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中+文/網)32、校際聯賽(四)
“之安,我隻是不想再畫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蒲+公+英/中+文/網”
原來是顧疏。
舒了口氣兒的同時,心底又隱隱有些失落。既有種“能讓韓之安破例的果然隻有顧疏”的釋然,也有一些暗暗的惱恨——看吧,這兩人果然狼狽為奸,早早勾搭到一塊兒了。
韓之安短促地冷笑一聲,話裏的嘲諷殷朝暮隔著一道門都聽得出。
“不喜歡的東西?怎麽以前不見你這麽說?直說了吧,你就是想把那張交上去,你就是寧願沒獎金,也要用這種方式慰藉心裏那點兒見不得光的想法!你想過沒有,獲不了獎就罷了,獲了獎怎麽辦,所有獲獎作品都要在學校展出的,他到時候還不是一樣會知道?”
顧疏沒說話。
“我之前看他那迷糊的,你沒跟他說明白吧?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人家根本看不上你呢?他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他知不知道你有個嗜賭成性的老媽要養活,還要每周末去……”
“之安。”淡然如水的嗓音,兩個字的力度,卻讓人明確感受到其中的壓迫。
殷朝暮皺了皺眉,心底不大舒服。
顧疏什麽家世背景他一清二楚,知道他家底兒上不得台麵,但韓之安這樣說話未免有些過分了。就算是兄弟之間也不該如此,那咄咄逼人的架勢,令他這個顧疏的敵人聽了都覺刺耳。即便在他被顧疏逼到絕路時,也不曾對這個人說出這樣近乎人身攻擊的言辭,雖然那位的某些做法讓他很鄙夷,但這樣揭人家傷疤翻家底兒,是對一個強大對手的侮辱。
韓之安也意識到什麽,放緩了口氣,“我說大哥,你就算有再多理由都是借口,其實根本目的就是喜歡人家唄!我又不是外行兒,你也別把我當瞎子,那張畫筆力太明顯了,三歲娃娃都看得出你有多喜歡畫中人,這麽外露的情緒,還想瞞過誰去?”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兒……殷朝暮逐漸聽明白了,看來顧疏上次被撞見要求換參賽作品,就是想把心上人的肖像畫換上去。不過顧疏這家夥那麽能忍,按殷朝暮對他的了解,下一句九成九是穩得不能再穩的“隨你怎麽說”,或是“你想多了”一類否定的話。蒲+公+英/中+文/網
誰知顧疏竟然沒有,而是猶疑著問了一句,“真的很明顯?”?!!!
殷朝暮第一反應是驚詫,他認識的顧疏,不論是前輩子,還是這輩子稍顯不成熟的,都不是這種會遲疑、會不確定的人。但接下來他心就沉了,顧疏的聲音裏有絲絲縷縷的猶疑,還潛藏著難以察覺的期待。他期待什麽?期待韓之安的肯定答案麽?一個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才會問出這樣一句期待別人說“肯定啊,必須!”的話呢?
這種情景,殷朝暮見過一次。
那還是他第一個十八歲裏,心愛的女孩子還是好朋友時,他打趣說“其實你不會喜歡的是我吧,哈哈”。那時候女友是怎麽回答的?就是這樣略帶期待,略帶猶豫與擔憂的反問:“你真的這麽想?”
期待,是期待他察覺這份小心翼翼的暗戀。猶豫與擔憂,則是畏懼真被察覺後的拒絕。
豈非正是顧疏現在這句話的翻版?!
莫非顧疏喜歡的那人還不知道麽,這人正在暗戀……
殷朝暮心底難以抑製地升騰起一股好奇,到底那人是誰?以顧疏在C大覆雨翻雲的架勢,還有哪家小姐搞不定需要暗戀!隨即心口又綿延出一層淡淡的嫉妒——
能讓那個眼高於頂看上的,一定很厲害很優秀吧。他咬著自己嘴唇兒冷笑,果然會裝,前幾天還在先愛先醉按著他強吻,一轉臉,又在這裏裝深情。真是太不要臉了。
不過既想到他吻男人,殷朝暮忍不住惡劣地猜測,該不會這家夥喜歡的其實是韓之安吧?所以才這麽問。而韓之安發這麽大火氣,就是以為顧疏暗戀別的女生才發飆……唔,還蠻合邏輯。
果然,韓之安沒好氣地說:“看吧,你就這麽喜歡他?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顧疏了。你說你至於麽,一個人在這裏犯病,可那位呢,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就為這麽個連正眼都不瞧你的人,連救命錢也不要了?你忒麽根本就瘋了吧!”
“我……”顧疏的聲音裏有明顯的苦味,殷朝暮聽得心底又是一抽。蒲+公+英/中+文/網
怎麽能這樣犯規?從前的顧疏一直是強大的、是堅定的、是運籌帷幄的、是天資縱橫的、是任何人都不能動搖的。
示弱的顧疏,他很不習慣。
“他很臭美、愛打扮,還性子烈,連衣服都裝了兩大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後麵幾個字大概對他有些難以啟齒,隔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說出口,不過自己也帶了些困惑,似乎自己也不能確定,“……你說是就是了吧。”
這句話的效力堪比胖子和小男孩投到長崎廣島,話落之後,屋裏屋外都沒了音兒。
開玩笑!
哪位神仙這麽牛,能讓顧疏顧副會竟甘願說得這麽卑微!
韓之安的表情大概可以想見,陸維和王冬晨臉上也是一副被轟炸過的空白。
接著是韓之安徹底沒脾氣的結論,“不管你犯了什麽病,我也懶得理論,總之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提醒你一句,若執意如此,也要從別的地方再湊點兒錢出來。我可以先給你墊一些,但我手裏也不多,兩周內,至少還需要三千,自己想辦法。”
顧疏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沒什麽變化,隻稍顯凝重些,“不用你擔心,這筆錢兩周後我會拿出來。”
“行吧,早就猜到勸不動你……”他仿佛猶豫了下,停頓一秒後才接著說,“雖然知道你聽不進去,但我還是想說,別陷太深了。要隨便一個女孩子我也不攔你,可那位不是普通人,心冷的很。額……搞不好對你還有點敵視,哥這不是擔心你受挫麽。”
顧疏頗自信,鎮定地回答:“不會,你和他接觸不多,他其實嘴硬心軟,而且我肯定他對我並不是沒有感覺,隻是自己還沒察覺到。”
他說話通常是不帶感情和語氣的,就像是沒有性格一樣,淡的很。這句話卻出乎意料的柔軟,就連他們站在屋外的,都察覺得出他說話時多半帶著笑。
殷朝暮不知怎的,想起從前混娛樂圈兒時,業界記者普遍抱怨顧疏不近人情時,那位據傳跟他關係匪淺的天後曾開玩笑說,顧疏對自己在意的人,一向很溫柔。
你到底有多在意這個人?連不經意提到,都小心翼翼放輕口吻。
殷朝暮嘲諷地想,為情所困?這一世的顧疏有點令他失望,現在這種狀態,明顯就是個陷入愛河完全失了判斷的昏樣兒嘛。搖搖頭,想必接下來就是一係列“幫兄弟追老婆”的細節探討了,他沒興趣聽下去,便要招呼陸維走人。
沒成想他還沒說什麽,一邊的王二愣子被什麽絆了一下,手裏抱的光盤、詞譜兒、馬克筆劈裏啪啦全掉到地上,熱鬧地像是特意衝屋裏挑釁一樣。
殷朝暮臉整個黑了。
果然屋內一默,猛地房門大開,韓之安似笑非笑的臉探了出來,兩臂抱在胸前優哉遊哉。
地板上,王冬晨正手慌腳亂整個人爬上去撿東西。
“喲,好巧!我猜猜,你們一定也是來借錄音室的吧?”
陸維見了頂頭上司,尷尬不已,卻隻能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
“部長,你也在啊。哈,我們來練練歌,沒想到你和副會也在這裏,額,你們也是來借錄音室的?”
陸維這人一緊張,都語無倫次了,車軲轆話翻過來覆過去地說,全是廢話。
韓之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提了嗓門兒衝屋裏喊了一句,“大才子,快出來看看,幾位小學弟也在外麵兒聽您老剛剛訓話呢。”
三個被諷刺的人都是麵皮一熱,殷朝暮更是暗惱,從先愛先醉回來,他還沒想好怎麽麵對顧疏。本來挺有理的一方,結果因為剛剛偷聽人家私密,變成理虧的一方了。
大概任何人被聽到暗戀某某某,都會難為情的吧。
可惜殷朝暮錯估了顧疏,他臉上的表情根本不是“難為情”能解釋的,而是一種類似於慘烈死寂下的強自鎮定,就像剛剛被聽去的不是少年家無關緊要的暗戀,而是密謀\反\政府一樣。
冷得可怕。
他皺皺眉:“之安,走了。”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竟然沒有指責三人,甚至連眼神都沒往這邊給一個。
他手裏拿著一疊紙,為自己套上外套,依舊優雅地令人鄙視,動作間卻不慢。韓之安扭頭一看,有些吃驚地說:“這麽急?誒,這就要走了?不是還要練練……”
顧疏隨口說:“嗯,不練了……”突然頓了頓,掃了殷朝暮一眼,又說:“師弟,後天就是周末,記得九點鍾到老師家。”韓之安看看顧疏又看看發愣的三人,忽然一笑說:“走就走吧,教室歸你們了,要參加學院之星?期待三位的表現咯~”顧疏腳步停了下,很平靜地說:“走了。”
殷朝暮這才記起,京都九校聯合舉辦的學園之星,他們C大這邊兒負責的,正是學生會文藝部部長——韓之安。
所以這兩人今天……是來調設備討論比賽的?他們練歌的要調設備,他一個負責人也來錄音室,幹什麽……
三人麵麵相覷,均摸不著頭腦。
殷朝暮撿起歌詞譜,照著那兩個圓溜溜後腦勺一人給了一下,“看什麽,還不去練習,不想拿獎了。”
按捺下之前的失望與淡淡的不舒服,不管顧疏那些破事兒了,殷朝暮暗暗對自己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撐過明天的初賽。隻有撐過初賽,一切後話才有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決定了,去起\點學習下種馬文的寫法,尤其是熱血、升級類的,起\點婦女之友月關君的《錦衣夜行》有同好麽?那篇文我愛死了。咳,月關就是寫《回到明朝當王爺》和《步步生蓮》的。我回起\點看了好幾本兒,仰天長歎,這年頭作者真不容易,男作者要取悅女讀者們,每一部種馬文都變得可彎可直、可基可種了……擦汗,想說一句,我們敬佩您!
接下來,哈哈,江哥說了,好的地下工作者是不會透露組織的秘密的。我深深跟著江哥走,所以劇情啥的,咱不透了,反正照顧大叔原話:“你們這樣機靈,我不說,想來也是知道的。”
自己也是讀者,知道咱都愛看啥,會盡量加快節奏地!最後再重申一遍,木完結木收益!哥比你們還要想完結,可惜大綱、細綱已經定了,必須按著走。否則我一定三章內就完結,讓你們知道真的不會坑……蒲+公+英/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