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一章 在你忍氣吞聲的時候笑掉大牙
陳遠隴想要反對,但是卻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難道說,這些工作離開我陳遠隴不行?這樣的話一說出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這種自不量力,或者自詡非我莫屬的弱智之言,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因此,萬般無奈之下,他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盛崢魁和雲尚智。
盛崢魁仰臉看著對麵的牆,好像那上麵有什麽東西引人入勝一般。而坐在盛崢魁對麵的雲尚智,則像是被王子君批評得無臉見人一般,低著頭玩弄著手裏的筆,對周遭的一切全都是充耳未聞,視而不見了。
這兩個人的態度,讓陳遠隴被一陣從未有過的悲哀浸透了,但是悲哀又能怎麽樣,人家明哲保身,他是無法左右的!
“遠隴部長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我也是十分信任的。過些日子就是春節了,但是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要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時不我待的緊迫感,做好基層調研工作。我看這樣,遠隴部長,你提前做好計劃,在春節期間,不妨帶人深入基層,到一線調研一下。心入是根哪,同誌們!我相信,依照遠隴部長紮實的工作作風,最終會找準症結之所在的。”王子君目視著陳遠隴,微笑著安排道。
陳遠隴沉吟了好一會兒,這才有氣無力的表態道:“王部長,我過兩天就帶人下去,但願能不辜負您的期望,找出存在的問題,研究出來解決問題的對策。”
會議開了一個小時就散了。從表麵上,這次會議開的很是和諧。但是走出會議室的陳遠隴,卻覺得整個人像是從冰窖裏呆了一遭,即使上來了,也感受不了外麵的光和熱了。一個堂堂的常務副部長被責令去主抓基層黨組織的建設,這基本上就等於讓他邊緣化啦。
王子君還是對自己動手啦!
這讓本來還躊躇滿誌的陳遠隴,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在王子君的雷霆攻擊之下,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基本上就沒有什麽還手之力。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他朝著雲尚智看了一眼。發現雲尚智正走在王子君的身邊,好像因為工作的原因,正在向王子君進行檢討,王子君則是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滿臉笑容的和雲尚智說著話。
這等的情形看在陳遠隴的眼中,越發讓陳遠隴覺得很是難受。他快步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而那些依舊帶著笑容的臉此時在他的眼中,已經不是恭維,而是幸災樂禍,或者是取笑和嘲諷了。
坐在辦公室裏。陳遠隴仔細的思索了一番今日的會議情況。他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一些字之後,就撥通了姚中則辦公室的電話。
姚中則辦公室電話的鈴聲響了幾聲之後。並沒有人接電話。沉吟了一下的陳遠隴,又開始撥打姚中則秘書的電話。這次倒是打通了,但是接電話的秘書卻告訴陳遠隴,姚書記現在正在聽人匯報工作,等一下再給他回電話。
陳遠隴以為這是姚中則的推托之詞,心情就有些雪上加霜。實際上,陳遠隴還真是有點錯怪姚中則了,姚書記此時真的在聽人匯報工作,不方便接他的電話。
在姚中則辦公室的對麵。王子君正笑吟吟的坐在那裏,他一邊喝著姚中則秘書送上來的茶水,一邊輕聲的向姚中則匯報基層組織建設情況。
“姚書記,我昨天可是挨批評啦,書記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他很少給人發脾氣,但是昨天我卻是結結實實的被書記劈頭蓋臉的罵了!”王子君坐在姚中則的對麵。有些訴苦一般的說道。
組織部的部長辦公會內容,姚中則已經知道了。而這之中的意味,他更是清清楚楚。王子君正在用這種雷霆的手段向他表明:有些事情,現在是不能過界的。
對於王子君調整陳遠隴的分工。姚中則心中雖然不舒服,但是此時卻不能過多的說話。畢竟這屬於王子君的工作範圍之內。自己就算是和王子君此時撕破臉,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哦?是嗎,書記雖然發脾氣,但是這也是對你工作的愛護,子君部長,你把工作中的不足之處改過來就行啦!”姚中則心裏雖然念頭百轉,但是此時卻不能不輕聲的向王子君安慰道。
王子君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姚書記您不愧是我的知己,這句話真是一下子說到我的心裏去啦。我這個人一直堅信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來。書記不是對我們組織部主抓的基層黨組建設工作不滿意嗎?那咱就悔過自新嘛,我決心把這塊好好抓一抓,幹出點亮色來。我在會議上,已經讓遠隴部長專職負責這項工作,我就不信出不了讓書記滿意的成績。”
讓陳遠隴專門負責這件事情,不管是出得了成績,還是出不了成績,你他娘的都勝利啦!
姚中則心裏雖然腹誹不已,但是嘴上卻不得不對王子君的安排表示肯定:“子君部長你的工作決心很好,我相信書記知道了,一定會對你的工作大力支持的。”
姚中則的話,自然是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好在王子君對於他這種誠意也並沒有什麽期望。他來到這裏,隻不過就是想要先行將這件事情向姚中則進行通報,提前把姚中則的嘴巴給封住了!
事情既然已經達到目的,王子君在閑聊了兩句之後就準備告辭。姚中則看著要離開的王子君,沉吟了瞬間道:“子君部長,你沒事多關心一下東宏汽車廠,我這兒的告狀信已經是滿天飛了,都是對劉成林很不滿意的。”看著姚中則拿出的幾封匿名信,王子君接過來掃了兩眼之後,就輕聲的道:“姚書記,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劉成林在東宏汽車廠內部推進機製改革,總是要觸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如果沒有人告他,那才奇怪呢!”
“子君部長,你這話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對於群眾的舉報,我們也不能視而不見,置之不理。適當的調查一下,也是對我們同誌的一種保護,你說呢?”姚中則目視著王子君,淡淡的說道。
王子君看著姚中則,輕笑了一聲道:“姚書記,劉成林剛剛成為東宏汽車廠的一把手,現在正是需要體現省委省政府對他的工作大力支持的時候。當然,如果姚書記覺得確需對東宏汽車廠的情況進行調查的話,我認為事關重大,還是在常委會上商議一下比較好吧?”姚中則眉頭一皺,他當然不會因為兩封告狀信的事情,就在這個非常時期提議查處一下劉成林,那麽做實在是昏招,畢竟劉成林才接受東宏汽車廠沒幾天。
如果這個時候因為幾封根本就沒有什麽真憑實據的匿名信,由他姚中則出麵,迫不及待的要求派調查組,不但不會在常委會中通過,反而會讓人覺得他姚中則的水平太低了。這種沒有政治智慧的敗筆之舉,怎麽可能說出口呢?
自己還真是被王子君給氣糊塗啦,這種時候,怎麽就能給王子君說這種事情呢?心中念頭閃動的姚中則,笑了笑道:“對於劉成林和東宏汽車廠現在的班子,我還是深信不疑的。之所以說要調查一下,也是從保護同誌的角度出發的,我是怕成林同誌承受不了外麵的閑言碎語,壓力過大,影響了他幹工作的積極性啊。”
不待王子君接口,姚中則就話鋒一轉道:“對了子君部長,昨天公安廳的甄紅磊來政府這邊匯報工作的時候遇到我,說是想要推薦段聞棟出任公安廳的副廳長,而且已經給省委組織部提交了公安廳的意見。對這件事情,你怎麽看?”王子君見姚中則此時又拿這個事情說事,他笑了笑道:“姚書記,我也是昨天才看到這個文件。對於段聞棟這個人,我覺得能力是有的,但是他剛剛成為東宏市公安局長沒多長時間,這個時候提拔為公安廳副廳長,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哎,子君,你在對幹部的任用上,有時候就是太保守啦。對於那些工作年富力強的同誌,就得放開手腳,破格任用,大膽提拔,絕對不能因為一些這樣或者那樣的顧慮,就讓這些有能力的人受委屈,你說是不是?”
王子君離開姚中則的辦公室,心情卻也不錯。對於姚中則要將段聞棟推舉到公安廳擔任副廳長的事情,他早就有打算,因此,心中並不覺得如何的忙亂。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子君就撥通了政法委書記魯敬修的電話。作為政法委書記,魯敬修在這件事情上是最有發言權的,而王子君和魯敬修的關係,也讓兩人說起話來少了一些顧忌。
當王子君將公安廳甄紅磊準備推舉段聞棟作為公安廳副廳長的事情告訴魯敬修的時候,魯敬修在稍微沉吟了一下之後,就沉聲的對王子君道:“王部長,段聞棟的東宏市公安局長做的很好,如果貿然調任,恐怕有很多事情的鏈接就會出問題,我看,還是讓他在東宏市公安局多辛苦一段再說吧。”
魯敬修精明的很,這種明升暗降的把戲又怎麽能夠瞞得過他?王子君之所以在政法係統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除了他當年留下的威望之外,就是他提拔的部下影響力在不斷增大。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出發,魯敬修都覺得王子君不會讓段聞棟到公安廳當一個有名無實的副廳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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