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得寸進尺

“楚老爺雖是精明的商人,可也是好色的男人啊,他小娘吹吹枕邊風,就馬上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能指望他嗎,而且他經常外出,家裏的事很少插手,不然,橋飛這富家少爺也不會落到和我們一起住這破廟的地步了!”大家都是男人,阿巷這麽一說,南風就什麽都明白了。

唉……怪不得古代有那麽多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因為在這種神奇的製度下,要一個男人自始至終的隻愛一個人,實在是……

太、難、了。

晚飯後試了試,高燒退的七七八八,南風又耐心的熬了一碗藥監督他喝下去,再塞了塊蜜餞給他,順便蘸了帕子給他擦臉。

睡了差不多一整天,楚橋飛精神好了許多,醒來後還疑惑為啥感覺自己臉皮繃得這麽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夢裏哭過。

南風給他擦著臉,他就直直的看著南風,一對好看的眸子彎成月牙狀,嘴巴差點咧到脖子後去。

“笑什麽?”

“難受了一天,現在終於好點了,舒服了,心裏頭高興。”隨口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楚橋飛認真的看著為他忙活的南風,甜蜜的暖意絲絲縷縷在心間**漾開來。

這人生得可真好看,隨意垂落在腮畔鬢角的幾縷發絲為白淨的麵容平添幾分難言的秀氣,眉眼分明難脫稚氣,卻偏生給人穩重可靠的感覺,越看就越喜歡。

隻是,那半圓眸底深藏的陰晦黯然,實在和這可愛至極的麵容不符,看著礙眼,真想拂去……

他傻兮兮的笑容逐漸斂沒(mo),越是難以得到,越是偏要想盡辦法得到的念頭,如春天的野草一樣瘋長起來。

“哎……那個,我出了一身的汗,衣服粘乎乎的,擱著難受……”

“把衣服脫了,自己擦擦。”

“你給我擦唄。”

“……你的豬蹄呢?”

他故意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道:“我也想自己擦的,可現在渾身軟趴趴的都沒力氣……”

南風無言的和他對視一會兒,半晌,才道:“要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兒上……”

“謝啦謝啦!你對我真好,除了這幾個兄弟外,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想起晚飯時阿巷和艾葉豹說的話,心底升起幾分憐惜,沒再說什麽,默不吭聲的伺候著大少爺寬衣,擦身。

加了點熱水調和了下水溫,南風像照顧小孩一樣,先從上身擦起,胳膊肩膀胸膛肚子背什麽的都還好說,可擦到下身的時候……

楚橋飛拿被子蓋著上身,蒙著頭,緊閉著眼睛,全心全意的感受著喜歡的人的手在自己身上各處遊走的感覺,雖然隔著層可惡的帕子,但滿足、欣喜、又有點小羞澀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打折扣,反而因觸碰不到,可以更放肆的想象若和這人肌膚相親,該是怎樣的銷魂滋味……

那晚的春夢不期然又在這時闖入腦海。

因為喜歡,所以才想和他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

直到完全占有。

呼,,

被子忽然被人大力掀開,光線乍然闖入,他不適的使勁眯起眼睛,啪嗒一聲,一塊濕漉漉的帕子砸到了他的臉上。

“剩下的地方自己擦!”南風隻丟下這句話,就又羞又惱的起身走掉,到外麵吹涼風去了。

他坐起,拿掉帕子,錯愕的發現,自己的小弟弟,很不爭氣的站起來給他丟人了!

環顧一圈,還好其他人現在都睡了,哎,那個誰誰,不要走那麽啦,他沒力氣和小弟弟玩怎麽辦……

次日,天色有些陰霾,南風依舊早早起身出門洗漱提水。

他是在這兒吃白飯的,如果連點活都不幹,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比較值得一提的是,一夜好夢的楚橋飛也起的很早,心情很好的輕聲哼著小曲穿衣下地,把被窩和稻草收拾了之後才施施然溜達著出門,追隨南風腳步而去。

南風正坐在井邊,彎腰洗臉,冰冰涼的井水潑在臉上,早起剩餘那點懵懂的睡意立刻一個激靈給打沒了。

嗯?忽然之間,肩頭被人拍了一下,他本能的一回身,結果除了一片荒草,什麽也沒看到。

搞什麽……他怔愣著眼呆了呆,天地一片灰蒙蒙,寂靜的可怕,委實讓他有點寒毛直豎。

“什、什麽人?”他壯著膽子揚聲喊了一句。

“噗……”站在他身後視野所不能及的地方,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歡,還帶著點風寒未愈的鼻音。

南風咬牙:“楚、橋、飛!”

“在!”楚橋飛笑嘻嘻的蹦到他眼前,蹲下身子看他猶沾著水珠的臉頰,目光頓時柔和下來。

他一隻手無意識的揪著地上剛生的嫩草,語帶笑意的和他打招呼:“早啊,南風,那個……我是來道謝的。”

南風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道謝的方式可真夠別致的。”他指的是剛才楚橋飛嚇他那茬。

“咳咳……開個玩笑都不行啊,我真的是來道謝的,謝謝你在我生病的時候背著我去找大夫,給我熬藥,還……還給我擦身子。”說到最後,手底下的小嫩草都給他揪禿了。

他還好意思說出來?!!

南風斜睨他一眼,低頭又狠狠捧起鞠水往臉上搓了兩把,邊抽下搭在井邊的布巾擦臉邊漫不經心的說:“不用謝我,我隻是懶得給你收屍而已。”

“嘿嘿……”楚橋飛忍不住的笑,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小家夥呐!

順手也把自己弄清爽了,楚橋飛屁顛屁顛的又跟著南風屁股後頭回去,剛走到廟門口,就見阿巷端著火盆往外走。

“哎,幹嘛去呢?”

“倒灰,這裏麵兒盛不下了。”

“嗯,我跟你一起去吧。”

倒個灰而已,至於要兩個人一起去嗎?啥時候南風和阿巷的關係這麽好了?直覺告訴楚橋飛有貓膩,於是他也悶不吭聲的跟著去了。

廟前是一條小徑,小徑的另一邊,山多林密,隨便找棵樹倒在樹底下就行了。

起先阿巷偷懶,隻把灰倒在廟門口,結果有時忘記關門,風一起,那灰就紛紛揚揚的直往廟裏吹,把人嗆個半死,之後就再也沒偷懶過了。

他是聰明人,一聽南風的話,就知道他別有用心,所以選了棵較遠的樹,倒幹淨火盆之後,沒急著回去,而是倚靠在樹幹上,開門見山道:“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