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鐵腕
1991年6月8日,中國北寧省順城市第一人民醫院。一間狹小的病房內,病**直挺挺的躺著一個麵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
趙長天睜開了眼睛,當他在茫然中轉動腦袋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環境之後,隨即身體一顫,不敢置信的又閉上了。
“我這是在做夢嗎?”趙長天喃喃道。
“哥,你沒做夢,這是在病房呢,你都昏迷三天了。那幫兔崽子捅的真狠,你流了好多血。”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
在愕然中再度睜開眼睛的趙長天,看到了一張曾經非常熟悉的臉孔。
“老二,長江!”
趙長天下意識的一聲呼喚,看著那張雖然尚顯稚嫩但已經一臉橫肉的大臉蛋子,他極度震驚!那是二弟長江,可是他在十幾年前的一次械鬥中就已經死了啊。而自己也明明是剛吃了槍子兒、被一槍爆頭,難道這裏是陰間?
“哥,是我,爸媽他們都回去了。這裏地方太小,還太貴了,隻能留我一個人照顧你,哥你別責怪他們啊。”
那張熟悉的大臉眯縫著小眼睛緊張的解釋著。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昏迷三天?自己一生中似乎隻有一次昏迷三天的經曆,那是一次終身難忘的恥辱。”
趙長天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證實了自己似乎不是在做夢。
經過一番深呼吸,趙長天心情逐漸穩定下來之後。思路慢慢鋪開,自己明明已經被執法機關處以極刑了,但卻詭異的重生到了20年前,回到了那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重要年份――1991年,見到了死去很多年的二弟。
之所以記憶如此深刻,是因為那一次受傷住院,分明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恥辱印記。戀人的背叛導致自己在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敵人突襲、毆打。
難道是那傳說中的‘重生’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哎,算了吧,想不通的事就別再想了,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現在不但揀了一條命,而且還回到了年輕時代,怎麽說也應該算是好事吧。
記得,不是有某位大哲說過‘存在即合理’嗎?
那些過往生命中的女人們,那些過往生命中的子女們,那些過往生命中的敵人們,是否還會出現?或者是將以什麽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人生中?既然已經重生了,那些曾經的遺憾還會發生嗎?
思緒回到眼前,想著眼前的處境,記憶如潮水般湧來。1991年,自己剛滿21歲。在經曆了兩次高考補習失敗之後,東拚西湊的弄了點錢買了一台客車,到現在剛跑了三個月的車。
錢是賺到了一些,但也因為這條線路,和其它兩夥跑線的發生了幾次摩擦。每次都是十幾人甚至幾十人參與的械鬥,對方雖然都是勢力不小的團夥,好在趙家也不是吃素的。
趙家是武術世家,多年以前從關內遷到了關外。趙家人口眾多,趙長天的父輩兄弟姐妹八個,趙父是老大,後輩的人口就更多,趙長天是長子嫡孫。
趙家的男人可以說是人人習武,據說,趙家的祖上就是那位三國時期有名的猛將――常山趙子龍,家族中隨便就能拉出十幾個能打善戰的猛人出來。
因此,在曆次夥拚中,都是趙家大獲全勝。
而此次,之所以受了這麽重的傷,是因為被暗算的結果。正常的情況下,趙長天的警惕性非常強,輕易不會中套。
而且,他有信心,無論被多少人堵住,憑借他的功夫,即使打不過,但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這次是和女人約會,還是在晚上。結果當他正處在色令智昏的狀態下時,被埋伏在路邊的人先是一棒子打在腦袋上,在他有些發蒙的時候,大腿上就被刺了一刀,然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估計對方也是不想鬧出人命來,否則在失去抵抗能力的情況下,他就徹底交代了。
“老子回來了!”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趙長天麵色發紅的低吼了一句。
“哥,回哪兒了?”趙長江顯然不明白兄長的興奮從何而來。
“老二,你小子死不了,放心吧,哥不會讓你死的。”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趙長天鼻子有些發酸,長江95年是為他擋槍死的,之後,98年老三長河也因為替自己頂罪被判了無期。
而20年後,自己這一大家子被判極刑的就達到了五人,無期的有十八人。其餘的族人也大都被判了刑,連自己的父母也同樣受到了牽連。那時已經70多歲的兩個老人都要獄中度過餘下的歲月,而爺爺和奶奶據說在眾多兒孫被抓捕之後不久,一個月內紛紛離世。
那一直將趙長天視做能振興趙家的爺爺,終於還是沒有見到趙家興旺發達的那一天。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沒有後悔將趙長天定位為趙家的當家人?
可以說,因為自己走上了那條路,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趙家也因此走向了覆滅。
既然老天又給了自己一次機會,而且還是重來一次的機會,那一切還會發生嗎?
活動了一下大腿,除了感覺稍有一些疼痛之外,估計對行動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至於身上挨的那些拳腳對壯得象牛犢子似的自己已經沒什麽影響了,恢複得還是挺快的。
“老二,你去辦理一下出院手續,今天咱就出院。”趙長天注視著弟弟說道。
“哥,醫生說還要住一個月院,說你的傷口愈合需要時間,還有失血過多,需要調養。”
趙長江難得的忤逆了一回大哥的決定。
“讓你幹啥就幹啥,少廢話。這醫院就是個吞錢的地方,你哥的情況自己清楚,回家養兩天就好了。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快點辦手續去吧。”
趙長天語氣有些嚴厲。
“好,哥那我去辦了,我也感覺這破地方貴的要死,條件還這麽差。”
趙長江應了一聲,急衝衝的走了出去。
等到趙長天在長江的攙扶下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初夏的午後,天氣已經有一些炎熱了。
眼前的一切讓趙長天又感慨了一番,觸目所及都是一些低矮破舊的筒子樓,馬路上也是坑坑窪窪的。來往的行人也沒有重生之前那種人流如織的景象,來往的公交車還是一些老式的電車居多,至於私人駕駛的轎車很少。
順城市距離趙家所在的昌縣大約有30公裏左右的路程,兩兄弟需要搭乘大巴回家,客運站離醫院倒是不遠。
一邊在老二的攙扶下向著客運站緩步移動,一邊打量著周圍的景象,趙長天感慨連連。未來的日子裏,這坐城市的變化日新月異,自己曾經親眼見證了這坐城市的飛速發展。在這座城市中,自己有著太多深刻的記憶。
“抓住他,抓住他,那人是小偷。”
急促的喊叫聲從前方傳來。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前一後兩個人正迎麵跑了過來。趙長天示意了一下,長江扶著兄長向著路邊讓了一下,兄弟二人顯然都沒有管閑事兒的那份心思。
路旁的行人估計也是和這對兄弟的想法差不多。一時間,不覺倒給來人讓出了一條路來。
那二人越來越接近趙長天這個方向,前麵的小偷是一個大約20歲出頭並且個頭不高的年輕人。
不經意間,當趙長天的目光掠過高喊著‘抓小偷’那人的容顏時,他猛然想起了什麽。
輕拍了一下趙長江的肩膀,低聲道“老二,上,把前麵跑的那家夥給我放倒,別問為什麽,快。”
這兩年已經習慣了聽大哥發號施令的趙長江,雖然有一些疑問,但還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個墊步飛揣,踢向了那位滿臉大汗、亡命飛奔的仁兄。一聲慘叫響起,小偷已經被揣飛在地。
趙長江步伐靈活的衝上前去,還沒等對方做出什麽反映,抓住對方手腕子一翻,用擒拿的手法將對方按倒在地上。
那位流年不利的仁兄掙紮了幾下,發覺越動越疼之後,放棄了抵抗,隻是嘴裏不甘心的罵著:“多管閑事的王八蛋,你等著,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多謝、多謝”拿回了自己錢包的失主連聲感謝著。
那是一個年紀大約在30歲上下的高瘦男人。
“兄弟,先等一下再和你說話,我得教訓一下這小子,居然偷到老子頭上了。”
一邊說著,高瘦男人對著小偷就是幾腳,踢的位置正是肋骨的位置,小偷慘叫連連。
這時,一個警察正小跑著趕了過來,估計是在附近值勤時聽到了消息。到了現場,幾句話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之後,警察記下了趙長天兄弟和那位失主馬林的名字,帶著小偷離開了。
‘劉常清’,看到馬林這個人之後,趙長天首先想到了這個名字。
劉常清是順城市常務副市長,眼前這個瘦高個‘馬林’正是劉常清的小舅子。2003年,趙長天認識了這位仁兄。
當時,因為打算通過一些特殊手段拿到城東的一塊地皮。趙長天通過關係聯係到了馬林這條線,希望能通過馬林搭上趙長清。那時的劉常清仕途不順、早已經到了人大養老,但在順城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
可惜,也許是劉常清的原則性很強,也許是因為其它原因,自己並為能如願。
雖然對未來要走的路,還沒有一個清晰的想法。但顯然,以前的道路是絕不能再走了。在中國,那條灰色的道路永遠沒有發展的空間。也許九十年代還好一些,但進入新世紀以後,基本上隻要一露頭,就肯定會被打掉。
當年的自己,後期已經意識到了所走道路的危險性,逐漸著手漂白一些灰色業務了。但政府真正想要動你的時候,會把你的老底兒全都掀出來,一棍子就把你徹底打死,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