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舞動(上)
顧幻璃看著他眉目含笑,完全無法掩飾的究溺的神情目光。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眉骨,然後又摸了摸他的鼻粱,最後即將要摸到他的嘴唇時,卻被他閃開。下一秒,溫潤的唇落在臉上,輕柔如玫瑰huā瓣。
一個極盡纏綿的吻,在昏暗的燈光下,纏繞著隱隱的huā香,碾轉吸吮的雙唇,綿密得沒有一絲空隙……
其實記憶已經模糊了,是想的太多,加了太多自我臆造進去,一天天的想著她的麵孔,身材,氣息,言語,想著她的一舉一動,想著她笑起來的神韻,無意識的憂傷,想著她清冷的仿佛透明的聲音,開始還〖真〗實而細致,想得多了,不由得慢慢變了質了,許許多多沒有見過的樣子被他臆想出來,許許多多沒有做過的動作做了出來,許許多多的溫柔親吻,許許多多的甜蜜愛撫,許許多多的溫存一次一次的被想象著,然後和那個人糅合在了一起,歐陽聿修靜靜地等待著重逢。
不是不悲哀的,可是其中偏偏夾雜著甜蜜,便再也yin不得放開,要一直一直的回憶下去,一直一直的享受溫存。
就算這樣似近非遠的等待也沒關係。
在圈子裏,他本就是十分引人注目的翩翩佳公子,身影所至之處,永遠有高挑纖細或者身材玲瓏的女伴,種種類型的美女都有。
但是,她們都不是他需要的。
唯有懷中的這個人,能升發化的憐愛,他的占有欲。
他見過章曉z:凝望顧幻璃的神情,那絕不是看待模特的冷寂。他見過章曉川拍攝的寫真集,也參加過他在巴黎舉辦的攝影展。
因為喜歡攝影,所以自己也會透過鏡頭將刹那的美保留在相紙上。
雖然沒有到達專業的高度,但是,並不妨礙他鑒賞章曉川的作品。
所以,當他在西餐廳無意中遇到一同進餐的章曉川和顧幻璃,素來平靜的心引發的何止是圈圈漣漪。
都快七個月了,忙磅的工作讓他無暇思考太多,在那個離開又返回的攝影基地,偶爾,他也會抬起頭仰望著星空,眼神憂鬱起來。思緒飄得遠遠的,靜默許久。
可他仍舊不能簡簡單單的放下。那條短信出現的時機,其實已經讓他猜到了理由,而蕭縝宇也曾經和他說過,顧幻璃似乎被父兄訂下一門婚事,而這正是她抗爭的原因。
他真得能做到這樣一天一天的等待下去麽?
這一次的“舞隨心動”他原打算拒絕,但是,由於他和主辦方的負責人關係良好,所以在一次聚餐時聽對方無意中提起,希望能利用最佳情侶為噱頭宣傳這檔節目。到這一刻,歐陽聿修終於答應了參加這檔真人秀節目。
就算不能共舞也沒關係,他隻想距離她更近一些,隻想給自已一些堅定信念的理由。卻沒想到,上天竟是如此厚待他。
手落下去摟住顧幻璃的細腰,把她拉近,細細地看了看她,然後將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低聲笑道“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之所麽?”
顧幻璃連眼睛都不敢抬,臉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她輕輕地點點頭。
歐陽聿修見狀,越發的憐惜她“因為知道你不會為權欲所盅惑,所以,反而更擔心太過單純執拗的你。可這,也是讓我願意守候的理由之一。隻是,我也是男人,也有脾氣,也會嫉妒,你明白麽?”
顧幻璃流光瀲灩的眼睛看著歐陽聿修溫柔的微笑,在他的懷裏點點頭,輕輕閉上眼睛微微揚起麵孔,手也輕輕摟住他的腰。
歐陽聿修突然覺得這似乎是一種獻祭的姿勢。淺淺的一笑後,低頭將唇印在她柔軟甜美的嘴唇上。
溫柔吮吸,輾轉纏綿……
歐陽聿修心裏湧出許多憐惜,他要好好的疼這孩子,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問題是,當兩個完美主義者碰到一起時,除了嚴於律己之外,寬以待人什麽的絕對不包括搭檔。
星期六。
天剛破曉,城市上空有一層遮天蔽日的煙靂,陽光穿不透那團死氣沉沉的烏雲,變成了灰蒙蒙的幕布,悶得人透不過氣來。
提前一天到達的顧幻璃坐在酒店的餐廳裏,麵前放著紅茶和麵包,但一點兒沒動。這並不是她見過的最悲慘的一個早晨,但是,沒有huā香,沒有陽光,沒有音樂,也沒有輕淺的歡聲笑語,薑承影沒有準時通知她去排練,甚至連手中的紅茶都是用茶包泡的。角落裏的侍者心不在焉的幹活,有得則時不時地瞄一眼窗外,或許在擔心陽台忘記收起的衣物。
當大雨傾盆而下的時候,仿佛一切都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急匆匆地走進來,噔噔噔的腳步聲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他身上。但他顯然沒有注意這些,蒼白瘦削的臉上驚惶不安,汗水沿著額頭流下來。
他徑直走到顧幻璃身邊,湊近她的耳朵用顫抖的聲音說到“大小
姐,歐陽先生的飛機延誤了,他已經換乘城際高鐵,預計中午到達。”
到這一刻,顧幻璃的心反而落了下來。她抓起帽子和外套謔地一聲站起來“薑先生,我們去排練室。、,
“還是請大小姐用過…”薑承影看了一眼桌上未動的早餐,低聲道“就算沒有胃口,也要稍微吃一點。”
顧幻璃猶豫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蹙著眉拿起麵包,然後對薑承影說道“走吧,我在路上吃。”
趁著去車庫取車的工夫,薑承影給甄兒打了個電話,讓她去顧幻璃喜歡的店麵買一些鮮榨的果汁。
因為是周末,街上的人不多,大都躲在家裏,利用少有的舒服時光安安穩穩地睡一覺。顧幻璃的車在街上飛馳而過,她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睛裏滿溢著憂心。
人們總說什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種話,隻適合勝利著,因為這種高高在上的憐憫語氣,其實失敗者能夠說出口的。
可以承認失敗但絕不能在比賽前就放棄。雖然這樣一場的比賽,在人生中,或許占據著無關緊要的位置,但它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兩個月,8天,96個小…時這樣的相處,對於顧幻璃而言,已經是難以想象。顧幻璃並不懷疑這些事當天就被薑承影匯報給哥哥,就算他們彼此忙於工作無從聯係,有關她的一舉一動,隻怕是事無巨細的羅列在紙上然後擺在案頭。
時間飛逝,到了傍晚,比賽的大廳已經布置成舞會的現場。寬敝的大廳裏滿是最豔麗的鮮huā和女人,樂隊在東南角上奏著溫文爾雅的小
步舞曲,天huā板上的水晶燈璀璨無比明晃晃地照著下麵。
顧幻璃坐在角落裏,冷冷地看著這些相互寒暄的人,有倨傲的征服者,也有卑微的逢迎者,還有一些就是和她一樣願意置身事外卻又無能為力的人。顧幻璃並不想和任何人攀談,至少在比賽以前她和歐陽聿修合練的時間太短,是的,她一直在為此而擔心著。
不過,顯然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哦,天哪!瞧瞧我看見了誰?”當這個嬌滴滴的女聲在顧幻璃耳旁響起的時候她忍不住在心底歎息了一聲。
“上帝啊,竟然是你!小璃,你這件舞衣可真漂亮,是特別定製的麽?”顧憐幽作出一臉的驚喜出現在她麵前,她穿著一套露背晚裝,耳朵和脖子上的鑽石首飾搖搖晃晃手裏拿著一把碩大的鴕鳥毛扇子。
是的,沒錯,這次比賽的對手之一她可敬表姐顧憐幽。
“憐幽。”顧幻璃淡淡一笑“怎麽不見你的舞伴。”
“你說北川玨啊誰知道他又跑到哪兒去泡小明星了。”戴著隱形眼鏡的顧憐幽,紫色的眼眸裏滿是嫵媚的神情“我聽說你們拍《流雲追月》的時候,不也玩了幾次。怎麽樣,這個男人夠勁兒吧。”
如此露骨的話,顧幻璃反倒放下心來,她緩緩道“姑母身體如何?聽說她患了急症昨夜緊急入院治療?”
“不知道。”顧憐幽撇撇嘴,她巴不得母親消停一會兒呢,那些公司老總什麽的她真是應酬得煩死了,好不容易得出時間能和辰昕獨處,偏偏又被公司強迫來參加什麽舞蹈大賽。
正巧這時,北川玨走了過來,他朝顧幻璃點點頭,又俯身在顧憐幽耳邊說了幾句話,逗得她用扇子遮住嘴吃吃地笑了“這很正常啊,像您這樣溫和又才華橫溢的美男子真不好找,其實連我也一直很仰慕您……”
這樣一番話,自然讓北川玨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但是,在顧幻璃聽來,卻是感到胃裏一陣一陣兒的難受。
這場令人很不愉快的談話進行了好一會兒,顧憐幽不停地恭維著北川玨,而北川玨則是殷勤地打聽著顧幻璃在巴黎拍攝“上海女孩”的情況。顧幻璃知道北川玨的想法,更了解顧憐幽的念頭,所以,她的臉色越來越冷,最終什麽都懶得說。
突然,顧憐幽突然停止了恭維,用一種古怪的神情望著顧幻璃,不,應該是望著顧幻璃的身後。
一稀莫名其妙的感覺霎時間從心底升起,顧幻璃回過頭,看到歐陽聿修正向她這邊走過來。
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將他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挺拔修長,靜靜地站在那裏,宛如一尊絕美的雕塑,讓人不自覺的仰望:一雙漆黑墨色的剪瞳,仿佛有著睥睨天下的神采,唇邊掛著神秘深邃而又溫柔唯美的微笑,仿佛洞徹了這個世間的人心。
如果說北川玨身上是近似於中性的妖嬈嫵媚,而歐陽聿修則像是受光明神寵愛的聖子般,聖潔且溫暖。
“從遠處就看到你們聊得很開心,介意我加入其中麽?”歐陽聿修彬彬有禮,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