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九章 我來做您的左膀右臂(求月票)

熱臉貼了冷屁股,這種尷尬的滋味,用語言是很難表述的。顧則炎顯然心情不愉快,眼睛腫腫的,平常那種高昂著頭目中無人的姿態,一點都見不到了。方英湖原來和他說話,總覺顧則炎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但是今天,他竟然很諂媚地衝方英湖笑了笑:“今天我找到老板那裏,向他反映這件事情,反倒討了個沒趣。”

方英湖心裏暗笑,作為岑勿剛的秘書長,他對於岑勿剛的脾氣太了解了。作為一名封疆大吏,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大局觀念呢?其實從骨子裏來講,他還是願意和副手配合默契,把整個密東弄得政局穩定,經濟穩步發展的。就算對王子君再不滿意,像王子君這種實實在在的辦實事好事,哪怕最終結果對他有些不利,岑勿剛也不會從這個方麵入手。

你顧則炎拿這種事情去激他,他能說什麽?當然是無視你!晾一晾你,冷一冷你,實在是太正常了。

看來,顧則炎沒有當上常務副省長,真是有點利令智昏啦。

心裏冒出來對顧則炎的這個評價之後,他就笑著道:“顧省長,你老兄對老板的心思,老板是知道的,但是咱們老板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他認同你的意見,也不會在這件事情做文章的。”

“哎,總歸是我自討沒趣。”聽方英湖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顧則炎心裏越發不舒服。哦,你方英湖跟老板都是堂堂正正,講的是陽謀,倒是我顧某人,想的都是齷齪之事,做的都是小人之舉了?別看你們的行為牌坊立得怪好,但是心理上真是夠婊子的!

“不過你老兄也犯不著不高興,有些事你得辯證的去看。其實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你向岑書記說了這件事情,這說明什麽?說明你跟岑書記的親近,是發自肺腑的。”方英湖幫著顧則炎添了杯茶,笑著安慰道。

顧則炎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這些道理其實他也明白,隻是一時間想不了這麽多。此時聽到方英湖的開解,心情才算好多了。

“英湖秘書長,我還不是怕岑書記吃虧麽?你不知道。現在王子君將何見璋這個傻貨捧起來,為的是什麽?還不是想拿這姓何的當槍使麽!現在,我看那何見璋已經被一個常務副省長弄得找不著北啦。什麽水平嘛!”

方英湖沒有吭聲,對顧則炎的態度有些嗤之以鼻。你現在把一個常務副省長說得狗屁不是,可是當初呢?當初不也是眼巴巴的臉紅心跳的等著這個位置掉到自個兒頭上來嗎!

對於這件事情的內幕,其實方英湖很清楚。對於岑書記而言,常務副省長是顧則炎最合適,而且在上麵征求意見的時候,他也推薦了顧則炎。

但是最終的結果是何見璋,這個結果對岑書記而言,也是不舒服的。畢竟這意味著王子君在上麵的支持度,比他岑勿剛並不低,甚至,上麵有意讓王子君在密東省和他形成平衡之勢。

“岑書記實際上最屬意的是你老兄。”方英湖沉吟了瞬間,緩緩的說道:“而且,岑書記也向上級極力推薦了你,但是上級的安排,就算是岑書記也無能為力。”

閑聊了幾句之後,顧則炎就離開了方英湖的辦公室。不過他並不覺得在方英湖這裏耽誤了時間,甚至他覺得自己在方英湖這裏,得到了不少。

比如岑勿剛在常務副省長這件事情上推薦了自己,這就讓他心裏很高興。雖然他心中覺得岑勿剛在這件事情上會推薦自己。但是會推薦和明確知道推薦。是兩種不同的感覺。心裏越發覺得何見璋鳩占鵲巢,搶了自己的常務副省長。就是典型的次序錯誤!

一天的工作,又是忙忙碌碌,顧則炎在回家的路上,心裏想的已經不是岑勿剛推薦自己的事情,而是今天因為一件批示和何見璋頂牛的事情。

那個批示本來自己已經做出啦,何見璋非要讓改。自己忍不住和他說了幾句,但是那何見璋居然絲毫不給自己麵子,直接指揮著張齊寶將文件給改了!

這件事情雖然不大,卻讓顧則炎的心裏很不好受。以往的他在政府這邊說話的分量,那是說一不二,絕對權威,但是現在呢?他總是感覺辦公廳不少人看他的神色,已經不像以往那麽恭敬啦。

這個何見璋,以後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剛剛推開別墅的門,一陣談笑聲就從裏麵傳了過來。聽到這聲音,顧則炎的眉頭不覺一皺。盡管他很願意團結一些人,但是卻極不願意在下班之後,還有人跑到家裏來,跟在他屁股後頭談工作。

“叔,您下班啦?”還沒等他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就見一個男子像彈簧似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恭敬地朝著他打招呼道。

聽到這招呼,顧則炎就是一愣,他朝著那人看了一眼,頓時認出了這個人乃是自己的堂侄顧廣得。對於這個堂侄,顧則炎一向沒有太大的好感。當年,這家夥在學校把人家一個女生的肚子給弄大了,要不是他爸他媽跪在那女生父母的麵前,還不定會出什麽事呢。

隨著自己的位置穩步上升,顧廣得來自己這裏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而且,態度比自己的親侄子都親。顧則炎朝著顧廣得看了一眼,就冷聲的說道:“廣得來了。”

雖然是打招呼,但是顧則炎根本就沒有停下來腳步,而是直接朝樓上的書房走去。顧廣得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向顧則炎說,此時看到自己堂叔這個態度,像是掉進了冰窟窿,當下就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顧則炎的夫人。

“則炎,你累了嗎?廣得有事情要和你說。”顧夫人被堂侄奉承了半天,見顧則炎這個態度,也覺得慢待了人家,趕緊開口道。

顧則炎可以不理會自己的侄子,卻不能不給自己夫人麵子,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當下就停住腳步道:“什麽事啊?”

“叔叔,您侄子讓人家給欺負啦!”顧廣得還沒有說話。坐在他旁邊的媳婦就開口了。顧廣得的媳婦四十多歲,身材雖然還不錯,但是瘦削的眼角,卻是給人一種潑辣的感覺。

顧則炎每天閱人無數,對於這個堂侄媳婦是個什麽樣的性格,一眼就看得出來。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下樓在沙發上坐下了。

“叔叔,今天廣得的校長讓人家給免了。廣得這些年勤勤懇懇。在市二小那是有口皆碑的,不論是市領導還是學生家長,對他可都是讚賞有加的。可是他呢,就是做人太直正了,被人家免了職不說,還悶在家裏寫檢查。您說,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堂侄媳婦說到這裏,義憤填膺的道:“有句老話說得好,道路不平旁人珠。很多學生家長和老師都說廣得的官兒丟得冤呢。他們明明知道廣得是您的侄子,還敢這麽做,我覺得他們根本不是衝您侄子來的,明擺著就是跟您過不去嘛!”

顧則炎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這個搬弄是非的長舌婦,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就憑你幾句話,我顧則炎就能被你當槍使了?你是不是精明過頭了?!

冷笑了一聲的顧則炎。朝著堂侄媳婦狠狠地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但是這一眼,卻讓自作聰明的女人一下子蔫了,手足無措之下,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房間裏的氣氛顯得非常尷尬。

顧廣得更是有一種背心發涼的感覺,嚇得有點慌了神。就在這時候,就聽顧夫人道:“廣得,當著你叔叔的麵,把人家怎麽欺負你的事情說一說。看看你叔叔能不能幫你解決一下。”

有了顧夫人這句話。顧廣得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他當下趕忙道:“叔。今天上午,市教育局的陳局長將我叫過去,宣布了把我免職寫檢查的決定。”

“原因是什麽?”顧則炎朝著顧廣得看了一眼,輕聲的問道。

“因為我在服務農民工子女入學上……那個有點……”顧廣得吞吞吐吐,神色上有些為難。

顧則炎一愣,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麽:“你那裏是不是有一個叫李小柱的務工人員去給孩子報名?”

“是,就是因為碰上了這個倒黴星!叔,您說我得罪誰了,現在市裏其他學校都是這樣,為什麽就單單把我給免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咱們老顧家嗎!”

顧則炎點起了一根煙,幽幽地問道:“你說一說,你在這件事情上為什麽不收那李小柱的孩子?”

顧廣得一愣。他以為自己的叔叔要好好問一下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免了自己的職務,沒想到卻問了這種事情。沉吟了瞬間,就如實說道:“叔,你也知道我們市二小的教學水平,現在誰不想把孩子往我那兒送?如果把李小柱的孩子收進去,那不就少了一個入學名額嗎?”

顧則炎神色一動,他好似抓到了什麽一般。把手中的煙掐斷在煙灰缸內,顧則炎突然道:“這麽說你們已經定了不少入學的人?”

顧廣得在這件事情上有鬼,這幾年學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做了多少貓膩之事,他心裏一清二楚。猶豫了瞬間,還是老老實實的道:“是的,都是想要在我們市二小上學的,我們也不能全部拒絕不是。”

“嗯,入學難這個問題,不好解決啊!”顧則炎說到這裏,突然朝著顧廣得一招手道:“既然你這麽做有困難,那就把你的困難顯現出來,該向哪個部門反映,就向哪個部門反映。等上麵認定了這些困難真的存在,你的錯誤,也就不是什麽錯誤了,你說是不是?”

顧廣得還是有點不明白,但是顧則炎已經站起身來了,不再和他說什麽,轉身就朝著樓上走去。

彤錄市第一小學,來來往往的報名者,將學校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雖然市教育局已經明確下文,要求各學校務必做好報名工作,但是看上去還是有些擁擠不堪。

但是很多來報名家長的臉上,卻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他們手中拉著自己的孩子,用天南地北的家鄉話,向報名點的老師谘詢著什麽。有些家長歡天喜地的在報名點填表,更有不少的家長拿著自己的材料,朝另外一個學校的報名點跑去。

“王省長,我們彤錄市在您召開會議之後,立即就此事進行了部署,不但加大了對入學讚助費的查處力度,還著力加大了在教育方麵的投入,我們準備利用三年的時間,最新建設四所小學、兩所中學,從根本上解決外來務工人員子女入學難的問題。這些務工人員幾乎遍布了整個彤錄市的城市建設行業,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進一步加快城市建設的進度吧……”

彤錄市市委書記雷合俊站在王子君的身邊,輕聲的向王子君匯報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對於彤錄市的工作,他還是相當認可的。雖然他是省長,但是解決問題也要一步步來,彤錄市能夠從近處入手,做長遠打算,不是一味的去堵,而是用心的去疏,工作做得還是蠻紮實的。

更何況,工作是一方麵,態度卻是更重要,雷合俊能夠在自己開會之後這麽快行動起來,那就是對自己的一種表態。如果王子君受之泰然,不說一些勉勵的話,估計是安撫不了人心的。

“合俊書記,你辦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你這個思想觀念很難得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加大教育事業的投入力度,你辦的可是有利子孫後代的大好事。我相信在接下來的幾年內,你們彤錄市一定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做出成績來,最好能形成成熟的經驗,讓其他地市學習借鑒。”

雷合俊聽說王子君要來的消息,高興壞了。他不相信王子君單單是為了工作調研而來,他認定王子君此行,意義深遠。第一站能選到他這裏,至少說明自己已經慢慢靠近了王省長的圈子。

王子君這次出來,並不是挑毛病的。恰恰相反,他這次來除了督促,更多的是和各地市的負責人進行一些深入的接觸。因此,彤錄市的工作雖然還有些缺陷,但是他更多的卻是以勉勵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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