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京城
一覺睡到天亮，季沫揉著發疼的腦袋坐在**。
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
嘴上怎麽起泡了？
季沫舔舔嘴唇，又幹又疼，趿拉著拖鞋準備去廚房倒茶喝，意外發現客廳茶幾上放著一壺涼透了的雨前龍井。
“謀謀，這個透明水壺是誰的？”季沫指著桌子，不記得自己曾經買過這種樣式的水壺啊？
“主銀~”
謀謀飛撲過來，嚶嚶在季沫懷裏哭著：“有怪蜀黍過來！”
季沫黑線：“什麽？”
謀謀：“嚶嚶嚶嚶~有怪蜀黍要你回家~”
順順謀謀的毛，季沫想起以前那個管家過來時也被謀謀稱為“怪蜀黍”的，聯想到前幾天有人打電話過來讓自己回家，季沫懷疑是不是這個身體家裏人讓自己回家的。
謀謀站在季沫肩膀上，伸頭縮頭看著季沫打開門，看到地上放了一個紙盒。
“這是……機票？”
手機鈴聲響起，季沫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兔崽子！機票已經派人給你送過去了！敢不會來老頭子我就把你剝嘍！”
一個陌生老頭的聲音在電話裏吼著，季沫將手機離自己遠一些，等老人吼夠了才敢把耳朵貼過去。
“嗯。”
“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就敢和老頭子鬧離家出走了！看你回來老頭子我不好好收拾你！”
又換了一個聲音……季沫嘴角抽抽，仍是“嗯”了一聲。
“今天中午看不到你，豁出去我這把老骨頭也要把你逮回來！聽到沒有！”
季沫：“嗯。”
電話剛掛，又響起來，上麵閃爍著孫行傲的名字。
季沫沒有接。
電話響過一次，又開始響起來，季沫感歎這人真是堅持不懈！
無奈的接通電話，孫行傲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還沒起來？”
季沫：“不是。”
孫行傲：“昨天晚上幾點回去的？”
季沫皺眉：“不知道。”難道不是孫行傲送自己回來的？對了！林驚宇的生日！
一摸口袋，裏麵準備好的生日禮物盒子不見了。
“怎麽你開頭的每一個字都是‘不’字呢？”
懊惱的揉揉眉心，季沫拾起腳邊的紙盒：“巧合。”
機票上顯示的是今天上午十點的飛機，季沫目光掃到客廳上掛著的時鍾……
糟糕！已經九點多了！坐車要二十分鍾才能到機場呢！
孫行傲：“為什麽每次你說話時話都這麽……”
“我還有急事！先掛了！”季沫匆匆說完，換了一身衣服，拿著銀行卡身份證錢包鑰匙，抓住謀謀***車去機場。
對於謀謀口中的“怪蜀黍”怎麽買的機票，自己為什麽不滿十八周歲就有身份證，季沫懶得追究，也不想追究。
一路子都在祈禱千萬要趕上啊！季沫對季家的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害怕？有一點，因為第一次正麵麵對季家的人，所以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拆傳……
萬一被拆穿怎麽辦？會被逼問嗎？會被謀殺嗎？
“主銀~你這是要帶謀謀私奔嗎？”謀謀一雙綠豆小眼穿梭在人群中。
季沫：“私奔你個頭！馬上就要回去了……”
謀謀：“啊！不要~銀家又要和那群腦殘的貓狗呆一路了~”
季沫冷著臉：“就你聰明，好吧！”
——飛機上——
“那個遲到的人怎麽還不來？已經五分鍾了！臥槽！”
林驚宇拿著手表看看時間，回想起買機票時聽見排自己前麵的那個黑社會大哥和自己去的地方一樣……不會就是那個大哥吧？！臥槽！難道要一路子都挨著他？
緊挨著自己的座位貌似就是遲到的那個人……
“嗷嗷嗷……”林驚宇煩躁地把表塞回口袋，觸到一個硬盒子，拿出一看才想起這是昨天晚上從季沫口袋裏摸出來的東西。
嗷嗷嗷！怎麽還在口袋裏！
既然拿了，就看一眼……
林驚宇剛把盒子打開了一個縫，耳邊就傳來冷嗖嗖能把人射穿的聲音。
“請讓一讓。”
“沫沫！”林驚宇從座位上彈起來，一點被抓包的自覺性都沒有：“你怎麽在這裏？！”
季沫坐進裏麵，揉揉還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要回家。”
看到林驚宇手裏的盒子，季沫恍然大悟，原來那個禮物被自己送到林驚宇手裏了啊。
林驚宇順著季沫目光往自己手上一看，自己手機還握著季沫的盒子呢！“那個！那個！忘記還給你了……”
說著，林驚宇雙手將盒子奉上。
“送給你的東西。”
聽到季沫說這盒子是送給自己的，林驚宇“哎？”了一聲：“這是送給我的？”
季沫點頭，把安全帶扣好，飛機要起飛了。
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林驚宇臉上喜形於色，喜滋滋的就要打開那個盒子，邊說：“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盒子被打開，白色的絨布上躺著一個銀白色的古刀掛墜，精美絕倫的花紋爬上了整個刀鞘，和刀柄上的紋路渾然天成。
男孩子大都喜歡舞刀弄槍，即使縮小版的這個掛墜深得林驚宇喜愛，放在手上摩挲了幾遍，也舍不得把它掛在一串鑰匙中間。
“這把小刀……”季沫從林驚宇手中奪走掛墜，細長的手指摳住刀柄末尾，三兩下把刀鞘在林驚宇驚訝的目光下取出來，露出裏麵鋒利的雙麵刀。
馬上把刀鞘合起來，季沫眉眼間帶著冷漠地說：“不是飛機上禁止帶刀具嗎？”
林驚宇瞄到季沫板著的臉，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把這個大魔頭，大妖孽給非禮了，臉上立刻化為煮熟蝦子的顏色。表情也別扭起來，哼哼唧唧地向季沫抱怨機場的安檢不安全，以後改坐火車雲雲……
季沫把刀收好還給他，林驚宇觸到季沫帶著涼意的手指臉上又是緋紅一片，簡直就是懷春小姑娘的翻版！
帶著未知的迷茫，季沫發了一路子的呆。這一路上林驚宇沒少偷看季沫在幹什麽？看來看去季沫都是保持一個動作，兩眼無神地盯著手指。看著季沫一副悶悶不樂無精打采的樣子，林驚宇腦海中飛騰過無數豪門恩怨的狗血劇情。
到了目的地，季沫總算回神過來，下了飛機後不知所措地環視一堆來接機的人，把謀謀領過來，謀謀精神抖擻地站在季沫肩膀上賣萌，吐槽其他寵物又傲嬌又裝13。
“小少爺！”
季沫回頭，看到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張管家帶著一群黑衣人在人群中朝自己齊唰唰地鞠躬。
“呃……”怎麽有種黑社會老大的趕腳？
是不是還要來句愛卿免禮平身？
謀謀一看到老管家就扇著翅膀飛過去：“玉米！玉米！”
“小少爺，這邊走。”早有準備的張管家命人把謀謀最喜歡的熟玉米送上，伸出手替季沫引路。
“有空聯係。別站在這裏了。”
臨走前季沫還不忘提醒一下傻站著的林驚宇。現在自己還屬於“人不生地不熟”，對於將要麵對的種種還一無所知，所以盡量避免把林驚宇也卷進去。
看這保鏢的規模……季家不是自己想象中隻是一個小小的世家，能在京城還這麽狂的人……地位和勢力肯定不小！
“林驚宇？那是你朋友？”
一個青年靠過來，拍拍林驚宇看傻了的腦袋瓜子。
“啊？！李涼！”林驚宇回過神，感歎季沫家世龐大，出來接個人就動輒十多個保鏢，那家裏至少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怪不得老爹讓自己多和季沫玩呢……原來是趨炎附勢……那麽，孫家的目的也和老爹一樣嗎？趨炎附勢……林驚宇突然覺得自己厭惡這樣的自己，如果是為了巴結奉承季沫，那自己寧願從來不過認識他！
“同學而已！老子是來談正事的，別唧唧歪歪別的！”
李涼聽出林驚宇的心情不好，笑嘻嘻的勾著林驚宇肩膀往機場外麵走，嘴上說著林驚宇大神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接風洗塵一定要去四星以上的大酒店等等。
林驚宇無心聽李涼在自己身邊聒噪，一路上把鬱悶的心情帶到飯桌上，飯桌上全都是比自己大的青年老青年，有的甚至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每次林大神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找出bug，撰寫的調試報告速度也是讓我們望塵莫及啊……”飯桌上有人端起酒杯朝林驚宇敬酒。
“聽說昨天是林驚宇的生日，boss還讓我們特意買了一份神秘大禮送給你……”
聽說有“神秘”的東西，林驚宇由興致缺缺立刻變成興致勃勃，摩擦著拳頭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直問：“哪兒呢哪兒呢？”
“還在公司裏呢？boss說讓他們給你搜羅一些好裝備給你配置上，光那顯卡……嘖嘖，可是季末專門從美國帶回來的！全公司隻有你小子一個人能受此殊榮！”
“季沫？”季沫？！林驚宇張大嘴巴：“不會吧？！”
李涼捶了林驚宇肩膀一捶：“你不在京城公司，所以不知道，boss的哥們英語超好，這次去美國談成了一個大合同，老外還賠本把那個遊戲引擎賣過來……”
聽到英語很好，林驚宇想到了能把單詞寫半黑板還不錯一點，英語滿分的季沫……
是同一個人嗎？
“接下來我們公司了就要自主開發大型網絡遊戲了！”一桌人歡笑著碰杯，其樂融融，完全沒把林驚宇這個剛成年的孩子不放在眼裏，相反，知道林驚宇眼光毒辣一個單機遊戲玩一遍幾乎能把漏洞挑出來完的小天才非常崇拜。
“那個季沫今年多少歲？”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驚宇忍不住追問。
“呦！你小子看上人家了怎麽地？季末可是個冷美人，季節之末，季末。芳齡二十六，比你大八歲~”另一個帶著眼睛的青年開玩笑道：“他不僅精通英語，而且精通法，俄，日，意，韓！注意，是精通！還有他的美工好的可是讓我們整個美工組涼透了心啊！”
那青年真是太誇張了。林驚宇小小地鄙視一下他，接著問：“怎麽不見boss他們？”
李涼道：“方湛帶著季末在公司忙著我們即將出生的第一個遊戲，要不是你來了，boss可沒有那麽好心放我們出來。”
“你這次來，必須要參觀我們的小公司啊！雖然他隻有四間，不過我們要有信心把他發展到一棟樓的規模！”
飯桌上的青年和林驚宇這個小青年相視一笑，重重搭上自己的一隻手：“加油！加油！加油！”
季沫坐了兩個小時的車才到季家，路上太堵，堵的和前世一樣……
今年應該是方湛的公司創立第二年吧？和他那一群熱血的朋友，還有……季末。自己重生過來，季末還在嗎？
季家坐落在三環，占地將近一百畝，院子後麵還種了一片樹林，看年頭，估計有百八十年的樹齡了。
季家的建築共有兩層，設計糅合了哥特式的對稱性和歐式風格，淡藍色和白色看起來非常素淨，院子正中央為了迎合哥特式的風格還放了一個噴泉，兩拍定期修剪的綠植青翠欲滴。
老管家推開大門，季沫深吸一口氣，踏步進去。
客廳沙發上端坐著五個老頭子，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一個青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