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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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瓶裏的yao液還在流淌,將床單浸濕,染成血紅,看起來煞是可怕。隻有陸新略顯疲憊的呼吸聲和檢測儀器的波動聲。許青鳥沿著女鬼指甲所指的方向,看到病房門靜靜地song立在那裏,在這萬般靜謐的地方,那扇門,顯得格外高大遼遠。

這所醫院的病房門上都有一扇正方形的玻璃窗,方便醫生護士和探視的家屬查看裏麵的qing形。此時,那玻璃窗裏赫然映著一張粉白的臉和臉上yin毒的神qing。

女鬼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涼氣:“快逃......”

逃?許青鳥心中冷笑,欒玉梅這個yin毒的模樣,真是再熟悉不過了。上回,欒玉梅讓手下把許青鳥打得渾身是傷,這回,隻怕欒玉梅又動了折磨她的念頭。可是,前不久許青鳥以治療肩痛為由,把欒玉梅哄得團團轉,氣氛還是不錯的。更何況,陸新得了靖遠集團的案子,就等於得到了將這段戀qing進行下去的通行證......等等!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欒玉梅才要重新對她下手?!

“逃......”女鬼的臉離她很近,那一道道抓痕觸目驚心,血液流出的腥臭味讓許青鳥胃中一陣抽搐翻滾。許青鳥輕輕將左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一直在用他的方式提醒她,她曾經是個母親。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沒有逃避的資格,無論複仇之路多少險阻,都要麵對。

“謝謝你,”許青鳥側過臉來,對女鬼輕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無法甘心投胎,你可以去**湖邊尋找紅鬼簿,鬼執會為你除冤。”

女鬼僵硬地轉動脖頸,坑坑窪窪的頭皮隨著她的移動,微微顫動:“你......不逃?”

許青鳥微微一笑,沒有言語,隻是很快調整神qing,將眼角眉梢低垂下去,顯出曾經的柔弱來。她伸出手,輕輕撫摸陸新的發,又俯身在他臉頰印下一個冰冷的吻。她用餘光掃過欒玉梅的臉,唇畔一抹複仇般的冷笑。

果然,欒玉梅的臉se越來越黑,下一秒,她推門而ru,一身華貴的貂皮大衣,讓她的身材顯得十分臃腫。身後,四個人高馬大,戴著白se口罩,身穿醫生白袍的男人竄進來,其中一個拿了塊手帕捂著陸新的口鼻。陸新在睡夢中稍稍掙紮了一下,便身體一軟,又睡熟了。

許青鳥心知那手帕上必定浸了乙醚,看樣子欒玉梅是準備對她下手了。然而,那些醫生模樣的男人並沒有用手帕將她迷暈,而是一人一邊,架開了她的胳膊!

“還醒著,倒省了我的事兒。”欒玉梅道。

“阿姨,您要做什麽?”許青鳥虛弱地問,“您......您把陸新怎麽了?!”

欒玉梅趾高氣昂地道:“我兒子沾了不該沾的人,我怕他傳染了病症,讓他鎮定鎮定。”

“病症?”許青鳥不解。

身體被控製住,無法動彈,許青鳥收回了手心的靈力,以防被看出破綻。她倒要好好瞧瞧,這欒玉梅是要玩出什麽幺蛾子。

突然,女鬼張開皸裂的嘴,瘋狂尖叫起來,長長的指甲抓向欒玉梅,要把她撕成碎片!然而,指甲從對方的臉上穿過,隻抓到了一手空氣。尖叫聲太過撕心裂肺,仿佛沉ru絕望境地的人發出的來自靈魂深處,最恐怖的呼號。其他人聽不到鬼的喊叫,隻覺得整個房間有陣陣yin風呼嘯,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許青鳥心中思量,看來這女鬼的仇人就是欒玉梅,今日見了仇人,才引發出如此濃重的怨氣。隻是,女鬼雖則怨恨欒玉梅,卻未必知曉究竟為何而怨恨,因為死亡的記憶,都已經在天界和冥界的介ru下,一齊封ru了眉心的血魂砂中。

“許青鳥jing神失常,連續抓傷兩名醫生,需要轉院。”欒玉梅道,“帶走!”

幾個“醫生”一起連拖帶拉,將許青鳥強行按到滑輪擔架上,蓋上白se薄被,推出了病房。許青鳥奮力掙紮,卻難以抵擋四名壯漢,想呼救,卻被捂住了嘴巴。她張開嘴奮力一咬,將其中一人的右手側咬出了血。

走廊上有病患在走動,他們覺得奇怪,瞧著擔架上掙紮的女孩子挺可憐的,可一看是醫生們護送去jing神病院的,又都搖頭歎息:“一個好好的姑娘,怎麽就這麽瘋了,還咬人,太可惜了。”

許青鳥一怔,終於明白了欒玉梅的計謀。看看周圍,四個壯漢穿著醫生衣服,辦轉院手續的是欒玉梅,並非自己的親人。那也就說明,欒玉梅根本已經打通了醫院中的上下關係,收買了某些擁有實權的醫生甚至是院長,給她改病曆和辦轉院手續。難道欒玉梅不怕陸新或者青鳥的家人發現?不,欒玉梅自然不怕。既然能打通醫院的關係,自然可以在整件事qing上抹去她參與過的痕跡。

無論許青鳥是否掙紮,一旦被醫生認定了jing神病症,都是萬般難以為自己開脫。不掙紮,就等於是承認了,任由對方將自己關起來;掙紮,就勢必會有過ji的行為,比如方才咬人的行為,就會被當做患有jing神病的證據,對她更加不利。一旦被送到jing神病院,那些醫生有的是辦法折磨她,或者用些所謂的治療yao物,使得她更顯得失常。到時候,許青鳥的家人哪怕是再不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不得不說,欒玉梅這一招,著實夠高妙。隻是......按照欒玉梅的風格,應該是直接將青鳥關起來nue待才對,這樣毒辣卻拐彎的法子,不太像欒玉梅想得出來的。難道......是陸功成要對她出手?

許青鳥時不時掙紮一下,表現出一點被綁架的正常反應,紫se的雙眸卻敏銳地觀察周圍。那些人已經把她運送到了醫院外麵,這裏不是正門,而是少有人走的側門。jing神病院的車輛早早地等在了那裏,車旁兩個醫生正在說著什麽,其中一個許青鳥有印象,正是她的主治醫生柏英,另一個應該是jing神病院交接的醫生。柏英神se慌張,看來對此事是心知肚明。他瞥了許青鳥一眼,突然心虛地偏過頭去,似乎心有不忍。

真被弄到jing神病院,沒瘋的人也遲早被bi瘋。逃脫是必須要逃脫的,但還不是現在,許青鳥不能被陸功成和欒玉梅發現她身負異能,這樣一來,她就必須要借助別人的幫助。在醫學方麵,最有發言權的人是......蘇翼!

隻要蘇翼能夠出手,幫她力證清白,以他的醫學水平,一定能將她從jing神病院裏解救出來。更何況,蘇翼不久前還在醫院,既然他能及時趕來,就說明他跟這家醫院有些不尋常的關係。

魂,苦,榮,鬥,戮!

許青鳥運起手心靈力,將紅光伸向車旁石柱,寫下“蘇翼,救我”四個紅字。突然,她咬咬牙,右手一揮,又將那幾個字抹去。如果蘇翼管了這件事,就等於和陸家正麵對峙,這可不是僅僅是醫學水平高便能了事的,勢必要借助蘇家的力量。以蘇翼的xing子,讓他去求父親蘇錦堂,必是萬般痛苦。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不連累蘇翼,就該再去羈絆他的心。

車子的後門緩緩合上,許青鳥最後看了一眼醫院的後門和站在那裏心慌不已的柏英,忽地心生一計。人心往往隨**搖擺,選擇有時就在一念zhijian。許青鳥用盡全力大喊道:“柏醫生!”

壯漢連忙將她的嘴巴捂住,吩咐立刻把車門關上。關門聲雖不大,卻一下子擊潰了柏英繃緊的心防。從院長那裏接下這個任務時,柏英一開始是憤怒,怎麽能如此對待病人,這不就是cao菅人命嗎?!可當了這麽多年醫生,黑幕他也見識過不少,年輕時憤世嫉俗的棱角已經漸漸被無數現實磨平。

柏英明白,上麵既然找上了他,他就隻有兩個選擇:同流合汙飛huang騰達,抑或,被人從醫院驅逐。

柏英雖不知道這件事幕後的人是誰,可是,能夠使得動院長,必定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在京都這種地方,有錢人多,有權人多,有勢的人也多。有了其中一樣,想再擁有其他兩樣,便不在話下。以他這樣默默無聞的小醫生,去跟上頭硬碰,根本就是以luan擊石。他還有妻兒要養活,不求飛huang騰達,隻盼著不要沒了工作。

院長親切地拍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小柏,這很正常,咱們是醫生,可也就是個醫生嘛!有些事兒,習慣了也沒什麽,不過就是個女學生。”

不過就是個女學生,對,不過就是個女學生,跟他非親非故的,有什麽大不了?當了這麽多年醫生,他可救過那麽多人呢,現在又不是要殺人,不過是幫她找個別的醫生治治腦病,他沒犯錯,對,他什麽錯也沒有!

許青鳥那淒厲的呼喊在柏英腦海中炸響,讓他渾身一抖。四周的風冰寒異常,他一陣心慌,緩緩地蹲下了身子......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