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生之青絡公子

大賽開始的歡呼聲響徹雲霄,人群興奮雀躍著,呼聲高昂。空中花火閃耀,整個會場熱鬧非凡。

安絡和小傑進了會場,找了處視線較好的位置坐下。安絡看向中國南海對的休息區,隻見眾人神色凝重嚴肅,目光齊齊的注視著會場中央的比賽隊員。kim雙手環抱於胸,目光沉沉,嚴肅而威嚴。細框眼鏡下一雙銳利的眸子仿若可以看穿一切,沒有緊張期待,有的隻是沉靜如水的睿利。

很快的,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頭看了過來。安絡沒有看下去,收回了目光重新注視著空中的主持人。一旁的小傑抿了抿唇,微不可查的輕哼一聲。

“想要回去,那就好好努力。”

kim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眶,目光在遠處的觀眾區內掃視了一遍。

“怎麽了?”黃海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個區域的觀眾們興奮歡呼著,沒什麽特別的。

kim也隻是搖了搖頭,緊抿雙唇。

空中的主持人高揮手臂,激動興奮的漲紅了脖子:“今天配音組的比賽沒有任何限定,選手們可自由發揮,計分方式為係統統計。與第一場一樣,每兩人為一組,每小組中分數較高的選手可得到加分。”

會場中央,十二名參賽選手心中一沉,暗暗打氣。隨著主持人的一聲高呼,花火閃耀,眾人整齊的進入了比賽室。

“國家業餘表演大賽配音組預選賽第二場——正式開始!!”

觀眾區內頓時一片沸騰,激動過後,人們熟練地拿起位置旁的小小耳機,設置為自己選擇的選手後便興奮的戴上了耳機,一時間,會場漸漸的安靜下來。

小傑瞥了眼安絡,毫不猶豫的拿起耳機,設置為enges,然後便沒了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空中的巨大屏幕。

差不多兩分鍾後,屏幕上出現了人。與第一天的一樣,兩人一組。當注視著的屏幕上出現那金發優雅的男人後,小傑高興的揚起了嘴角。

隻見那屏幕上的男人一臉沉靜,隨著他的動作,一頭耀眼的金發微微搖晃。那一雙深邃的眸子通過屏幕,帶上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光芒。隨著屏幕的漸漸清晰,他緩緩拿起了耳機,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地惗著耳機表部,似有似無的敲打著。眸子沉靜,又似乎帶著幾分笑意,優雅迷人。這一個男人,是個正真的貴公子。同時,也是一個強者,那一雙眼眸中,看似平靜,卻有著自信必勝的光芒。隻消一個眼神,便可牢牢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小傑握緊了手中的耳機,指尖微微顫抖著。察覺到身旁的人終於有了動作,他緊抿著唇斜目看了過去,隻見那人拿起了耳機,輸入了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名字—is。小傑撇了撇嘴,在安絡戴上耳機後也戴上的耳機。

霎時,天地安靜了下來。耳機內沒有任何聲音,周圍也沒了聲音,世間好似隻剩下他一人,沉寂,沉靜。

安絡看著巨大屏幕上的人,緩緩閉上了雙眼。

而那屏幕上的人,目光狡狹,像隻狐狸般的笑著。他懶懶的看屏幕,仿佛在通過屏幕看誰一樣。

隨著比賽的開始,他緩緩揚起了嘴角。

這一場比賽,是他和安絡共同的比賽。

比賽,開始——

靜,沉靜。

世間萬物似乎如同沉睡過去一般,隻剩下數千載的沉靜,數千載的無邊孤寂。

茫茫塵世,始終一人。

當真是繁華景秀,最是人間留不住。

靜若流水,綿綿無期。

沉寂之中,忽而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之聲。隨著滴水之聲的消散,遠方似乎緩緩響起一道低沉婉轉的蕭聲,這聲音似從遠方而來,尋而無跡。簫聲清絕,清響於世,帶著淺淺孤寂。萬物沉靜,唯有著清絕之聲自遠方而來。

隨著簫聲忽而出現的一聲低緩,響起了一聲輕鈴之聲,淺淺一聲,伴著低緩的簫聲而來,音起而鈴散。有人輕輕歎息,幾分無奈幾分愁,隨著風聲漸漸散去,仿佛從未出現一般。

突然蕭索狂風襲來,簫聲逝去。四方天地,隻剩下這狂風怒號。狂風之中,琴弦撥弄之聲悄然而至。琴聲音顫,仿若斷弦。伴著狂風,急促蕭索。

呼嘯狂風之中,有人輕笑出聲。卻是悲涼虛弱,嘲諷譏笑。

隨著笑聲的消散,天地間響起了雷電的震耳之聲,狂風呼嘯,雷電交加。

胡亂之中,仿佛可以看到,那殘垣上躺著一孤傲老人,隨著雷電徹響,他狂傲的大笑起來,張揚自傲,嘲諷悲涼。

琴弦之聲響起,音調急促上揚,隨著狂風奏響,雷鳴鄹起,琴弦突而狂顫,隨著狂風一聲急促悶響,弦斷。

那人笑了,聲音清淺,如同囈語般的細小虛弱。蒼老的聲音微微發顫,帶著無盡迷惘,無盡疲倦,無盡悲涼。

“我這一生……終將結束。”

滴水之聲響起,那人依舊重複著話語,聲音如同幹枯蒼老的枝藤般。

狂風猛的停下,隻餘滴水之聲。水聲斷續,清脆響亮。

蒼老的聲音仍舊不斷的重複著說過的話語,仿佛魔咒一般。而隨著他的聲音,另一道聲音從四方而來,與他的聲音相合。

那聲音冰冷刺骨,如同千年深雪,帶著無盡的冷意,尾音的輕輕上揚,帶來幾分危險的味道,如同地獄翩然而至的死神般令人心驚。

兩道聲音相互重合,蒼老與冰冷,合奏為世間最為詭異神秘的聲音。

“我這一生……終將……結束……”

“你這一生,終將結束。”

笛聲緩緩而來,低迷輕緩。奔勞一世,終將結束。

斷垣殘壁,雲煙嫋嫋。狂風之中,老人微微抬頭看著天際,發絲飛揚。他的身後靜靜的站著一人,白袍如雪,神色冰冷,仿若虛幻。

沉靜之中,有人輕笑出聲。隨著笛聲音調上揚,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伴著狂風,好似要消散其中般的虛化,無法觸摸。

“你可知,我為何要守在這裏……”他輕輕長歎,聲音虛迷,隨著狂風吹散不見。隻餘下那淺淺的一聲低歎,蒼老無力。

“因為,我要等他。他不來……我便不會離開……”

他要等一人,無論多久他都會等下去。他不來,他便不會離開。十年,二十年,他都要等下去。

有人輕輕落淚,抬頭看著天邊騰風的紙鳶。看它在風中遨遊,看它被樹枝折斷了細線,看它隨著狂風翩然不見。

隨著紙鳶的不見,有人緩緩開口,聲音冰冷,如同從天地而來般的虛化混響,卻又難掩無情冰冷。

“如果你死了……”

“那我便在地府等著他,一直等。”老人微微一笑,接下來那人的話。假若他死了,他便在地府等著他,他一直不來,他也一直不會走……

那人搖頭,你又是何必。

天邊傳來一陣啼鳴,不知名的白色鳥兒如同被吹散的花瓣般緩緩落入湖中,帶著無盡的悲鳴,湖麵圈圈漣漪,似是要吞噬萬物般。

狂風吹打在臉上,老人迷惘的闔住雙眼,聽湖水泠泠聲,笛聲清淺,無盡悲哀。

湖麵漸漸平靜,忽而,那湖麵上似乎出現了兩道身影,然而,亦不過是短暫瞬間。

老人蒼老無力的聲音回響於空氣之中,伴著笛音,它顯得模糊不清,難以接觸。

“易水河畔有一個傳說……”老人微微停頓,似是認真回想般的低吟著,細細小小,無法聽清。再度清晰開口時,卻是帶上了無盡悲哀:“傳聞月圓之夜,易水兩岸隻要掛滿了紅色燈籠,便會照亮夜行之人的路……燈籠越紅,越亮,那人回來的速度就會越快……”

話音結束,四周緩緩傳來了流水聲,清清淺淺,虛化至極。

“你信麽?”

那人輕輕開口,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打擾了什麽一樣。尾音的輕輕上揚,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冰冷。

狂風之中,老人輕輕笑著。

“我不信。”

…………

“但我點了很多紅燈,點了很多年……”

易水兩岸有一個傳說,隻要在月圓之夜點很多紅色燈籠,便會照亮逝者回來的道路。

每逢月圓,易水河畔便會有人點起紅燈,紅燈照亮了夜行人的道路,照亮了易水兩岸的癡人。

點燈之人卻從未等到那人。

而他,也從不信這易水河畔的傳說……

琴聲幽幽,遙遙淩風,綿綿長嘯。

狂風略過湖麵,漾起漣漪無數。易水兩岸掛著紅色燈籠,直至盡頭。

老人迷惘了雙眼,癡癡的看著,呆呆的等著,等著那人在紅燈中緩緩而來,踩踏光亮。

那是他為他點起的燈,那是他為他照亮的路。

有人長歎一聲,無可奈何。那人注視著前方的老人,看他白發飄飄,看他長衫搖晃。

“你總是不會回頭。”

………

“因為我怕……”

我怕我一回頭,你就不見了。

………

易水河畔的老人走了,離開了殘垣,離開了易水兩岸。而他,始終沒有回頭。

易水河畔有一個傳說,隻要是在月圓之夜點上了燈,就會照亮承載逝者回來的小船前進的道路。

白衣之人靜立於易水河畔,立於兩岸紅燈之間,長袍如雪。

遠遠的,易水河中緩緩駛來一條小船,船上的老者劃動木槳,小船停在了那人的身前,停在了易水兩岸之間,停在了紅燈照亮的地方。

“公子又沒等到那人麽?”

……

“已經……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