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一年

政和四年三月:定王桓加冠,兗親王遣人賀;道士王老誌奉旨赴京經襄邑,兗親王親迎,留駐三日,請教道法;入春京畿諸路天旱無雨,兗親王率眾汲水開渠抗旱。(請記住我們的址

政和四年四月:盛德堂皮革坊、成衣坊開工生產;兗親王準義學匠作班、算學班結業學生六十人入盛義堂各工坊;兗親王校閱兩社社丁,獎武藝超群、箭法出眾者金碗、銀碗若幹。

政和四年五月:府中改崇文堂為講武堂,引附近諸州府士大夫好兵者數十人於此論兵,兗親王屢次親來聆聽,府中行尚武之風;兗親王感關雲長忠義,建關帝廟祭之。

政和四年六月:大旱無雨,諸路州府糧田絕收,饑民湧入,兗親王上表請旨賑災,聖上準,王府開倉放糧賑濟,兗親王親往施藥,收留孤寡,活人無數,災民感王爺恩義,立生祠祀。

政和四年七月:王府括荒田數百頃,修渠引水、發放農資,安置流民,耗資十數萬貫,聖上感其為國分憂,加封保德節度使,授太保。

政和四年八月:秋糧豐收,王府出資設競標賽,以金銀碗為籌,各莊踴躍爭標,社丁教習高寵弓馬嫻熟拔得頭籌;中秋節後,兗親王率眾秋獵…

“都頭,咱們還有多少路要走?”黑夜已經降臨,一支小部隊在條山穀中宿營,篝火旁雷震山抱來一捆幹柴放下問正在查地圖的趙忠。

“從圖上,還有百十多裏,按照命令明天傍晚必須趕到,不過這中間有兩條河,還不知道水況,能不能順利過去還不好說”趙忠將地圖按照原有的折縫重新折好,用油布包好說道。

“都頭,我們已經走了五天了,還有這麽遠啊?”邊上的李磊將凍僵的手放到火上烘烤著說道,他們已經出來五天了,每天徒步行軍都在二百裏左右,而且選的都是荒無人煙的小路,還要背著四十多斤的裝備給養,體力消耗很大。

“哪那麽多的廢話,二爺讓咱們這麽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今晚你們隊值夜,不要讓火滅了,二娃你去找點水多燒點水,給大家都燙燙腳”趙忠板著臉說道,他現在是甲都都頭,李磊是乙隊的隊長了。

“是,我馬上安排好”李磊答應道,立刻起身找幾個夥長布置崗哨。

聽到都頭的吩咐,二娃往篝火中添了點柴拎起皮桶去小溪邊提水,二娃大號雷震山,因為和府裏的小廝們相熟,大家還叫他二娃,他本來在工坊中當鐵匠,再有一年就可以出徒了,他去年聽說王府親衛隊招兵,也沒跟家裏商量馬上就去府裏報名,他琢磨著自己讀了兩年書,自幼和父親習武,隻是沒騎過馬,但是家裏養的驢他常騎,可想著自己和王爺有‘交情’,大不了去找他說說,沒想到負責招兵的人是趙仁這些舊識,當下就同意了。

二娃回家本來怕爹娘埋怨自己做主去當兵,沒想到一說,爹娘比他還高興,讓他好好去保護王爺,也算報答王爺對他們一家恩情。他進了親衛隊才知道當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趙仁他們在訓練上對自己這個老朋友一點也不講情麵,跟其他人同樣說打就打。

咬牙挺過了這幾個月後,他才明白趙仁他們為啥這樣對待自己,懂得了當兵和老百姓是不一樣的,當個好兵也不容易,接下來的日子他學會了很多新東西,成績在全營也是數一數二的,現在跟著都頭當了通訊員,可他不願意幹這個,還想去夥裏當兵這些天雖然很累,但是想著王爺一直跟大家同樣負重行軍走在一起,他也就不覺怎麽樣了。

“快哉百戰死邊疆,千秋俠骨香,太行山畔易水旁,幽雲複長牆。抗強權,除國賊,烈士精神光日月,頭顱可喪,身不可降,碧血化幹將…”

“廉頗百戰英雄老,健飯思存趙,伏波馬革裹屍還,垂老誌彌堅。抗強權,除國賊,我輩少年須努力,努力奮鬥,來日大難,責任在吾肩”

二娃拎著水往回走,猛然嘹亮的歌聲響起,他向山穀中望去,火光中王爺正揮著雙手指揮著大家唱歌,二娃也忍不住隨著高聲唱了起來…

二娃的水並沒有用來燙腳,它們被灌進了水壺,部隊隻經過一個時辰的休整又連夜上路了,一夜疾行,他們在淩晨趕到了目的地,一片大山之中,這裏沒有溫暖的房屋,沒有熱氣騰騰的飯菜,甚至連攜帶的幹糧也吃完了。

所有人的包括王爺在內,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在山中展開訓練,他們不但要進行正常的山地戰訓練,學會在食宿無望的荒野中取食求生的技能,懂得如何識別可供食用的野菜,學會使用陷阱捕捉獵物或是捕魚,怎樣找到水和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點燃一堆濕柴,還要學會許多的戰鬥技能。

訓練中他們不但要忍受體力上遭受的種種折磨,而且精神上也搞的極為緊張,他們要隨時做好準備領受突然下達的任務。有的人被要求在黑夜中按照地圖去進行長距離的行軍,許多人經過多次迷失方向並因此多走了許多冤枉路之後,終於疲憊不堪的到達了目的地,卻發現那裏等待他的是一群凶神般的蒙麵人。

他們會被扔到一個黑乎乎的山洞中待上一晚,伴隨他們的不僅是對未知的恐懼還有同伴的慘叫聲以及鞭打聲,接著是無休止的審訊,要求他們交代手裏的武器怎麽使用,是從哪裏得到的,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王爺在什麽地方…問了無數問題挨了不知道多少拳頭後,他們會被捆好蒙住雙眼驅逐到野地中,然後耳邊是上百匹的馬奔跑的聲音,馬群向他們衝過來飛馳而來,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

隨著時間的推移,誰也不知道訓練何時結束,而訓練量在不斷的增加,他們往往會在寅時就要開始訓練,直到晚上亥時才會結束,甚至更晚,他們得不到絲毫鬆懈的機會,許多人發現由於缺少睡眠和足夠的飲食,自己的判斷力正受到影響,這些已經不是對人體力上的考驗,而是對意誌力的挑戰啦

就在大家的體力和精神承受能力快要達到極限的時候,他們驚喜的發現好日子來了,忽然有了糧食,有了溫暖的帳篷,有了吃不完的肉,喝不完的酒,還有自己心愛的戰馬也來到了身邊…接下來的日子也充滿了艱辛,這時他們不但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坐下的戰馬,可是比之前些日子已經是天堂了。

感到難受的這時已經不止是這些親衛隊的戰士們了,同他們作伴的還有在百裏伏牛山出沒的無數盜匪。經營多年的山寨一個個被連根拔起,所有的金銀全部掃光,無數條人命在刀光和如雷的槍聲中消失,經營多年的山寨在火光中化為灰燼。十多個山寨為求生存,團聚再一起,湊齊了兩千多人,準備尋機滅掉這幫出沒無常的殺神時,卻在路上慘遭伏擊,直到來年春暖花開才被進山的人發現,被殺的盜匪的屍體鋪滿了整個山穀。

進入臘月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人們終於盼回了王爺和他的親衛們,府裏的人卻忽然發現自家的子弟變的陌生了,身上再沒有以前的稚氣,而是散發著一種讓人膽寒的淡淡殺氣和難以名狀的成熟和自信。

……

政和五年的春節依然祥和,現在整個王府已經有良田千頃,莊客近萬戶,方圓三十裏全部成了王爺的地盤,最先成立的王府四個莊子經過不斷的擴建,幾乎融為一體,被統稱為大趙莊,外緣的兩個莊子和去年新建的兩個莊子被統稱為小趙莊,依然以東南西北劃分,但是都加了小字,過去的北府成了小趙莊的中心,白水河被再次擴寬疏浚,流經整個區域,如果從空中俯,兩座王府就像太極圖中兩條陰陽魚的眼,白水河就是陰陽之界。

春節之後,何去非上午開始宣講《武經七書》與《武經總要》,課堂上除了王爺又多了二十來個伴讀,他們是王爺親衛隊的隊長以上的屬官和營部的參軍。下午是他會客的時間,隨著講武堂的名聲遠播,來此拜訪的士人越來越多,王爺為此專門辟出一個院子供他們居住,便於他們與何去非討論兵法。何去非此時已經摘了武職的帽子,身居五品,又得王爺器重,沒了往日的自卑,活的更加瀟灑,也樂於與同道討論些學術問題,豐富自己的著作。

王府的這時也發現消失了兩年的路大夫婦又回到了王府,依然住在原來的小院子裏,他們的兒子已經會到處亂走,像過去一樣種樹養花,似乎沒有什麽改變。

王爺依然閑不住,每天午飯後他都會帶著近衛和一隊值守的親衛去北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會返回。北府依舊戒備森嚴,而原來的內院更勝一籌,在外站崗的親衛們都得到命令,有擅入者可以先斬後奏,不需等待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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