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鄉 第一七八七章 不為同道當說客(求月票)
王子君簡單的休息了一會之後,就在自己的臨時住所見了見一直等在外麵的馮宇責。馮宇責因為和王子君的關係不同,說話就少了很多顧忌:“省長,您覺得我們市裏的兩個同誌怎麽樣?”
“工作能力還行。”王子君沉吟了瞬間,輕聲的說道。
馮宇責聽到王子君誇獎,心裏有些興奮:“王省長到底是慧眼識英雄,這兩個同誌可是我們市裏最有名的幹將喲!”
“嗯,我知道啦!”王子君點了點頭,突然道:“老馮,你對自己有什麽想法?”
王子君此話一出,馮宇責的心飛快的跳了一下。他當市委書記的時間太短了,因此,這次換屆他能動一下的可能性不是太大,既然希望不大,他也就安分守己的準備在青顓市施展一番手腳,老老實實為自己積累一些政績吧。
王子君的話讓他心頭一震的同時,原本平靜如水的心境竟有些患得患失,再次活泛起來。認真的想了想,馮宇責才道:“王省長,我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對我有知遇之恩,在您麵前,我就是一塊誇,哪裏需要哪裏搬。目前,我個人的想法是,在青顓市再幹上一屆也好,等青顓市的工作再上個新台階,也算我問心無愧啊!”
“那你就在青顓市好好當牛作馬,好好拉車,下次再過來,我希望能見到一個不一樣的青顓,我相信,你是有這個能力的!”
馮宇責登時放下心來,王子君的鼓勵和鞭策,讓他有一種喜笑顏開的感覺。當下趕忙表態道:“請省長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閑聊了幾句生活上的事情之後,王子君就準備結束和馮宇責的談話,畢竟他這次要和青顓市的班子好好談一談,在馮宇責身上花費太長的時間,時間就難以安排了。
就在王子君準備結束談話的時候,馮宇責突然道:“王省長,前兩天我遇到合俊書記,他可是有點難受啊!”
本來,馮宇責和雷合俊沒有太深的交情。但是隨著他們王係幹部的身份越加明朗,不知不覺之間,關係就開始親近起來。
王子君聽馮宇責說起雷合俊,淡淡的說道:“是應該難受,如果他不難受,誰來難受?讓數百萬人民群眾嗎!河道泄洪的地方修建別墅,他竟然能夠點頭同意,我看,他是糊塗了,分不清孰輕孰重了!”
看著王子君臉上嚴肅的神情,馮宇責有點後悔應承這件事情。兩個人雖說都是王子君的門下,但是,畢竟都是密東省,說不定哪一天,兩個人就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了。人家雷合俊說不下的事情,你馮宇責就能說服王省長?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雷合俊:我馮宇責在王省長麵前說話比你雷合俊有分量嗎!
這麽一思量,馮宇責越發懊悔不迭。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隻能試一試了。於是,又硬著頭皮道:“省長,這件事情,合俊書記的確有點太急功近利了,但是,不管怎麽說,他是為了招商引資,再說了,那地方二十多年沒有使用過了,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王子君看著馮宇責,淡淡的問道:“你替雷書記當說客,到底是為他好,還是害他呢?”
“這......,我是看雷書記在這件事情上作了大難,心裏有些不忍。”馮宇責在王子君的目光下,頓時就覺得有點脖子發涼。
王子君笑了笑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這是不是會發生汛情,誰敢作保證?是你是我還是他雷合俊?這種不可抗力帶來的自然災害,事關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必須要萬無一失作保證!”
“這條河道是二十多年沒有用過啦,但是越是這樣,我們越不能放鬆警惕,不能隻顧著眼前利益,凡事要著眼長遠,要有居安思危的憂患意識!”王子君說到這裏,笑聲有點冷:“我也知道雷合俊沒有別的想法,要不然,等著他的就不僅僅是一個批評。”
看著神情大為不悅的王子君,馮宇責暗道,這次雷合俊也隻能自求多福了,自己再勸,反倒會起了反作用。
心裏這麽想著,他就笑著道:“省長您說的對,我一定謹記您的安排。”
王子君點了點頭,不再吭聲。
在馮宇責離開房間的時候,王子君的手機突然間響了,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沉吟了瞬間,王子君就接通電話道:“您好,我是王子君。”
“子君省長您好,我是白樺撚,神奇集團的白樺撚!”電話剛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一個熱情不已的聲音。
對於神氣集團的白樺撚,王子君並不陌生,他笑了笑道:“白總您好,您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什麽指示啊?”
白樺撚雖然是企業老總,但是他的級別放在那裏,雖然不如王子君顯赫,但是手中掌握著大量財權的他,也擁有著讓人不得不重視的力量。
見王子君如此的客氣,白樺撚越發顯得熱情道:“王省長,您是領導,要說指示,也是您給我下指示。我這次給您打電話,是有件事情需要向您匯報啊!”
“我們神氣集團準備建設一個生產基地,目前定下來的選址有三個,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咱們密東。”白樺撚說到這裏,越發客氣道:“因此,還請王省長多多支持我們的工作喲!”
到目前為止,全國各地,對於一些大的項目,不僅各地市爭得不亦樂乎,就是各省,也在為大項目的落戶使出了渾身解數。這次白樺撚主動提出要將一個大型項目落戶密東,其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而他提出的三個預選址,則是在告訴王子君,我們並不是要在你們密東一棵樹上吊死,想讓我們去投資的多著呢。
能不能抓牢這筆投資,關鍵就在於你王子君的態度了。
至於什麽態度,兩人自然是心照不宣!
“白總,對於咱們公司的項目,密東省必定盡全力支持。隻要不違反原則,肯定給予最大的優惠政策。”王子君沉吟了瞬間,笑眯眯的對電話那頭說道。
王子君雖然話說得熱情洋溢,但是電話那頭的白樺撚怎麽會聽不出來王子君的意思呢。原則以內的大力支持,那麽原則之外的呢?
白樺撚心裏有些失望,不過想到那邊還有一攤子事情,隻好耐心的說道:“王省長對我們神氣集團的支持,我一直都銘記在心。您是一心為公,我們也不是為了自己,咱們可是一家人,希望我們能互惠互利、合作共贏!”
“白總說的太好了,希望白總沒事的時候來密東走一走,看一看,我和岑書記都想和白總近距離溝通溝通!”王子君明白白樺撚的言外之意是什麽,但是他就是不接這個話茬兒。
白樺撚那邊顯得越加的熱情,他笑嗬嗬的道:“謝謝王省長的邀請,您還別說,我以後還真得經常到密東跑,前些天見識了青浪河的山山水水,真是讓我喜不自勝啊!”
“我們公司的一些元老級別的人物,給單位奉獻了大半輩子,對於他們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這些當領導的也得考慮周全了,青山綠水暖人心嘛。”
“白總,密東別的不是很多,但是您說的青山綠水卻是到處可見呢,您應該在密東多轉轉再下定決心。”王子君完全就像一個熱情的主人,十分好客。
隻是,他的這種態度,讓白樺撚很不喜歡。勉強又和王子君寒暄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王子君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白樺撚作為神氣集團的老總,也算是牛氣衝天的人物之一。王子君雖然沒和他打過什麽交道,卻也知道這個人的工作作風,現在自己掃了他的麵子,那個項目落地的可能性就不是太大啦。
對於像神氣集團這種大的項目,密東現在很需要,王子君同樣需要,這半年來,雖然王子君大力推動新興產業的發展,但是密東的經濟發展速度也隻是和去年保持了旗鼓相當的水平,並沒有期待之中的飛速增長。
這種情形雖然也說得過去,但是,至少算是王子君主政密東之後被人逅病的事情之一,甚至已經有一些風言風語流傳起來了,說他王子君到底還是年輕,大事糊塗、小事精明。
這話雖然含糊不清,但是意思卻是非常透明:王子君隻適合做一些小事情,至於大的,也就是到了省這一級,他把握不了,駕馭不成,自身還不具備這個水平。
謠言雖然是謠言,但是傳播的人多了,就成了眾口鑠金,妖言惑眾了。
可是神氣集團這個項目,要是順著白樺撚的話,隱患實在是太大了,王子君雖然不清楚今年密東的降雨量是多少,但是他總不能拿著這件事情去賭博。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心裏打定主意,王子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這才將浮躁的心氣按下了。拔通趙曉白的電話,讓他將秦淮鍾請過來。
澄密市的夏夜,充滿了熱鬧的氣息,三三兩兩的年輕人,跳廣場舞的老年人,都趁著太陽下班的當口,走出家門活動一下。
大排檔、路邊攤,散發著各種香氣的美食,把一條小吃街塞得滿滿的。街頭小店裏傳來某個歌手撕心裂肺的聲音,把原本繁華的大街,襯托得更熱鬧了。
王子君牽著小寶貝的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頭。這時候他穿著也很是清涼,短袖短褲加上一副平鏡,完全一副帶著兒子上街的普通市民模樣。隻是他身邊的莫小北仍然有些顯眼,雖然也是一身普通打扮,卻難以掩飾她靚麗的麵容。
星期五的晚上,王子君難得早回家一次。小寶貝興奮極了,嚷著要逛夜市。莫小北雖然在小寶貝的教育問題下了不少功夫,但是有一點卻和王子君出奇的一致:願意在兒子的成長過程中,多多接觸一些平民化的東西。比如說夜市,比如說大排檔。
因為工作忙,陪孩子的時間少,因此,王子君對小寶貝的要求盡可能的有求必應。更何況,他和莫小北把這些見識和見聞當成小寶貝的必修課。
帶孩子逛夜市,對普通人家來說,幾乎是經常性的活動。可是到了小寶貝這裏,幾首就成了一種奢望。
如願以償的小寶貝興奮極了,撒著歡兒的跑遠,又折回來牽牽王子君和莫小北的手,一會兒功夫就跑得滿頭大汗了。走在中間的他,不時的看看這看看那,好像對街頭一個東西都充滿了興趣。
王子君對小寶貝這種表現,心裏無限憐愛,畢竟給兒子的時間太少了,對莫小北道:“看來,以後咱們需要找點時間帶孩子出來轉轉,你看看小寶貝多高興!”
“我一直都有時間。”莫小北看了眼王子君,輕聲的說道。
對於莫小北的抱怨,王子君能怎麽辦?坐在他這個位置上,每天的活動安排已經是身不由己了!盡管他想要努力的擠出時間,陪陪妻兒,但是密東省需要他思考、需要他拍板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看著神情發窘的王子君,莫小北好像覺得自己不該抱怨老公,又輕聲道:“你忙我知道,有時候,我真想一家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其實也挺好。隻不過,你現在隻能進不能往後退了!”
王子君無限疼愛的摟了摟莫小北的肩。莫小北沉吟了瞬間,突然道:“我們圖書館要建設新的閱讀樓,館長想要我負責這個項目。”
王子君沒有立即回答,看了看莫小北詢問的目光,笑著道:“你什麽態度?”
“我拒絕了,這種事情,我實在沒心思插手!”莫小北朝王子君看了一眼,輕聲的說道。
對於莫小北流露出來的這種小煩惱,王子君隻能笑著道:“你呀你,就是有點不知足,這種事情要是落在別人身上,人家還不知道多歡喜呢。”
“我知道,隻是我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罷了!”莫小北說到這裏,不無狡猾的笑了笑道:“其實我挺了解我們那位館長的,我來到圖書館之後,可是沒少給他添麻煩,我在那裏,我覺得他挺難受的,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我辦公室,名義上是征求我意見,實際上就是看我有沒有指示。”
“就拿上次來說吧,上次他問我誰適合辦公室的副主任,我隨口說了一個人,結果第二天他就宣布那人當了辦公室副主任。”
“其實我隻是隨口一說。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對於辦公室副主任,館長自己早有人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