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變化
一個人失去了一半的血還能不能活下去？
當夏老爺子說出這話之後，段景樓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殺意，而翠鳥在夏老爺子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讓夏老爺子一瞬間就喘不上氣了。
沈青曈倒是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要用她一半的血，她自問自己不是聖母，明軒她雖然喜歡，但是要是為了他付出性命，那幾乎不可能。
不是沈青曈自私，好不容易重新來一次的機會，她有了愛人，有了親人，有了各種各樣不想放手的東西，現在就這般死去，她是絕對不想要的，隻是想到了躺在病**的明軒，讓她的心頭又是一陣糾結，看樣子是不知道該做出如何選擇。
段景樓低頭看著沈青曈，知道沈青曈的內心糾結，伸出手攬住沈青曈，這才開口。
“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那麽做。”
他好不容易盼來的現在，除了曈曈，他什麽都沒有了，段景樓絕對不會讓沈青曈出任何事情，而且若是沈宴在這裏的話，他想沈宴絕對也不會讓沈青曈做出這般行為。
翠鳥自然是知道沈青曈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京城的事情他知道的十分清楚，自然明白夏明軒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兒，於是也寬慰道。
“青瞳，我也不讚同你這麽做，夏明軒本來就是靠著你多活了這麽些年，能不能活，也是天意，你要是這般傷害自己，你讓他若是真正醒過來，那該如何自處？”
沈青曈聽著兩人的話，腦海中出現躺在病**的夏明軒，依舊是沒有做出決定，而因為翠鳥的手微微鬆懈，夏老爺子馬上就開口刺激道，如今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他自然也就不會再害怕。
“這就害怕了？你不是想要救明軒麽？說的那麽好聽，怎麽？聽到這個就怕了？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救明軒！”
不得不說，夏老爺子自從陳大師被葉若虛殺死之後，每天都在擔驚受怕，現在又被翠鳥逼迫，竟然產生了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夏家的凋零，他一直想要阻止，甚至想要用那麽陰狠的方式，但是現在呢？現在陳大師走了，沈青曈也敵視他，孫子也快要死了，兒子也怨著他，如今變得孤身一人的夏老爺子，確實有了孤注一擲的感覺。
本來心中的天平就在不斷的傾斜，做不出真正的選擇，現在聽到了夏老爺子這麽說，沈青曈這一刻卻是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自私，而且正是因為夏老爺子的話，她是絕對不能夠救夏明軒的。夏老爺子雖然隻說了這一句話，但是沈青曈也能夠理解所謂的一半血是什麽意思，若是在醫院抽血那種，真的抽出她一半的血用來救人，沈青曈絕對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夏老爺子這話，明顯的而是要直接抽她的血，而且還是不補充其他血源的情況下，這可不是救人，是想要直接要她的命了……
沈青曈的眼神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原本的慌亂和擔憂都已經消失，就連之前的期待似乎也從來沒有存在過。
就在沈青曈終於想明白的時候，一旁的葉若虛卻是說話了，那渾身清冷的葉若虛說話間似乎也帶上了幾絲冷意。
“夏施主，您恐怕是沒有說清楚，這血確實是需要一半的血，但是卻是需要將雙手上的指甲全部拔下來，然後任由那些血液流出一半，而那頭發，也是需要直接從發根拔出，極其痛苦，這陣法根本就不是用來救人性命的，反而是用來奪運的，夏施主是欺貧道道法不精麽？”
這麽慢悠悠的幾句話，直接將段景樓的怒火點燃，就在翠鳥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段景樓就已經出手，直接將夏老爺子打的吐了血，而翠鳥也鬆開了手，任由那夏老爺子吐了一口血之後躺在了地上。
之前夏老爺子算計沈青曈運勢的時候，翠鳥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夏老爺子這個時候還想要對沈青曈動手，再聽到了葉若虛所說的那些，隻覺得毛孔悚然，看著地上不斷吐血的夏老爺子，翠鳥隻覺得這人死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沈青曈感覺到了段景樓的殺意，伸出手拉住了段景樓，安撫道。
“景樓，我沒事。”
她是想到了夏老爺子要算計她，卻沒想到夏老爺子竟然會這麽殘忍，對於躺在那裏的夏老爺子，沈青曈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恨還是別的，但是還是先安撫了段景樓。
躺在地上的夏老爺子隻覺得胸口疼痛非常，甚至那疼痛從胸口不斷的蔓延，非常緩慢卻讓他疼的冷汗直冒。
翠鳥就站在那裏，觀察著夏老爺子的胸口，他相信段景樓要是出手的話定是沒有這麽簡單的，一個年輕人打一個老人就隻是吐血？更不用說段景樓現在的功夫那麽厲害，翠鳥仔細的觀察著夏老爺子的模樣，卻是覺得段景樓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要狠很多。
可以看出夏老爺子現在十分的疼痛，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翠鳥就覺得段景樓一定是用了內力，沒錯，就是內力，很多人都以為在使用功夫的時候要是用內力，直接就能夠把人弄死……這是一種不太負責人的表現，至少，某些用內力十分厲害的人，則是能夠控製打出去的內力，就比如現在，翠鳥能夠發現，剛剛段景樓絕對是用了內力的，但是現在夏老爺子沒有死，就證明那內力還在夏老爺子身體裏麵，而隨著內力的不斷侵蝕，夏老爺子也就會在疼痛死去。
這其實也就是傳說中的受內傷，不同於肝髒器官之類的受傷，而是無法檢查出來的內傷，夏老爺子，恐怕也隻有等死這麽一條路了。
段景樓沒有注意到翠鳥的目光，但是若是他注意到，也不會說什麽，畢竟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不會退縮。
夏宇軒好不容易被人帶到了醫院，找到沈青曈他們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爺爺躺在地上，胸口都是血，而嘴角也有血，而爺爺那痛恨的眼神，則是讓夏宇軒一下子想到了沈青曈出現之後爺爺那種若有所思的模樣，這一刻夏宇軒才明白，那不是開心，而是一種憎恨，一種說不出來的痛恨。
“爺爺，爺爺，你怎麽了！”
立刻蹲下了身子將夏老爺子抱起，夏宇軒可以看到段景樓那冰冷的眼神，以及沈青曈那不在乎的模樣，本來想要責問的話竟然是說不出口，慌慌張張的抱著夏老爺子朝著走廊盡頭跑了過去……
他知道在麵對沈青曈的時候，爺爺的反應，爺爺現在這樣，一定是跟沈青曈有關係的，但是夏宇軒卻不想要把責任放在沈青曈的身上，畢竟自己爺爺那充滿了怨恨的眼神，以及沈青曈那毫不在意的模樣，都讓他想到了明軒……
明軒能夠跟著沈青曈來到這邊……一定是很快樂的吧？
看著夏宇軒抱著夏老爺子消失，沈青曈這才轉頭看向葉若虛，開口。
“謝謝。”
也不知道是謝剛剛葉若虛的話，還是謝葉若虛之前所做的事情，沈青曈並不是不清楚，段景樓也不是不知道，葉若虛這樣從黑發變白頭，明顯的是跟夏老爺子有關係的，除了跟夏老爺子有關係，自然還有沈青曈了。
一直以來，沈青曈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葉若虛這個人的，這個人一點兒都不像是凡塵中的人，不沾染任何正常人的情緒，而就是這個人，奪走了她的運勢嗎？
上輩子發生的事情，沈青曈努力的想要記起那些最美好的東西，遺忘那些不想要再次想起的回憶，現如今已經有了新的人生，兒子也好好的在她身邊，她已經十分的滿足，可是當知道上輩子自己那般落魄的原因，竟然或許還有眼前這個人的幹擾之後，沈青曈知道，她無法原諒，就像是傷害，一旦造成了，無論怎麽樣的彌補，都已經無法讓曾經出現的傷口愈合。
葉若虛沒有說話，他能夠感覺到沈青曈的排斥，腦海中不自覺的想到了當年的沈青曈，心中卻是悵然若失，覺得這次的因果若是結束了，那麽他還是去山上陪著師傅吧……很久沒有跟師傅好好論道了……
翠鳥依舊在琢磨段景樓如今有多麽的厲害，之前有段時間，翠鳥總是從段景樓的身上感覺到血腥的味道，這讓他感覺到段景樓的成長，也覺得這將近兩年的時間，實在是改變了太多的人。
翠鳥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見到沈青曈的模樣，自然也不會忘記段景樓，那個時候的段景樓依然有些天真，就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對很多東西都充滿了期望，所以才能夠包容懷孕的沈青曈……可是如今的段景樓呢？他為了保護一步一步走著的沈青曈，努力的讓自己成長，少了開始的天真，放棄了包容一切的溫柔，這個曾經麵對所有人都會露出溫柔笑容的男人，如今也失去了笑容，隻有在沈青曈的麵前才會露出幸福的笑容，混著他那無法抹去的血腥……
看著段景樓用保護者的模樣抱著沈青曈，翠鳥突然覺得，人或許就是這樣，會為了一個信念做出改變，段景樓變了麽？從溫柔變得冷漠，從天真變得冷血，可是唯一不變的，就是愛沈青曈。
這樣的變化，沈青曈怎麽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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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家鄉趕會，今天才回來，忙，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