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沒有人不喜歡毛爺爺(泣血求票)
杜小程最討厭的就是王子君總是不自覺的喊自己侄‘女’,沒想到這家夥變本加厲,還有恃無恐的叫自己賢侄‘女’那老氣橫秋的樣子比她的老爸杜自強還要過份,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想到剛才自己那極為不雅的姿勢恐怕已經落到這個家夥眼中了,杜小程又羞又急,旋即張牙舞爪地衝著王子君道:“還不是因為怕你這個大書記犯錯誤嘛,我們兩個可是來監督你的”
“監督?哈哈,歡迎監督啊。”
王子君對付沒大沒小的杜小程,已經有了經驗,不以為然的笑著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坐,一副天塌不驚的模樣,立刻讓杜小程的言語攻擊失去了效力。
“子君,這真是金的?”伊楓沉‘吟’了一下,小心的朝著王子君問道。
“是真金的,”王子君順手接過伊楓手中的名片,笑了笑接著道:“仇天魁這個人不簡單,在江省叱吒風雲,頗有些名氣。‘仇天魁’這個神奇的名字,今天已是成功商人的代名詞了,沒想到此人還是個打擦邊球的好手,他要是直接送錢,絕對不會有人要的,但是這種東西,你說它是名片吧,絕對不是一張名片那麽簡單;你說它是錢吧,它隻是一張名片;但是,對於收禮者來說,卻給了一個合適的台階,可以輕輕鬆鬆的笑著接過來,難道還有廉政規則規定,領導不能收名片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杜小程一屁股坐在王子君的對麵,口無遮攔的說道。
“他不是‘奸’,也不是盜,他隻不過是想得到一個項目而已。”王子君的眼光閃動之間,沉聲的說道。
杜小程和伊楓都不傻,兩人都明白王子君口裏的項目是什麽,不過一時間,兩人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輕輕地玩‘弄’著手中的卡片,王子君直覺這件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能結束,從仇天魁那雙略帶笑意的眼睛裏,王子君明顯的感覺到,此人不是一個輕易會放棄的人物。
看著陷入沉‘吟’的王子君,杜小程想要說話,卻被伊楓一把拉住了,房間之內,慢慢的陷入了沉默……
招商業協會的第二天,人流量比第一天絲毫不少。更多得到消息的商家,都興致勃勃地來到蘆北縣的展廳,來詢問這條路的情況,很多商家更是表現出了強烈的合作意向。
今天這一天,對於杜小程和伊楓來說無疑是忙碌的。有了前一天的經驗,伊楓今天的解說更加完善,更加的恰到好處。有曆史有現實的介紹著沿路風貌,使前來谘詢的客商在對修建安蘆公路上,有了一個更生動的感‘性’認識。不時有客商‘露’出笑容,有的還‘插’話問上幾句,氣氛很是融洽。
應該說,當過老師的伊楓在口才還是極具優勢的,一番‘精’心解說,再加上她長相嬌美,給王子君的感覺就是,這丫頭是個很能感化對方並使對方沿著她的思路演時的人,見圍在蘆北縣展廳的人越聚越多,就不失時機的總結道:“各位先生,經過科學的考察論證,安易市和蘆北縣決定將安蘆公路全線貫通,這不僅是一條帶動兩地經濟的騰飛路,也是諸位投商的發財路啊。”
“姑娘,”有個客商微笑著說,“蘆北縣的發展思路很有氣魄,我對安蘆公路的投資很感興趣。”
顯然,經過伊楓這一番談笑風生的“遊說”,很多客商很自然地被感染了。當然,僅憑這麽一點粗淺的印象,就讓人家明確表示幹或者不幹,也是不可能的。但良好印象本身,就是帶有希望‘色’彩的。
臨近吃午飯的時候,伊楓已是口幹舌燥,杜小程更是對王子君好一通抱怨,要求等會議結束之後,好好請她們兩個撮一頓才行。
在這第二天的展銷之中,邀請王子君吃飯的人變得更多,而一些從江市,從紅‘玉’市打來的電話,也漸漸的開始提到這件招商的事情,特別是一位紅‘玉’市的副市長更是打電話,毫不避諱地讓他對博明路橋建設公司,在適當的範圍內照顧照顧。
“王書記,我略備了一杯水酒,還請王書記務必光臨。”仇天魁再次出現在了王子君的麵前,一雙明目炯炯有神,臉上依舊掛著那燦爛熱情的笑容。
正要領著自己下麵一班人進入賓館的王子君,眉頭皺動之間,點了點頭道:“既然仇總如此熱情,在下卻之不恭,就隻有麻煩仇總了。”
仇天魁請客的地方在安易市那屬於絕對的高檔,十多層裝修得金碧輝煌的酒店,在王子君等人趕到的時候,就已經布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
推開包間‘門’,一股奢華之氣撲麵而來,讓人不免為之興奮。和仇天魁一起來的幾個助理人員都是長袖善舞的人物,隻是一會時間,就將張勝利,孫賀州等陪同人員帶著去點菜或者是定酒了,房間裏,很快就剩下了仇天魁和王子君。
“王書記,我這個人好‘交’朋友,也正是我這好‘交’朋友的‘性’格,才讓我有了今日的成就。我對您可是一見如故,如果王書記不嫌仇某高攀,就把仇某當兄弟如何?”
王子君淡淡的笑著,沒有接仇天魁的話茬兒,仇天魁也沒有絲毫尷尬,依舊滿臉笑容,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掖著藏著,而是直截了當的道:“王書記,我這個人一向奉行的就是有錢大家掙,有財一起發,如果王書記能夠給我一個機會,我肯定會有所表示的,不會讓王書記白白‘操’心的。”
仇天魁眼睛裏‘射’著睿智的光芒,動情的說:“我從小家境貧寒,這麽多年的艱苦奮鬥,一直秉承一條原則,投資項目能在國內不去國外,能在省內不在省外,正所謂發達不忘桑梓啊。我是來參加山省的招商業協會不假,但是,既然咱們江省形勢這麽好,有這麽一條安蘆公路亟待開發建設,我們博明路橋建設公司很願意和蘆北縣共同合作,還希望王書記您能夠大開方便之‘門’哪。”
“仇總您太客氣了。”王子君點了點頭,笑著說:“看了您的創業經曆,我對您也有一個大致的了解。您對產業趨勢的判斷和市場時機的把握非常準確,這條安蘆公路,的確是個投資的好項目,我們蘆北縣本來就是招商合作,貴公司有投資意向,說感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啊。”
仇天魁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看著雲淡風輕的王子君,決定來一個開‘門’見山,當下也不再兜圈子,而是直接道:“王書記,這個項目,我們博明路橋建設公司準備全額投資,將其建設成一條二級的國道。”
二級國道,這仇天魁的出手也不算小,王子君看著仇天魁,鄭重地點頭道:“太好了,仇總,作為蘆北縣招商團的負責人,我對您的真誠倍感欽佩,希望我們能‘精’誠合作,共謀發展。”
王子君嘴上說得客氣,心裏卻不動聲‘色’,他知道,接下來,仇天魁就該說這次的戲‘肉’了。
“我們公司想要這條公路三十年的管理權,每年向蘆北縣‘交’納百分之十的利潤當做管理費,王書記,您看如何?”
三十年的管理權,百分之十的管理費,王子君看著仇天魁,心說你的胃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這條路現在基本上已經被確定為了一條可以下蛋的金‘雞’,你不但想要將這金‘雞’‘弄’在手裏,還想要一‘弄’就是三十年。
百分之十的管理費,這應該是低的不能再低了。從王子君和經貿局的同誌測算的回報率來看,就算是百分之五十,都有點低,這麽一個條件,他們蘆北縣當然不能接受。
“當然,我們也不會讓王書記您吃虧的,我說過,有錢大家一起賺,隻要王書記您願意,這條路每年都由您百分之十的份額。”仇天魁對於王子君變幻不定的眼神,絲毫沒有遲疑,十分誠懇地表示。
一下子拿出百分之十,仇天魁覺得一定能夠將這個年輕的副書記砸倒了。也許別人不知道這條路究竟是多少利潤,但是這個年輕的副書記,應該對這條由他推出來的路的價值心知肚明。
百分之十的利潤,想想連自己就心動不已,而這等的利潤拿出去,仇天魁卻不覺得有什麽心痛,在他看來,這個年輕的副書記,就值這個價格。
“謝謝仇總對我的看重,但是,我覺得仇總還是將心思放在競標上吧。”王子君信手翻動了一下自己眼前的菜單,輕描淡寫的說道。
仇天魁的目光,閃出了一絲的詫異,掂量再三,還是不甘心的追了一句:“王書記,那這樣,如果您覺得沒能達到您能接受的底限,咱們可以再商量。”
王子君抬頭看了仇天魁一眼,笑著道:“我該做的承諾,一定不會含糊,而不能做到的,也希望仇總能理解原諒。”對方見王子君說得堅決,隻好咬得不那麽緊了,又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僵持著,隻好話鋒一轉,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功夫,張勝利和孫賀州等人都在博明路橋建設公司的員工陪同下再次回到了房間,各種各樣的美食,也隨著他們的到來而被端了上來。在飯桌上,仇天魁依舊是談笑風生,就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親自將王子君送上車,仇天魁再次回到了包間之內,一位三十多歲的助理滿臉笑容的道:“仇總,那王書記答應了嗎?”
“沒有,百分之十的利潤都打動不了他,看來這個年輕的王書記隻能是兩種人了,要麽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要麽就是胃口大得很哪”仇天魁一邊喝著茶,一邊商量著對策。
沒有成功,這助理的臉‘色’不由得一變,他和仇天魁一起工作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仇天魁吃癟呢。
“仇總,咱們怎麽辦?難道就這樣放棄麽?”助理的話語之中,充滿了不甘。
“當然不能放棄,王子君這個人打動不了,並不能說明整個蘆北縣班子就是一麵密不透氣的牆在蘆北縣,招商引資這一塊,他王子君出來是個帶隊的,但是他畢竟不是書記縣長,我們可以另辟蹊徑,一舉拿下。”仇天魁眼中火‘花’熠然一閃,‘洞’若觀火的說道。
侯天東慵懶地躺在車的後排座上,雖然此時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酒意,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依舊興奮不已。
今天迎接市‘交’通局的考察,可謂是賓主盡歡,‘交’通局不但對蘆北縣提出的發展‘交’通表示支持,市‘交’通局嚴局長更是當場表示支持五百萬。
五百萬,去年自己親自去市‘交’通局,這位嚴局長那可是一口一個沒有錢。而現在,卻將錢帶著考察一起送過來了,他娘的這怎不讓侯天東心中爽利的緊?雖然嚴局長臉上依舊帶著傲然的笑容的,但是對待自己的時候,那可是客氣的緊。
‘交’通局的老嚴為什麽對自己如此的客氣,還不是看他蘆北縣這半年來的變化,全省政法現場會,安蘆公路這一係列讓全市矚目的成績嘛,這環環相扣的政績已經給他這個蘆北縣的一把手戴上了一頂耀眼的光環。
想到這些光環,侯天東在興奮的同時,一絲本能的嫉妒從心裏一閃而過,那就是這些光環雖然掛在了他的頭上,但是這些東西,都是他跳起來摘桃子‘弄’過來的,真正‘弄’來這些累累碩果的,都是王子君這個家夥做的。
一想起王子君,侯天東的心裏又愛又恨,這種情緒很複雜很矛盾。在蘆北縣這麽多年,侯天東‘私’下裏喜歡將下屬分為幾個層次:捍衛者、忠誠者、支持者、理解者、反對者、背叛者。對背叛者,侯天東絕不手軟,並且善於巧妙地拉攏反對者加入理解者的行列,發展理解者為支持者,發展支持者為忠誠者,發者忠誠者為捍衛者。他把自己看成蘆北縣的一棵樹,紮得越深,才會越來越枝繁葉茂。
盡管在大多情況下,這家夥辛辛苦苦的栽下一片綠蔭,到摘桃子的時候都明擺著拱手相讓給他侯天東這個一把手了,但是,正所謂成績不說不會跑,人們提起來王子君,仍然眾口一詞,說這家夥的政績是看得見‘摸’得著,很值得稱道的,就衝著這一點,他侯天東作為蘆北縣的掌舵者,心裏能舒服麽?
在官場上,不懂得韜光養晦的人是走不遠的,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栽下一片綠蔭,到摘桃子的時侯偏偏把這等出風頭的機會拱手相讓,全都讓給他這個一把手了。單單從這一點看,就能看出來王子君這個家夥是如何的工於心計,非同一般的聰明了。‘混’跡官場,依靠所得隻能維持生存,學會給予才會得到機會。
想到這些,侯天東卻也知道眼下正是自己的關鍵時期,隻有大力支持王子君的工作,才能夠給自己撈更多的政治資本。
“侯書記,咱們去哪裏?”司機滿臉笑容的朝著侯天東問道。
“回家吧。”侯天東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
那司機跟了侯天東多年,一聽到侯天東的吩咐,當下也沒有遲疑,腳輕輕地一踩離合,車就朝著侯天東的家衝了過去。
侯天東的家同樣在縣委家屬院,離王子君的房子並不太遠。不過和王子君相比,他住的卻是屬於常委的二層小別墅,而王子君住的卻是樓房。
本來當王子君成為縣委副書記的時候,縣機關事務管理部‘門’就專‘門’找到王子君,說是要給王書記換住所,隻不過被王子君拒絕了。
‘春’風吹動,昏黃的路燈之下,一條條‘抽’出嫩芽的柳枝,在清風之中不斷地擺動,晚上雖然依舊‘春’寒,但是縣委家屬院裏的孩子們依舊玩鬧的很是熱鬧。
來到自家的‘門’口,已經聽到了汽車響聲的保姆就快速的跑了過來,從司機的手中接過包,就迎著侯天東走進了別墅之內。
“老侯,你看你喝的,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以後應酬的時候能少喝就少喝點。”還沒有進屋,呆在家裏看戲劇的妻子柳小‘春’就迎了出來,滿是笑容朝著侯天東埋怨道。
柳小‘春’雖然快到五十了,但是長期養尊處優之下,皮膚保養的非常不錯,雖然沒有三十歲的效果,但是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出頭的人。她乃是縣文化局排名最後的副局長,現在基本上就在家享受生活。不過就是這樣,文化局的局長一遇到什麽事情,仍然會屁顛兒屁顛兒地親自跑到她家裏來請示工作。
對於侯天東喝酒,柳小‘春’一直都持反對的態度,有的時候更是疾言厲‘色’。今天這種一反常態的情形,讓侯天東覺得有點不對勁。
“夫人,沒有辦法啊,人家市‘交’通局的嚴局長親自來給送錢,我這個當書記的如果不將人家陪好了,你說能行麽?”侯天東生怕柳小‘春’再鬧出什麽幺蛾子,趕忙解釋道。
“市‘交’通局的來送錢?還真是大姑娘坐轎頭一回呢。小翠兒,給你叔叔‘弄’碗醒酒湯來。”柳小‘春’一邊扶著侯天東坐在沙發上,一邊衝著小保姆吩咐道。
小保姆答應一聲,就快步的朝著廚房跑了過去,很是幹淨利落。侯天東家的保姆,一般都不用外麵的人,都是從老家的親戚裏挑一個有眼‘色’的丫頭使喚著,這麽一來,用得放心不說,二來也是給那些親戚一個安慰,等時機成熟了,這個在家裏洗洗涮涮出了幾年力的小保姆就是順理成章的被安排了。
你還別說,侯天東這一招真是一舉兩得,家裏不但有了一個死心塌地幹活‘侍’侯的保姆,還在親戚朋友裏落了個好名聲。為了能到他侯天東家裏當個負責吃喝拉撒的小保姆,很多親戚朋友擠破了頭的想把孩子往他家裏送呢。就跟中央黨校是政治家的搖籃似的,他侯天東的家裏,這些正值豆蔻年華的小丫頭們,一期畢業了,下一茬兒就主動的遞補上來了,而且層出不窮,大有一種前赴後繼的效果。
“小翠兒這孩子也不小了,他爸前兩天來過一次,說是有人已經開始給這丫頭說婆家了。”柳小‘春’看著趕緊去廚房忙碌的小翠,笑‘吟’‘吟’的朝著侯天東說道。
“嗯,這孩子不錯,來咱家三年多了,刷鍋抹灶的,省心多了,也該給這孩子安排一下了。你們局裏麵還有缺位沒有,要是有的話,就讓她跟著你算了。”侯天東很是隨意的朝著柳小‘春’道。那個時代,對於縣委書記來說,安排一兩個人的工作,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
柳小‘春’嘿嘿一笑道:“我們局裏那破地方我去也就算了,別把小翠兒這孩子往裏麵扔,我看不如這樣,聽說縣民政局好像要組建一個科室,正需要人手,我去說說,你看怎麽樣?”
“那這事你看著辦就是了。”侯天東揮了揮手很是隨意的說道。他知道這種事情說不定柳小‘春’早就辦好了,現在也隻不過就是向他匯報一聲。
不躺下不知道,在沙發上一躺下就覺得有一股朦朧的睡意就開始侵襲他的心頭,就在他朦朦朧朧準備閉上眼眸的時候,就聽柳小‘春’趴在他身邊,小聲的說道:“天東,今天博明路橋公司來了一個副總,姓張,想請你辦一件事情。”
博明路橋建設公司?侯天東好像聽說過這個企業,雖然沒有打過‘交’道,卻也知道這家公司的老板手眼通天,本事大了去了,不但市領導,就是省領導的麵前也都說得上話呢。
朦朦朧朧的睡意,登時就少了不少,當下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著問道:“什麽事情啊?如果是小事,咱們幫也就幫了。”
“聽說咱們縣準備和安易市修一條公路,他們公司想要將這條路給接下來,聽那副總說,他們願意出資幫咱們縣裏修這條路,而且還願意叫百分之十的管理費呢。”柳小‘春’說話之間,臉上的笑容變得越加的燦爛。
安蘆公路?一聽到這話,侯天東的酒意立刻就醒了大半,登時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雙眸緊緊地盯著柳小‘春’道:“這件事情,你答應了?”
“這種一舉兩得的好事,我覺得行。”柳小‘春’並沒有正麵回答,但是她話語之中的意思,侯天東卻是能夠聽得出來。
“你糊塗這種事情你怎麽能答應呢?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怎麽答應人家的,都得想辦法趕緊給我回了”侯天東看著柳小‘春’的臉,不容置疑的狠狠說道。
“回了?憑什麽回了?侯天東,這不用你們縣裏出一分錢,人家還‘交’管理費的好事情,你們擺什麽臭架子呢?我不回”柳小‘春’臉‘色’一變之間,朝著侯天東大聲的喊道。
柳小‘春’的父親,當年也算是侯天東的一個領導,沒有嶽父大人的提攜,侯天東也坐不上現在的位置。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結婚這麽多年了,侯天東在麵對柳小‘春’的時候,總有些英雄氣短,能容忍的都忍了。
侯天東看著柳小‘春’氣急敗壞的模樣,沉‘吟’了瞬間,冷冷的問道:“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錢?”
本來還咆哮的柳小‘春’,此時聽到侯天東一語道破,索‘性’也不再隱瞞了,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天東,我覺得這種事情既不用咱們縣裏出錢,他們又願意‘交’費,一舉兩得,你肯定會同意的,所以就收了。”
“多少?”侯天東看著柳小‘春’小心的樣子,心中變得越發的沒有了底氣。
“五十萬。”柳小‘春’比劃了一下,小聲的說道。
五十萬,聽到這個數字,侯天東不由得心驚‘肉’跳。盡管他是蘆北縣的縣委書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灰‘色’地帶也遊走過不少次了,但是這五十萬,仍然讓他的心受了一下重重的轟擊。
五十萬,這是他多少年也掙不到的,現在就他這縣委書記,一個月的工資不到一千,五十萬,那是多長時間的工資啊。
緊緊地咬了咬牙,他的心頭不知道怎麽出現了王子君的麵容,沉‘吟’了瞬間之後,侯天東還是咬咬牙道:“給人家還回去吧。”
“退回去?不行這是我給咱們磊磊準備的出國的錢,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唯獨這件事情,就兩個字:沒‘門’兒”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般,柳小‘春’大聲的跳了起來,她朝著侯天東一指道:“侯天東,你還是不是男人了?我看你這個縣委書記根本就是一個軟蛋,膿包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不就是覺得這個項目是王子君管的,你不敢得罪王子君,是不是?”
侯天東的臉一陣發紅,他很想反駁,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些底氣不足,他不是不想拿這五十萬,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試問,有哪個人會不喜歡‘毛’爺爺呢?但是,在這個風頭上,他實在是不願意得罪王子君,這個因素當然是存在的,但是在老婆麵前,這個原因卻是他極力的不想承認的。
“和王子君打好關係,這種事情沒有錯,但是你是縣委書記,你才是這個縣的一把手,就算王子君再有來頭,他也應該在你的領導下工作。”
“你知道人家都說你什麽嗎?我告訴你吧,人家都說侯天東能吧,一把手,威風吧,現在王書記一來,登時就老實了什麽關鍵的事情,還不是任由王子君‘揉’搓?!”柳小‘春’不屑的撇了撇嘴,接著道:“老侯,咱可是一把手,要是一直這麽軟的話,先不說下麵怎麽說你,威信大大降低,就是上麵的領導又會怎麽看你呢?掌控力不夠,掌握不了大局的”
侯天東的頭,輕輕的低下了。雖然柳小‘春’說的很有些強詞奪理,但是有一點終究沒有錯:他是縣委書記,這個蘆北縣裏的掌舵者,這個縣,還是應該他說了算的。
就在這時,小翠端著湯輕輕地走了進來,柳小‘春’伸手接過小翠手裏的湯,滿是笑容的朝著侯天東道:“老侯,來,咱們趁熱將這湯給喝了,酒是人家的,身體可是咱自個兒的。有誰能當官當一輩子喲,咱可得趁你在位的時候,把咱自個的退路想好了,人走茶涼啊……”
侯天東根本就沒有心思看那冒著熱氣的湯,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柳小‘春’那滿是笑容的臉上徘徊著。看著自己妻子那笑‘吟’‘吟’的‘摸’樣,侯天東不覺有點呆了……
安易市的招商業協會無疑是成功的,十多個億的合作意向就是一份滿意的答卷。不過,讓大多數與會者津津樂道的,卻不是這十幾個億的合作意向,而是那一條即將開通的公路。
王子君提著自己的小包,跨步朝著房間之外走去。招商業協會已經結束,雖然王子君很想在等兩天見鄭東方好好談一下,但不論是安蘆公路蘆北段的招標,還有全縣政法工作會議,都需要他去籌備。
剛剛走出房間裏的‘門’,王子君就見住在自己不遠處的伊楓和杜小程走了出來,這兩個‘女’子和輕裝簡行的王子君比起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提著一個不小的包。
“滿載而歸嘛。”王子君笑‘吟’‘吟’的看著兩個人,輕笑著說道。
看著瀟灑下樓的王子君,杜小程的嘴‘唇’就是一咬,這個可惡的家夥看到自己提著這麽重的一個包,不但沒有半點上來幫忙的意思,還調笑自己。
“謝謝領導叔叔關心。”杜小程看著王子君的笑臉,一字一頓的朝著王子君說道,任誰都能聽的出來,這位大小姐的感謝之言,千萬當不得真的。
王子君目視著杜小程那不時的在自己眼前晃動的包,心中哪裏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呢,不過王大書記雖然現在心寬可容四海,但是對於這位大侄‘女’,卻實在是想有點小刁難。
他快步來到伊楓的身旁,嘴裏一邊說著,“讓我看看這包有多重,”一邊順手將包提在了手中。
伊楓的一雙妙目,一直都關注著這個心愛的男人,此時見他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包接過去了,心裏迅速滾過一股甜蜜的暖流,一想這家夥在領導的位置上,連公文包都有人給拎著,他可沒有幹過什麽重活,還是自己提的好。心疼之下,就想把自己的包給要過來了。
就在伊楓開口準備要包的時候,從走廊的那一頭,張勝利和孫賀州並排走了過來,一看王子君掂著一個大包,孫賀州和張勝利幾乎同時跑了過來。
“王書記,您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快給我,讓我來。”孫賀州畢竟年輕,一把就將王子君手中的包接了過去,而張勝利在退了一步之後,目光又落在了杜小程的包上。雖然掂包很是傷他領導的顏麵,但是已經下定決心朝著王子君靠攏的張勝利,在領導麵前,臉麵又值幾何呢?隨即就決定在王書記麵前好好表現一番了。
杜小程看著張勝利伸過來的手,心中頓時一喜。雖然她對於張勝利沒有什麽好的感覺,但是此時能夠替自己接包,那就是好人,一邊順水推舟的就要將包送到張勝利的手中,一邊挑釁似的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
“老張,你別忙活了,小程侄‘女’可是公安幹警呢,別說一個小包了,就是再加上幾個,也掂的動。”王子君朝著張勝利輕輕地揮了揮手,然後昂首‘挺’‘胸’,若無其事地朝著樓梯之下走了過去。
看到自己的免費勞力,就這麽因為這個壞家夥的一句話止步不前了,杜小程恨的牙根都有點癢癢兒,但是牙根疼又能怎麽樣,王子君在職務上比她高,不,應該說比她老爸都要高,這個侄‘女’侄‘女’的更是叫的很是順口,讓杜小程氣憤不已。
“大壞蛋,走樓梯怎麽不把你給摔下去呢。”看著走在自己前方的討厭家夥,杜小程的嘴中喃喃的說道。
杜小程的話語剛剛說完,走在他前方的王子君倒是沒有怎樣,但是她的腳下卻陡然一滑,如果不是離欄杆比較近,本能的一把抓住了的話,杜小程倒險些摔倒在這裏了。
感受著白淨的小手上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杜小程的心中越發的惱火了起來。
車都已經發動著了,跟在王子君身旁的張勝利不等蔡辰斌下車,就疾走兩步,幫助王子君將車‘門’打開。麵容之中,滿是謙卑。
王子君朝著張勝利點了點頭,正要讓張勝利和自己坐一輛車,就見不遠處的一輛車之上,走下來一個人。
“王書記,您的大駕真是難請啊”帶著粵語方言的普通話,聽起來雖然有點繞耳,但是在這話語傳入耳中的瞬間,王子君確實已經確定了來人的身份。
正鴻集團的穆經‘波’,前兩天給王子君打過幾次電話,他對於安蘆公路,可是下了不小的決心。
“穆總,您好啊。”王子君熱情的和穆經‘波’握了握手。
穆經‘波’卻是有點誇張的握著王子君的手道:“王書記,我們雖然接觸不多,但是我一見您,就覺得您是一個爽利人,和我對脾氣。咱們兩人能夠在這安易市相聚,更是緣分,今天您說什麽也得給我一個機會,咱們好好說說話。”
感受著穆經‘波’那軟綿綿的手掌之中傳來的熱量,王子君眉頭輕輕地顫了一下,不過他的笑容卻是依舊沒有變化。
“穆總,您的意思我明白,要說起來,我也很想和你老哥聊一聊,不過現在,我這實在是太忙了,縣裏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待著我處理,不好意思。這樣,等你到了蘆北縣,我好好地招待你老兄。”
王子君的話很真誠,但是穆經‘波’卻是不會為言語所動的人,就在他準備繼續糾纏的時候,王子君已經揮手道:“穆總,我們蘆北縣既然選擇了招標,那就會公平麵對每一個投資者,你在這裏跟我談,還不如好好地做一下自己的標書來得實在,您說是不是?”
穆經‘波’看著王子君那真誠的雙眸,沉‘吟’了瞬間,這才沉聲的說道:“王書記,這次競標,您真的確定能保證做到公平公正公開透明麽?”
“當然,我確定。”王子君聲音不高,卻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穆經‘波’看著年輕縣委副書記那堅定的臉,一股信任的感覺陡然從他的心頭升起。商海博‘浪’這麽多年,已經變得無比多疑的穆經‘波’,此時還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的信任一個人。
“那好,王書記,我聽你的。”穆經‘波’再次朝著王子君伸出了手掌,沉聲的說道。
坐在熟悉的辦公室,王子君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舒適的感覺,心中想著那句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狗窩的俗話,王子君不覺咧嘴一笑。
自己在安易的好事兒,都被隨行的杜小程這個大燈泡給攪和了,看來隻有今天補回來了。想到剛才臨下車時,自己意味深長的和伊楓對視了一眼,口無遮攔的冒出來一句,從今往後,我要一鼓作氣,縱深發展,小姑娘那紅彤彤的麵頰,王子君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絲邪惡的感覺。因為當時在車上坐著的,不但有伊楓,還有自己的小程侄‘女’。
回到前世,王子君發現自己變得越加的開朗了,重活了兩世的人,居然有了逗‘弄’人家小姑娘的心思。
靜了靜心神,王子君開始翻動自己準備好的資料,這些都是關於招商業協會的,等一下要好好的向侯天東和劉成軍匯報一下。
“咚咚咚”
輕輕地敲‘門’聲,從‘門’口傳來,王子君抬起頭隨口說了一聲進來,就見一臉笑容的侯天東,已經從辦公室‘門’口慢步走了進來。
“侯書記。”王子君趕忙從自己的辦公桌之前站起來,快步朝著侯天東應了上去。
侯天東輕輕地揮手道:“子君,聽說你這個大功臣回來了,我來看看你。”說話之間,就在王子君的辦公室的沙發上隨意坐了下來。
王子君趕忙幫著侯天東泡了杯茶,然後揚了揚茶葉盒道:“侯書記,這是我從安易市‘弄’來的特產,正說等一會給您捎過去嚐嚐呢,這茶雖然沒有龍井普洱那麽有名,但是喝起來口味還可以。”王子君一邊說話,一邊就將茶杯放在了侯天東前麵的茶幾之上。
侯天東端起茶杯聞了聞茶葉的香氣道:“好茶,想不到安易市還有這種特產,以後可要多嚐嚐。”
“等安蘆公路修通了,咱們和安易市的距離比紅‘玉’市都近的多。到時候這種茶書記您恐怕喝都喝不完。”王子君坐在侯天東的旁邊,笑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