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欽差也得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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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擋住欽差的路是死罪!”一個開路的衙役揮著鞭子上來打算驅散這幫‘強人’,搬開擋在路上的樹杈,他以為這是一群有眼不識泰山的頑童胡鬧,自己沒拿鞭子抽人已經是客氣了。
‘哐’,開路的衙役剛低頭,就覺著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從樹林裏飛出一個雪球砸在他的手上,“哼,你是什麽東西,敢動本大王的東西,別說欽差,就是大保正從這過,不放下錢也過不去!”一個頭戴鬥笠,腰裏別著匕首的孩子晃著膀子從林子裏走了出來說道,樣子他是匪頭。
“嘿,小兔···”衙役被氣樂了,張嘴就要開罵,可剛罵出了一半,嘴就被班頭捂住了。
“嗚嗚···班頭你幹嘛?”衙役掙開他的手,不解的問。
“笨蛋,你忘了知府大公子的事情啦?”班頭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這個衙役立馬就不吭聲了,那天給他們的‘教訓’太深刻了,現在又在那個小家夥的地盤上,說不定他就躲在這些人群中,衙役的眼睛雷達似的開始搜索目標。
“小爺,我這有串銅錢,你們買點糖吃,讓我們過去!”班頭從懷裏掏出串錢,約有五六十文,遞給前邊的‘匪頭’說道。
“早幹嘛去了,瞎耽誤本王的時間,你們幾個過去吧!”匪頭掂掂手裏的銅錢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兩個小嘍囉立刻上前吃力的挪開樹杈,等開路的衙役們過去了,樹杈又回歸原位。
“他媽的,把幾個小兔崽子趕開,騰開道路!”護衛欽差的禁軍校尉著這個氣啊,堂堂的知府衙門的班頭居然掏錢給劫匪買路,打馬衝過來喝道。
“他罵咱們,把他弄下來!”著飛馳而來的校尉,‘匪頭’一聲令下,一根繩子猛然從雪地上彈起,正好絆住馬腿,馬和人都沒想到這還有埋伏,校尉一個不留神跟頭把式的就栽了下來。
“綁嘍!”校尉身著重甲摔得頭蒙腦脹,一時竟掙紮不起來,幾個小嘍囉一擁而上壓胳膊拽腿居然把他真的給捆上了。
“嘖嘖,這馬腿折了,沒用啦,隻能吃肉了,真可惜!”一個小嘍囉掙紮著想起身的校尉坐騎搖搖頭說道,匪首二話沒說,抽出匕首就給那匹馬一個痛快。
“反了,反了,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幾個小王八蛋竟敢阻擋阻擋欽差儀仗,毆打欽差護衛,你們都是死人啊,把他們都給抓起來砍嘍!”蔡大公子在車轎中正玩在興頭上,被人給擾了,能不生氣嗎,到匪首當街殺人,不,殺馬,更是怒不可赦地吼道。
“哈哈,又蹦出來個敢罵本王的人,把他給本王拿下問罪!”這時‘匪頭’掀掉遮住半邊臉的鬥笠大笑著喊道。
在趙檉摘掉鬥笠的刹那,州府派出的衙役們都認出了那個孩子正是大鬧州府衙門的當今二皇子應天郡王殿下,開路的衙役這會兒冷汗直流後怕的腿腳打顫,他感激的了班頭一眼,趕緊低下頭,心裏默念‘你不到我’的道家真言。腦子裏卻開了鍋,聽說上次府裏的大公子罵了王爺一句,險些被砍頭,命最後還是知府用幾百頃的地才給哄下來,現在這個欽差不知道得破費多少銀子才能躲過此劫!
“他是誰啊?”被綁著的那個禁軍校尉仰著臉問身邊的一個被嚇得不輕的衙役。
“啊,這就是二皇子應天郡王殿下,咱們不是要去那嗎,你不認識啊!”衙役趴在自己腳下的校尉說道,心道一路上他騎馬老子遛腿,你耀武揚威的耍大牌,老子今天嚇你一嚇出口惡氣,“剛才你騎馬衝撞王爺了吧?”校尉老實的搖搖頭又點點頭。
“那給您道喜了,上個月我們府台大人的舅爺和幾個下屬就因為這個被發配到嶺南了,現在還和蠻夷們一起種地呢,你恐怕沒有知府麵子大錢多,估計也就是一刀‘哢嚓’嘍,不過你放心,行刑的劊子手是我兄弟,我囑咐他一聲,讓他給你個痛快,不另收銀子了!”衙役壓低聲音說道,可再仔細一校尉已經‘不行了’,翻白眼,吐白沫,兩腿抽抽上了。
這邊蔡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指揮著一眾殿直禁軍撲了過來,眼王爺就要被逮住了,說時遲那時快,林子裏又傳來聲怒吼,四條大漢衝了出來,“哪個敢動郡王爺,活的不耐煩啦!”領頭的正是潘龍,環眼一瞪,跟加強版疝氣燈似的,連蔡攸的二號毒眼都給晃了,禁軍們見了更是緊張,手都放到刀把上啦。
州府的衙役們一見這幾位爺蹦了出來,又都向後退了幾步,當頭的爺就是顆美國產的‘堡壘炸彈’,讓他碰一下,誰也受不了,上次被他撞了的兩個弟兄都是在**過的年。
“您是二殿下?”蔡攸眼給晃了,耳朵沒聾,趕緊製止了護衛的下一步動作,自己湊了上來,揉揉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小孩,隻見他穿著身紅色錦襖,腳蹬鹿皮快靴,腰裏卻係著條金腰帶,掛著金魚袋,再臉上,都說兒子肖母,女兒肖父,作為皇上的身邊人,他如何不出來。
“你是誰啊?”蔡攸打量趙檉的同時,趙檉也再上下蔡攸,這個家夥麵如白玉,細皮嫩肉,衣著華麗,滿身的脂粉氣氣,三十來歲的男人著像個熟女,如果不是現在在宋朝,他還以為路遇‘小沈陽’呢。
“哦,下官是樞密直學士、龍圖閣學土兼侍讀,提舉上清寶籙官、秘書省兩街道錄院···”
“說名字,你當你是茶博士報菜名呢,囉裏囉嗦娘們兮兮的!”趙檉不耐煩地說道。
“下官蔡攸,字居安!”
“哦!你就是老蔡家的大小子啊,一年沒見長這麽大啦!”趙檉點點頭說道,心裏惡寒,他就是宋朝曆史上著名的教唆犯、頭號綠帽攜帶者兼禦前第一戲子啊,不但把自己的老婆送給皇上享用,還不惜將自己的‘**’也奉獻給皇上。
“啊?!下官正是!”蔡攸被趙檉說的一愣,自己好歹也每天跟你爹混在小黑屋裏玩,你不叫叔叔大爺也就罷了,叫聲大哥不框外吧,可居然管我爹叫老蔡,那不是把我當成晚輩了嗎,可現在又無法解釋,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小蔡啊,剛才我聽見有人罵我是小王八蛋來著,是不是你啊?”趙檉抬手抓住蔡攸的肩膀往下拽了拽問道。
“這···都怪下官有眼無珠,沒有認出王爺!”蔡攸見王爺親熱的拉自己,順勢蹲下媚笑著說道,罵人的事情這麽多人著呢,想賴也賴不掉,再說自己整天和‘他爹’打情罵俏的,也沒什麽事,他就老實的認了。
“哦,你認了,那你的意思是我爹是公王八,我媽是母王八,生了我個小王八蛋!”趙檉拍拍他的臉說道,蔡攸這下懂了,王爺拉他是因為自己太高,他仰臉說話費勁,絕不是什麽親熱。邊上的禁軍聽著忍不住背過身去笑了,衙役們卻躲的更遠了,待會這位欽差跪在街上扇嘴巴,自己到了,非得給滅了口不可!
“下官絕無此意!”蔡攸嚇了一跳,由蹲改跪了,這下和王爺一般高啦。他心裏明白自己和皇上偷著玩沒事,要是承認了自己有意辱罵王爺,那些自己不順眼的言官們還不得樂得連夜寫奏本啊。
“還著幹嘛,他自己都認了,捆起來砍嘍!”趙檉‘唰’的從邊上站的禁軍腰裏抽出把刀,扔給了站在一邊的薛豹說道。
“是,二爺!”潘龍上來把蔡攸就給摁住了,順手一把掌打掉了他頭上的帽子,將脖子上的頭發往上捋了捋,露出了雪白的脖子,薛豹‘噗噗’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挽挽袖子,拎刀就準備行刑,周圍的人都傻了,說砍就砍啊。
“王爺饒命,梁大官救我啊,救命···”蔡攸臉都嚇綠了,別自己是禦前的紅人,一個皇子殺了自己最多也不過是奪了爵位被圈禁,可自己的腦袋掉了,就長不上啦,忍不住大聲呼救!
“喊什麽喊,他功夫好的很,砍下去一點不疼!”趙檉伸手在蔡攸懷裏摸索著,把那一大摞會子摸了出來,“蔡···蔡學士啊,你死了,身上這麽多銀子留著沒用,到那邊也花不了,回頭我給你換成紙錢燒給你啊!”說著他把會子都揣自己懷裏了。
“王爺,老奴給您賀喜啦!”趙檉正解蔡攸腰上的玉帶,想著那個老東西還挺能沉住氣,這麽折騰他都不出來,可腰帶還沒解下來,身後終於傳來了梁師成的聲音。
“呦,梁姥姥你也來了,怎麽半天才出來!告訴你,就算咱們是舊識,買路錢你也得掏!”他和梁師成在宮中有過兩麵之緣,那臉上能夾死蒼蠅的褶子太讓人難忘了,見他下來趙檉心中暗罵,你再挺一會兒啊,那條玉帶就是我的了,可他還是笑著對梁師成拱拱手說道。
“是,是,我給!”梁師成笑眯細的從懷裏摸出一個一兩的小銀錁子遞過來說道。
“嗯,還是梁姥姥明白事理,等會兒到我府上喝杯熱茶!”趙檉將銀子放到嘴裏咬了咬,扔給身後的小廝說:“趙仁,找錢!”[()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