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哥,你和那姓韓的……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什麽什麽關係?”陳光宇心中一突,但麵上卻不動,依然用力的擦著身前的櫸木桌子。

木器不比現在的鋼鐵塑料潑皮,雖然這東西不像瓷器玉件那麽嬌貴但也是要經常保養的,更何況他這裏的東西都是要賣的,要時刻給人一個好品相,所以就要不時的拿核桃油、橄欖油用力擦拭,讓油潤進去。當然這事他可以讓別人來做,但他店裏懂這個的實在不多,而且他也有意識的想讓自己動動。再說他本身也喜歡,這麽擦拭也不覺得辛苦。所以每天沒事的時候他都會擦一件木器。他店裏的東西多,輪的倒也均勻。

陳四海有點扭捏,但還是道:“就是什麽關係啊。”

“朋友。”陳光宇頭也不抬的給出兩個字。

“哥!”

陳四海不依了起來,陳光宇抬起頭:“你叫什麽?”

“不是,哥,”陳四海的聲音不自覺的就低了下來,“你別糊弄我了,我都知道了!”

“哦?”

“我聽他們說了,兩個男人在一起也是可以的。你和那個姓韓的是不是……”

陳光宇挑了下眼,陳四海心中更是糾結,正在他準備一咬牙問出來的時候,門上掛的風鈴響了,他們這風鈴是由木片做的,敲起來有一種鈍鈍的感覺,放在他們這裏,很有那種情趣。陳四海轉過頭,頓時,他就愣住了。

漂亮!

陳四海雖然年齡不大,又一直在小城市生活,說得上是一個正宗的沒見過多少世麵的土包子,但拜現代媒體資訊的發達,那見過的漂亮人物可真不少。

明星、動漫人物,PS出來的遊戲代表,一個比一個符合大眾的審美觀,可在看到眼前這人的時候他還是一呆。這人,留了一頭半長的頭發,漆黑烏亮,絲絲垂直,穿了一身寶藍色的唐裝,這種衣服一般人穿來會有點老氣,但在他身上卻隻顯得雍容華貴。他的眼角微微的上挑,眉毛細彎,卻又有一個直挺的鼻子,下頜有些尖,卻沒有刻薄的感覺,脖子上係了一條紅色的短絲巾,就這麽款款而來,一時竟讓人分不出男女。

“老板在嗎?”

他的聲音爽朗裏又帶著一點沙啞,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話,卻硬生生被他說出了魅惑的感覺,而這種魅惑又自然無比,不會引起人的絲毫反感,別說陳四海了,就是陳光宇也沒見過這號人物,他丟下手中的布,抬起頭:“有事嗎?”

“你是這裏的老板嗎?”

“算是吧。”

“是這樣的,我有一件東西想出手,不知道老板你有沒有興趣?”

“什麽東西?”

那人一笑:“一件木器。”

當那件木器一抬進來陳光宇就呆住了,黃花梨!

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震撼了,哪怕是不玩這個的普通人,隻要稍微留心一點這方麵的知識,就知道黃花梨的大名,就像看籃球的不可能不知道喬丹,踢足球的不可能不知道馬來多納,玩台球的不可能不知道亨利,哪怕他們現在已經退居二線狀態不在,但大名依然光輝燦爛。而黃花梨比他們還要過分——它沒有時間的限製!起碼在近幾十年內,這東西隻會越來越值錢!

黃花梨,哪怕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呢,但隻是這三個字就足以令人激動了。

而且陳光宇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個老工,起碼是民國以前的!

“老板覺得這把椅子怎麽樣?”

“好!”

陳光宇圍著那把椅子不斷的轉圈,他倒也不怕讓對方看出他喜歡這把椅子,反正他是不準備買的,黃花梨啊,就算他還不能確定這到底是哪個時期的,他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買得起的。如果放在過去吧,他咬咬牙也就算了。現在?就算他知道這東西將來還是必然要漲的也不敢輕易出手。

這倒不是怕砸在手裏,而是他現在是一個經營者。花小錢買幾個玩件可以,就算出不了手自己也可以把玩。但這麽大件的,他要等到什麽價位才能出手?萬一等不好等掉裏了怎麽辦?雖然現在古董市場一片紅火,但也是有起伏性的,他手裏的資金也不多。韓烈?過去他找韓烈要起錢來從不手軟,現在他卻不開口了。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他以後都不打算開口了。

“老板喜歡這把椅子嗎?”

陳光宇抬起頭:“真喜歡,小兄弟貴姓,坐下喝杯茶如何?我這裏有上好的雲霧,我看小兄弟也不是俗人,正好品品。”

雖然這人看起來的確有點難辨雌雄,但這麽說幾句,陳光宇已經可以確定對方的確是男的。當然對方來的有些蹊蹺,可這把椅子是真好,他雖然是不準備買的,卻想好好的把玩一番,因此也不等對方答話,就拿出了茶具,還把韓烈給他的雲霧茶拿了兩包出來。

“老板這裏的茶,可是特供的了。”

那人看他拿出茶包,漫不經心的開口,陳光宇心下一凜,嘴上卻依然漫不經心:“是嗎?我也不知道,朋友給的,的確不錯。小兄弟用這個小碗怎麽樣。新燒出來的鈞瓷,還沒用過呢。”

那是一個紫青相交的小碗,這種東西陳光宇當初拉了很多,平時招待客人就用這個,也算是他店裏的特色。不過他給這人拿的倒不是普通的大路貨,碗口平滑,釉色光潤,茶水倒進去,有一種波**的感覺。

“小兄弟貴姓?”

“你叫我納斯就好了。”那人看著麵前的杯子,有些漫不經心的說,“老板好像比我年齡小吧。”

陳光宇啞然失笑,雖然重生了這麽久,但很多時候他都沒能意識到自己的年齡,當下一笑:“是我的不是,那什麽,小李哥不是開城的吧?”

“老板眼尖。”

“那不知道納斯是怎麽知道我這個地方的呢?”

納斯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明明他隻是這麽簡單的一看,但眼眸深處自有一股憂鬱深情:“聽朋友說的。”

陳光宇還要再問,納斯已道:“老板這是要查我的底嗎?那我要不要把我祖宗三代都報一下?”

“說笑了說笑了,喝茶喝茶。”

納斯喝了口茶:“老板還沒有告訴我,到底要不要這件木器呢?”

陳光宇本想和他東拉西扯套上關係,此時見他這麽不配合,也隻有苦笑一聲:“說實在話,這椅子我是非常喜歡,不僅是我,凡是搞這個的,就沒有不喜歡的,您這椅子是老料老功,起碼也應該是明末清初的物件,好東西啊好東西。”

這麽一會兒陳光宇已經看的更清楚了,明朝的東西,講究一個實用大方,不像清朝的那麽繁瑣琢磨,初看起來平平,但仔細品味,自有一番感覺在裏麵。陳光宇看著那椅子是越看越愛,就想上去擦兩把,坐一坐。

“這東西是家裏人的,我也不懂。聽老板這意思是不準備要了?”

陳光宇搖搖頭:“實在是……要不起啊。”

“我還沒報價格呢。”

“納斯是吧,這是好東西,就算你不太懂,也應該大概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最起碼,你的報價也不會低於這個數,而我,是絕對沒有的。”陳光宇伸出五個手指頭。

納斯不說話的看著他,這人本就長得漂亮,眼睛更是動人,就這麽專注看人的時候,就連陳光宇都會顯得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聲:“當然你如果不急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問問,看都有誰要。”

“那行,這東西就先放在老板這裏了。”

納斯說著就站了起來,倒令陳光宇一愣,連忙叫住他,他回過頭:“怎麽,我相信老板,老板卻不相信我?”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這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萬一有個好歹……”

“老板倒是個實誠人。”

陳光宇隻有苦笑,這不是他實誠不實誠的問題,像他店裏,的確有別人寄賣的東西。一來別人多個銷售渠道,二來他店裏也多點東西,兩廂便宜。他這店裏要有個黃花梨,那絕對說得上蓬蓽生輝,檔次立刻就不一樣了。但也就是太珍貴了,他才不敢收。

贓物什麽的也就罷了,畢竟這麽大個,想要偷也不容易,就怕這椅子裏有什麽修過的地方,他一時看不出來,等將來這人鬧起來,那可就說不清了。

聽他這兒說,納斯倒也沒有執意,隻是之後,幾乎天天就來這裏報道了,而且他身後仿佛有什麽寶藏,今天是個黃花梨的椅子,明天就能是個紫檀木的筆筒,然後什麽和田玉啊壽山石啊,那是層出不窮。

他總是在下午剛開門的時候來,有時候喝陳光宇一杯茶,有時候就那麽沉默的坐著,呆的時間也不長,總是讓陳光宇看了他的東西就走,如果陳光宇想要呢,他就賣給他,價錢上也不囉嗦,當然,更多的時候陳光宇隻是看。

就這麽過了十來天,陳光宇有一次忍不住對烈陽道:“你沒感覺嗎?”

“什麽?”

“烈陽啊。”

“到底什麽呀?”

“你說這人有沒有可能是你要找的烈陽,你不是說那個烈陽很漂亮嗎?這人夠漂亮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給俺說的各種方法,這扁平疣俺去年得過一次……捂臉,那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麽,被說了去醫院當下就挑了,吃點藥,抹點藥過個十來天也就好了,不過那時候脖子上還有幾個俺家太後說天熱了不讓去弄,俺也怕疼,就這麽停下了,今年又去看,說是缺乏維生素A,所以就沒在意,然後然後,俺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手不閑,特別是和人說話的時候會來回擺弄個東西,今年花幾十塊買了個橘子石手串,就拿在手裏來回的磨,在脖子上弄弄,在臉上弄弄,於是就悲劇了……因為才起來,不怎麽明顯,俺就聽人說先用偏方了-?-實在是一挑破那就和毀容似的,沒個十天下不去啊~~~下星期一去挑,淚……

那個,根據俺身邊人的經驗,扁皮尤要弄破然後用碘酒殺,一次不完全的話,多弄兩次就好了,唔,隻要不是太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