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若你愛我如珍寶

媽媽的手術很成功。

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看著媽媽蒼白的臉,張悅的心裏猛的疼了一下。她的眼前忽然又閃現出那天晚上,和爸爸通過電話之後,媽媽那落寞,孤寂的眼神。張悅使勁的咬著嘴唇,把已經浸入眼眶的淚水生生的憋了回去。

媽媽直接推入了重症監護室,醫生出來交待了一下,告訴家屬,留一個人守著,其他人可以回去了。畢竟,媽媽在重症監護室,有護士看著,沒必要留這麽多家人。還不如趁此機會大家輪流休息一下,等媽媽出來,大家也更精神一些。

姥姥,姥爺看到媽媽被推了出來,雖然麵色不好,可精神還不錯,至少這會兒是清醒的,還能夠對大家露出一個笑容。都顯然的鬆了一口氣,提了這麽久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這個時候,精神放鬆了,疲憊也就顯露出來了。再怎麽說,兩位老人也都是七十多歲的人了啊!

舅舅和大家商量之後,強烈要求自己今天留下來守著,讓大家都回去休息。用他的話說,反正我姐也出不來,我就是在病房睡覺,無非是有點什麽事兒,醫生能找得到家屬。我在哪裏睡覺還不是一樣?無非是一兩天的事兒而已,就我自己在這裏守著,等姐姐出來之後你們再來吧。說著,就開始攆姥姥,姥爺,還有小姐倆和舅媽回去。要知道,舅媽這一出來,家裏就徹底沒了人,小妹妹晚上還得接呢!--關於輪班的事兒張悅沒有摻和,也沒有和舅舅去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從醫院出來,張悅快走幾步,走到在眾人前麵的姥姥跟前:“姥姥,給我兩百塊錢。”聽張悅這麽說,大家都嚇了一跳!姥姥更是不解的看著她:“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我想去給爸爸打個電話,媽媽這不是手術做過了嗎,我得去告訴爸爸一聲。”說完,張悅還不忘補充了一句:“昨天媽媽把大哥大還給單位了,所以,我想去郵電局給爸爸打電話。”

聽了張悅的解釋,大家都連連點頭,直誇她想的周到。連姥爺都直點頭:應該的,應該的。姥姥二話沒說,從包裏拿出錢來塞到張悅的手裏:“和你爸爸好好說。最好再問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看張悅裝好了錢,陳誌剛回頭和爸爸媽媽說了一聲:“我陪張悅一起去。”,然後就默默的站在了張悅的旁邊。

“好,好,悅悅也累了一天了。你陪她一起去,郵電局的人多,你也記得幫悅悅排排隊,讓她歇著啊!”陳媽媽說著,拍了拍陳誌剛的肩膀,心疼的又看了一眼張悅。

張悅抬眼看了一下今天一天都偏向於沉默的陳誌剛,沒有說話,隻是衝陳媽媽感激的笑了笑,兩個人一起朝公交車站走去。

因為時差關係,這會兒爸爸那裏還是半夜。接到張悅電話,房東顯然有些不高興。可張悅這會兒可顧不得這許多,在 她的一再堅持之下,那個法國女人簡直是摔摔打打的去叫的爸爸。

“悅悅,你怎麽這時候打電話?是不是你媽媽有什麽事?”爸爸接起電話,甚至都來不及等張悅開口,就急切的問道。

聽了爸爸這句話,張悅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至少,爸爸總是關心媽媽的吧。

“媽媽的手術做完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手術還算順利,所以我特意來告訴你一聲。”張悅在電話裏對爸爸說。

“哦。”爸爸顯然鬆了一口氣。“悅悅,下次不要這麽晚打電話了,影響別人休息。”爸爸似乎想起了房東的態度,補充了一句。

張悅原本就是帶著火的,爸爸的這句話,顯然一下子捅了馬蜂窩。“影響了別人休息?是耽誤了你睡覺吧?”張悅對著話筒,尖刻的說:“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會很想第一時間知道媽媽的消息。原來,這樣會影響到你啊?--那,就這樣吧。以後我們不會再打給你了,你去好好休息吧!”說著,張悅生氣的就想掛電話。

一直在旁邊陪著的陳誌剛忽然一把抓住了要撂電話的張悅的手,雖然沒有說話,可目光卻責怪的看著她。那意思,明顯是不同意她這麽衝動。

今天,陳誌剛一直覺得張悅的情緒不對,開始,他也沒有多想,隻是認為是因為阿姨的病讓張悅擔心了。可阿姨手術結束,張悅卻一直沒有像想象的那樣,情緒輕鬆一些,而是一直眉頭緊鎖。

雖然,陳誌剛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影響了張悅的情緒,可是,他一直在默默的關注。經過這麽多年的接觸,他知道,張悅這家夥,有時候看上去很懂事,可真要犯了驢脾氣,那就跟個小孩兒沒啥區別,想啥幹啥,不管不顧的。不知道她又要鬧出個什麽幺蛾子!

聽到張悅和她爸爸的對話,陳誌剛一下子就明白了問題的所在!張悅這是在為阿姨鳴不平,是來找叔叔麻煩的。

唉,不管什麽情況,這當閨女的,哪兒能這麽跟爸爸說話?更何況還是國際長途?這要是真讓她撂了電話,叔叔想把電話回過來可不容易!--那,這隔的十萬八千裏的,還不得給叔叔急死?!

收到陳誌剛不讚同的目光,張悅也發現自己莽撞了。她掛電話的手稍微慢了一些,就聽見爸爸在電話那邊急切的喊:“悅悅,到底怎麽回事?你趕緊跟爸爸說,是不是你媽媽出了什麽事?!到底怎麽了?!”

聽爸爸是動了真火,張悅深吸了一口氣,衝著話筒問道:“爸,你什麽時候回來?”

聽張悅接了腔,張悅爸爸鬆了一口氣。他再次問道:“悅悅,你別著急,告訴爸爸,你媽媽到底怎麽了?”

張悅並不接爸爸的話題,她執拗的再次問道:“爸爸,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看張悅不回答,張悅爸爸也煩了,他按捺下性子,再次問道:“悅悅,爸爸在問你話呢。你媽媽沒事吧?你這大半夜的打電話,就是為了問我什麽時候回家?!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不懂事了?這是什麽急事嗎,還用得著這麽特意的來問?”

爸爸的話顯然再次惹惱了張悅。她的眼淚嘩啦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對著電話大哭:“對,你說的沒錯,我不懂事,我大半夜的打擾你們休息,我不知道輕重!我今天打電話就是想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你到底還回不回來了!家裏裝修你不管,奶奶住院你不管,媽媽做手術你不管,妹妹升學你不管……因為這些對於你來說,都不是重要的事情。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麽是你認為重要的?是不是真的要媽媽跟你提出離婚,要我們徹底放棄你了,那才是重要的?!”說著說著,張悅再也控製不住,對著話筒,失聲痛哭!

看張悅情緒失控,陳誌剛上前一把把張悅摟進了懷裏,這會兒,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張悅失常的原因。--可是,他明白,不代表話筒對麵的張悅爸爸明白啊?!這大半夜的被房東叫醒,從那罵罵咧咧的話裏,終於聽明白了是女兒打電話來。忙了一天的張家爸爸,那心髒頓時嚇得差點跳了出來!算算時間,這是媳婦兒動手術的日子啊!莫不是媳婦兒出了什麽事兒?!

他跌跌撞撞的衝到了話筒跟前,可今天女兒的情緒顯然不在狀態,自己壓根沒說什麽,卻引起了她這麽大的不滿。這說著說著,怎麽說到了離婚上去了?莫不是因為自己這次沒回去,張悅媽媽不高興,又把情緒轉嫁到了女兒的頭上?

看張悅哭的說不出話來,陳誌剛無奈的拿起話筒:“叔叔,你放心,阿姨的手術很成功。這會兒還在重症監護室,醫生說,如果沒什麽特殊情況,三天之後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今天張悅在醫院守了一天,估計太累了。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沒什麽事兒的。”

“哦,是誌剛啊。”聽了陳誌剛的話,張悅爸爸算是鬆了一口氣。可還沒等他繼續問下去,張悅已經平複了情緒,從陳誌剛手裏接過電話:“爸,我剛才沒有賭氣,也沒有和你開玩笑。我今天打電話來,一個是給你報一下平安。不管你心裏究竟對媽媽還有多少關心,這是你應該知道的。另外,我也是想著得提醒你一下,你除了有自己的事業之外,你還有家!你的家裏有妻子,有女兒,還有老人!如果這些你都不關心,不在意的話,那麽,你又有什麽權利,要求我們在意你?!--媽媽裝修房子累病了,還沒來及休息,就接到電話說奶奶住院了。這麽冷的天,她跑回老家陪奶奶在醫院過了一個春節,然後回來就徹底病倒了。媽媽這次割了半個腎,身體算是徹底垮了。難道,你以後還要把她當做咱們家的頂梁柱,把她當男人去用?!那麽,我們還要你這個爸爸做什麽?我們有媽媽就足夠了。”

說完,張悅停頓了一下:“爸,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你想想吧。對於你來說,什麽更重要。”說完,張悅靜靜的掛了電話,留下旁邊聽得目瞪口呆的陳誌剛,徑直朝郵電局繳費口走去。

自己的火氣發了出去,可交錢的時候,張悅肉疼了!nnd,這才多長時間的電話,一共要交二百五十七塊六毛四!這電信行業可真是暴利啊!這家庭收入和消費嚴重不成正比啊!張悅這下算是真的明白了,為什麽家裏的電話一般不開國際長途了。--這要是開了,誰不注意經常打幾個,一個月下來,還不吐血了!

想歸想,可錢還是要交的。張悅在身上翻來翻去,除了姥姥給的兩百塊,其他的怎麽也湊不夠。“陳誌剛!”抬眼看著不遠處,明顯還沒有從剛才的驚訝中反應過來的某人,張悅跺了一下腳。

“嗯?”陳誌剛走到跟前,看著張悅。

“喂,你今天怎麽了?牙疼?怎麽忽然不會說話了?!”

原本心裏就煩,看陳誌剛那默不作聲的樣子,張悅沒好氣的的說:“你口袋裏帶了多少錢?我的錢不夠了。”

聽了張悅的話,陳誌剛趕緊在身上**。好險!幸好今天早上臨出門的時候媽媽給了他一百塊錢。這還是說好了,讓他找空去物業把家裏的水電費給交了。而他今天一直在醫院,還沒來得及去。

陳誌剛把錢遞給張悅,迅速把帳結完,倆人都鬆了一口氣。

回去路上,一直悶葫蘆般的陳誌剛忽然冒出了一聲:“你這樣做不對。”

張悅當然知道這是在指責自己對爸爸說話的態度。可是她不後悔,也不想解釋。

看張悅不說話,陳誌剛停下了腳步:“他是你爸爸。”

“我知道他是我爸爸。”張悅也停下了腳步,看了陳誌剛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但是,他除了是我和晴晴的爸爸,也是我媽媽的丈夫,是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的兒子!”

看陳誌剛再次不再做聲,張悅歎了口氣。“我以為至少你會理解我。因為你家的情況和我家非常像。兩個爸爸都隻顧工作,不管家裏。隻是,我爸爸更過分些。”說到這裏,張悅低下了頭:“你以為我想這麽說我爸爸?我也知道爸爸一個人在外麵打拚,很辛苦。--可是,如果我不說,就再也沒有人說了。我不想將來的某一天,這個家,散了。”

聽了張悅的話,陳誌剛再次愣住。他忽然想起上次和張悅一起去新房子看張悅媽媽的時候,阿姨無論如何也不用叔叔的錢。他想到了張悅當時的眼神,忽然,從心底裏湧上了一種感覺,張悅沒有小題大做,危言聳聽。這,會是真的。

陳誌剛伸出了手,拉起張悅凍得冰涼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裏握著。他沒有說話,可脊背挺得筆直。張悅也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把手收回,就這麽由著他緊緊的握住,心裏,忽然感覺到很溫暖,很溫暖。

------題外話------

不好意思,這幾天失眠,腦子裏渾渾噩噩,過的稀裏糊塗的。我以為我今天的文已經上傳了,實際上是我夢遊了……所以,更新晚了,大家原諒皚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