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鄉 第一一七章 不怕被人利用 就怕你沒用
王子君一看這警察說話的口氣,心裏暗叫一聲不好,看來,這家夥跟烏老大這幫混子一看就認識,指著他來主持公道,幾乎是不可能了!
“砸了人家攤子還打人,你們兩個可真夠囂張的啊。”那秦所長來到王子君和趙清婉的麵前,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就厲聲的說道。
“警官,這瓷盤是他自己摔碎的,動手也是他們先動的。”估計這趙清婉不曾見識過警匪一家親的局麵,天真的給秦所長解釋道。
“秦所長,您別聽她的。您可以向四周打聽打聽,到底是誰先動的手?”烏老大一臉委屈,衝四周丟了個眼神,那幫被打倒在地的兄弟,也一個個唉呀連天的叫喚起來。
這四周看熱鬧的小商販,平日裏也是被欺負慣了,逆來順受之下,哪裏有心思管別人的閑事?當然不想給自己惹禍端。
這烏老大的話仿佛提醒了秦所長一般,衝著趙清婉嘿嘿一笑道:“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我不能聽你們紅口白牙說空話,這樣吧,誰是見證人呢?”
“好,我給你找證人。”趙清婉根本就沒有發現眾人的神情變化,在她想來,剛才打架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要這些人站出來,這事實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王子君想要阻攔趙清婉,但是心中念頭閃動之間,還是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叔叔,剛才發生的一切您都看到了,您來給我做個證吧。”趙清婉快步來到一個賣小飾品的小攤前,一臉真切的對那擺攤的人說道。
那中年漢子正在看熱鬧,沒想到趙清婉居然找自己作證。一呆之下,臉上就流露出了為難之色。他擺這小攤為的就是養家糊口,一旦作了這個證,那以後就失業了。
“孫老四,剛才你也在場,看得清清楚楚,你說說吧,到底是誰的錯!”就在中年漢子猶豫不決時,那烏老大已經站了起來,先發製人的問那男人道。
派出所的那位秦所長,似乎對這等事情早已是屢見不鮮,雙手插在褲兜裏,一副成胸在竹的模樣。
孫老四原本就是一個老實的木訥人,一聽烏老大凶巴巴的這麽一問,心裏長歎一聲,暗道,姑娘,這世道惡人當道,為了混口飯吃,我也隻能對不住良心了!嘴裏喃喃的說道:“秦所長,是……是這樣的,剛才,這對年輕人摔了朱老三的瓷盤,還,還動手打了人!”
趙清婉吃驚的看著孫老四,臉色漲得通紅,窘迫,難以置信,她不明白這個人怎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呢?”趙清婉指著孫老四,聲音有點顫抖的說道。
孫老四低下了頭,不再吭聲。
“哈哈哈,秦所長,您看到了,街坊鄰居都證明了,是他們先動手砸了朱老三的攤子還打人,這種霸王買客,你們警察可不能不管哪!”烏老大眼神斜睨趙清婉一眼,臉上都是得意之色。
秦所長對這種事情也是見多了,看了看趙清婉和王子君,一揮手道:“你們兩個也看到了,這一堆人都說是你們兩人動的手,我看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們將打碎了東西的錢賠了,雙方言和算了!”
“不行!”
“當然不行!”
幾乎同時,兩個不行就喊了出來,隻是,一個是趙清婉喊的,另一個人卻是烏老大喊的。
“秦所長,您不能這麽處理,恐怕這麽做的後果,就是讓壞人的行為更加猖狂!我還是建議您仔細調查一下。”趙清婉一本正經的看著秦所長,堅決的說道。
王子君聽著趙清婉的話,心中暗道,你這姑娘真是太幼稚了,你這麽說不是明擺著說這警察辦案不公麽,剛才他隻是暗地裏偏袒這烏老大,恐怕現在,屁股已經完全坐到他們那邊去了!
隻是,王子君並沒有阻攔,他並不擔心自己和趙清婉的人身安全,必要的時候,不管是他自己找人還是亮出趙清婉的身份,這等小事很快就能擺平的。
“喲嗬,照你這麽說,我是處理不公了?那好吧,那你就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吧!”
秦所長在這一片也是說一不二的,此時被趙清婉這麽一頓搶白,心裏顯然動了氣,衝身後的小警察一擺手道:“全部帶走了!”
王子君看這秦所長的意思,知道此事無法善了,懶得再這麽幹耗下去,輕輕一笑來到那秦所長的身旁道:“警察同誌,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清楚我也清楚,我看,咱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吧。”
正在氣頭上的秦所長,看著一臉不以為然的王子君,冷笑一聲道:“各走各的路?你說得倒輕巧!打人砸攤,像你們這種敗類如果不好好整治一番,我還怎麽管這一片的治安?真是!請你配合我的工作!”說話之間,秦所長就將手裏明晃晃的銬子亮了一下。
“怎麽,你的意思是想要銬我麽?”王子君冷冷的看了那秦所長一眼,心裏就有了怒氣,對於這個和地痞流氓勾結在一起的派出所長,王子君開始還有點同情心,此時見他越發的變本加厲,心裏越發的厭惡,治治他的心思就起來了,這種東西,也該給他一點教訓!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一個小年輕的逼問,秦所長的怒意更漲了幾分,當即冷笑一聲道:“我不但要銬你,還要把你們兩個都銬上,年輕輕的不學好,在這裏打架鬥毆,走,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說話之間,很是熟練的就把手銬的一端銬在了王子君的手腕之上。
兩輩子還是頭一次被銬住的王子君,臉色發冷的瞬間,朝著那秦所長投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這讓秦所長心中的怒意更增加了幾分,他也不顧什麽憐香惜玉,來到趙清婉的麵前大聲的道:“伸出手來。”
趙清婉握了握拳頭,秀氣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冷,不過最終,她還是將那一雙天然白淨的手伸了出來。
一副手銬,就這麽銬在了兩個人的手腕上。那一瞬間,趙清婉和王子君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又迅速轉開,誰也沒有講話,她發現他壞笑的樣子很像一個孩子,眯著眼睛,一排齊整的牙齒閃耀著光澤“對不起,我連累你了。”趙清婉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歉意的說道。
王子君微微一笑,溫聲道:“沒事兒,倒是讓你見笑了。”因為涉及到雙方的當事人,所以烏老大主動請纓,和秦所長一起來派出所了。
“嗬嗬,看不出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挺高興的,既然你們這麽高興,哥們就索性讓你們再高興一把!”烏老大說話之間,身子猛地朝著王子君撞了一下。
王子君論起力氣,倒也不比烏老大差,隻是,烏老大這一撞他完全沒有防備,再加上和趙清婉的手銬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倒退的餘地,因此,在這外力的一推搡之下,整個人就跌跌撞撞的朝趙清婉歪了過去。
兩個身子冷不丁的撞在了一起,王子君因為身體的幅度太大,一下子撞在趙清婉綿軟的身軀上,趙清婉想要用另一手去扶住跌過去的王子君,隻是,王子君太高大生猛了,她尷尬的發現,她倒是跌進了王子君的懷裏。此刻,他正看著她,眼裏的微笑不可阻擋地流瀉而出。王子君好不容易站穩了腳根,才發現自己一隻手的支撐點,竟是趙清婉的腰間!
這突如其來的一按,讓王子君有些心猿意馬,隻覺身體和內心都充滿了力量,這股暗地裏悄悄湧動的力量,火焰一樣的吞噬了他的心神。那一刻,王子君對自己說,我不是神,我是人,我也不是正人君子,我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手掌就忍不住在那裏多停了一刻。
就在王子君心裏胡思亂想的那一瞬間,多年的修養猛的讓他驚醒道這麽放肆好像有點不對,隻覺手掌像是碰到了滾燙的火爐一般,趕緊從趙清婉的腰部鬆了開來。
“對不起,對不起!”
重生之後一向鎮定自若的王大書記,此時方才意識到有些失態,看著趙清婉柔美的麵孔,連聲的致歉。
和王子君相比,趙清婉更加敏感,她當然能感覺到那手掌剛才的一頓,臉騰的一下紅了,看著尷尬之下,連聲致歉的王子君,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慌裏慌張的王大書記,此時也隻能咧嘴傻笑,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秦所長,你看到了沒有?這對狗男女到這個時候,還不忘打情罵俏,我看,還不如把他們當成奸夫**婦遊街算了。”烏老大一臉嫉妒的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心說便宜這家夥了。
秦所長雖然偏向他,礙於工作紀律,也不敢做得太過分,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隻是一會兒時間,警車就來到了派出所。那年輕的小警察朝王子君兩人一揮手道:“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王子君和趙清婉在那警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房間,那警察說了一句坐下好好反省吧,就轉身離開了。
房間裏隻有一張椅子,兩個人緊挨著坐著。剛才趙清婉雖然和王子君有一些接觸,但是那是冷不丁的一撞,現在再和王子君擠得緊緊的,就有些為難。
看著趙清婉緊緊咬著的嘴唇,王子君哪裏會不明白她在想什麽?大方的衝趙清婉點了點頭:“你坐吧,我站著。”
“還是你坐吧。”趙清婉咬了咬嘴唇,低聲的說道。
王子君灑然一笑道:“我的美女小姐喲,你不遠千裏,從香港來到我們江省,還沒來得及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就跑到這裏跟我一塊當共犯來了。咱現在雖說不是同生死,好歹也算共患難吧?這點紳士風度,您還是給俺個機會表現表現吧。”
王子君這番痞子式的調侃讓趙清婉破涕為笑,那一副欲說還休的嬌羞模樣,更是讓人銷魂難忘。
趙清婉在王子君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勸解下,還是坐了下來。不過,一會兒功夫,她就發現站著的王子君要抬著手站著,這架勢一時半會還能忍受,時間一長,可就太難受了!
看看自己坐的地方,又看了看好像很難受的王子君,趙清婉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坐會兒吧,讓我活動活動身子。”
王子君哪裏會看不出她的目的,雖然覺得很難受,但是這點風範,他還是努力保持著。衝趙清婉輕輕地揮了揮手,雲淡風輕的說道:“不用,你坐著就是了。”
趙清婉還想再勸,但是看著王子君那挺立的身軀,她突然覺得現在就算是自己再勸,這個男人也不會坐下了。沉吟了瞬間,她緩緩的站了起來。
“你怎麽不坐?”感到胳膊上一輕的王子君,朝著趙清婉輕笑一聲道。
“光坐著太累,不如站站。”趙清婉輕輕地伸了伸自己的胳膊,一副活動筋骨的模樣。
兩人說了這兩句話之後,似乎無話可說了,整個房音裏,顯得靜謐無比,靜得似乎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王子君從側麵看著趙清婉,趙清婉的臉精雕細琢過似的,在陽光的照射下,幾乎是透明的。
王大書記就有些失神。此時的他,開始懷念前世手機盛行的歲月,隻要現在有手機,自己隻需找一個電話,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隻是可惜,兩個人都沒有手機,隻能就這麽幹等著了!
“撲哧”趙清婉天真無邪的笑了,嘴裏笑道:“咱們兩個真夠傻的,這椅子明明夠兩個人坐,偏偏要站著,這不是自己折騰自己麽?”
說完,一身運動裝的趙清婉索性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衝王子君大方的一笑,王子君遲疑片刻,也坐了下來。
椅子不大,盡管兩個人都在努力的收縮著自己的身軀,但是一些必要的接觸,還是免不了的。
剛才說的雖然大方,但是在感覺到自己的臀部和王子君的臀部有點擠在一起的趙清婉,嬌柔的麵容不由的就是一紅,一向對自己性感的身材很是驕傲的她,現在突然有點盼望自己的臀部能夠小一點兒,哪怕是小上一點兒呢。難為情之下,隻好像怕冷一樣蜷縮著身體,嘴唇也幹裂著,從早上到現在,她還一口水也沒喝呢。
想著想著,趙清婉的心思不覺就想到了那群流氓剛才說的一句話,臉不覺又羞紅了幾分。她覺得這個派出所所長很奇怪,非得把這個莫名其妙的罪行強行扣給她,臉上的疲倦像下雨之前的雲朵一樣,沉重得隨時都會落下來,隻覺折騰了這麽半天,弄得她一點勁兒都沒有了,幹脆閉了眼睛,不想說話,放心地靠在王子君的身上,失去了渾身的重量。
趙清婉心中想什麽,王書記當然不知道,但是此時,瞟一眼趙清婉吹彈即破的肌膚,聞一下渾身若隱若現的熏衣草的味道,王子君還是覺得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傳來,女人身體的芬芳還是很快就襲擊了他。
王大書記隻好用自己的黨性嚴格地壓製心頭的蠢蠢欲動。雖然他在感覺上對這趙清婉隻是有一點好感,談不上喜歡,更談不上愛戀,但是這麽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這麽近距離的坐在你身旁,緊緊的依偎著你,如果你能心無旁騖,那才是禽獸不如呢。
不一會兒,王大書記的額頭上就開始沁出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他老兄就覺得,就這麽坐著,簡直比站著還受罪呢。站起來的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就在兩人心思各異之時,一個年輕的協警走了進來,他朝著王子君兩人看了兩眼,當然,這目光更多的卻是落在美麗妖嬈的趙清婉身上。
“你們想好了沒有?是賠錢還是繼續呆著?”協警高高在上的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
“賠錢,我們賠錢!”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的王子君,就等他們這麽一問了。
年輕協警對於王子君的答案並不覺得意外,當即冷聲的說道:“你們打碎人家古董瓷盤賠償二千,再加上打人的醫藥費兩千,攪亂社會治安處罰一千,交出五千塊錢,你們就可以走了。”
什麽什麽,就這麽一樁冤枉事,還讓交五千?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在當時工資標準最多也就是貳佰多的情況下,這五千塊錢幾乎是一個人兩年的收入了。
“同誌,我們認罰,可是我們身上沒有帶那麽多錢,您看,是不是可以讓我們打個電話?”王子君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朝著那協警輕聲的問道。
“嗯,你等著。”協警說話之間,就將一部紅色的電話機拿了過來。
王子君朝著趙清婉看了一眼道:“你們住的賓館電話號碼是多少?”
隨口說出一個號碼之後,王子君隨手就撥了出去,那邊的電話,頃刻之間,就接通了。
“喂,正虹集團嗎?你們的趙小姐被抓進派出所了,請速速帶著罰款來贖人。”
電話那邊坐的,正是趙清婉的老爸,正虹財團的那位趙總,正為女兒不知去向心急如焚呢,此時一聽女兒被抓進了派出所,登時就急了。
盡管他有心鍛煉這個寶貝閨女,但是,那也輪不著公安局去!
“你們是哪個派出所,我這就帶錢過去。”趙總畢竟是趙總,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瞬間就恢複了平靜。
“什麽路派出所?”雖然隔著電話,但是王子君依舊能夠聽得出電話那頭的怒火,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臉上就帶了一絲喜色。
協警聽到王子君的問話,很是不耐煩的道:“東風路派出所。”
輕輕地掛了電話,王子君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他不是沒辦法教訓秦所長這幫家夥,隻要他一個電話打給江州市政法委書記竇明樂,別說他秦所長了,就是江州市的公安局長,都要頭大半天的。
等王子君放下電話,趙清婉才反應過來道:“你剛才打的是我爸的電話?”
“對啊。”王子君朝著趙清婉嘿嘿一笑道:“江州不是我的地盤,等你到了西河子鄉,一切都有我。”
協警看著王子君那大言不慚的模樣,心中暗罵道:“你他娘的就會吹牛說大話,一切有你,有你頂個屁!”
先不說王子君和趙清婉的繼續等待,但說趙清婉的那位老爹,在放下了電話之後,努力壓製了一下心頭的怒氣,然後再次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嘟嘟嘟”
電話響了兩下,那邊就接通了。一個熱情不已的聲音,更是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趙總啊,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今天晚上我們去吃全魚宴,我給你說,這可是我們的特色啊!”
趙總的怒火,在這一刻仿佛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般,他輕輕一笑,拒絕道:“謝謝黃書記的美意,不過,您這全魚宴我可能吃不上了,我給您打電話就是想問您一件事。”
電話那邊的人一聽趙總拒絕,話語變得更加平和道:“趙總啊,有事您說話,但是這全魚宴可是不能省的,我跟你說,為了請您吃這頓飯,我可是讓他們足足準備了一整天,您可不能不賞臉喲。”
“我再看吧,黃書記,我在你們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想給您問個路,您知道東風路派出所怎麽走嗎?我女兒被他們給抓了,正讓我準備錢去領人呢。”
趙總說的依舊不溫不火,但是話一說完,就直接將電話給掛了。而就在他掛了電話的瞬間,在江州市莊嚴肅穆的市委市政府綜合辦公大樓中,頭發裏有了幾綹白頭發的江州市一把手黃岩平也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趙總電話裏的意思,他當然聽懂了,想到自己費盡千辛萬苦通過關係,好不容易拉來的投資財神爺居然被這幫孫子給得罪得死死的,黃岩平就氣不打一處來,真他娘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惱火之下,伸手按了一個電話,一接通就劈頭蓋臉的訓斥道,竇明樂,你們政法委怎麽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