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反擊

中國古代的讀書人都有風流好色的傾向,似乎脫離了女人,他們便失去創作的靈感,才華得不到施展。[..]眾所周知,東坡先生文風豪邁,堪稱一代大家,對妻子王弗也是一往情深,一曲《江城子》至今讀來令人潸然淚下,但這並不刻意羈束他風流才子的本性,與蘇東坡有過交往的有名字載的名妓有王朝雲、秀蘭、周韶、瓊芳、琴操、馬娉娉等,據說其在杭州做官時竟大膽地將妓女帶到佛門聖地去與和尚調侃,成為當時一大笑話。

即使是在貶職期間,蘇東坡身邊的妓女也是成群結隊,甚至還有用藝妓換白馬的驚人舉動,當他來到當時的南蠻之地惠州時,已經年近花甲,依當時的情況已難有東山再起的可能,身邊姬妾都陸續散去,這其中據說有兩妾已經身懷有孕,他也無暇過問...

“燕王,梁承旨和元祐黨人有何關係?”趙佶見兒子出班附議,有些意外地問道。

“稟父皇,梁承旨是元祐黨人蘇軾之子,他與其長子蘇過過往甚密,依詔元祐黨人子孫不得為官,不準居京城,請父皇罷其職,出京安置!”正是蘇東坡當年風流債,讓梁師成鑽了空子,他以及翰林學士孫覿,都自稱是蘇東坡送人之妾所生的蘇軾之子。梁師成更是通過蘇軾的兒子蘇過,讓他承認自己的生母原是蘇軾的侍妾,要認祖歸宗。蘇過對此也無法否認。這事情朝中知道的人甚多,隻是梁師成權勢滔天無人敢說罷了。

“梁承旨可有此事?”趙佶扭臉問道。

“聖上,老奴...老奴確曾問過。”梁師成急忙跪下含糊其辭地答道,隻承認自己問過,至於是不是還得兩說。

“嗬嗬,很好...”趙佶似笑非笑地說道。

“聖上,燕親王近日頻繁出入孟府,與廢太後孟氏往來,意結好元祐黨人,也應懲處!”王黼出班奏道。陸得先那貨肯定是吃撐了,居然敢背叛自己,但現在幹爹陷入險境,他趕緊上陣解圍。意轉移皇上的視線。

“燕王,你還有什麽說的?”趙佶又問兒子,心中也是不快,原先隻想略施懲罰,遮過此事,可他怎麽就不長性呢!

“稟父皇,王相是栽贓陷害兒臣,請父皇明辨!”趙檉高聲喊冤。

“燕親王,你出入孟府,為廢太後送節禮可有此事?”王黼質問道。

“不錯。本王確實去過孟府為伯母送節禮,王相憑此就斷定本王是元祐黨人,這個理由是不是有些牽強?”趙檉痛快的認了。

“廢太後孟氏正是因為結交元祐黨人被廢,燕王卻與其結交,不知何意!”王黼反問道。

“嗬嗬,請問司正,孟氏被除封號,可曾除其籍?”趙檉沒有回答王黼的話,而是問宗正司宗正道。

“無,其籍仍在皇家!”宗正不知趙檉何意。如實答道。

“即如此,孟氏雖無封號,就依然是先帝憲元繼道顯德定功欽文睿武齊聖昭孝皇帝之妻,可對?”趙檉又問道。

“不錯!”宗正點頭道,封號沒了。兩人又沒離婚,當然還是先帝的老婆啦!

“然也。那麽孟氏就依然是本王的伯母嘍?”趙檉點頭再問。

“是的!”宗正心說這還用問嗎,可在大殿上又不能不答。

“王相,本王以子侄之禮拜見伯母,送些節日應用之物,有何不妥,觸犯律法哪條,元祐黨人碑上可有孟氏其名?”這回趙檉轉臉又問王黼。

“沒有!”玩唄孝敬長輩天經地義,而黨人碑上也確實沒有孟氏之名,王黼也得承認。

“父皇,王相捕風捉影,牽連附會,誣陷兒臣,請父皇為兒臣做主!”趙檉轉身向上施禮道。

“聖上,當年元祐黨人為孟氏複位,以致誤國早有定論,燕親王結交孟氏,既是要為其翻案,存籠絡元祐黨人之心!”王黼也趕緊提起早年之事,提醒他那可是皇上您下的旨,您可別忘嘍!

“父皇,兒臣並非有意結交孟氏,此事皆因孟氏出宮後居瑤華宮,可兩年前瑤華宮失火被毀,有司卻不予修繕,其隻好寄居兄弟之家!”趙檉說道,“想我大宋以仁孝立國,那貧寒之家,隻要族中有人,也會贍養族中孤寡,而我堂堂皇家卻讓伯母依附娘家過活,族中卻無人過問,豈不失我皇家體麵,又怎教化天下百姓,兒臣如此不過是盡子侄之禮,行的孝道卻被人誣為元祐黨人,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宗正,燕王說的可屬實?”趙佶本就同情孟氏,對其深有好感,聽罷不禁動容,問道。

“啟稟聖上,燕親王所說皆是實情!”宗正被趙檉說得臉都紅了,這事本是他的分內之事,卻為避嫌不敢過問,還是人家燕親王替他們挽回了皇家的臉麵。

“宗正,即刻修複瑤華宮,請皇嫂搬回居,由族中供養,按舊例支取月俸!”趙佶說道,王黼等人聽罷,麵麵相覷,皇上一句皇嫂便給事件定了性,燕親王所為那是家事,輪不到他們管了。

“稟父皇,兒臣要參侍禦史陸得先!”這邊剛剛塵埃落定,趙檉又說道。

“燕王,禦史風言奏事,不可獲罪,你不知嗎?”皇上還沒說話,有人先吱聲了,說話的正是蔡攸,這也是善意的提醒。

“本王不是要參他誣陷本王,而是參他大不恭之罪,陸得先收藏元祐罪臣蘇軾畫作!”趙檉衝蔡攸微微頷首表示謝意,朗聲說道。

“微臣沒有,請聖上明斷!”陸得先沒想到剛才的事情還沒了結,又攤上大事了,趕緊自辯道。

“父皇,今晨兒臣上朝途中見其與一商販鬼鬼祟祟收買東西,因而覺得其中必有見不得人之事,便遣人查詢,果然發現其從小販手中買的是罪臣蘇軾畫作,而朝廷早已命令不準收藏蘇、黃之作,其執法犯法,應當嚴懲!”趙檉義正言道。

“聖上,絕無此事,這是有人欲栽贓微臣!”陸得先聽罷,就知道報應來了,都說燕親王眼裏不揉沙子,得罪他遲早要還的,年前李侍郎得罪他,不但丟了兒子,還被停了職在家候罪,自己怎麽就不長性,貪圖那套宅子惹下了麻煩,可他也知道此事絕不能認,否則自己就徹底完了。

“父皇,此事剛剛發生,其收買的東西肯定還在他家中,隻要父皇下旨到其家中一搜便知!”趙檉說道。

“聖上,燕親王這是對微臣彈劾其結交元祐黨人不滿,設計報複微臣,還請聖上明察啊!”陸得先極力掙紮著,想著自己從家中出來的時候明明將彈劾燕親王的奏章藏在袖中從未離身,而到宮中這段路自己隻和賣畫的孫四有過接觸,隻有他有機會掉包,那麽燕親王能很快知道自己買的是蘇軾畫作的事情就更好解釋,這都是他安排的,現在事情弄成這樣,大宅子是別想了,王相收拾自己是肯定的了,但是這起碼還能有條活路,可要是這條加在自己身上,那可是遺禍子孫了,說什麽也不能認的。

“燕王,此事重大不可胡亂猜疑,待有司查證再議吧!”趙佶此時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多半是自己的兒子打擊報複陸得先,可有時壞事也會變成好事,如今他也知道蔡京罷相後,朝中諸臣開始倒向王黼,而王黼是借梁師成上位的,兩人必是一心,如果他們內外勾結大權獨攬,足以操縱國事,自己豈不被架空,現在陸得先陰錯陽差的得罪了梁師成,要想立足隻能依附自己,而自己便在他們中間安插了根釘子,所以想保陸得先為己所用。

“兒臣遵命!”聽鑼聽聲,聽話聽音,趙檉立刻明白了他爹的小算盤,趙檉擺出一副恭順的樣子施禮後退回班內,可誰都能看出燕親王打虎未死心中不忿,趙佶也一笑而過...

朝會散後,趙檉被皇上留下,召到內殿,父子兩人相對而坐,“檉兒,今日殿上的事情是不是你設計好的?”趙佶笑笑問道。

“嗬嗬,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父皇的火眼金睛,兒臣苦思冥想多日才琢磨出來的招,讓您一眼就看透了!”趙檉‘不好意思’地訕笑道。

“此事朕已經替你遮掩過去了,你為何還要搞事兒,是不是心中還有怨氣啊!”趙佶得意的笑笑,又端起父親的架子說道,他有時都覺得奇怪,自己兒女一大堆,不知道為何就喜歡和二兒子說話,按說他書畫無一精通,詩詞雖能有時憋出幾句佳作,可終歸是半瓶子醋,父子倆可以說沒有一點共同愛好,但是就是喜歡與他說話,也許他隻能在趙檉身上感覺到那種家人間的親情吧!

“父皇,兒臣覺著這些人死抓元祐之事不放,還借此栽贓兒臣,其心險惡,以兒臣所見其是欲圖謀不軌,顛覆我趙家天下,欲取而代之!”趙檉看看左右,湊到他爹耳邊小聲說道。

“檉兒,此話危言聳聽了吧!”趙佶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兒子把這事的高度拔得這麽高,驚問道。。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