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摸索
騎兵,必須進行走馬、騎射和戰陣等嚴格訓練,不僅需要穩固地騎在狂奔於坎坷之途的馬上,而且在馬身上還得活動自如,練就一套複雜的動作,如向前後左右開弓射箭;揮動武器,穩準狠地打擊對方;對於敵方迅猛的劈砍刺,能夠穩妥地躲閃避或檔撥架……。
騎射,是騎兵的必要技能。僅就這點言,比步兵操弓、搏擊之難度大得多。因為步兵是站在地上,或半跪,或雙腳張開,描準開弓,基礎穩定,易於使出全身力量,放射程較遠,準確程度較高。然而騎兵是坐在馬上瞄準開弓,戰馬在走動或狂奔,基礎處於運動中,同時,被瞄準的目標也可能是運動狀態。這是在互動情況下的操作,這在一定定程度上限製了全身力量,特別是雙臂力量的發揮,另外中的之準確程度降低,故練就百發百中和準確有力地打擊對方之騎射技術,絕非一日之功,必須是在嚴格教導之下,經過長期而又艱苦操練之結果。
趙檉一邊等待京裏的消息,一邊抓緊親衛隊的訓練,前階段訓練解決了會不會騎馬的問題,現在該是提高騎術的階段了,北府的院子所說不小,但是訓練騎兵來說還是跑不快,馬往往剛起步,轉眼間就到了操場的一頭,總不能讓馬光來回兜圈子吧!
此時已經進入五月,過午節剛過,一支馬隊在黎明時分就出了府,親衛隊拔營起寨全員開進了馬場,那裏地盤大,什麽坡地、溝壑,河流、沼澤、樹林,各種所需地形齊全,而且大家都知道那裏是王爺府上的馬場,沒有人前去騷擾,正是野外駐訓的好地方。營地也是現成的,就是‘一陣風’的老巢,那兒前一陣子一下死了二百多人,誰都認為那是大凶之地,更是人跡皆無。
“隊長,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這裏我總是覺得瘮得慌,渾身起雞皮疙瘩!”剛進入馬場的腹地,趙孝就東張西望地著四周,好像大白天那些鬼魂就會出來抓他似的。
“切,那些人可都是你們打死的,活的你都不怕,反而怕他們變的鬼魂嗎?”趙檉著蔚藍的天,空中潔白的雲,如鏡的水潭,淙淙的溪流笑著說道,清涼的晨風將花草的香氣揉在一起,沁人心脾,如煙的淡淡霧氣向上升騰,遠遠的可以到瑪瑙般的馬群,聽到牧馬人洪亮的吆喝聲,此情此景令人陶醉。
“隊長,所謂‘死虎如鼠,死人如虎’,趙孝天生膽小,上次我們從這回去,他好幾天晚上不敢獨自上茅廁,這回故地重遊肯定寧可尿褲子也不肯一個人出去了!”趙義笑著說道。
“趙義,你不要胡說,我才不會怕呢!”趙禮被揭了短,漲紅著臉爭辯到,可他的樣子明顯是底氣不足。
“趙禮,你找過女人嗎?”這時趙智提馬趕上兩步,和他並騎‘嚴肅’地問道。
“沒…沒有,你什麽意思?”趙禮被他問的一愣,疑惑的問道。
“哦,那你怕什麽,我聽府裏的老人說,隻要是沒破了童身的男子,身體之中就要元陽之火,牛鬼蛇神那是不敢靠近的!”趙智點點頭說道。
“他媽的,你耍我!”趙禮立刻明白了趙智的意思,掄起馬鞭就打,趙智一磕馬腹,馬箭似地竄了出去,趙禮哪裏肯饒,也縱馬去追。
“隊長,晚上我…我也還要跟你住在一個帳篷裏!”跟在趙檉身邊的趙信忽然低聲說道。
“怎麽,你也怕了嗎?”趙檉帶著玩味笑著問道。
“嗯!”趙信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回答了他,趙檉無奈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也搞不懂自己現在是種怎麽樣的心理,也許是有些離不開他日夜守在自己身邊的生活了。
……
清晨,太陽隻露出了半張臉,薄霧剛剛被陽光驅散,荒原上的寂靜就被陣陣喊殺聲打破,營地前的空地上,一群人揮舞著馬刀,隨著口令聲左劈右砍,奇怪的是他們屁股下都沒有馬,而是騎馬蹲襠式的站在原地,右手持刀,左手虛握著‘馬韁’,口中隨著動作喊著殺聲。
“注意動作要領,進福手要抬高,不要讓刀刃碰到馬的‘眼睛’!”
“竇俊你他娘的回刀要低,不要把馬脖子削嘍!”
“柳彪,你傻啊,左手要拉住‘韁繩’,要做到屁股下邊沒馬,心中有馬才行!”趙檉在隊列中走來走去,邊喊口令,邊糾正著每個人的動作。
操練了一個早晨,兩個劈砍動作才算有了點模樣,聽到解散的命令,大家都坐在地上了,這王爺發明的‘徒步馬刀訓練’比騎一天馬還累。趙檉他們的慫樣,‘嘿嘿’的笑了兩聲,給了徐彪,鄭平兩腳讓兩人起身,帶著他們去給大家做早飯了,現在他們已經享受不到每日飯菜送上門的待遇了,想要吃飯就得自己動手啦!
這徒步馬刀訓練顧名思義就是騎兵不騎馬在地上訓練使用的方法,也是趙檉從前世陸地跳傘訓練中得到的靈感,自己創新的。馬刀是騎兵獨有的武器,在騎兵訓練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似簡單的馬刀,掌握其動作要領的難度和危險性卻很大,稍不留神不是傷了自己就是砍傷了馬,這確是趙檉從鮮血中得來的經驗。
前些日子,工坊按趙檉的要求打造好的第一批馬刀送到了這裏換下了先前裝備的宋軍標配的環首刀,這刀三尺多長,重三斤二兩,刀身修長,背輕薄,用精鋼打造,銅質環柄護手,柄內有皮指掛鞘,牛皮刀鞘佩環為雙佩環,可以肩背,粗紋刀柄握持感更為堅實穩固,著就威猛強悍,活脫脫的大宋版六五騎兵刀。
有了刀就要進行刀術訓練,趙檉前世就是騎兵出身的巴頓將軍的忠實粉絲,過他編寫的一本騎兵刀術,早在年前他就做了準備又請教了幾個教頭和擅使馬刀的騎社社丁,編寫了十八式‘趙氏騎兵刀法’,九式對抗騎兵的另外九式對付步兵的古今結合,中西合璧的刀術,其實就是將劈、斬、刺、砍四個動作分別組合,靈活運用!
趙檉信心滿滿的帶著自己的刀法開始訓練,可是卻事故不斷,第一次實兵訓練,就砍傷了兩匹馬,劃傷了三個人,碰到馬眼驚馬十餘次,導致訓練失敗,後來又勉強試了兩次,不用問都以慘敗告終。痛定思痛趙檉隻好改為先徒步訓練,再馬上訓練的循序漸進的策略。
徒步訓練他們親衛隊雖然人不多,可是在地上亂舞馬刀也很危險,稍不注意就容易傷人傷己,好在趙檉有先見之明,刀送來時沒讓他們開刃,砍到身上隻是疼一陣子,一般不會出血,不然不知道要損耗多少金創藥。接下來趙檉是邊訓練邊摸索改進,總算能正常開展訓練了。
早飯後,大家都把馬栓好,給它們套上腿絆,然後一群人開始敲盆子打碗放鞭炮圍著馬棚‘跳大神’,馬們立刻不幹了都想走,可是韁繩拴著,腿被絆住了,想跑跑不了,也是撂著蹶子扯開嗓子嘶鳴不已,人馬一直都折騰累了,才算拉倒。
“二爺,咱們這麽折騰馬幹嘛,你它們都是一身汗!”趙信心疼地撫摸著自己的馬,安慰著它,讓馬靜下來說道。
“這還不是沒辦法,如果它們跟人似的能聽懂我的話,我就不折騰了,你以為我是閑的蛋疼啊!”趙檉也是沒好氣的說道,前兩天他躍馬橫槍去追一隻兔子,結果槍一響,一向好脾氣的那匹禦馬就發了瘋,連撂了十多個蹶子,把他從馬上顛起一尺多高,扔在了地上,不過想想也是,在誰耳邊突然響個炸雷不害怕啊!
“二爺,那咱們什麽時候才算完啊?”趙信從兜裏掏出塊胡餅,掰碎了一點點喂到馬嘴裏說道。
“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估計要等到你晚上敢一個人去站崗,不跟我擠在一個帳篷裏的時候才行!”趙檉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
“二爺,你又拿這事兒笑我,不理你了!”趙信嬌嗔一聲,嘟著嘴扭過身去真的不再搭理他了,趙檉訕訕的笑著拉著自己的馬遛腿去了。
訓練,訓練,還是訓練,趙檉指揮著自己的親衛們每天重複著這樣的生活。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了,京裏的消息昨天傳來了消息:何去非已經被改了官資,授了五品中散大夫,被聘為兗親王王府翊繕,不日將赴職!
“這倒是個好消息!”趙檉完將紙條塞到嘴裏嚼碎,又吐了出來,“北邊已經幾個月沒有消息傳來了,按照曆史發展阿骨打那個狗東西現在已經繼承了他哥的職位,開始招兵買馬造反,準備在關外稱霸了!”
想到這裏趙檉剛剛輕鬆點的神經又繃緊了,他落下的夜幕,“這個家夥將成為自己日後的主要對手,他已經走上了稱霸之路,自己卻還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的道路,而誰又知道曆史將會在哪個節點發生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