……輕一點……”

左雨溪雙手無力的推著溫諒的胸口,第一次被這種姿勢進入的她難掩羞怯之意,可身體深處傳來的劇烈感覺,卻讓她心猿意馬不能自抑,溫諒的每一下挺動,都仿佛要穿透她的身體一般,飽漲充實,無所不在。

溫諒欣賞著身下玉人的美態,剛要繼續衝刺,手機聲響了起來。溫諒猥瑣大叔的人格再次毫無征兆的出現,嘿嘿一笑,接通了電話,放到左雨溪的耳邊,下身卻並不退出,反而使壞般往裏深進了幾寸。

左雨溪咬著下唇,媚眼如絲,強忍著嬌羞白了溫諒一眼,故作鎮靜的道:“喂,爸,你開完會了……嗯,沒什麽大事,聽說省裏下了防汛通知……是,我知道了,還有個事,是這樣子……”

斷斷續續的說完前後因果,隻是略去了溫諒的部分,自動替換成自己的朋友,左雨溪眉頭微皺,默不作聲,溫諒也忘了做壞,停下身子緊張的看著她的表情。過了一會,左雨溪唇邊浮笑,道:“是,有備無患,沒事是最好了……你注意身體,別總往基層跑……啊……”

左雨溪慌忙掛掉了電話,也不知道最後這一下叫聲被父親聽到了沒有,頓時又羞又急,在溫諒腰側狠狠扭了一下,嗔道:“要死了,小心我爸扒了你的皮”

溫諒往前狠狠一頂,然後緩慢的動了起來,低聲笑道:“他敢欺負我,我就欺負你,一報還一報,大家扯平拉倒。”

左雨溪再說不出話來,嚶嚀淙淙,咿呀潺潺,水一般的身子,玉一般的肌膚,散發著比春天更嬌媚的氣息,癱軟在沙發上,任由溫諒肆意撻伐。

窗外墨色漸重,烏雲壓頂,一場大的暴風雨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