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惡人
“公子,那三位一個是蔡相的五子蔡翛,一個是高太尉的三子高柄,另一個是童太尉的二子童師禮,都是京城中惹不起的人物,您可要小心啦!”那掌櫃的拉過趙檉在他耳邊小聲地提醒道。
“哦,是他們!”趙檉點點頭,著三個人琢磨著,他們都是響當當的‘官二代’,那蔡翛應該是蔡家比較正派的那一位,娶了自己的哪個妹妹來著,算著應該是自己未來的妹夫;水滸中說高俅沒有兒子,收了自己的堂弟當義子,來是以訛傳訛了,他是老三,肯定還有兩個哥哥才對,不會都是幹兒子吧;最奇怪的是那死太監童貫怎麽也有兩個兒子,自己隻記得他有一個兒子是烈士之後,流落街頭被他收養的,該不會是這小子吧,他白白淨淨的,沒有童貫那麽黑,應該就是他啦!
“公子,留個名姓吧,我們也好為恩人立個長生牌,為您祈福!”老板娘施了個福禮說道。
“不必了,你們隻要好生經營,過好日子就好,不必講究那些虛禮!”趙檉本想說自己叫雷鋒來著,可這年代沒人知道他是誰啊!
“謝家娘子,我知道他是誰了,你可曾記得前些年抗旨進京祭母的那位皇子?”一個熱鬧的人趙檉忽然想起了什麽,悄聲對老板娘說道。
“請問公子可是兗親王?”老板娘吃驚不小,當年那場景她還依稀記得,在宣德門前給王爺送粥的場麵比這馬行街上不弱,她怯生生地問見喜道。
“正是,他正是我家王爺!”見喜說道。
“相公,這位便是當年宣德門親禁食五日,為母守孝,仁孝無雙的兗親王啊!”老板娘高聲喊道,拉著自己的丈夫再次跪倒。
“王爺,小的該死,不識王爺真顏!”掌櫃的的磕頭說道,這時眾人聽了都圍攏上來,既然是兗王爺,剛才他的所作所為就太正常了,王爺這是教導他改過自新呢,再沒人認為是什麽傻啊,怪啊,都想爭相一睹他的風采。
那邊卻有三個人傻了,蔡翛、童師禮和高柄麵麵相覷,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碰到他了?兗親王在他們的圈子裏名聲實在太臭了啦,那是上了‘大宋紈絝惡人榜’的,不論武力值,還是智力值,都是排名前三,號稱公子殺手,簡直比自己還無賴,還蠻不講理,不但仗勢欺人,而且奸猾無比,動則就拔刀相向,敲詐勒索,坑蒙拐騙無所不為,讓他沾上不死也得脫層皮,是有名的惹不起!
這些可不是空穴來風,都是有血的教訓擺在麵前的,陳家公子現在還被關在老家的小黑屋裏;蔡家大公子見麵都要躲著他走,唯恐被他拉去當山賊;朱家的侄公子被他打得皮開肉綻,現在還起不來床,在屋裏趴著呢,要不是花了大錢命都沒了;就是皇上的寵兒,他的弟弟嘉王都被他氣得三天沒吃飯,瘋瘋癲癲好幾天才正經嘍,整起人來可謂花樣百出六親不認啊!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三個人想到這,都出了一身白毛汗,現在惹了這個太歲,趁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先跑吧!這回他們也不爺們兒啦,立馬招呼著還伸著脖子想再瞅一眼自己心中的偶像的護衛們撒了丫子…
眼就要被圍觀,趙信他們急了,也不顧王爺還在向自己的粉絲們招手致意,架著他就走,好在前邊有些人也跟著跑,給他們趟開了條道,見邊上有家酒樓,也沒就隨著這幫人把他給弄進去了,打算先避避‘風頭’再說。此時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候,酒樓前人喊馬嘶大呼小叫,有騎馬獨自前來的,也有的坐著高大馬車,更多的還是幾位結伴信步前來,有人帶著跟班,有人呼朋喚友,最多的是挎著籃子穿梭其中的短衫人物,熱鬧非凡。
他們稀裏糊塗的進了酒樓,馬上有人迎了上來,引著他們穿過大堂,向樓上走去,後邊還有人想跟進去,一個夥計模樣的人對蹲在門口的一夥人耳邊說了幾句,塞給他一串錢,他們立刻笑臉迎上,攔住尾隨的人群,熱情的招呼他們進去吃酒,那些人搖搖頭悻悻的離去。
上了二樓,見沒人跟上來,大家才鬆了口氣,放開王爺,趙檉歎口氣,整理了下衣衫,自己的近衛太緊張了,可他也沒要辦法,誰讓自己就這麽教的呢,他們也是按照預案執行的,自己落了這個結果有點自作自受的意味。
“幾位爺,樓上請!”正當大家想著是走是留的時候,一個夥計從樓上下來招呼道。
“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也到了飯點,進了這門就是緣,趙檉眾人疑惑的目光說道。
一進門,趙檉就酒店規模不小,裝修的也很有品味,隨著夥計上了三層這裏布置更加奢華,非是底層和二層能比擬的。整層樓麵圍著天井隔出一個個小間,每一間都是精致的雕花門窗,門內掛著薄薄的紗簾,這道紗簾讓屋內沒了憋悶的感覺,離得稍微遠點就不清屋內的情景,讓人多了些**,不禁讓人感歎酒樓經營者的體貼。
沒想到夥計並沒有安排他們就座,而是引著他們穿過一條過廊,上了四樓,趙檉雖然沒下過幾回館子,可也知道越往上走,說明你的身價更高,當然花費也將更多,可這夥計怎麽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個勁的把自己往高裏帶,種種跡象讓趙檉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幾位這邊請!”夥計將趙檉等人引上四樓,樓下人多的排隊,可樓上卻清淨的很,隻有他們這一夥人。
“大伯,將我們引到這裏你什麽意思!”見喜上前一步問道。
“大伯?!”趙檉那夥計,多說也就二十冒頭的年紀,不知道見喜為啥這麽客氣的稱呼他,這裏其實是他不明白了,此時此地並非後世,酒樓裏的夥計無論年紀大小一律被稱為大伯,而且這麽稱呼,也絕不會被成占便宜的。
“各位勿驚,這是我家主人的安排,請大家到這邊!”夥計笑著說道,帶他們進了一間大廳,裏邊擺設與外邊一比雖然少了奢華,卻多了些典雅,清幽,很和趙檉的胃口。
“你家主人又是哪位?”見喜不為所動又問道,趙忠等人也感覺到了不對,都抽出刀了警戒。
“這…這,各位不要讓小的難做!”夥計這架勢為難地說道,但是麵上卻沒有一絲膽怯。
“嗬嗬,你們把刀都收了吧,找地方隨便做,就當家裏一樣!”趙檉左右擺擺手對眾人說道,“去叫你家主人過來吧,這裏沒有外人,讓他別跟我們裝神秘啦!”他找了個舒服的地坐下,又對夥計說道。
“唉,什麽也瞞不住王爺!”趙檉的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歎息,一個人從暗處轉了出來,單膝跪倒說道:“屬下參見王爺!”
“起來吧,你還學會這套啦!”趙檉抬了抬眼皮說道。
“順子,怎麽是你啊?”見喜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道,他也隻知道順子被王爺派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卻不知道是在京裏,更不知道當了酒樓老板。
“嗬嗬,喜爺你還是那麽精神!”順子站起身笑著拱拱手說道。
“順爺!”趙忠,趙信他們這些經常出入內院的人都認識順子,旺福、進福他們更熟,大家見麵又是一番親熱。
“順子,你趕緊派人到同樂樓去把潘師傅他們找來,他們還在那等著我請他們吃河鮮呢,這一折騰把他們給忘了!”趙檉忽然想起了還有人沒到,急忙吩咐道。
“錢二,你馬上跑一趟同樂樓,把幾位客人請過來!”順子吩咐引他們上樓的夥計道。
時間不長潘龍和幾個護院拎著大包小包風風火火的上了樓,“二爺,你們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裏的酒菜可是出奇的貴,讓你破費啦!”潘龍放下東西,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氣說道。
“今天咱們吃飯不花錢,以後隻要你們來吃,也不用掏錢!”趙檉笑著說道,這潘龍還挺心疼自己,知道給自己省錢。
“為啥?這酒樓不會是王爺開的吧!”潘龍疑惑地問道。
“嗬嗬,潘師傅您說對了,這酒樓就是府裏開的,盡管來吃,絕不會收您一文錢!”順子笑著說道。
“娘的,順子你原來跑到這裏當掌櫃的來了,先一人給我們上隻鴨子解解饞!”潘龍捶了順子一拳說道。
“好好,我馬上讓人安排酒菜,各位盡管開懷暢飲!”順子揉揉肩膀說道。說話間,夥計們魚貫而進,各式菜肴流水似的擺了上來,三張桌子很快擺的滿滿當當,順子又叫人安排了歌妓上樓唱歌勸酒,對眾人照顧的無微不至,他離府兩三年了,今日見到故人也是十分高興,更加感到無比的親切。
“王爺,屬下未得召喚,今日擅自行動,還請王爺懲罰!”眾人吃著玩著高興,趙檉抽了個機會與順子離席到了另一個房間,順子關好門翻身跪倒說道。
“順子,今日之事你護主心切,怨不得你,我卻該謝謝你!”趙檉扶起順子說道。
“王爺,自從開設了酒樓,這四層我就一直給王爺留著,從未招待過他人,可這一放就是將近三年,今日終於如願了!”順子鼻子一酸,抽了口氣說道。
“今天我不是來了嗎,這幾年你獨自在京裏,創下了這局麵實在不易!”趙檉安慰了他一句說道,“但是你真正的身份還是不能暴露,依然要做一支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