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三章 我不是溫水裏煮的青蛙(求票票)
路書記對左廳長的好意表示了感謝之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小卡片,笑著道:“我有一個表弟,在東街上開了一家服裝店,生意一般,品味卻很不錯。他求到我頭上,讓我幫他介紹點客戶,左廳長,您什麽時候有空逛街,一定要到我表弟的店裏麵逛逛,照顧照顧他的生意。”
卡片做的很是精致,上麵那皮爾卡丹的標示,更是吸引了人的眼球。左廳長看著這張製作精美的小卡片,心知這裏麵肯定有東西,卻裝作渾然不知的歡喜道:“東街那邊我也挺喜歡去的,要是買衣服的話,還是去自己人店裏買,放心不說,價格也公道啊!”
隨著路書記告辭離去,房間裏再次平靜下來,左廳長拿著那卡片仔細的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三兒這個時候也聽到了動靜,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看了看已經關上的房門,輕聲的道:“姨,有聽說這個路書記眼睛都長天上去了,今日一見,挺低調的一個人嘛。看來,傳言是不可信的。”
左廳長朝外甥看了一眼,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但是心裏卻泛起一股驕傲,雖然她一直都是齊省長成功身後的女人,但是對於官場上的事情,她也清楚得很,這位路書記是驕傲,但是那要看對誰呢。
又來了兩撥人之後,時鍾已經指向了十點,三兒臉上明顯有了焦躁之意。正當他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門被從外麵打開了,齊正鴻在司機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姨父,您回來了。”三兒一看到齊正鴻,頓時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不過可惜的是齊正鴻對於妻子這個外甥可沒有什麽好感,淡淡的點了點頭,往客廳的沙發上一坐,然後朝著司機道:“小陳,你回去吧,明天還要去一趟東埔市,好好休息吧。”
“好,齊省長,那我先回去了。”小陳很是恭敬的向齊正鴻道別,又跟左廳長告辭,這才快步的離開了客廳。
見丈夫對娘家人如此的冷淡,左廳長的臉上就有些不快。等小陳把房門關上,就指著客廳裏的魚缸道:“老齊,看看這兩條魚怎麽樣,這是三兒費盡心思給咱們買的風水龍魚,聽說在宏空那邊,很多大老板都是用這個轉運的。”
齊正鴻朝著那兩條在碩大魚缸之中遊來遊去的龍魚看了一眼,臉色平淡的道:“就這東西也管得了運氣?還是讓三兒弄走吧,我也不費這心,白搭功夫了!”
“老齊,這是當晚輩的一份心意,你這是說什麽呢!”左廳長臉色頓時就是一變,齊正鴻在他外甥麵前如此不給麵子,如果不是當著外人的麵,她的脾氣早就發作了。
三兒知道自己這個姨父是不能得罪的,他快步的走過來道:“大姨,我姨父也是為了我好,讓我老老實實的做事,不相信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雖然很多地方都有龍魚轉運這麽一說,但是實際上誰也沒有親眼見過。你就隨心所欲,當成兩條小生命養著,逗逗樂子吧!”
齊正鴻朝著三兒看了一眼,擺了擺手道:“我今天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一下。”
那三兒張了張嘴,但是最終還是沒敢說話,別說齊正鴻就要成為山省的省長了,就是常務副省長,他也不敢在齊正鴻的麵前大哈氣。
左廳長看著外甥畏手畏腳的模樣,心裏清楚他的想法,等齊正鴻走進房間之後,就衝著那三兒擺了擺手道:“三兒,你姨父有點忙,這樣吧,你要有什麽事情,直接跟大姨說吧,隻要不是太難辦的,我讓人給你辦妥就是了。”
三兒正失落呢,一聽大姨爽爽當當的答應下來,立馬覺得還是大姨跟自己親,當下趕緊道:“大姨,也沒什麽大事,就是縣裏麵準備再投資建設一棟辦公樓,我這不是想多賺點錢,孝順我媽嘛……”
左廳長不等三兒說完,就擺了擺手道:“這種小事情,你早說嘛,你回去就是了。”
看著大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三兒的心裏登時就樂開了花。對大姨表示了一番感謝之後,就快步的離開了齊正鴻的家。
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之後,左廳長就回到了房間裏,在她的感覺之中,齊正鴻此時應該已經睡下了,沒想到,一進臥室,齊正鴻正低著頭坐在椅子裏想事情呢。看到丈夫這般的模樣,左廳長剛才的怒氣消了不少,輕聲的問道:“老齊,回家了就別再想外麵的事了,時間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齊正鴻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朝著自己妻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不過他嘴中雖然答應,但是人確實沒有什麽動靜,依舊坐在椅子上,就在左廳長要開口的時候,就聽齊正鴻道:“三兒已經走了麽?”
“走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不管怎麽說,三兒也是我妹妹的兒子,你這般的對他,以後見了我妹妹還怎麽說話啊。我妹妹這輩子過得苦啊,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不容易啊,你怎麽就沒有同情心哪?……”本來已經將怒火壓下去的女人,聽齊正鴻這麽一說,怒火頓時又上來了。
齊正鴻擺了擺手道:“這完全是兩碼事嘛!你妹妹家裏困難,我願意傾力相幫,大小事都可以管。但是老婆我可告訴你,三兒這孩子不太正幹,你別太理會他,你這不是對他好,而是過份的溺愛,你這是害他!”
看著老婆有些難看的神色,齊正鴻輕聲的解釋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咱們尤其要注意一下。”
“我知道,我看你也是慎之又慎,不是有楊部長在嘛,至於這麽小心嘛!”左依藍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就在床邊坐了下來。
齊正鴻看著妻子生氣的模樣,有心不想理她,又不希望這個時候後院失火,畢竟是一件煩心的事情。
自從知道有這麽一個位置可爭的時候,齊正鴻的心裏就再也難以平靜了,心髒也像著急上火了似的,嘭嘭的跳個不停。再加上經常出去喝酒應酬,又缺乏運動,身體一天比一天虛,那條普度眾生的肉纜越來越不聽大腦使喚了,金槍疲軟已經到了將就的程度了。
左依藍比齊正鴻年輕,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看在眼裏,急在心上,知道以丈夫的身份不便去醫院裏,便找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偏方,回來就拿齊正鴻做實驗,隻是收效甚微。齊正鴻這一段心思都在職位的競爭上,煩透了左依藍的小題大做,隻是礙於做丈夫的義務不能照常履行,隻好由著她折騰。
說來也怪,齊正鴻在外麵扯王八蛋從來沒有疲軟過,一回到家裏就不好使了。不好使不要緊,在老婆麵前說話就沒以前那麽硬氣了,好在老婆雖然官至廳級,但是人還是很傳統的,雖說不是講究三從四德,但是通情達理至少還是有的。念及丈夫工作壓力大,每次在**想跟齊正鴻溫存一番時,比以前更加溫柔了。
齊正鴻剛剛鑽進被窩,左依藍就端過來一碗中藥湯汁,哄著齊正鴻把它給喝了。齊正鴻也覺得有些對她不住,順從的一口氣喝下去了。左依藍來不及把碗送出臥室,就鑽進被窩裏了。
說實話,齊正鴻是想讓老婆盡興一下的,隻是他越這麽想,壓力越大,好像完成這夫妻之事也跟把省長的位置爭到手似的,大有一種欲速則不達的無奈,往常還能勉強湊和一下,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不佳,幹脆徹底熄火了。老婆左依藍忙活了一頭汗出來,也沒把齊正鴻給調動起來,隻好眼淚汪汪的放棄了。
齊正鴻看著大失所望的老婆,恨不得將自己給閹了。扳過來老婆微微顫抖的肩,耐心的解釋道:“別生氣,我最近心情不好,可能影響情緒了。最近這兩天,已經有人開始作我的文章了。”
別看左依藍哭得淚眼婆娑,此時一聽有人要給丈夫弄事,立刻就變成一隻發怒的老虎了,生氣的問道:“誰?誰要跟你弄事?”
齊正鴻擺了擺手道:“老婆,你先躺下,別著急,你聽我說。這件事情雖然棘手,但是目前已經解決了,是楊部長打了招呼才壓下來的。”
“我就說嘛,楊部長是一個念舊的人,哪天咱們趁著楊部長空閑了,到京裏去看看楊部長吧。這人情關係啊,你得經常走動走動,要不然,經常不見就生分了。”
聽說丈夫化險為夷,左依藍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地。在床邊重新坐下的她,突然歎了口氣道:“要是軍才這孩子還在山省就好了,有這孩子在,咱們和楊部長的關係就能更加的親密。”
齊正鴻的心裏像是被老婆狠狠的捅了一刀似的,半天沒有說話,楊軍才的事情是他心頭的一塊硬傷,盡管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開始愈合了,但是畢竟有一塊傷疤還在,觸碰不得。不小心刮碰一下,就會有血汩汩的流出來!
老領導將兒子交給了自己,這是什麽?這是充分的信任不是嗎!但是結果呢,卻是楊軍才的黯然離開,差點還因為這事情背上一個處分走了,越想越覺得憋氣,而那個將楊軍才擠走的家夥,卻是一馬平川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路順順當當地爬上來了!這日子過得滋潤得很哪。
單單從跟此人的接觸來看,那絕對是一個溫順聽話的綿羊。隻是這家夥骨子裏的性格跟表象反差太大了!別看他平時見了誰都笑眯眯的,好像什麽事都不走心,這不過是假象,齊正鴻看得清清楚楚,這小子城府深著呢,真正的較量起來,這家夥根本不是任人擺布的綿羊,而是一頭飛揚跋扈的野獸,不不不,不是野獸,簡直是一匹耀武揚威、目空一切的頭狼!
齊正鴻懷疑這家夥血管裏流動的血從未平靜過,也許連睡覺時都是沸騰的。每天忙忙碌碌的最擅長作的就是民生秀了,什麽要做一名合格的纖夫,與東埔市人民一道,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拉動東埔市這艘巨輪乘風破浪,平穩前行……呸!就衝你的分量也想當東埔市的掌舵者?也不怕把你的脊梁骨給壓折了?!
東埔市的市長,如果這個市長是楊軍才的話,老領導又該是何等的高興!想到老領導,齊正鴻又想到了今天老領導打來的電話,雖然這件事情楊部長已經壓下去了,而且也沒有說什麽過重的話,但是齊正鴻還是能夠從中感到老領導的不快。
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也太大意了,他每天為了山省的經濟發展殫精竭慮,卻萬萬沒想到,有人開始暗地裏給他下絆子了!而且,這家夥還是從山省早就離開了的那個人挑起來的。
有那麽一刻,齊正鴻就覺得自己就是一隻放在溫水裏的青蛙,下麵正放著一盆火炭在烤呢,幸虧發現得早,要不然,等他這盆溫水煮沸騰了,自己可真成了那隻被煮死的青蛙了!
不過現在也好,壓下了這件事情,自己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而等聶賀軍離開山省,整個山省將盡在自己和胡一峰的掌握之中。雖然自己和胡一峰在有些事情上也存在著一些爭執,但是畢竟是站在同一個陣營裏的。相信東埔市的政治局麵,將會空前的團結實幹。試問,有誰不想看到這麽一個讓人欣慰的大好局麵呢?
“老齊,你明天要去東埔市?”看到齊正鴻不開口,左依藍陡然想起來丈夫對司機說的話來。
“嗯,明天東埔市有一個項目要簽約,我代表省裏麵去一趟,也算是給東埔長點麵子吧。”齊正鴻放下了心事,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床走了過去。
“你去什麽東埔市嘛!你不會推給別人?你這一去,可是給別人抬轎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東埔市的市長是何許人!”剛剛還在感慨楊軍才的左依藍,這個時候說起話來就好似機關槍一般。
齊正鴻笑了笑,他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左依藍的肩膀道:“老婆,抬轎子就抬轎子吧,反正這是最後一次給他抬了!”
看著齊正鴻意味深長的笑容,左依藍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