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四章 宦海沉浮 千古一例(呼喚月票)
陸玉雄的臉,此時黑得不能再黑了。他沒有想到,王子君居然直接拿何進鍾動手,而且這種動手,還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動手。
想想自己昨天晚上還擔心何進鍾是不是在鄭曉楠的案子上有什麽不幹淨的地方,而親自找何進鍾談話的情形,陸玉雄就覺得心裏一陣憋屈。自己正因為何進鍾沒有陷進去感到無限欣慰呢,卻沒想到,王子君動手動得竟然這麽的蠻橫。
培養幹部,還需要理由麽?莫不是非要自己等人攻擊何進鍾,說他工作不力,說他在擔任公安局長期間,有哪些方麵尚且不夠格麽?搖了搖頭的陸玉雄,看著一臉大義凜然的王子君,內心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他是市委副書記,比王子君的職務多一個字,但是就這一個字,注定了在有些時候,他說話的力度,和市委書記還是差得太遠了。不過在感到難受的同時,他不能就這麽放棄了公安局長的位置,要知道,何進鍾這個公安局長可是他構築的權利網最為重要的支撐之一。
“王書記,依我看,要不咱們表決一下吧?”陸玉雄在王子君說完之後,聲音低沉的說道。
表決一下,這句話本不該陸玉雄說。因為這乃是王子君這個一把手的專有權利。不過現在,陸玉雄已經沒有心思顧及這些了,他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堅定的說道。
王子君沒有開口,而其他的目光,在這一刻也都看向了陸玉雄,他們的目光之中,帶著各種異樣的神色。
“我覺得何進鍾同誌還是在現在的位置上比較合適。”陸玉雄說話之間,堅定的舉起了自己的手臂。
陸玉雄做事,向來是一個目標堅定的人,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絕對不會因為一些小的事情更改自己的決定。局勢已經到了眼下這個份上,臉皮已經撕破了,他又何懼率先把手舉起來呢?
而就在他舉手的瞬間,他的目光朝著王子君看了過去,雖然他的目光很是平靜,但是誰都能夠感受到陸玉雄目光之中隱含的挑戰之意。
王子君看著陸玉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陸玉雄已經用他的實際行動表明了對自己的動作的反擊。而這個反擊,就是要在常委會上和自己掰腕子。
不過他的目光,在陸玉雄的臉上並沒有停留太久,就從李貴年的臉上一閃而過。此時的李貴年,神色表現的很是嚴肅,但是他輕輕眨動的眼睛,卻是在告訴所有人,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很是不錯。
陸玉雄的挑戰,王子君的一言不發,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確實讓李貴年心情不錯。本來麽,按照他的預計,陸玉雄會出言反對,事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這陸玉雄沒有沉住氣,而且把這個去向弄到了舉手表決的地步。
這已經算是將王子君朝著一條路逼了,雖然王子君現在有不少人的支持,但是在李貴年看來,隻要自己將手中的票朝著陸玉雄那邊一傾斜,這一次就絕對能給這位市委書記上一課。也好讓他知道知道,在羅南市,是需要按照規矩來辦事的。
短暫的沉默之中,呂鑫森沉吟了瞬間,就準備舉手。可是還沒等他的手臂舉起來,就聽王子君沉聲的道:“金秘書長,將陸書記的意見在會議記錄上記錄一下,誰還有反對意見,你也記錄一下吧。”
王子君突然間的開口,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不少人的目光更是朝著王子君看了過來。
金田駱已經感到了今天事態的凶險,如果王子君的提議得不到通過,那對於王子君來說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不過看著陸玉雄舉起的手,他心裏未免有些底氣不足。
陸玉雄、李貴年,如果這兩個人都反對的話,這次表決很有可能會讓王子君的打算成為流水。而一旦動不了何進鍾,這次人事調整,實際上和沒有調整就沒什麽本質上的區別了。
其他的人,都是來湊數的,隻有何進鍾才是王子君要拿掉的對象。這個對象拿不掉,他的反芻將會更大。
“培養何進鍾同誌的意見,就這麽定了,如果出了什麽問題,我自己向省委負責!何進鍾同誌的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就不明白了,有些同誌為什麽非要和這樣一個工作紮實的同誌過不去呢?作為羅南市的市委書記,我倡導樹立一種正確的用人導向,那就是有為就能有位。堅決不能因為部分同誌的反對意見,就因噎廢食,讓一個工作積極上進的好同誌得不到合理公正的待遇。我們不能讓英雄流血流汗再流淚啊同誌們!”
王子君的話,說得慢條斯理。他就那麽不緊不慢的講話,微笑著把目光投向每一個人。不論是誰,當接觸到他的目光時,都會不自然的賠笑,像是不笑一笑,就是對王子君極大的不尊重、沒禮貌,對一把手的論調不讚同似的。到了最後,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幻覺,似乎這麽一個果斷行事的領導,正在為受委屈的下屬打氣撐腰似的。
陸玉雄的手,已然在舉著,但是卻已經沒有手再舉起來了。王子君將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意思就是說這件事情他獨斷了。而一旦這種結果的出現,就算再有人將手舉起來,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一般來說,這種獨斷的方式,很多領導都不會采用。畢竟那樣久了,對於領導的威信來說,就有致命的打擊。可是現在,王子君找的時機,卻讓人說不出話來,培養一個幹部,需要什麽責任呢?更何況王書記已經把樹立正確的用人導向,不能讓英雄流血流汗又流淚,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麽呢!
李貴年在苦笑,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臉,心裏很是有些難受,他沒想到王子君會如此霸道的來這麽一手,如此一來,就算他想要阻止也說不出話來了。
且不說王子君已經做了決定,隻說讓英雄流血又流淚這句話,就讓他憋得有些難受。其實現在的他,最想對王子君說的就是,他娘的,誰讓何進鍾流血又流淚誰是孫子!可惜現在的他不能說,畢竟作為市長,他要講究自己的風度。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將財政局長的位置拿到手裏呢。雖然和陸玉雄以後關係會不錯,但這種人畢竟不是自己的親信,用起來不如自己人順手。
想到財政局副局長任長青跟著自己鞍前馬後的跑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修成正果,把這個局長的位置挪到屁股底下去了,這幾年,任長青對自己死心塌地不說,還三番五次的跑到自己家裏,總是先匯報完思想才匯報工作,到頭來卻弄了這麽一個兩手空空的結果。這讓他李貴年如何跟人交代呢?想到這裏,李貴年隻覺自己後悔得兩腿發軟,真是肉疼啊!
“我讚成王書記的意見,何進鍾同誌多年來工作兢兢業業,為我們羅南市的社會治安穩定,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貢獻。這種幹部要是不培養,那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了。”常務副市長何起銳朝著陸玉雄舉起的手看了一眼,緊接著說道。
而他的話,就好像一個開頭,作為市委政法委書記的宋益民,此時顯得很是激動:“王書記,您這句話,說到我們心眼兒裏去了,作為政法委書記,我敢說,我是對何進鍾局長最為了解的,這個同誌工作兢兢業業不說,最難得的,就是不知道抬頭看路,隻顧著埋頭拉車,從來沒有給自己唱過讚歌,確確實實是公安戰線上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啊!我就不明白有些同誌是怎麽想的,這麽好的培養機會,怎麽忍心非要把何進鍾同誌拒之門外呢?這對於我們黨的事業是一種莫大的損失啊!”
宋益民說得越激烈,陸玉雄的手臂就舉得越是難受。此時的陸玉雄,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麽叫進退兩難,舉步維艱,他那舉起的手臂,此時放下來不好,就這麽突兀的舉著,更是難堪。陸玉雄看看正在發言的宋益民,隻覺得那唾沫星子,快要噴到他臉上去了。
陸玉雄想要開口辯論,但是他又無話可說。此時的何進鍾好像變成了一隻刺蝟,讓他無處下嘴了。他娘的,從公安局長到科技局長,這種職務上的變到明明就是給他上眼藥,怎麽就變成了重用了呢。
“益民書記,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每個人的出發點不同,我們不能搞一刀切,不能過分的要求他人。”王子君一擺手,朝著金田駱道:“咱們接著進行下一項議程。”
這個議程就這樣了,進行下一個。隨著王子君的這句話,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陸玉雄雖然心裏憋屈,但是此時也鬆了一口氣,就在他準備放下手臂的時候,卻聽王子君道:“玉雄書記,將手放下吧,你的意見我已經讓金秘書長記下了。”
這句話一出口,陸玉雄的臉變得更黑了。舉著已經有些麻木的手,最終還是艱難的放了下來。
常委會依舊在繼續,卻已經變得波瀾不驚起來,隻是用了半個小時,所有的議題就全部結束了。不過就在常委會結束之時,關於常委會的內容,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傳播了出去。
何進鍾在接到常委會決議之時,整個人都驚呆在了那裏,雖然他一生也是經曆了風風雨雨,但是他沒想到他為之奮鬥了多年的位置,就這麽沒有了。
市科技局局長,雖然人們依舊要稱呼他何局長,但是科技局和公安局之間的差別,他哪裏會不清楚。
“誰接任公安局長?”在沉吟了一會之後,何進鍾沉聲的朝著電話那頭問道。
“沒有定下來,現在說是要讓宋書記暫時兼任著。”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能體諒何進鍾此時的心情,說完之後,又輕聲的道:“進鍾局長,想開一點,你級別在那裏放著,說不定很快就能扳回這一局。”
這勸慰的話,並沒有讓何進鍾感到絲毫的輕鬆,他心中清楚,隻要王子君在羅南市,他基本上沒有東山再起的希望了。官場裏的事就是這樣,一旦好的勢頭折了,今後的曆程,很可能是在各個局委之間調來調去,等把各個職位輪過來一遍了,年紀也一大把了,到頭來,空落一張滿是脂肪的大肚皮,一雙酒精刺激過度的紅眼睛。宦海沉浮,千古一例啊!
王子君在常委會上說得好聽,要將他何進鍾當作梯層幹部來重點培養,但是這培養還不知道要培養到什麽時候呢。
想到王子君的臉,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此時的他,除了憤怒之外,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選錯了對手。麵對王子君這個市委書記,原來他倚仗的一些東西,簡直是不值一提。
沉吟了不知道多久,何進鍾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不想接,但是這來電人像是不接通就不罷休似的,頑固的響了好幾次。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何進鍾接過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林相冬的聲音:“老何,放寬心些。”
何進鍾和林相冬的私交不錯,雖然林相冬說得隻是幾個字,但是他心中明白林相冬這是在安慰自己。勉強笑了笑,何進鍾沉聲的道:“沒什麽,就是換一個工作環境而已。”
雖然說得輕鬆,但是何進鍾覺得,自己心裏的苦,還是無法言表的。這種時候再說自己不以為然,實在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隻是話一出口,已是覆水難收。
“何局長,陸書記說了,路還長著呢,你可別往心裏去。誰沒個時運不濟的時候呢?”林相冬在沉吟了瞬間之後,接著勸道。
林相冬這個電話,原來是陸玉雄讓打來的,在升起一絲希望的瞬間,何進鍾的心裏又升起了一絲怨念,心說你讓林相冬來傳遞這個消息,難道你連親自給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麽?
“謝謝陸書記,林主任,你幫我給陸書記說,就說我何進鍾這裏,絕對不會出問題的。”何進鍾並不是那種衝動的人,所以在斟酌了一二之後,還是選擇了最為正確的方式向林相冬說道。
林相冬又安慰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何進鍾將電話聽筒放下之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看了看在自己旁邊的電話,沉吟了瞬間,就準備將電話線給拔掉。可是就在他準備拔線的時候,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何進鍾已經不想再聽別人的安慰之言,自己的傷口還是得自己舔的。順勢要將電話線拔斷的他,在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之後,就將拔電話線的動作,給停止了下來。
“我是何進鍾。”在接通電話的瞬間,何進鍾一如既往的沉聲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何局長,我是鄭嘯棟,現在有空沒有,我請您喝酒。”電話那頭鄭嘯棟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了出來。
鄭嘯棟在檢察院並沒有呆多長時間,就被放了出來。雖然檢察機關已經懷疑到了他的身上,但是這件事情鄭嘯棟並沒有直接出麵,再加上在他進入檢察院協助調查還沒有一個小時,就有一個他的堂弟主動投案,將所有的責任都擔了下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鄭嘯棟隻是呆了半天,就重新出現在羅南市之中。
“如果說別的時候,我還真得問一問才知道,不過現在,我別的沒有,就時間多啊。”何進鍾帶著自嘲的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何局長,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一時間的挫折,又算得了什麽呢。”鄭嘯棟是個不錯的說客,雖然他的話說得文縐縐的,但是聽起來卻很是順耳。
何進鍾聽了鄭嘯棟的安慰,覺得舒心了不少,不過他並不準備出去,又和鄭嘯棟說了兩句閑話之後,就沉聲的道:“鄭總的好意,我隻能心領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就想著好好地思考一下,如果鄭總您沒有其他的事情,咱們下一次再聊吧。”
鄭嘯棟在沉吟了一下之後,這才低聲的道:“何局,我弟弟的案子怎麽樣?”
“很難。”何進鍾自然明白鄭嘯棟的意思,他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給出了這個答案。
很難,這兩個字從何進鍾的嘴中說出,那就代表著基本上沒有什麽希望了。鄭嘯棟對於這個回答顯然是有準備的,他在沉吟了瞬間之後,接著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何局長,何大哥,咱們兄弟也是十幾年的交清了,還請你拉嘯楠這一把。”
“我現在已經不是公安局長的局長了,說一些話,也沒有太大的作用。更何況嘯楠這個案子,是他盯著的,別說是我,就算是陸書記,恐怕也沒有什麽好的招式。”何進鍾苦笑一聲,實話實話的道。
鄭嘯棟好似在品味著何進鍾的話,在沉吟了一會之後,這才道:“嘯楠要是真的被判了,要多少年?”
“少不了,說不定更重,有我這個前車之鑒,吉紫光不是一個勇於承擔的人。”何進鍾並沒有具體回答,但是他相信這些回答已經夠了。
果然,鄭嘯棟沒有接著問,而是在沉吟了一下之後,才幽幽的道:“何局長,不論怎樣,我都不能讓我的弟弟在監獄裏呆上一輩子,那他整個人就徹底玩完了!”
鄭嘯棟這句話,讓何進鍾品味出了一些異樣,但是他並沒有說出口,也沒有說任何的話,對於他來說,這些事情已經不是他管理的範圍了,而且在他的心中,還對於一些事情,存在著一些期盼。
電話這玩意,有時候也聚堆,現在的何進鍾,就遇到了這種問題,在他剛剛掛斷了鄭嘯棟的電話之後,那電話就在此響了起來。有些煩悶的何進鍾,順手就接通了電話。
還沒有等他一句不耐煩的喂字說出口,就聽電話那頭有人笑嗬嗬的道:“進鍾,你這是給誰打電話呢,說這麽長時間。”
聽到這聲音,何進鍾頓時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雖然這個人已經投入了那個人的懷抱,成了自己這次調任的推手,但是他還是笑著道:“孫部長您好,剛才一個老同學打電話過來,不覺就多聊了一會。”
孫昭希調侃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是女同學吧,我給你說老何,你現在是關鍵時候,可不能出亂子啊!”
“孫部長,是男同學。”苦澀的笑了笑,何進鍾沉聲的說道。
“好了,不開玩笑了,進鍾,你準備一下,後天王書記要親自送你到科技局上任。”孫昭希話鋒一轉,認真的說道。
一般來說,普通的局長上任,隻要一個組織部的副部長送到新任職的單位就行了,而一些比較受到重視的單位或者人,才能夠受到組織部長的親自相送。主抓人事的副書記送上任,已經是很少有的事情了,更何況是市委書記這個一把手親自去送。
孫昭希的這麽一句話,把個何進鍾弄得五味俱全,心情十分複雜。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讓市委書記親自送自己上任,這可能是羅南市的第一遭。不過很可惜,這不是讓他升職,而是讓他從公安局長變成了科技局長。
看來,這位王書記演戲還真是演的上了癮,大家相互看破了這件事,卻都心照不宣,假戲真做,有滋有味。也許這就是必要的領導藝術?不過淪到自己身上,怎麽就這麽悲哀呢?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是何進鍾還是誠懇的表態道:“孫部長,請代我謝謝王書記的關懷,我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啊!”
對於何進鍾話語之中的受寵若驚,孫昭希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而他也知道不要想著用這點小恩惠讓何進鍾感恩戴德,因此,勉勵了兩句何進鍾,讓他今後一定要認真工作之後,孫昭希就掛斷了電話。
開會之後的第三天,何進鍾並沒有上任成,因為省裏在這天上午正好要召開本月的全省經濟運行會,王子君這個市委書記和市長李貴年都要參加。而王子君已經放出了要送何進鍾上任的風聲,因此,何進鍾的上任,隻能被推遲了下來。
因為會議是九點半召開,王子君和李貴年為了不至於遲到,一大早就驅車朝著山垣市出發,當兩人來到省政府大會議室外的時候,時間就已經指到了九點十五的位置上。
“李市長,咱們山垣市的高速公路,看來要好好的加把勁了,咱們這專車還走了三個多小時,要是坐公交車,這次會議咱們就隻能參加一下閉幕式嘍。”王子君和李貴年走下車,笑著向李貴年說道。
李貴年點頭道:“王書記您說的是,可是要修一跳高速公路,實在不是咱們羅南市可以承擔的起的,省交通廳那邊,也是天天喊著沒錢,去年為了修從陽崗縣到市區的縣級公路,我們就在交通廳那邊跑了三個月。”
“要想富,先修路,咱們羅南市要想經濟發展起來,沒有一個便利的交通條件,還是不行啊!”王子君看著省政府門前那幹幹淨淨的大道,有些感觸的說道。
李貴年沒有說話,但是他對於王子君的意思卻很是認同。不過一條路,並不是說說就能夠修成的。這裏麵要做的工作,實在是多了去了。
就在兩個人邁步朝著會議室走過去的時候,就聽有人道:“李市長,走那麽快幹嘛,又不是去得早了發銀子。”
聽到這開玩笑的聲音,李貴年和王子君都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就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穿著一身警服的幹練男子,正邁步朝著兩人走來。
對於這個男子,王子君有點眼生,不過李貴年卻已經笑著迎上去道:“趙廳長,你老兄可是有些日子不去我們羅南市檢查工作了,是不是嫌棄我們羅南市招待得不夠熱情,沒有讓你老兄喝好啊!”
那男子笑了笑道:“你們羅南市太厲害,我可不敢去啊!不過老何那個人還是蠻不錯的。”
李貴年神色不變的打了一個哈哈,他自然明白這個男子說的老何是誰,不過當著王子君的麵,他卻是沒有接這個話茬兒。
王子君同樣聽得出這位趙廳長話語之中的意思,任何人都是三親六故,何進鍾在公安係統呆了這麽多年,如果在省廳之中沒有一兩個給他說話的,那才有些奇怪呢。
“王書記,這位是公安廳的趙軍皓廳長。”李貴年朝著趙廳長一指,向王子君介紹道。
對於省公安廳的情況,王子君也清楚。公安廳的一把手他雖然沒有什麽交情,卻也知道公安廳的廳長並不姓趙。那麽很顯然,這位趙廳長應該是公安廳的副廳長之一。
在聽到李貴年介紹自己之後,王子君就伸出手熱情相握道:“趙廳長,歡迎您以後經常到我們羅南市走一走,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