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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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三,探馬來報,宋軍自豐州撤軍馳援麟州,嵐石路第十一、十二兩將兵至銀城,澤潞路第八、九兩將兵至連城,同時宋軍又選調蕃軍十指揮分至葭蘆寨、大和堡、屈野寨增援,燕親王的帥旗出現在明堂川。

“你確實到忠勇軍帥旗?”察哥問斥候。

“報王爺,屬下距宋軍不過一裏,不會錯,確實是河東經略製置使的帥旗!”斥候回報道。

“哈哈,王爺神機妙計,不費一兵一卒便解了豐州之圍,那宋朝的小孩子哪是王爺的對手,這時隻怕已經嚇得尿了褲子!”大帳中的一位偏將大笑著說道。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前日豐州送來的急報,還稱宋軍圍城,進攻在即,請我們速速增援,怎麽隻用了兩日宋軍便能疾行二百餘裏來到明堂川,其中可能有詐!”察哥沒有理會下屬的馬屁,想了一下說道。

“王爺,豐州城下也許是宋軍布的疑兵,他們怕豐州軍追擊掩殺,才以疑兵為掩護,大隊人馬偷偷撤離,增援野利那廝,畢竟這裏才是河東根本,一旦有失,他即使是皇子,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夏軍宥州兵馬指揮說道。

“摩厄指揮使說的也有道理,豐州戰報送到這裏最快也要三天,而豐州卻不是短時間可以攻下來的,他們兵微將寡用的就是疑兵計,為避免兩線作戰,隻能玩些小伎倆,登不了大雅之堂!”副都統軍兀立說道。

“可我覺得這事情蹊蹺,他既然可以在豐州城下布疑兵,金蟬脫殼,為什麽不能也在我們對麵布下疑兵,為攻取豐州爭取時間呢!”察哥皺了皺眉擺手說道。

“王爺是懷疑對麵的宋軍才是真正的疑兵,現在宋軍主力依然在豐州城!”兀立說道。

“嗯,正是此意,命令探馬偵察範圍再向東北方向擴展五十裏,諸位隨我前出觀營!”察哥沉聲說道,說罷立刻點起三百親兵,備馬出營。

察哥等人登上一個距宋軍大營五百步外的土坡向那邊眺望,隻見宋軍立木為營,廣三百餘步,呈正方形,左右還各有兩座小營,即為前哨預警,又互為犄角,營前挖了條兩丈寬的壕溝,布滿麓角拒馬,每隔三十步便立有一座箭塔,負責瞭望敵情。

營中最醒目的便是一根六丈多高的旗杆,一麵丈餘的杏黃王旗迎風飄舞,上麵繡著大大的‘趙’字,正是燕親王趙檉的帥旗,其餘將旗也有六展,與情報上的宋軍的主力部隊人數相吻合。

察哥眯著眼著整座大營,卻迎著陽光不太清,“我們再靠近些!”察哥打馬要上前,卻被神勇軍司的統軍令淩劼遏拉住了。

“王爺萬萬不可,宋軍燕王的親軍裝備一種武器,發聲如雷,火光如閃電,發射碗口大的鐵丸,四百步內如被擊中,無論人馬定是骨爛筋折,死無全屍;另有一種稍小,軍士能單兵持握,二百步內能洞穿重甲,防不勝防,王爺切不可靠前!”令淩劼遏趕緊解釋道。

“我也曾聽說其裝備有這種神器,犀利無比,因此才能屢敗我軍,卻從未見識過其威力,也不知他得何人之助能有此利器!”察哥勒住馬,歎口氣說道。

“王爺,我聽宋人傳說,這宋國燕王曾得神仙指點,仙法在大宋無人可勝,其有移山倒海之能,偷天換日之功,屬下去年率兵追擊,眼就要將他擒獲,卻被他招來大水,將屬下前鋒營二千餘人衝走,無人生還!”想想去年親身所曆,令淩劼遏依然心有餘悸,顫聲說道。

“胡說,如他有那等本事,還會被你追趕嗎?”夏人也很迷信,對鬼神心生畏懼,察哥身邊眾將麵帶懼色,唯恐亂了軍心,厲聲嗬斥道。

“是,是,王爺所說極是!”令淩劼遏趕緊連聲認錯,心中卻不以為然,那些事情都是自己親身經曆,怎麽會有假。

“王爺,宋軍發現我們探營,趕緊撤吧!”正在此時,親兵打馬過來報告說。

“等等!”這時宋軍大營中敲響了警鍾,一陣忙亂後,營門大開,千餘騎兵衝了出來,向他們撲來,察哥卻想個究竟,擺手說道。

“王爺,撤吧,裝束他們都是燕王的親兵,晚了就來不及了!”令淩劼遏慌張地說道。

“好像不對吧,他們手中所持弓箭與其他宋軍並無差別!”察哥著越來越近的宋軍騎兵已經彎弓搭箭,向他們攢射,疑惑地問令淩劼遏。

“也是,燕王的親兵從不用弓箭,難道他們不是,可盔甲將旗卻是他們的啊!”令淩劼遏定睛一,疑惑地說道。

“撤吧,我們中計了!”察哥突然歎了口氣說道,搶先打馬回營。

回到大營,察哥立刻聚將議事,分派任務,“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豐州必失,明日務必出兵,兀立副都統軍,你帶領祥佑軍司兩萬人馬留守榆林郡,疏通糧道,保護大軍右翼,防止宋軍出葭蘆川襲擊我軍後路;保泰軍司統軍梁乙你率本部兩萬人馬沿明堂川向北迂回到兔毛川,切斷宋軍退路,阻擋府州軍增援;靜塞軍司軍馬為前軍,嘉寧軍司軍馬為後軍,本王自領中軍,兵進葭蘆流域,五日後合兵兔毛川進擊屈野河打通與遼國的驛道,解豐州之圍!”察哥不愧是員名將,他僅從宋軍裝備和隻言片語中便判斷出其中有詐,果斷采取措施彌補。

“將軍,豐州急報!”剛剛布置好任務,親兵進來稟告道。

“速將來人帶來見我!”察哥沉思了下說道。

“請將軍速速發兵,宋軍已經開始攻城,攻勢凶猛,豐州危在旦夕!”豐州使臣一進帳,便跪倒哀求道,但見此人衣衫襤褸帶著斑斑血跡,滿麵灰塵,已經不出麵目,但神情已是疲憊至極。

“來人,此人乃是奸細,拉出去砍了!”察哥罷來信,忽然指著使臣吼道。

“啊?!”聽到察哥的話,早有親兵上來將使臣按倒,眾將卻是滿臉愕然,“下官冤枉,下官拚死出城報信,忠心為國,怎是奸細,下官不服!”使臣也不住的喊冤。

“你的書信乃是五天前所書,為何今日才送到?按律此等急報,兩日內必須送達,就此殺你也不冤枉!”察哥拍案喝道。

“王爺有所不知,十日前,宋軍就已將豐州城圍得鐵桶一般,我家大人幾次派人送信,使臣都被宋軍擋回,或者被殺,下官是趁夜晚從東城以長索縋城,下到深溝得以出城,在山中轉了整整兩日繞出宋軍包圍,但是也不敢走大路,後來僥幸遇到過去的族人,雜在他們之中混過宋軍關卡,才能見到王爺!”使臣解說道。

“近日豐州城信使不斷,哪裏說得如你那麽凶險,你如是狡辯,受誰指示!”察哥心中一驚,但還是不願相信自己的判斷有誤,懷著複雜的心情問道。

“王爺定是中了宋狗的奸計,十日前宋軍便攻陷濁輪砦,掃**了境內各族,隻剩下豐州城還在,派出的信使全部被攔截,怎麽會來到王爺大營,定是宋國冒充的!”那使臣喊道。

“唉!”察哥歎了口氣,揮手讓親衛放開了信使,讓他坐下,“你從豐州城而來,那裏情況到底如何,能否守住城池?”

“啟稟王爺,宋軍圍城前,清羊知府將周圍各族部眾收攏入城,得青壯兩萬餘人,糧草近三十萬石,牛羊無數,可供十萬大軍食用兩月。隻是宋軍依仗火器犀利,翁立兵馬使出城接戰潰不成軍,以後便堅守城池,不敢應戰,現在宋軍日夜攻打城池,損失也很慘重,但是他們就近調集三萬藩族弓箭手賞給錢糧,依然攻城不息,清羊知府恐日久生變,才命下官冒死出城請王爺速發救兵!”信使喝了口水急切地答道。

“清羊卻是個能臣,隻是翁立這匹夫明明吃過宋軍火器的大虧,還不知謹慎,損兵折將真是該死!”察哥聽到豐州兵精糧足,心中稍安,可依然疙疙瘩瘩的難受,“宋軍凶惡,如若城破,必會屠城,苦了滿城的百姓啊!”察哥說道。

“王爺所說不錯,宋軍掃**豐州全境,擄掠的族民全部充為奴隸,不從者、反抗者全部被斬殺,現在不但豐州百姓,便是和州族民也深受其苦。野利殘暴不仁,降宋後竊取和州知府一職,為虎作倀,橫征暴斂,百姓生活艱難,隻要王軍一到,定會揭竿而起引為內應,還請王爺速速發兵,救族民於水火!”信使再拜道。

“既然你一路走來,可曾到那宋朝燕王的旗號,知他在何處,親軍又在哪裏?”察哥又問道。

“宋軍帥旗一直就在豐州啊,他的親軍就駐紮在永安砦和保寧砦,一直會同府州軍圍攻豐州!”

“你不會錯?”

“當然,宋軍中隻有燕王親軍才有火器,而且軍服迥異,很好分辨!”

“好,你先下去休息!”察哥擺手讓親兵領信使下去休息,自己無力的坐在大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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