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省 第一六三六章 摸準你的脈象
官場上最忌諱凡事向領導刨根問底,領導主動告訴你,那是對你無比信任,不想讓你知道,那也在情理之中。你若是抑製不住好奇心,非得追根求源,問出個一二三,那就是犯上作亂,就是居心叵測了。
浸**官場多年,這樣的道理韋燕歸當然懂。因此,從岑勿剛的辦公室走出來,韋燕歸的神情輕鬆無比。岑勿剛的表態有些含糊其辭,但是,它仍然像一顆定心丸一般,讓韋燕歸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岑勿剛能默許他韋燕歸上位,也許是出於公心,這幾年,自己忠心耿耿,緊密的團結在他的周圍,他心裏能沒數?在選擇一個最佳搭檔的問題上,韋燕歸完全有理由相信,岑勿剛肯定不歡迎王子君的空降。但是他畢竟坐在省委書記的位置上,不僅要對下負責,更重要的一點,還有對上。從這點來看,岑勿剛是這件事情之中最大的阻路虎,因此,能得到岑勿剛的這番表態,韋燕歸大喜過望。
“嘟嘟嘟”
電話鈴聲輕巧的響了起來,韋燕歸有兩部手機,能夠知道他這部手機號的人,都是一些親近的人。在省委常委樓這靜寂的環境之中,能夠讓手機肆無忌憚的響起來,實際上就是一種權利的享受。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韋燕歸就接通了電話,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諂媚的笑聲:“韋書記您好,我是零隆市的苗躍虎,您現在忙不忙啊?”
“躍虎同誌你好。”苗躍虎這些天跟自己走的挺近,所以對他的電話,韋燕歸也很客氣。
“韋書記,前兩天您說了句,一定要來我們市裏考察考察,我已經將這件事情向塗書記進行了匯報,塗書記非常重視,他原本準備去紅空招商的,現在也放下啦。今天天氣不錯,韋書記如果有時間,我們兩個這就去省裏接您!”
苗躍虎像是摸準了韋燕歸的脈象,一番話說的韋燕歸很是舒服,但是韋燕歸並不準備讓塗奮鬥和苗躍虎兩個人來省裏麵接自己。畢竟這種待遇現在在密東,也隻有岑勿剛才能夠享受,麵對岑勿剛重視的幹將,自己還是低調一下比較好。
“算了,今天有點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吧!”韋燕歸今天並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他這麽說,隻不過是想晾一下苗躍虎,也好讓他感到自己的分量。
將手機放下,韋燕歸的心情又好了幾分,邁步下樓的腳步也歡快多了。心中思索著接下來的路。這些天他是要修身養性,一副對選舉沒什麽想法的樣子,但是有些事情,表演的太過也不行,反而讓人覺得太假了,這個度還是要把握好的。偶爾去一個地市調研一下工作,應該也是可以的。
更何況,零隆市在省裏麵的位置不一樣。
就在他心中念頭閃爍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從樓下來走了上來。走在最前麵的人他並不陌生,省紀委書記康則正。康則正依舊是那張撲克牌一般的臉,隻不過今天看上去,康則正的神情更加嚴肅了。
和康則正,韋燕歸並沒有太深的交情,相反,以往的時候兩個人還因為工作的事情掰過腕子。他看不慣康則正總是一副虛偽的嘴臉,跟自己說話老是陰陽怪氣,不卑不亢,而且,教育身邊的人也是動輒什麽“做官先做人,為政先修德”,屁,這種理論也犯得著擺到台麵上?你能保證你的從政經曆中一向襟懷坦**?明擺著就是為了標榜自己嘛!
但是現在已經不同啦,自己眼見就要一騎絕塵,哪裏還犯得著計較這個狗娘養的康則正?
心裏恨恨的罵了一句的韋燕歸,稍微沉吟了瞬間,就滿臉笑容的朝著康則正道:“康書記,這兩天不見,忙什麽呢?”
康則正好像沒有看到韋燕歸,在韋燕歸說話的時候,才抬起頭,淡淡的衝韋燕歸點了點頭,很是公事公辦的道:“韋書記你好。”
對於康則正冷冰冰的態度,韋燕歸很是有些不喜歡,心說,當前的局勢幾乎已經明朗,你康則正還敢對我這副臉色,真夠不長眼的!不過心裏雖然惱怒,臉上還是親切的問道:“去見岑書記?”
“嗯,有件事情需要向岑書記匯報。”在這件事情上,康則正倒是沒有隱瞞,他朝著身後的兩個人看了一眼,接著道:“兩位這邊請。”
韋燕歸朝著康則正身後的兩個人看了一眼,發現這兩個人同樣都是一張嚴肅的麵孔,在自己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也僅是朝自己不經意的點了點頭。
因為不認識,韋燕歸也沒有過多的理會。可是在下了樓的瞬間,那兩個人的臉卻是不斷的在韋燕歸的心頭晃動。一絲不安,更是在韋燕歸的心裏湧動。
這兩個人,究竟是誰呢?
情緒是野火,會越燒越旺的。韋燕歸越想越覺得這種不祥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不認識,康則正這般鄭重的領著來見岑勿剛,這兩個人的身份幾乎是呼之欲出,那麽他們來見岑勿剛的意思……“看來,密東真的要進入多事之秋啦,不過誰造的孽誰嚐,希望事情不要太大啊!”心裏下意識的嘟囔了一句,韋燕歸就邁步朝著樓道口走去。
城西高爾夫球場,雖然已經是冬天,但是這裏依舊是不少密東有身份人物聚會的好去處。不過這寒冷的天氣已經很少有人打高爾夫,他們更多的是做一些室內的運動。
碩大的健身房內,不但有健身器械,還有吧台酒桌,穿著白色運動短裙的少女,在房間裏肆無忌憚的**著自己結實而又充滿了彈性的大腿,給這本來就溫暖的房間,平增了幾分春色。
從一個跑步機上下來的盛留銳,滿身是汗,他一邊用女服務員遞過來的毛巾擦著汗,一邊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魯擇炅道:“每天鍛煉鍛煉,能夠增強氣血運行,小魯啊,你小子別看年輕,要是論及身體素質,不一定比你叔叔強!”
“那是,叔叔,在這方麵我跟您差遠了,以後我一定聽您的話,多鍛煉鍛煉,能趕上叔叔您一半就行。”魯擇炅在盛留銳的麵前,顯得異常恭順,每句話都像是撓癢癢。
自從在京裏被王子君弄了一個大跟頭之後,魯擇炅在為人處世上有了不小的進步。什麽話該說,該怎麽說,現在已經很得他父親魯鼎誠的真傳。
“行了,你老子又沒有在這,不用跟你叔叔套近乎。”將手裏的熱毛巾朝身後的服務員一扔,盛留銳笑著道:“雖然你爹喜歡現在的你,但是在叔叔眼中,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那才是好漢的樣子。”
魯擇炅笑了笑,他真的很想回到自己過去的樣子,但是那一頓的教訓,卻讓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幹嘛就能為所欲為的。
心裏這麽想著,魯擇炅恭敬地道:“我也不喜歡自己這樣子,可是想要變回去,沒那麽容易啊!”
“哈哈哈,我看你小子是被那姓王的嚇破膽了,我告訴你,想變回去其實很容易,再過幾天,就能變回去啦!”盛留銳用力的拍了一下魯擇炅的肩膀,大笑著道。
魯擇炅也在笑,不過他心中想的更多的卻是剛才盛留銳給他說的話,這些天雖然大多數的時候被自己的老爹留在零隆市,但是對於密東的局勢也了解不少。
看來那個人要走麥城啦!想到麥城這兩個字,魯擇炅就覺得自己不應該用這個詞來形容這個人。畢竟這個詞是形容英雄的,以那個人和自己的仇怨,怎麽能視他為英雄呢?
不過,再用其他的詞兒,魯擇炅又覺得更不合適。盡管那個人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教訓,但是麥城這個詞,似乎還配不上那個人。
好在,這個人走,無論對他,還是對他的家族來說,都是一個大大的好事。他做的事情,已經讓他的家族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退路,他現在能夠做的,隻有將事情堅持下去。
心裏這麽想著,魯擇炅就笑著道:“叔叔,要真的是那樣,可就太好了。到那個時候,我請叔叔參加參加年輕人都願意去的派對,有不少美女都想認識認識您呢!”
“哈哈哈,你小子就知道讓你叔我高興,那些美女愛的是錢,恐怕不是你叔叔我這樣的大老粗吧?”盛留銳說話之間,胳膊朝跟在自己身後的女服務員堅挺的胸部碰了碰道:“美女,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那女服務員對這樣的陣勢似乎早已經司空見慣,不但不惱,反而端過來一小碗蟹黃翅,一邊小心的喂他,一邊咯咯笑著道:“盛總,看您這話說的!您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您要真這麽以為,我就跟姐妹們告狀,以後大家都甭理您了!”
女孩兒嬌羞的神情,惹得盛留銳一陣大笑,凝視著女孩兒冰清玉潔的俏模樣,內心充滿了躁動。別看這女孩剛滿二十歲,風韻卻是由裏及外地動人心魄,其實盛留銳很久沒有欲望了,這段時間他滿腦子裏都是大事,現在他不僅萌生了欲望,還迸發出了**,他知道,這是成就感以及快感的力量。他期盼已久的結局,已是勝利在望。
想到這裏,盛留銳在一個沙發上坐下,對那女孩道:“小梅,知道哥為什麽喜歡你嗎?就是你這張小嘴能言善辯,像個小辣椒!”
說到小嘴的時候,魯擇炅本能的朝女孩嫣紅的嘴唇看了一眼,也跟著哈哈大笑。兩個人充滿了曖昧的笑聲,讓那女孩更多了幾分嬌羞,在說笑了兩句之後,就朝著吧台的方向搖搖擺擺的走去。
“今天晚上要不要試一試?”
試什麽,盛留銳沒有說,但是他的笑容卻是已經將自己問題的答案告訴了魯擇炅。魯擇炅舔了舔舌頭,隻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想了想,還是笑著道:“還是等兩天吧,盛叔叔,你說那個人真的要滾蛋啦?”
“那是自然,這件事情本來不該告訴你,但是現在事情發生了變化,提前告訴你也行。”盛留銳說話之間,聲音壓低了一分道:“我家老爺子已經給姓王的準備好了昏招,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動用昏招是死,動了那昏招,嘿嘿,隻能是死的更快!”
昏招是什麽,盛留銳沒有解釋清楚,這讓魯擇炅多少有點可惜。不過他了解盛留銳的性格,那是該自己知道的,不用問,不該自己知道的,最好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姓王的也是造孽太多,嘿嘿,要不然怎麽老天爺都不幫他?居然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還把他最大的靠山給砍掉啦!”盛留銳咯咯一笑:“雖然那位老爺子的去世讓人挺痛心的,但是他去了,王子君就沒以前那麽囂張啦!”
“確實挺讓人痛心的,不過我覺得更痛心的應該是王子君,這本來是他的大靠山。老爺子一走,恐怕那發改委的位置,也不一定能弄到手啦。”魯擇炅已經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對於省裏麵的很多事情,都是一清二楚。
盛留銳看著魯擇炅的樣子,心裏越發歡喜,手掌用力的拍打著魯擇炅的肩膀,表達了自己的讚揚。
“盛叔叔,為了咱們的美好生活,我敬您一杯。”魯擇炅從那走來的小梅手中接過酒杯,笑嗬嗬的朝著盛留銳說道。
盛留銳嗬嗬一笑,很是豪爽的道:“來咱們幹一杯。”
“叮”玻璃酒杯碰在一起的聲音,聽在人的耳中顯得格外的悅耳,而這聲音更像是昭示著一種美好生活的開始。
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將酒喝下去的盛留銳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的不悅,他朝著開門的人看了一眼,就沉聲的說道:“程三,你小子當經理是不是當的不知道東西南北啦,連這裏麵的規矩都不懂啦!”
程三是這片區域的主管,對於盛留銳這個大老板以往是極盡心思的巴結。而盛留銳對這程三,也就跟吩咐奴才一樣。
穿著一身職業裝的程三,小心的朝著盛留銳看了一眼,然後低聲的道:“盛總,有人找您。”
有人找自己,盛留銳就是一愣,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跟著盛留銳一起來的還有好幾個人。這幾個人盛留銳覺得很是陌生,但是一個個臉上冷漠的神情,卻好似在告訴所有人他們並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