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對手 首戰告捷(四)
{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殷朝暮和胡師傅重新回到演播室的時候,將將趕上下半場錄製。{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_客@居!何玉成狀似不經意地探過來說:“方才主持人找了你很久,無緣無故遲到,不像你殷少的作風啊。”
殷朝暮懶懶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何玉成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越發看他不順眼了。
…………
三月揚州與殷氏官府菜的四位參賽廚師已經站在了台上,就連一貫大氣的沈真臉上都帶著嚴峻,即便殷氏內部還有許多齟齬,最初對殷朝暮強行安排與王冬晨一個外人合作也諸多不滿,但臨了,那些不滿完全被想要勝利的心情蓋住。
或許,這就是比賽的魅力,摒棄成見,超越自我。
沒有人能夠在勝利到來前那一段忐忑中淡然超脫。
自殷氏官府菜十多年前韜光養晦,沈真作為領隊大師兄,還是第一次代表殷氏正式在這種場合爭取榮譽,也是第一次切實地感到擔負殷氏榮辱的重量。他心中緊張緊張緊張,竟岔開了心神,驀然升起“少爺其實也很辛苦”的念頭。
師父師伯們向來以殷則寧的標準要求這位新鮮出爐的東家,吝於說好、百般為難。而少爺總是風度無缺、言笑晏晏,誰也看不出這個孩子心中是否也有壓力、壓力有多大。
但其實如果換做自己,也不可能做的更好了吧……
沈真扭頭望了望評委席,那位容色出眾的東家,正含著輕鬆殷切的笑意安撫地看著這邊,忐忑的心情在這個笑容下略略舒緩。
耳邊王冬晨同樣不安卻又強自鎮定地說:“就信一次吧,或許他真的能重鑄輝煌。”
兩位主持人都來到了舞台上,一左一右,站在廚師們麵前。
“接下來馬上要揭曉的,就是兩方在這短短時間裏做出的最終成果。說實話,無論最後誰勝誰負,我都覺得兩方的師傅非常了不起了。”
“是的,想一想,短短十五分鍾啊……就要做出一道‘獨一無二’的珍饈美味!光是時間就限製了很多廚藝的發揮……我要說,能夠完成作品,你們就已經在某種意義上贏得了勝利。”這幾句台詞是比較官方化的,畢竟哪家他們都得罪不起,該有的場麵得圓全了才能進行下一步。
“你說的太對了!咱倆囉嗦這麽多,觀眾想必都等煩了。接下來就是我們最期待的時刻。讓我們一起看看,經過十五分鍾密閉式烹調後,三月揚州與殷氏官府菜將帶給大家什麽樣的驚喜!請工作人員將兩隊作品端上評委席。{shuKeju?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台下掌聲一片,四位廚師卓然而立,都對自己的作品充滿了信心……
而評委席上正中並排坐著的兩個人,何玉成臉上的得意已有點隱藏不住。沈真偷眼覷著殷朝暮,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端倪,相比於何玉成的自信外露,正身端坐的殷朝暮顯得太過平靜。或許是有身旁人意氣風發做對比,此刻表情淡淡的殷氏繼承人仿佛一方靜謐的隔離空間,那種搖曳在沸騰舞台上格格不入的典雅沉穩,引得攝像師頻頻往這邊打鏡頭。
早有工作人員把兩個盤子放在兩人前麵正中央的軟墊上,左手這人一抬頭正和坐在對麵的殷朝暮打了個照麵。細看之下他白皙的膚色在燈光下更加顯示出驚人的滑膩,長長睫毛下方,是廟宇中嵌在佛祖眼中黑琉璃一樣的眼眸,靜謐深邃,搭配著講究的絲質襯衣與銀白色領帶,工作人員手一滑,連忙穩住。
怪道之前後台的女同事們議論紛紛,原來狗血劇中用貴公子做男主人公的慣例,也不是毫無根據。
“小心。”
那人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和失禮,頗不好意思地後退了一步,“抱歉。”眼睛好奇地瞄了瞄這位少爺最後一眼,跟著同事退出了演播廳。
兩個主持人已經跟著特寫攝像機走了過來,其中穿旗袍的女主持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好!兩隊作品已經都呈在席上了。既然考較完廚師廚藝,接下來就要考較考較二位東家的眼力以及品鑒能力!”
男主持默契地結果話頭:“不錯,觀眾們現在看到的兩份作品都蓋著蓋子,由於密閉式作業,題目也都是現場給定,所以兩位東家與我們也不知道哪份作品屬於三月揚州,哪份屬於殷氏官府菜。接下來就進入第三個環節了,請兩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兩份作品分別打分。”
“打分將計入總成績的百分之二十,另外百分之三十將在揭曉謎底之後,由剩下四位評委共同決定。最後的百分之五十,則由場外觀眾手機短信投票決定。所以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請不要離開,下麵就請兩位開始評分!”
何玉成矜持地整理了一下餐巾,“看了好多期《食為天》,這期倒是有有些意思。”
當然有意思,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心中都對這個賽製非常滿意。殷朝暮是覺得廚藝上不一定拚得過,咱還可以靠個人“魅力”與“作秀”煽動觀眾;而何玉成也別有心思。為求保險,他特地央了老爸調動人手,就等一到投票環節,給自己加上去一萬張投票。
當然此時,兩人還都規規矩矩走流程。
殷朝暮先揭開自己這邊的蓋子,那一瞬間,清淡的香甜氣味蒸騰而出,鮮而不膩、聞之猶有餘香,環在這一圈的評委與兩位主持都被這先聲奪人的氣勢驚到,暗道:不愧都是數一數二的高規格飯店,人說香氣澤人,今天可算瞧見了。不論這是哪家的作品,隻看第一步,就不是往期那些小餐館能夠望其項背的。
盤子正中,灼人眼目的色澤光華燦燦,目中所見有鵝黃的鮮筍、雪色仿佛塗了一層奶油那樣光亮的口蘑、豔紅如火的辣椒丁……濃稠均勻的湯汁流金溢彩,隻一眼就食欲大動!
“嗯?”殷朝暮眼中一閃,“這是……”
他拾起用筷子沒入盤中,傾斜之後再帶起,燈光之下指尖淡黃色的筷子上掛著兩三縷恍若透明的細絲。因為盤中湯頭本身的顏色以及演播廳內偏暖調的燈光,若非殷朝暮這一插、一挑,眾人根本看不出盤中主菜竟是那些細絲!
再看那湯汁,似乎綢膩得如同靜止的上好緞匹,幾道偏淡的地方乍一看正是緞匹上的高光,此刻知道真相再細瞧,赫然便是藏匿其中的細絲。
眾人注視這他將筷子移入口中,隨即表情微動,雙目圓睜:“呂宋黃!”
何玉成也忍不住伸筷夾取一縷放入口中,刹那間魚翅觸舌即化,泥鰍一般滑溜得向咽喉落入,仿佛萬千美味集於一刹,尚來不及細細品味,已徒留芳澤。
若非要安一個詞來形容這等人間美味,莫過於獨一無二四字!
他出身富貴,但這多年來,卻從不曾嚐過堪堪比擬這一道呂宋黃魚翅的菜品。
何玉成心中有數,這個刀工水準,隻能是家中特地請來的外援——許刀工許師傅的獨門秘技。正暗喜間,就聽耳邊殷朝暮感歎道:“《詩經》雲,八月載績,載玄載黃。這一道黃綢翅,是《宮廷膳錄考》名列‘海珍’第一位的狀元。單論獨一無二四個字,這道菜名至實歸。”
八月載績,載玄載黃。正是《詩經》中描寫八月繅絲織匹的句子,意為八月繁忙季節,織出來許多黑色黃色的布匹。所謂“黃綢翅”,這個“綢”字,既指魚翅入口如絲綢般嫩滑,更要求外觀如淡黃綢緞一般,讓人瞧不出端倪。
而桌上這一道,正是此中上品!
何玉成心中忍不住泛上一層憤恨,他家裏請了許刀工這些年,好吃好喝供奉著,自己卻從未見他露過這一門手藝。說明了什麽?
說明許師傅雖在三月揚州供職,卻藏著掖著,不曾真正使出壓箱底技藝來!殷朝暮輕輕鬆鬆道破“黃綢翅”的來曆,不正暗示這道又是殷氏祖傳的菜式!
他憤恨歸憤恨,麵上卻不顯,接著揭開了自己手邊上的那一盤,然而裏麵露出的菜式,卻與方才一模一樣,也是一道“黃綢翅”!
兩家廚師,竟不約而同選了同一道菜式。
有第一道珠玉在前,第二道不論從立意還是廚藝上,都缺了那份新奇感。而且單論口感與外觀,也有所欠缺。殷朝暮嚐了兩筷,就眉心輕攏,不置片言隻語。
三月揚州中許師傅與自家這邊的沈真廚藝都是傳承自殷氏官府菜,他原本想嚐出自家做了哪一盤,然後悄悄打個高分。但此刻兩盤作品都是“黃綢翅”,兩隊中也都是一人身負殷氏廚藝、一人沒有……
這下子,還真難辦了。
如果隻看水平的話,顯然第一份更出色。可沈真與王冬晨兩個毛腳小子,做的出這種層次的“黃綢翅”麽?
何玉成與殷朝暮二人各懷心思,終於在題板上寫下了兩份作品的分數。當主持人將兩人各自打分亮出時,全場響起一片噓聲。隻因照方才殷朝暮的表情來看,大家心知肚明第一份黃綢翅要比第二份更完美,三月揚州的少東何玉成正是這麽給的:第一份9分,第二份7.5分。
但剛剛給予好評的殷朝暮自己卻給了第一份8.5分,
這下子,連坐在他旁邊的胡師傅都有些尷尬了。貴賓室中的陳師傅更是心直口快地埋怨:“少東家走了一手臭棋!這不是明擺著偏袒自己人麽,唉……”
所有人中,隻有顧疏好笑地搖頭,他的這位大少爺,又要玩兒花樣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比賽寫拖了,下章結束掉。看到有人總結了小受的各種技能,改天我也總結個目前人物的等級、HP、MP、各種大招啥的,今天就不賣萌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