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七章 別看廣告看療效

“虹錦姐現在怎麽樣了?”雖然這等掩飾瞞不過有心人,但是王子君在提到秦虹錦時,仍然本能的在其名字後麵加了個姐字。

“眼下人還在檢察院,除了被關著,倒也沒什麽。”秦忠和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愧之色。畢竟到現在了秦虹錦仍然被關著,對他來說,那肯定是很損麵子的。

王子君點了點頭,笑了笑道:“那趙平川川是趙泗君的兒子?”

“嗯,我去找過他,他也承認了。”秦忠和沉吟了一下,接著道:“不過,他沒透露自己有什麽目的,隻是警告我不要插手這件事情。”

在粵市的領導層,秦忠和雖然是副市長,但是並沒有進常委,而粵市的一把手趙泗君,不但是市裏的絕對權威,就是在省裏也是個強勢的角色,省委副書記的名頭,足以讓他將整個粵市的官員壓得死死的。

王子君從一進來,就仔細的觀察著秦忠和,雖然秦忠和表現的很是熱心,但是王子君卻從秦忠和的話裏話外明白了: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能和趙家硬搏。

人的骨子裏都是自私的。不可能為了別人的事情,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搭上了。對於秦忠和這種明哲保身的態度,王子君並不覺得意外,雖然兩家老輩子有交情,但是到了他們這一代,這交情就淡薄如水了。

王子君的心裏雖然有點惱火,但是表麵上卻也不能發作,沉吟了瞬間之後,就笑著對秦忠和道:“秦叔叔,您能不能安排我跟那個趙平川川見上一麵,當麵和他談一談。”

對於趙平川川要的是什麽結果,秦忠和心裏當然是一清二楚的,隻不過他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此時一聽王子君要見趙平川川當麵鑼對麵鼓的講清楚,他自然樂得順水推舟。

“好,我這就給他聯係。”秦忠和答應一聲,就拿出了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王子君和趙平川川已經坐在了那套豪華的別墅裏,趙平川川滿臉笑容,他晃著手中的紅酒,很是優雅的道:“這是老錢從國外收集來的珍品,王老弟,遠來的即是客,來來來,咱們端一個!”

王子君點了點頭,端起杯子和趙平川川碰了一下,將杯中酒深深的喝了一口,這才道:“酒不錯,不過我現在沒什麽心情。趙老兄,雖然我沒怎麽管理過君誠,但是有一點,我是敢打保證的:對於偷稅漏稅這點小手段,君誠還是沒必要的。我看兄弟也是個爽快之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趙兄你還是給劃出個道來吧。”

趙平川川皮笑肉不笑的晃了晃酒杯道:“好!既然老弟這麽說了,老兄我也不掖著藏著了。對於秦虹錦,我是仰慕已久了,我相信隻要我們兩個人珠聯璧合,君誠集團在全球都會有一個飛速發展的。這等強強聯合的好事,王老弟你覺得如何?”

對於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的人,趙平川川並沒有放在心上,王家雖然在江省也算有些勢力,但是手腳還伸不到粵市來。他之所以肯跟王子君見麵,主要還是因為此人乃是秦虹錦娘家人這個身份,他想要先說服王子君,然後讓王子君幫著勸服秦虹錦。

王子君那本來被壓著的怒意,此時瞬間爆發了起來,他雙眸冷冷的朝著趙平川川看了一眼,沉聲的道:“趙老兄,你要是獅子大張口,鐵口鋼牙也會被崩壞的!”

“哈哈,老弟,你這話說得就有點不對了,老哥我這些天一直都是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我相信,就算是再硬的東西,也弄不壞我的好胃口的。”趙平川川瀟灑的伸了伸了自己的雙臂,充滿了自傲的說道。

王子君不再說話,將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墩,冷冷的說道:“告辭了。”說話之間,轉身就朝著別墅外麵走去。

“王老弟,你這一走,可得把路線記清楚啊,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再來找我的。到那個時候,我還在這裏等你,對了,這瓶紅酒我依舊放著,咱們來個一醉方休,不過這前提是,王老弟你要找到我這個地方。”趙平川川輕輕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臉上帶著一絲譏諷的朝著離去的王子君說道。

“老弟,看來這個叫做王子君的家夥和秦虹錦關係不一般啊!”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錢長勝看著王子君離去的身影,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挑釁的說道。

趙平川川的神色,頓時就是一變,他手中那杯子,更是被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不一般又怎麽樣,他隻要來到了粵市,就得聽我的,是龍他的給我盤著,是虎他的給我臥著。我想要的東西,他還得乖乖地給我雙手奉上!”

“這個我對老弟有信心。”看著趙平川川的火氣被挑起來,錢長勝眼中一絲笑容瞬間閃過。

而就在兩人說話之時,王子君已經重新上了秦忠和的奧迪車。秦忠和在車子行駛開來之後,這才沉聲的朝著王子君道:“子君,談的怎麽樣?”

“秦叔,有些事情,是不能談的。”王子君目光凝視著秦忠和,一字一句的說道。

秦忠和臉色雖然平靜,但是心中卻是一陣的失望,畢竟在他看來,王子君要想救助秦虹錦,就必須靠他們秦家,而如果老爺子因為王家老爺子的顏麵,也會不得不幫忙。那就讓他徹底站在了趙泗君的對立麵。從這點來說,這對於秦家以後的發展,並沒有太大的好處。

“子君你放心,回頭我跟你秦爺爺談談,請人幫著解決了這件事情。”秦忠和沉吟了瞬間,帶著一絲安慰說道。

對於秦忠和的安慰,王子君隻是笑著點頭,不過心裏卻是已經明白了秦忠和的言外之意,那就是阻止自己跟秦家老爺子見麵。盡管從一開始就沒有對秦家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此時秦忠和的態度,仍然讓王子君的心裏有些發涼。

“謝謝秦叔叔,那就讓您多費心了,我還有點其他事情,就不去拜見秦爺爺了,見到他老人家,一定幫我給老人家問安。”王子君在和秦忠和又說了兩句之後,車子就到了君誠大廈的外麵,兩人告辭之後,王子君就下了車。

在王子君走進君城大廈的時候,驚異地發現已經有個人站在門前的大廳前等著了。

見王子君走過來,這個二十多歲,穿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子來到王子君的身前問道:“您是王董吧?”

對於這個女子的聲音,王子君並不陌生,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就是章曉枚吧?”

章曉枚趕忙點了點頭道:“王董,我就是章曉枚,在秦總那裏我見過您的照片。”

王子君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沉聲的問道:“章助理,會議通知發下去了沒有?”

“王董,經理以上級別的領導層都已經通知到了,不過……”章曉枚說到這裏,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慮。

“不過怎樣?”王子君看著章曉枚有些遲疑的神色,心中頓時一動,旋即猜出來點什麽,隻是嘴裏並沒有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而是正視著章曉枚問道。

章曉枚咬了咬性感的嘴唇,低了頭說道:“王董,現在整個集團之中人心惶惶,有人說這次秦總得罪了大人物,很有可能栽進去出不來了,應該趁早做打算,不能讓自己的投資打水漂了……”

王子君朝著章曉枚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了。章曉枚在秦虹錦被帶走之後,心中就覺得窩火,秦總的事業經過一番努力越做越大了,當她揣著各種詳盡的計劃,開始正式涉足更寬闊的領域時,莫名其妙的惹火上身了!

就是因為這件事,公司上下議論紛紛,章曉枚忽然發現幾乎在昨天還是滿懷**的股東們,忽然全部都態度大變,雖然說話依舊是一臉的親切熱烈,卻總讓人感覺到缺少了一點患難與共的真誠。他們開始猶豫,彷徨,更多的是若即若離地遠遠觀望。

“車到山前必有路!”在公司的老總遭遇到挫折的時候,章曉枚代表公司高層給各位股東鼓勁打氣,其實,她這又何嚐不是在慰藉她自己呢?

現在,王子君來了,好容易找到了一個發泄自己情緒的對象,沒想到對方居然表現得如此的雲淡風輕。那一臉的從容鎮定,像一股清泉一般一直流進了章曉枚的心裏,無名火在瞬間就被澆滅了。

章曉枚的目光,直到這個時候,才敢正視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就見這位王董麵容清秀,配上現在的衣服打扮,就是說他是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章曉枚覺得自己也會深信不疑的。

不過,她剛才還隱藏在心中的滿腔激動,卻是在這一刻消失的幹幹淨淨,此時的她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能夠救得出來秦總,能夠鎮得住那些怪話連篇的股東麽?

“會議室在哪裏,咱們一起進去吧。”就在章曉枚低頭沉思時,王子君已經跨步朝著大廈之內走了過去。

“王董,請您跟我往這邊走。”從沉思之中清醒過來的章曉枚看到王子君竟然朝著裏麵走,當下也不敢怠慢,趕忙引領著王子君朝著大廈裏走了過去。

“現在咱們君誠集團處在這種情形,我覺得我們應該另辟捷徑,把這次危機給壓下去,要不然不但秦總救不出來,就連集團也保不住……”從電梯之中剛剛走出,一陣亂糟糟的議論聲就從頂樓的會議室之中傳了出來。

“何總,你所謂的另辟捷徑,難道就是要向南隆的錢長勝求援麽?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怎麽不可能?現在能夠救公司,能夠救秦總的隻有南隆集團,隻要我們和南隆集團聯起手來,眼下的危機可以化解了不說,對於君誠集團的發展也是一個促進嘛!”

“何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到時候恐怕就沒有君誠集團了吧?”冷冷的譏諷聲,在會議室裏顯得分外刺耳。

“你說什麽?你一個小小的主管經理,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發表意見?我告訴你,現在你給我出去,從今天起,你被集團解雇了!”那名被譏諷的何總,在這一句話傳出之後,臉上就有些氣急敗壞,怒氣衝衝地對那說話之人喝斥道。

“何總,您還是冷靜一下吧,盡管我隻是一個主管經理,但是,我隻對秦總負責,你別忘了,你是沒有權利解雇我的!”

“隻對秦總負責?那我告訴你,鑒於秦總暫時不能履行總經理的責任,從現在起,由我正式接掌公司的工作,現在我代表集團總部通知你張堯剛,你被公司開除了。”

王子君的腳步,輕輕地放了下來,而此時走在他身後的章曉枚卻快步的趕了過來道:“王董,一定要阻止何總開除張堯剛,張堯剛對秦總忠心耿耿……”

王子君點了點頭,再次向前走去。

“張堯剛,我們還要開會,你還不走,呆在這裏幹什麽?!”那何總帶著譏諷的聲音,從會議室裏再次響了起來。

“我絕對不會走的,因為你沒有權利主持公司的工作。”隨著一聲拍桌子的聲音,那張堯剛接著道:“姓何的,秦總這幾年對你不錯,把你從一個普通職員提拔到副總的位置,你怎麽可以這樣過河拆橋呢,難道你不知道背地裏對付秦總的,就是南隆集團的錢長勝麽?”

“我有什麽決定,不是你可以說三道四的!保安,將我把他拉出去。”那何總像是被戳破了心事,在張堯剛的一番質問下,惱羞成怒,麵紅耳赤的對保安喊道。

幾個守在門外的保安聽到喊聲,就朝著會議室走去,不過就在他們推開會議室門的時候,王子君已跨門而入。而此時在會議室裏,一個梳著大背頭,年紀在四十多歲的男子,正滿是怒氣的指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大聲的嗬斥。

“你是誰?沒看到這裏正在開會麽,暫不會客,都給我出去!”看到一個陌生人和保安一起走進來,心裏本來就有氣的中年人,頓時大聲的朝著王子君喝道。

王子君朝著那中年人重重的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的問道:“你剛才說君誠集團隻有和南隆集團合作才有出路,那依你的意思,該怎麽合作?”

“怎麽合作?這是該你問的麽?給我出去!”何總對於王子君這個突如其來的發問,臉色頓時一變,不過隨即,他的聲音比之以往就更大了幾分。

“你給我出去!從今天起,君誠集團不需要你這樣吃裏扒外的垃圾了!”王子君說話之間,朝著站在不遠處一個穿著保安服裝的男子笑了笑,輕聲的道:“李哥,把他給我清出會議室。”

那男子雖然穿著一身保安的服裝,但是一股軍人的傲骨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他在會議室裏發生爭吵的時候一直都沒有開口。但是聽到王子君的吩咐,他卻好似一個快捷的豹子一般來到了王子君的身前。

“是的,董事長!”

會議室裏正群龍無首,人心惶惶的君誠集團眾位高層,在聽到保安部長這一句話的瞬間,一個個都驚得張大了嘴巴。作為公司的最高層管理者,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的集團之中,居然還有一個董事長。

“什麽?董事長,嗬嗬嗬,李部長,你沒搞錯吧,咱們君誠集團,什麽時候有董事長了?你不是唬人吧,我告訴你,隻要不是秦總親口告訴我,我是不會承認在君誠集團,有什麽董事長存在的!”

那何總能夠成為君誠集團的副總,自然也有兩把刷子,在震驚的瞬間,他就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高聲的朝著李部長說道。

李部長沒有開口,隻是用目光看向王子君。王子君目光冷靜的看著何副總,冷笑一聲道:“我不需要你承認,李哥,把他扔出去就是了。”

“是!”李部長朝著那些進來的保安一揮手,幾個蓄勢待發的保安直接來到何總的身邊,一個身材壯實的保安朝著何總一伸手道:“何先生,您這邊請。”

“該死的東西,你給我說什麽。”那何總沒有想到一個保安竟敢這麽對他說話,臉色頓時一變,說話之間,手掌就朝著那保安的臉上搧了過去。

年輕的保安沒想到這何副總居然會打人,毫無防備之下一巴掌被打在臉上,這保安也是年輕氣盛之人,當眾挨了這一耳光,雙眸之中頓時射出了憤怒的火焰。

那緊緊握起的拳頭,想要狠狠的揮出去,但是心中的那一絲顧忌,卻讓他的拳頭停頓在了半空中。

作為君誠公司的保安,他對君誠集團很是留戀,像君誠集團這樣的工資待遇和工作環境,這保安覺得隻要自己離開之後,很難再找到這麽一個稱心如意的地方。盡管這個副總出言不遜,而且甩了自己一巴掌,他也不敢還手。

想到女友的父母因為自己乃是君誠集團的員工,這才不再阻撓自己這個外地打工的跟他們的女兒交往下去,這年輕保安的拳頭,不覺更軟了幾分。

“打呀,小子,你有膽量就打呀!”那何副總看著將要揮到自己臉上的拳頭,開始的時候也是吃驚不已,但是看到年輕保安的猶豫,他的氣勢頓時再次上來了。

王子君沒有說話,他的目光隻是朝著李哥看了一眼,就扭過了頭。

“李小柱,給我揍他!”李哥在王子君扭頭的瞬間,臉上頓時一燙,他跟著王老爺子多年,被王子君專門找來保護秦虹錦的,現在秦虹錦被抓,而他手下的保安被打居然不敢吱一聲,這不是把自己當成軟柿子隨便捏了嗎?!

“李悅龍,你說什麽……”那何副總此時氣勢正高,正想要趁機鬧事的他,頓時就朝著李悅龍大聲的呼喝道。

“啪”,一個大大的耳光,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臉上,這個耳光,是那麽的清脆,那麽的響亮,在這個耳光之中,何副總的臉上,頓時留下了一縷縷的鮮血。

剛才保安李小柱被打,君誠集團的這些管理人員還不覺得太震驚,但是此時一直在公司之中位高權重的何副總竟然被保安扇了一個耳光,這讓他們徹底呆在了那裏。

“你……你……”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何副總,在這一刻想要說幾句硬話,但是李小柱那瞪得大大的眼睛,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陣的恐懼。

“李小柱,給我將何榮路請出公司。”李悅龍到底還是軍人作風,不等何副總說話,就朝著李小柱一揮手道。

李小柱在保安隊伍裏的人緣不錯,剛才被何副總給打了,這些平日裏相處得像親兄弟似的保安,心裏就看不過去了,此時一聽李悅龍的吩咐,立馬圍上來了,架起何榮路的胳膊,就往會議室外麵拖了出去。

“小子,你們會後悔的,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樣不但救不了秦虹錦,還會把君誠集團也搭進去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就會跪著來求我的……”何榮路滿是仇恨地怒視著王子君:“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麽來頭,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讓你像狗一樣的求我,你等著瞧好了!”

對於幾乎有點歇斯底裏的何榮路,王子君根本就不屑於計較,在他看來,這何榮路就是一條被惹急眼了的瘋狗,打到他的痛處了,嗷嗷叫兩聲是很正常的,自己是沒必要跟他計較的。

不過他不理會,卻並不代表其他人不理會,那李悅龍跟了王老爺子多年,這點主辱臣死的信念還是有的,當下朝著往會議室外麵去的何榮路看了一眼,厲聲的說道:“李小柱,給我封了他的嘴。”

李小柱正夾著何榮路的手臂,有點騰不出手,不過一個恨透了何榮路的保安,卻是在聽到李悅龍的吩咐之後,就手腳麻利的從會議室一個放雜物的小櫃子裏拿出來一個抹布,二話不說塞住了何榮路的嘴。

沒有了何榮路,整個會議室裏頓時平靜了下來,但是此時大部分的人,卻都是以疑惑的目光看向王子君。

“我叫王子君。”王子君在會議室中間的位置坐定,朝著四周坐立不安的君誠高層淡淡的說道。而就在他坐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幽香,卻從椅子上傳了過來。

這幽香王子君很是熟悉,幾年來,這味道讓他沉醉不已,想到已經被人帶走的秦虹錦,王子君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逝。

“秦總出了點小事,公司目前出現了困難。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這些問題都是暫時的,很快就會得到解決的。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你,你,還有你,我們這些君誠集團的員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對待這些人才,公司一直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必須重視人才,把大家看作公司的財富和未來。這一點,我相信大家應該是感同身受的。”

“現在,我希望大家能在集團遇到困難的時刻,能夠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與集團患難與共,集團是不會虧待大家的。”王子君聲音不高,但是一股威嚴從他的身上直傳而出。

作為主持山省團省委工作的副書記,王子君已經不覺之間養成了一股威勢,在這種威勢之下,就是一些處級幹部,都感到戰戰兢兢,更何況這些公司的管理層。

章曉枚的手中,有著證實王子君身份的證明材料,這些東西都是秦虹錦在很早以前就交代給她的。在迎接王子君來之前,她就將這些資料準備好了,想要幫助王子君隨時接掌公司,可是看到眼前這個年輕男子那充滿了壓製的姿態,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份擔心好像有點多此一舉了!

王子君的講話不長,二十多分鍾之後,會議室裏就隻剩下章曉枚和李悅龍兩個人了。

“李哥,有些天不見了,在南邊還適應吧?”王子君臉上的嚴肅神色消失的幹幹淨淨,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根煙遞給李悅龍,滿臉笑容的說道。

李悅龍有點局促的接過煙,默默的點上道:“子君,我沒有盡好我的職責,讓秦總受委屈了……”

王子君擺了擺手,道:“這不是你的錯,有些人想要鬧事而已。”

“子君,這件事情,是不是和秦老爺子商量商量?”作為王子君安排過來保護秦虹錦的人,李悅龍對於這裏麵的情況知道不少,他更清楚這惹事之人在粵市裏有著什麽的地位。別的不說,就憑人家一句話,就能夠煽動各個職能部門,將一直遵紀守法誠信經營的大集團弄成這個樣子,其權勢由此足可見一斑。

王子君點了點頭道:“和秦老爺子商量,這是一定的,不過在商量之前,李哥,你幫我搜集一下南隆集團錢長勝和趙平川川的所有資料。”

“這些資料秦總也讓我搜集過,我早就準備好了,我這就給你送過來。”

李悅龍的回答,讓王子君心裏一鬆,如果臨時搜集,很有可能會有時間偏差,但是現在秦虹錦早就搜集過了,那就能夠讓自己省很多的事情。

“董事長,這裏不是辦公的地方,您看咱們是不是去換個地方?”章曉枚在李悅龍要離開之時,輕聲的朝著王子君請示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就跟著章曉枚離開了會議室,走進了屬於秦虹錦的總經理辦。這間辦公室占地五十多平方,淡藍色的裝修格調彰顯了一種柔性美,不過在這間辦公室裏真正讓王子君感到沉醉的,除了秦虹錦留下的淡淡氣息,就是那本放在桌子之上的一盒相冊。

相冊都有點舊了,但是每一張都保存完好。顯然,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沒少將心思放在這本相冊上。

相冊的照片上,秦虹錦溫潤如玉,而另一個在秦虹錦身邊的男子,臉頰上滿是淡然的笑容。看著照片上那明顯的撫摸痕跡,王子君的心一陣抽搐。

一直以來,這個心愛的女人在他麵前表現樂觀堅強,很快樂很知足。雖然知道秦虹錦也不容易,但是看到這照片的那一刻,王子君突然領悟到了秦虹錦心裏的苦澀,對這個癡情的女人來說,兩個人的合影,他曾經的目光、曾經的氣息、曾經的表情,溶在一起,匯成了她現在的幸福。

或許在孤獨的深夜裏,這些照片對於親愛的虹錦來說,就像決堤後的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救命的東西,或許它是船,或許它隻是塊木板,更或許它隻是一根比她更輕的稻草,但對於幾乎快要被情感之海壓抑到窒息的虹錦來說,它們都能救生。

“這個傻子。”王子君一頁頁的翻動著照片,嘴中喃喃的自語道。

“春蠶至死絲方盡……”柔潤的字體,出現在了相冊封皮上,隨著這個盡字,王子君看到的一團沒有任何痕跡,沒有任何規律的線。

這猶如孩童塗鴉一般的線,王子君心裏清楚這是什麽,他雙眸緊緊的盯著那些線,像是被一股強烈的思念的氣息熏著了,那是他所依戀的氣息,它一點一點的侵蝕著王子君的眼眶,很快就讓他身不由己。

“虹錦……”王子君嘴裏喃喃著,目光有些濕潤了,而隨著而潮濕的目光,王子君本來被自己冷靜而壓抑的怒意,就好似熊熊的火焰,燃燒在了他的心間。

不論是誰,我都要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王子君緊緊的攥著拳頭,下定的決心越加的強烈了。

“王董,您要的資料。”李悅龍快步走進秦虹錦的辦公室,將一遝厚厚的資料放在了王子君的身前。王子君點了點頭,跟李悅龍說了兩句之後,就開始翻動那厚厚的資料。

這些資料,李悅龍費了不少的功夫,一些事情的記載很是詳細,甚至有些地方,還能夠作為證據。但是這些東西,都不至於讓錢長勝傷筋動骨,畢竟在他的上頭,還有趙泗君和趙平川川盯著,從正規渠道走,希望根本就不大。

默默地點燃一支煙,王子君靜靜的抽了起來,在他的心中,此時錢長勝的資料,不斷地在他心中翻騰著。

錢長勝的南隆集團,在幾年之前還不叫南隆集團,隻是叫南隆公司,在粵市之中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存在。但是隨著趙泗君主政粵市,南隆集團就好似一個吹了氣的氣球,快速的膨脹起來。尤其是作為作為國營大廠的機械加工廠被南隆公司重組之後,更是讓南隆集團的規模越加的強大。

王子君的手指下意識的敲著桌子,盡管這些資料裏對於這次重組沒有詳盡的介紹,但是王子君卻有一種預感,這裏麵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東西。

五千多下崗職工沒有安排,而重組之後的工廠最終又從南隆集團之中剝離,債務再次歸屬機械廠,一些優質資產卻因此而沒有了蹤影。

“李哥,現在機械廠是不是還有人在告狀?”王子君從沉思之中抬起頭,朝著李悅龍沉聲的問道。

“是有人告狀,不過告又怎麽樣?就算他們告到了省裏,最終還是得批下來讓粵市來處理。聽說一個告狀最厲害的人,已經莫名其妙的摔斷了腿。”李悅龍對著裏麵的事情很是熟悉,沒有半點思索,就沉聲的說道。

“那這樣,李哥,你悄悄的去找一下那個人,我要見見他。”王子君從椅子上謔的一下站起,沉聲的說道。

整南隆集團,能夠整得成麽?雖然李悅龍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軍隊裏呆著,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了解地方形勢,在君誠集團的這兩年,讓他越加見識到了社會的殘酷。

不過,李悅龍雖然有點不相信,但是對於王子君的話,他還是本能的言聽計從。答應了一聲之後,就迅速離開了秦虹錦的辦公室。

“王董事長,不好了,工商局的人要封咱們在城西的大賣場。”匆匆從外麵走進來的章曉枚,有點驚慌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城西大賣場,那是君誠集團在粵市最為主要的大賣場之一,被封掉的話姑且不論經濟損失,就是說信譽上,對於君誠集團來說,就是一種無法彌補的損失。

王子君玩弄著手中的簽字筆,臉色不變的道:“他們要封咱們的大賣場,總得有一個理由吧?”

“說有人舉報,咱們這裏賣的東西涉嫌假冒偽劣,工商局要立案調查。”章曉枚說到這裏,氣憤不已的道:“董事長,咱們君誠集團從進貨到出售,都有一套嚴格的流水線程序,別說假冒偽劣了,就算快要到保質期的物品,咱們也是嚴禁出售的。”

“這個我知道。”王子君站起身來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你給負責大賣場的店長打個電話,讓他們配合工商部門同誌的工作。另外,咱們也去現場看看。”

章曉枚雖然不明白這個董事長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從心頭對於王子君的信任,還是讓她把內心裏的疑問壓了下去,給店長打了個電話,就跟著王子君走出了君誠大廈。

比起山垣市,粵市無疑是熱鬧很多,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車水馬龍的汽車,更不是山垣市可以比擬的。城西在粵市本就是繁榮之地,當王子君他們坐車趕到城西大賣場所在之地時,整個大賣場外人頭攢動,已經圍了上千名看熱鬧的人。

工商局的執法車輛一字排開,幾個著製服的執法人員正將兩幅刺眼的封條貼在大賣場的大門上。

“沒想到連君誠量販也會賣假貨,這年頭,還有什麽東西是真的?他娘的,以後再買東西,我可不敢再圖大牌子了!”

“我不信君誠量販會賣假東西,去年我在這裏買了一款最新款的電視機,有人說是水貨,我去檢查了一下,結果是真貨嘛!”

“你別這樣說,你並不能代表大部分的人,要是君誠量販不賣假東西,工商部門怎麽會給它貼封條呢。”

亂糟糟的議論聲,從四麵八方傳進王子君的耳朵裏,而隨著這些議論聲。老百姓被這個屢屢被表彰的超市出售假東西集體震怒了!他們天天從這個超市裏出出進進,奉獻了多少辛苦賺來的人民幣啊,連這種大超市都這麽坑人的話,老百姓還到哪兒說理去!

圍觀的人群裏站著一個老奶奶。大家對君誠量販城西店怒目布視的時候,她一直站在人群裏靜默著沒有出聲。這家超市她太熟悉了,每天她都來這超市好幾趟呢,怎麽也會做這種沒良心的事兒呢。這時候有個人將一塊磚頭悄悄塞進她手裏說:“奶奶,用磚頭砸了他們的玻璃,誰讓他們坑了咱哪?”

奶奶說:“這麽大一塊玻璃,窗明幾淨的,我給人家砸了,警察不抓我嗎?”那人鼓勵地說:“沒事兒!您這麽大歲數了,警察也不敢把您怎麽樣的!”奶奶於是精神振奮,顫顫巍巍地走過去,對著君誠量販的玻璃櫥窗手起磚落。

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又能有多大的手勁呢?但是,君誠量販櫥窗裏的大塊玻璃還是稀裏嘩啦地應聲碎了,現場一片狼籍。人群裏發出一聲驚呼,接著,懼怕得一片沉寂。老奶奶的兒子,也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從人群裏驚慌地擠出來,將老母親護在身後,老奶奶自己則渾渾噩噩地微笑著,她已經認定警察不敢把她怎麽樣了,於是她對這家坑人的量販被自己砸了,給街坊鄰居出了氣,而砸了又白砸而得意地笑著。

突然又見幾個拿著棍子的年輕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為首的年輕人穿著一個黑色的短袖,一隻醒目的紋身黑蠍子從他的胸口處顯露出來。

“他娘的,老子昨天從這兒買了一台洗衣機居然不會轉,砸了這黑店,權當賠老子的損失了!真是他娘的鼻子流嘴裏,自己吃自己了!”那人說話之間,一塊磚頭應聲而出,投擲在另一塊玻璃櫥窗上,一聲脆響之後,玻璃又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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