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似水流年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此間有鳳來儀(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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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枚是好心沒錯,可她的話卻是大大的抽了田誌斌一個耳光。其實這兩口子今天話裏話外的意思,溫諒和溫懷明早就聽的明白:田鵬犯了事,田誌斌怕被牽連,想探探口風,看看案子要查到哪一步,如果僅僅止於女教師的事,自然皆大歡喜。

可田誌斌死要麵子,非裝的跟沒事人一樣,把自己扮演成路人甲的角色,純粹以八卦的態度來打聽這件案子。溫懷明為人方正,卻不是古板,既然你裝聾作啞,他也沒必要打開天窗,所以不等田誌斌開口,就用官話堵了他的嘴。

以田誌斌這點心機,還在溫懷明麵前擺弄,真是貽笑大方,所以當丁枚這個唯一的老實人沒心沒肺的點破這一層時,溫諒沒忍住笑出了聲。

溫懷明輕咳了一聲,對溫諒微微搖了搖頭,他怕溫諒說話不知輕重,得罪了田誌斌沒什麽,可要是一家人鬧的太僵,讓老人年都過不好,心裏過意不去。

溫諒淡淡的道:“教育局的人我們不熟,小姨對不住,這事真幫不了你!”

丁麗記憶中的溫諒何時敢這樣跟長輩說話,她性子本就是四姐妹中最潑辣的一個,登時怒了,道:“姐,你們家溫諒怎麽回事?一個小毛孩子,大人說話插什麽嘴!”

姐妹再親也沒兒子親,溫諒以前那不招人待見的懦弱樣子,連溫懷明都看他老大的不順眼,唯有丁枚不管那些,疼起來沒玩沒了。更別說如他煥然一新,從性格到處事,同齡人中誰能挑出一點毛病,當真是丁枚的心頭肉,聽丁麗這麽說話。臉拉的老長,道:“老四,溫諒說的沒錯,你家這事我們管不了。讓誌斌再想別的法子吧!”

丁麗徹底傻了眼,她不是沒訓過溫諒,丁枚最多活個稀泥,還從沒這麽不給自己麵子。想別的法子?有別的法子,至於今天上趕著來求你們嗎?

屋裏氣氛變得尷尬起來,丁麗心裏也有點後悔,不過她從小被家裏人嬌縱慣了。嘴上不肯認錯,賭氣道:“好,不管就不管,反正我是死是活也沒人在意,誌斌,咱們走,不看人家官太太的臉色!”

說完站起來就要離開,丁蘭和丁秋趕緊拉住。一人一邊勸起和來。溫諒看著丁麗玩這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心裏真是膩歪透了,剛想出去透口氣。一抬頭卻見爐火另一邊坐著的姥爺對自己眨了眨眼,慈祥的笑容讓他剛要離座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清官難斷家務事,難就難在糾纏不清,溫諒輕呼一口氣,低著頭專心烤火,不再說話。

丁麗自不是真的要走,見溫諒服了軟,又被兩個姐姐一勸,順坡下驢也坐了回去,別著身子不看丁枚。

“大姐。丁麗脾氣臭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她這種渾人生什麽氣。”丁秋拉著丁麗的胳臂,使了個眼色,道:“快,給大姐道歉,都當媽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

丁麗有個女兒叫田丹,今年剛兩歲,這幾天感冒就沒帶著回來,聽丁秋提到孩子,眼淚串珠般的掉落下來,抽泣道:“我還不是為了丹丹,要是誌斌也攤上了事,讓我們娘倆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哭聲一起,丁枚的心就軟了,從小到大,這幾乎成了丁麗的法寶,哪怕現在當了媽也沒有失效。

“哭什麽哭,這不還沒出事嗎?”

丁枚嘟囔她一句,抬頭看著溫懷明,張張嘴卻不知說什麽。她人沒心機,可跟著溫懷明在市委大院住的久了,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一看丁麗和田誌斌的架勢,突然明白這兩口子未必隻是求田鵬安排了工作那麽簡單,說不定背後還有什麽見不得光的金錢交易。

丁枚知道丈夫做官的原則,要是田誌斌真的陷進去了,以他的為人絕對不會偏幫親戚,更不會違法亂紀來為他出頭。

所以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卻如論如何說不出來!

溫懷明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笑道:“好吧,都是一家人,我打電話問一聲。”

丁枚心頭一暖,暗暗決定今晚本來打算給兒子燉的兩隻豬蹄,分一隻給老溫好了。

田誌斌大喜,趕緊給溫懷明倒酒,道:“謝謝姐夫,謝謝姐夫!”

丁麗也止了哭聲,丁蘭笑道:“好了,別哭了,你看姐夫不是答應了嘛!”

溫懷明摸出手機,想了想,對溫諒招招手,道:“你手機給我!”

溫諒當然知道他在防範什麽,小心點也是好的,將手機遞給坐的最近的喬卓。喬卓拿著看了看,銀灰色的愛立信gh337,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奢華的味道,他是老實人,脫口而出:“小諒,你這手機得幾千塊吧?”

幾千?

人均工資三四百的年代,幾千塊是什麽概念,屋裏人全都呆掉了,丁枚雖然知道溫諒有個手機,卻也沒想到會這麽貴。

丁秋丁蘭都圍過來看,口中嘖嘖不已,丁麗不好意思湊過去,偷偷斜著眼,心裏卻在想大姐一家確實不一樣了,姐夫當了秘書長,苦巴巴的日子立刻奔小康了,看來還是當官好啊。

田誌斌從溫諒掏出手機心裏就酸溜溜的,以前大家聚會,都是圍著他的衣服手表皮鞋羨慕不已,可見眾人不識貨,又忍不住賣弄起來,道:“幾千?這機子我前不久在店裏見過,據說是采用新技術的機器,比大哥大貴多了,連卡一起下來得一萬出頭。”

“啥?就這麽個小玩意,一萬多?”

丁秋剛從喬卓手裏接過手機,嚇的手指一顫,手機差點掉地上,邊上幾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喬卓急忙從她手裏搶過手機給了溫懷明,憋紅了臉道:“這玩意,燙手!”

溫懷明笑了笑,撥通了陶立的電話,田誌斌忙豎起食指讓眾人噤聲。

“陶書記嗎,我溫懷明啊,也祝你和嫂子新年好啊。對,是有這麽個情況,想跟你了解一下……對對,你說,我聽著……”

通話持續了三四分鍾,溫懷明的臉色一直很平靜,看不出消息是喜是憂,田誌斌心髒都快要跳到嘴巴了,溫懷明才掛了電話,一時沒有做聲。

丁麗不知何時也站到了田誌斌邊上,眼巴巴的看著溫懷明,顫抖著聲音問道:“姐夫,怎麽樣?”

溫懷明斟酌片刻,道:“事情有點棘手……”

丁麗身子一軟,要不是丁蘭眼疾手快,怕是要坐到地上,田誌斌的臉刷的白了,溫懷明忙安慰道:“你們也先別急,聽陶立的口風,案件還在審理當中,對田鵬主要追究他的作風問題和挪用財政補貼的事,至於你從工廠調入一中,不管是誰推動,隻要走的是正常程序,應該問題不大。”

田誌斌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麵如死灰,頹然靠到椅背上。溫諒心中冷笑,早知道他跟田鵬狼狽為奸,侵吞公用經費補助資金的事少不了要參一腿,不然這幾年一個小小的總務處主任,就算油水再多也頂不住他那般揮霍的過日子。

溫懷明詫異道:“誌斌,怎麽了,這是好消息,你應該高興才對嘛?”

溫懷明是君子沒錯,卻不能欺之以方,真要裝起傻來,田誌斌這樣的小人物那是拍馬也追不上。

丁麗呆呆的站在那,突然瘋了似的拍打田誌斌,道:“都是你,早說了不讓你貪那點錢,非不聽,就不聽,跟著田鵬那個天殺的缺德鬼能有好下場?你要出了事,可讓我跟丹丹怎麽活啊!”

屋內其他人這才明白原來田誌斌陷到田鵬的貪汙案裏去了,人人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一個個扭頭看向溫懷明,盼望他拿個主意。

當猜測變成現實,溫懷明很為難,暗處有多少眼睛盯著他,等的就是他犯錯的機會,要是為了田誌斌貿然幹涉雲水縣辦案,無疑是給對手已經上膛的槍裝了顆子彈;可要是不管不問,以後跟老四的親戚也是做到頭了,讓丁枚如何自處,讓兩位一向對他極好的老人如何安度晚年?

家事,難啊!

“誌斌,小麗,不是我不幫忙,主要這件案子牽扯到了左雨溪。剛才陶書記電話裏也說了,最終如何給田鵬定罪,還要看左雨溪的意思,她要是不滿意,誰也跑不了。”

溫懷明說的也是真心話,左雨溪什麽人物,真要打定主意借田鵬立威,他就是甘願說話也是白搭。當然,他自動忽略了溫諒,其實說真的,溫諒和左大局長究竟什麽關係,他也是迷迷糊糊,不過再迷糊也不至於拿兒子的人脈來處理家事,那不是亂彈琴嗎?

“左雨溪什麽來曆,誌斌你也清楚,我這點級別根本不放在人家眼裏,說不上話啊。”

想起那位人冷如冰的左雨溪,田誌斌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丁麗還在撕心裂肺的哭叫,溫諒終於受不了了,站了起來想要出門透透氣,突然聽到院子裏有個好聽的聲音:“有人嗎?”

溫諒心頭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走兩步,猛的拉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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