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無處可逃
南風起床有個習慣,就是意識先醒,然後閉著眼睛再等一會兒,無法再次睡著的話才會睜開眼睛,真正醒來。
楚江樓初具規模之後的幾年,他不必每天早上早早爬起和楚橋飛一起去開門做生意,自然可以每天都睡到自然醒,隻是今天……
動動身子,包裹著他的棉被又厚又軟又暖和,好舒服啊~隻是!渾身好疼……
像七老八十的老頭一樣艱難的翻了個身,揉揉眼睛,發現外頭已經豔陽高照了,他扭頭,看到鞋子就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床前,可……身子沉如大石,真的是一動都不想動。
昨夜種種,不期然在腦袋裏翻騰重現。
好,很好,非常好!
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響傳來,他藏在被子裏的雙手瞬時緊握成拳,雙目噴火的死盯著畫著桃花一簇一簇妖嬈盛開的屏風,恨不得要把這漂亮的東西燒出兩個大窟窿。
曹鄴暉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他一隻手扒著屏風,小心翼翼的探出兩隻大眼睛,骨碌碌的朝**看去!!正好和**人黑黢黢陰森森的雙目對個正著。
“娘哎!”他嚇得大叫一聲,倒退幾步直接摔了個屁股著地,四腳朝天。
南風冷哼一聲:活該!
揉著可憐的大屁股從地上爬起,曹鄴暉狗腿的顛著小碎步來到床前,點頭哈腰,諂媚十足的送出最誠摯最純真的問候:“南公子早上好,請問您有哪裏不舒服嗎?想吃點什麽?我馬上叫人……啊!啊你幹什麽!”抱頭鼠竄中……
“幹你妹!”
不顧滿身酸痛,南風抄起枕頭對著這隻披著羊皮的狼就是一頓狠砸,可惜鵝絨的軟枕大大降低了威脅度,看起來好像在調 情似的,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幹脆扔了枕頭,大叫一聲,整個人都撲了上去,拳頭腳丫子一起上,打的將近一米九的漢子連連跪地求饒。
“你TM的還有臉來?!”打人的累的大口直喘粗氣,南風朝著地上狠啐一口,抖著手指著曹鄴暉,咄咄逼問道:“說!為什麽要出賣我!”
曹鄴暉哆哆嗦嗦鬆開抱著頭的兩條胳膊,結果眼神一觸到南風,又立刻捂住了臉,可疑的紅暈自耳朵蔓延開來,他結結巴巴道:“你……你先穿上衣服再說……”
我勒個去!這場麵要是給老大看到了那就不是一頓胖揍能解決的事了,老大非活生生扒掉他兩層皮不可!順帶剜掉眼珠,剁掉雙手,砍掉雙腳,放進甕裏,撒上鹽巴,做成鹹肉人幹……
南風一愣,低頭看看,這才發覺自己全身赤 裸,啥也沒穿,因為屋裏太暖和,加上氣昏了頭,所以一時沒注意到這點。
“哼!你給我等著。”
咚咚兩聲蹦回**,扒出裏衣就開始穿,穿……咦?其他的衣服呢?!!
“我的衣服呢!”這裏衣依舊是嶄新的,昨天那套已經被人狂暴的撕成碎片,收拾無蹤了,問題是,現在他翻遍全床,除了一套薄薄的裏衣,連根腰帶都沒找著。
“曹鄴暉!”他掀被怒吼,“你們到底在耍什麽把戲!!!”
艸艸艸艸!真他喵的要被氣瘋了!
曹鄴暉被他吼的一抖,顫顫巍巍站起,兩手舉高做投降狀,苦著臉道:“我……我也不知道……”
老大交代過,不能泄漏一個字,哪怕標點符號也不行!所以他隻好見招拆招,一推二三四五六了。
“不知道?你竟然跟我說不知道?”南風被氣笑,癱坐在**倚著床柱不停發抖,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是你把我帶來這裏,是你說,隻要跟你們老大說一下事情緣由,就能放我走,對不對?是不是你說的!”
“是是……”愈是脾氣好的人,發起火來就越駭人,曹鄴暉愈發心虛,低著頭老實聽他訓斥,唯唯諾諾的應著,儼然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模樣。
“那你們老大為什麽還會這樣對我?你敢說,這裏麵沒有你的一份功勞嗎!”
“不敢不敢……”
南風抹了把臉,長舒一口氣,想把胸中的鬱結和憤懣也一並吐出,看那大塊頭的熊樣兒就覺得衝他發火的自己很可笑,算了。
“曹鄴暉,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當年拿我當朋友,你還有最後一丁點的良心,就老實回答我。”
“……好。”
“你們老大,到底是誰?”
曹鄴暉一梗,抻著脖子說不出話來。
“說不說?”這句南風問的特別輕,也代表他的忍耐就此用盡。
“我、我……”他支吾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是不想用老大的字蒙混過關,不是不想避重就輕躲過這個問題,而是那顆無論外在怎麽變,始終對朋友、對兄弟赤誠如初的心,讓他把除了答案以外的所有話語都扼殺在了肚子裏。
南風輕笑一聲,半圓的瞳眸裏,滿是失望。
忽的,他彈跳而起,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竄了出去,他快,曹鄴暉的反應亦不慢,見他要逃立刻拔腿緊追其上。
小院裏負責守衛的人見屋裏有人衝出,二當家又嚎了一嗓子‘別讓他跑了!’,連忙也跟著圍追堵截。
南風飛起一腳對首當其衝攔在眼前的人就是大力一擊,可昨夜被毫不節製使用的地方很不給麵子的因拉扯而刺疼無比,他趔趄了下,咬牙忍痛,一個彎腰自旁邊攔截的人腋下鑽出,朝著大門拔腿狂奔。
這座峰雖是附近山峰中最高的一座,可小院並非建於峰頂,而是在半山腰,微微仰頭,即可看見周遭山峰上鋪滿的大片厚厚白雪,在暖陽照耀下,銀光閃爍。
想要到達小院,並沒有登峰的小路,隻能憑靠深厚輕功,向崎嶇不平的峰壁借力,一口氣飛上半山腰,方能進至小院。
由此可見,除了南風,其餘在小院中的人內力有多深厚,武功有多高強了,對付一個失去妖丹,半分內力也無,隻會幾招打架招式的小家夥,實在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但問題是,這隻螞蟻太金貴,老大有令,好好看守,不得有任何閃失,哪怕他傷了一根毫毛,所有人就提頭來見!
幾人混戰半天,沒分出個勝負,南風站立不穩,腰痛的快斷掉,什麽潑皮無賴的招數都使出來了,扯頭發啊,咬人啊,戳眼睛啊,捅鼻孔啊,猴子偷桃啊之類的……人家雖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也沒再次讓他得空逃出包圍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