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緣由。
（有些晚了，稍後還有一更。兩更加起來有八千字。）
徐文龍從周鵬無腦黑變成了周鵬腦殘粉，其中的轉變委實有些太快了。快到班上很多同學都無從適應，隻能以為徐文龍早上出門沒吃藥了。
周鵬也感到疑惑，這徐文龍究竟是在玩什麽花樣。同時又覺得徐文龍應該不是那麽有心計的人，否則的話也不會三番兩次做出無腦的挑釁。
算了，不管了。周鵬揉揉眉心，把這事撇開，隻要徐文龍這貨不要再來煩他，其他的就無關緊要了。
李文義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班上一派和氣，還頗有些訝異。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他總是費盡唇舍才能讓這幫學生安靜下來。
“好了，這次早讀我就不抽查你們了。”李文義看了看學生們的表情，笑著說道：“不過你們也別偷懶，記得都要到組長那裏背誦必背課目，那些可是考試要考的。”
底下的學生，都機械地點了點頭，畢竟這種話不曉得聽過多少遍了。
“哦，對了，周鵬，你跟我來一下。”李文義剛走出教室，忽然又退了回來，衝周鵬說道。
周鵬一愣，卻是不有動。因為他怕前天的事情再次重演，畢竟那次究竟是不是李文義故意坑他，還沒有弄清楚。這一次，會不會又有什麽妖蛾子呢。
李文義見周鵬居然沒有動，便有些不快，說道：“別磨蹭了，是校長和主任要見你。”
周鵬這才站起身來，走出教室。
這時候大家又在議論校長和主任叫周鵬過去，究竟是有什麽事情。
有人說，肯定是周鵬的稿子被取用了的事情，學校感覺有麵子；
這話顯然沒什麽可信度，畢竟學校對於武俠小說向來都是持反對態度的，基本上學生們有一本就繳一本。要是讓校長知道周鵬居然寫武俠小說的話，絕對要罵他不務正業。
也有人說，會不會是周鵬前幾天彈鋼琴的事情，校長想讓周鵬去參加什麽比賽了。
這倒是很有可能，畢竟這是有過先例的。前些年學校出了個女生很會唱歌，於是就被校長安排出去天天參加什麽文藝匯演，最後那個女生受不了直接轉學了。
當然也有人想起來，那什麽亞洲青少年文化交流協會的日韓兩國都搶周鵬的事情，會不會是這事有了結果。
“不會吧，難道周鵬就要變成韓國人或者日本人了？”
“你想多了，頂多去留個學，哪還能把國藉換了。”
“這個未必啊，我一個中學同學就是暑假去日本玩，之後就成日本人了。”
“靠，這是被綁架了？”
“不是，她爸媽都在日本打工。”
“切。那你說個雞蛋。”
……
張慕容也有些好奇，究竟周鵬被叫過去有什麽事情。從前的她，對周鵬還真就沒有多少印象，甚至也很少有過交流。張慕容畢竟有身為學霸的驕傲，對於周鵬這類的平庸學生，還真就沒多少關注。隻是，這幾天周鵬忽然光芒萬丈起來，那鋒芒幾乎將他紮了個通透。張慕容才恍然發覺，並不是周鵬平庸，恰恰相反，而是周鵬把她們給襯托得無比普通了。
從那時候起，張慕容便對周鵬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想要接近周鵬，想要探尋周鵬那份神奇之中所蘊含的奧妙。隻是這周鵬，卻忽然間好像對她沒興趣了一樣，即便她換位置坐到了他的身邊，這周鵬居然也隻和她聊課堂上的內容。
從前的周鵬喜歡她，這點張慕容早就感覺到了。隻是最近，張慕容卻是完全感覺不到了。這讓張慕容不免有些失落，也有些逆反心理。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不對，我隻是想知道他的心態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轉變。對，就是這樣。我隻是怕他有什麽心理疾病，隻有了解了他，才能幫他。畢竟我們是同個村子裏走出來的。
“慕容，你發什麽愣？”同桌陳可愛見張慕容神情不斷變幻，像是變色龍似的，不免用筆尖刺了她一下。
陷入沉思中的張慕容嚇了大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啊！”
“你幹什麽？！”張慕容驚魂甫定，連忙拍了陳可愛一下。
陳可愛卻是一臉哭笑不得，說道：“這話該由我問才對吧。”
“什麽？”張慕容不解地看著陳可愛。
陳可愛皺著可愛的鼻頭，說道：“從剛才周鵬走出教室之後，你就在發呆，都快十分鍾了。你難道想數學老師走進教室，看到你這張花癡的臉嗎？”
“你說什麽啊。”張慕容羞惱地打了陳可愛幾下，說道：“我哪有在想他。”
“我也沒說你在想他啊。”陳可愛瞪大了眼睛，驚呼道：“天呐，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八卦了。”
“你去死。”張慕容氣得瞪了陳可愛一下，拿起一隻筆便戳在陳可愛的腰側。
陳可愛受此一擊，立即躬成了一隻蝦，叫道：“救命啊，校花殺人滅口啦。”
“你還叫。”
“就叫。”
……
周鵬跟著李文義出了教室，沒走兩步，李文義便回過頭來說道：“你自己去校長辦公室吧。”
周鵬瞪大了眼睛，說道：“老師，你不會又坑我吧。”
李文義麵露尷尬之色，說道：“那天是個誤會，再說也不是我的錯。”
周鵬懷疑地看著李文義，顯然有些不信任。
李文義隻得歎氣道：“還是我帶你過去吧。”
“算了，我自己去好了。”周鵬倒也不是真懷疑李文義坑他，隻是順口這麽一說罷了，眼下見李文義為難，便道：“老師，你忙你的吧。”
李文義愈發的尷尬，邁出去的腳步緩緩收了回來了，說道：“那隨你。”
周鵬看了李文義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下了教學樓，便直接往學校辦公大樓走去。
教導主任辦公室，周鵬已經來過好幾次了，這校長辦公室貌似還是第一次來。
走到校長公室室門前，周鵬敲了敲門。
裏麵響起一個聲音：“進來。”
周鵬推門便走了進去，裏麵倒已經坐了三個人，除了校長武智風之外，教導主任柳友亮還有另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子。
“校長好，主任好，還有這位叔叔好。”周鵬走了進去，倒也沒有失了學生的禮數，逐一打了招呼。
那個中年男人見到周鵬，倒是笑開了花，讚不絕口道：“真是有禮貌的孩子，難怪那兩邊都搶著要。”
武智風頓時笑了起來，衝那中年男子說道：“這孩子就是太好了，所以讓我這兩天都很頭疼呢。”
“你還有什麽頭疼的。”那中年男子露出豔羨的神色，說道：“我看你是躲著偷笑得牙疼了。”
武智風端起茶杯，輕搖了一下，說道：“李局長，你就別打趣我了。那兩邊催得緊，你說怎麽辦吧？”
李局長嗬嗬一笑，說道：“你們不是開會商議過嘛。”
柳友亮插嘴道：“大家還沒有形成統一的意見，不如李局長來一錘定音吧。”
“你們呐。”李局長抖著手指，指著武智風和柳友亮，笑著說道：“我看還是先問問學生本人的意見。”
周鵬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大概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隻是心底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武智風聊了兩句，便對周鵬介紹道：“這位是市教育局的李源方李局長”
“你叫周鵬是嗎？”李局長朝周鵬招了招手，示意坐到他身邊來。
周鵬不免有些尷尬，不過卻也沒有扭捏，徑直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
“好，不錯。一點也不怯場，這樣即便出去了，也不會丟學校的臉。”李局長點頭讚歎道。
周鵬隻是露出了學生特有的靦腆的笑容。
“你知道今天叫你來是什麽事嗎？”李局長看著周鵬，一臉淡笑地問道。
周鵬搖了搖頭，“不清楚。”
李局長嗬嗬一笑，說道：“你應當也聽說過我們學校和亞洲青少年文化交流協會合作的事情了吧？”
“這個知道。”周鵬答道。
“前兩天，你的表現非常搶眼，已經被日韓兩邊的學校相中了，在交換生名額還沒確定之前就指名要你了。你說說你是個什麽想法？”
周鵬心道果然如此，隨口說道：“可以不去嗎？”
李局長一愣，頗有些意外地看著周鵬，一般的學生聽到有交換到國外的機會哪個不是搶著去，這學生居然一臉平靜的說“不去”，委實有些奇怪啊。
“為什麽？難道你不想去？”李局長訝異地問道。
周鵬不由得摸了一下鼻子，說道：“這倒也不是，隻不過沒那麽強烈罷了。”
“那就好。”李局長長舒一口氣，衝周鵬說道：“這件事其實已經算是定下來了，雖說要尊重你的意願，但至多是讓你選擇去日本還是去韓國。”
周鵬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我想知道，這個交換生計劃的目的是什麽？”
李局長訝然地看著周鵬，隨即笑意盈盈地說道：“你覺得呢？”
周鵬眉頭微皺，說道：“我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隻是感到有些奇怪。我們學校從前跟日韓兩國好像沒有什麽太深的交流，為什麽會忽然有這麽大的交流計劃。”
李局長明顯感覺到周鵬有些話並沒有說出來，不由得讚歎這學生懂分寸，沒有妄自揣測。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李局長看著周鵬，說道：“畢竟等你成為交換生的時候，還是要跟你說的。”
“你覺得中國當今的高考製度怎麽樣？”李局長不答反問，然後等著周鵬的回答。
這個課題好大，而且還是教育局的領導發問，若是一個答不好，說不定就留了個壞印象。周鵬隻得仔細揣摸了一下用詞，然後說道：“我才高一，對於高考並沒有太大的感受。”
李局長的臉上不免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周鵬忽然又把話頭接了下去，“不過，有時候也相當疑惑。國家明明每年都在號召進行素質教育，學校明明也總在宣揚要德智體美勞全能發展，但是做為學生卻是仍舊被應試教育所壓製，我雖然才高一，但也是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試題，每個學期都有考不完的試……傳說中的素質教育、德智體美勞，我還真就從來沒有見識過。所以我想問問李局長，素質教育究竟是什麽？難道這樣教育出來的學生真的能全麵發展麽。”
李局長本來隻是想聽聽周鵬對於高考的想法，不曾想卻聽到了一通對應試教育的批判，臉上不由得浮現尷尬地神色。
“周鵬，別亂說。”武智風也是臉皮一跳，這學生也太敢說了吧，當著一個教育局長的麵批評教育機製來了。
“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懂。”李局長忽的歎了口氣，說道：“大家都知道應試教育已經不適應如今的社會，一考定終身的學製也有些過於殘酷。國家近些年也一直在償試改革高考製度，但是這條路絕對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牽涉到國家的方方麵麵。在沒有更有效，更合理，更完善的人才選拔製度之前，時下的高考製度仍舊會是主流，而高考製度不變，素質教育的推行就有些困難，所以適當地保留應試教育也是有必要的。”
周鵬微微搖頭，雖然認同李局長說的話，卻是不喜歡這種回答。
“其實這次交流活動，也是改革高考製度的一次償試。”李局長笑著說道。
“哦？”周鵬這倒是從來沒想過。
李局長道：“我國高考推行並不久，在某些方麵就是借鑒的日韓兩國的成熟經驗。近十年來，日韓兩國又對其國家的高考製度和學製進行了改革，效果似乎還不錯。這次交換生計劃呢，也是想派學生過去親身感受那邊的學習氣氛，做一個對比之後，再加結合中國實際進行改良。”
周鵬頓時恍然了，上麵果然不會隨便就做出一個決定來。看來這個交換生，未必是想象中的好事。
“你的事情我也聽校長以及主任說起過了。”李局長說道：“你天資聰穎，學習能力以快，做為交換生過去體驗那邊的學製，再合適不過了。”
“那如果我真去了，要做什麽嗎？會不會出什麽事啊？”周鵬不無緊張地問道。
李局長哈哈一笑，說道：“你是去做交換生的，不是派你去做間諜的。到了那邊，你隻要認真學習，好好和那邊的學生交流，堅持每天寫日記，要是每三天能交一份報告就更好了。”
“我知道了。做這件的隻有我一個嗎？”周鵬好奇地問道。
“這次交換生計劃，涉及到了十三個省市二十幾個學生，加起來總共有近百名學生。真正經過特別交待的，隻有十個人。”
柳友亮笑著插嘴道：“這十個人可都是各學校的精英呢。”
“好，我知道了。”周鵬點頭道。
李局長笑道：“那你想去日本還是韓國？”
周鵬沒有回答，說道：“我能考慮一下嗎？”
李局長沒想到這個時候周鵬居然還在猶豫，心裏不免有些愕然。
“行，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下。”李局長點頭道：“兩天之後，估計就要開始交換生資格選拔了。”
又聊了一些廢話，把之前的話題給稍稍掩蓋了一下，那李局長便和校長聊了起來，柳友亮便給周鵬打了個眼色。
周鵬心領神會，徑直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