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四章 事不能不做 話不能胡說(呼喚支持)
“石省長,既然是我們三家共同聯合的,我覺得平分就很好。”林長功的聲音不高,但是他一開口,頓時讓已經準備開口的李市長,再次感到了無比的鬱結。
太欺負人了,就算你們都是市委書記,但是怎麽也要讓按我這個市長說說話不是?再說了,這種事情,那可是我們羅南市率先提出來的。此時的李市長,全然忘記了他對於這件事情的三不管原則。
李市長憋屈的看著坐在會議室裏的眾人,這種對峙良久的沉悶格局是他事先沒有料想到的,他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悲愴,他本意是不想暴露得這麽軟弱的—他很想粗野的暴一句狠話:人家都是攬事而不爭功,你們這麽幹,還要臉嗎!
當然,這話他李貴年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林長功已經開了口,他還能說什麽?他可是太知道了,這林長功的工作作風一向很是彪悍,自己一出口就能把兩家給得罪了。
李貴年隻覺自己像是捧住了一個大餡餅,香氣誘人,另外兩家卻是虎視眈眈。這塊餡餅想要獨吞估計是不可能的,現在看來想要拿大份都有些費勁。他倒不是怕下力氣,或者牙口不好,主要是據理力爭這個過程,是不是會惹惱了省領導呢?
結果如何權且不管,這麽一個過程就是唇槍舌劍,艱苦卓絕的。一時間,李貴年覺得太累了,這塊餡餅太有**力了,把它弄到手裏的確不容易,如今弄個招商引資的政績太難了。沒想到羅南剛剛修成正果,還要被人家壓在上邊。
正當李貴年猶豫不決之際,楚錦秋已經開口道:“我讚成。”
李貴年看一眼楚錦秋,覺得此時楚錦秋的臉上跟個妓女似的,笑得十分燦爛,暗罵他娘的這楚錦秋也算豔福不淺,楚錦秋諂媚的表情突然讓李貴年壞壞的想到了國外的三級片。那種片子裏都是流行這種姿勢,女在上,男在下。有個動物學家別出心裁的做實驗,把這種三級片放進動物園,讓瀕臨絕種的一種猴子去看。結果猴子不知道這是三級片,一如既往的公的上,母的下,一窩窩的生小猴,哪裏管他如此這般。看來,隻有當官才得勇於碰上啊。
聽了楚錦秋的表態,石堅昀又把目光看向了李貴年。這個探詢的目光被李貴年給接住了,李市長一時間心亂如麻,如坐針氈,隻覺自己還不如猴子,總歸可以隨心所欲酣暢淋漓的去做、去幹。
如今在市一級當個官挺不容易的。事不能不做,話不能胡說,態不好亂表,眼不能亂看。仔細權衡了一番,總覺不能跟人家兩個地市公開對著幹,隻好嗑嗑巴巴的說道:“石省長,我們羅南市也沒有意見。”
李貴年的這句話,可能是因為蓄力的時間有點久,再加上本人對這個決定多少有些鬱悶,肚子裏多少有些生氣,因此,這個聲音一出來,一個脆生生的響屁像是終於從夾道裏擠出來了,這個不合時宜的小聲音一下子把與會者逗笑了!
一時間,坐在李貴年身旁的人隻覺得周遭的空氣臭氣熏天,一個個掩鼻遮口,笑著指點了李貴年一番。李貴年又不好說什麽,隻好歉歉的笑著,權當沒事人兒似的。
於是乎,一道道的目光都朝著李貴年看了過去。好在李市長剛剛挨了批評,現在對於這種眾人矚目的狀況,還是比較能夠保持淡定的。
石堅昀衝李貴年笑了笑,然後朝著沈易通道:“既然都沒有意見,那就給他們三家分開來算。”
對於這種分不分開的問題,石省長並不放在心上,反正這三市都歸他管,說起功勞來,怎麽都少不了他們這些省領導的一份。
事情都是相對的,有人高興,自然就有人不舒服。雖然阮震嶽掩飾的很好,但是此時,他的眉頭還是不經意的皺了皺。今天這次會議,實際上總結這個月全市的經濟運行隻是一個小部分,真正的重點還是在經貿洽談會上。
作為經貿洽談會的舉辦地,東埔市挾著經濟增幅第一市的頭銜,本應該光芒萬丈,可是現在,卻被這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給攪了局。
不過阮震嶽雖然不高興,但是他城府極深,如果不是真正留心的,那麽阮書記的表情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十分正常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淡定而沉穩。
增幅第一,應該不是東埔市了。石堅昀想著將那一百多億的項目分開之後的結果,這個念頭陡然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而就在他吃驚的時候,沈易通也放下筆道:“石省長,結果出來了!”
當一係列數字從沈易通的嘴中吐出來的時候,雖然在剛才他已經意識到了將要發生什麽,但是那羅南市第一的話,還是讓他心神搖曳。
第一,是獨占鼇頭,而不是倒著數的第一。以往的羅南市,也經常在這方麵得第一,隻不是是從後麵數的。而這次,卻堂而皇之的得了第一。
“羅南市、肇蘆市、三湖市的同誌銳意創新、大膽開拓,立足於本地實際,大力發展……”石堅昀的講話,聲音不高,但是聽在李貴年的耳中,卻是猶如天籟之音一般的悅耳。
羅南市,終於得了一次第一,可是這主要的功勞,卻不是自己的,不知道怎麽魂飛物外的李貴年,想到最主要的功勞還要落在王子君的身上,心中就覺得羨慕不已。
自己在羅南市當了這麽多年的市長,怎麽就沒有想到過建設高速公路的事情呢?當初在王子君提出高速公路建設的時候,怎麽就沒有大力支持過呢?怎麽就把這麽一件流芳百世的功勞,給稀裏糊塗的讓擦肩而過了呢?
心中懊悔之餘,李貴年更是下定決心,在今後的工作之中,他一定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這個高速公路建設之中,讓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出現在功勞簿上。
“再過十多天,經貿洽談會就要開始了,這次經貿洽談會在東埔市召開,雖然主要的工作是東埔市的同誌在做,但是我還是要說,這是咱們全省的榮耀!”
“做好這次經貿洽談會,就是在展現咱們全省的麵貌,就是給咱們山省的增光添彩,各地市在一定要按照發給大家的方案,高標準,嚴要求的進行落實,省委省政府督查室,將對此事進行嚴格督查,一經發現不合格的地市,將予以通報批評,該地市主要領導,向我和一峰書記說明情況……”
石堅昀最後的講話,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畢竟向省委兩位主要領導去說明情況,不是一個讓人覺得愉悅的事。不過花自己的錢給人家撐麵子,又有多少快感可言呢。
“我們的同誌,要有大局觀,要有大局意識!雖然大家分屬不同的地市,但是我們都要凝聚到山省這個大旗下……”
會議又進行了四十分鍾,在這四十分鍾之中,阮震嶽才算是徹底的找到了感覺。雖然今天的會議總體來說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在一些方麵,他還是感到有些不舒服。
畢竟,不是一枝獨秀啊!
想到那個人不凡的出手,他的心裏就湧起來一絲鬥誌。那條突然出現的高速雖然耀眼,但是隻要自己將經貿洽談會辦好。相信在得分方麵,一定會遙遙領先於那個人的。
“震嶽,你過來一下。”就在阮震嶽隨著人群朝外走的時候,正要從主席台走下來的石堅昀,沉聲的朝著阮震嶽招呼道。
一道道羨慕的目光,都朝著阮震嶽看了過去,畢竟這種時候被領導叫住,那絕對是好事情,從此也越發的顯示了上麵對經貿洽談會的重視。
阮震嶽快步來到石堅昀的麵前,笑著向石堅昀道:“石省長。”
石堅昀一邊向前走,一邊笑著道:“震嶽,洽談會的工作籌備的怎麽樣了?”
“已經完成了多半,請您放心,絕對不會誤了洽談會的開幕。”阮震嶽回答的很是幹脆。
對於阮震嶽這種回答,石堅昀並不意外。他笑著問了阮震嶽幾個洽談會之中的問題之後,兩個人就已經來到了石堅昀的辦公室。石堅昀並沒有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而是像拉家常一般的和阮震嶽一起在茶幾兩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阮震嶽雖然表麵上對石堅昀十分尊重,但是在心裏卻有一股傲氣,他知道石堅昀為什麽會這樣對他,因此,根本就沒有什麽受寵若驚的感覺。
在秘書倒完水走出辦公室之後,石堅昀這才道:“震嶽,有什麽需要省裏給你協調的事情?哪個方麵有困難,你盡管提出來。”石堅昀喝了口茶,輕聲的道。
阮震嶽沉吟了瞬間,這才道:“石省長,就這次洽談會來說,我們東埔市委有信心給領導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不過我們市裏麵有些幹部在思想意識上,還有些保守,需要一些充滿發展意識的年輕同誌來改一改這種風氣。”
對於阮震嶽的回答,石堅昀稍微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道:“你是市委書記,這種用人方麵的事情,省委省政府是相信你的,你盡管放手去做就是了。”
阮震嶽聽著石堅昀的回答,眼角輕輕地挑了挑,雖然聽起來石省長很是支持他的要求,但是一句你盡管放手去做,實際上也是給他限定了做的範圍。
市委書記能夠調整的,就是正處級以下的幹部,那些常委和副市長,卻不是他一言可以定的。雖然在這些方麵,他也有很大的發言權,但是擁有決定權力的,還是省委方麵。
不過話說到這裏,石堅昀也很是知趣,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將話題又轉移到了將要召開的洽談會上。石堅昀見阮震嶽這般的上道,心裏也是大鬆了一口氣。本來按照一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他是要大力支持阮震嶽的,但是涉及到東埔市,他還是決定看看再說。
畢竟東埔市的大多數人,都是那個人留下來的,石堅昀對此人,心裏多少有些顧忌。
“邀請的領導,都能夠準時出席麽?”在又談了幾個問題之後,石堅昀看似隨意的問道。
“已經都聯係過了,各位領導都說準時出席。”阮震明白石堅昀找自己過來,恐怕這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石堅昀點了點,沉聲的說道:“各位領導的接待工作,一定要安排好,如果東埔市缺少什麽,盡管來省裏麵找,我已經給辦公廳打了招呼,給東埔市大開方便之門,特事特辦,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在石堅昀的挽留下,阮震嶽和石堅昀一起共進了午餐,這種小小的待遇在有心人的傳播之下,登時讓那些還沒有離開山垣市的各市幹部羨慕不已。
不過更讓人羨慕的是,吃過午飯的阮震嶽還沒有來得及返回東埔市,就被作為省委書記的胡一峰召到了辦公室,雖然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說了一些什麽,但是從這之中,卻是讓很多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阮震嶽受到的重視。
不過這些,和王子君都沒什麽關係,在南方市完成了自己主要工作的王子君,並沒有在南方市逗留太多的時間,就和何起銳等人一起踏上了離開南方市的飛機。
雖然王子君表麵上談笑風生,但是心裏卻有些不舍。主要工作已經談得七七八八,沒有太大的顧慮了。
作為這次融資團的最高領導人,王子君的自由很大,雖然沒有做到夜不歸宿,但是王書記卻也抽出了時間,好好地陪了小甜豆兩天。
想到自己臨走的時候,那小寶貝好像知道自己要走似的,胖胖的小手拽得自己牢牢的,死活不肯撒手,王子君眼裏就有些發酸的感覺。都說當官風光無限,但是屬於自己日常生活的時間太少太少了。
“王書記,這次托您的福,讓我們晨鳴集團受益匪淺。就因為您是我們晨鳴集團招待的客人,這兩天和我們公司簽訂單的企業比以往多了幾倍。”趙崢甲坐在王子君的身邊,笑著向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笑了笑道:“趙總,這可不是我們的功勞,人家跟你們公司合作,主要看重的可是你們公司的技術,和我們可沒有什麽關聯呢。”
“要說感謝,還是我們要感謝貴公司的熱情款待,趙總您什麽時候回肇蘆市,一定要給我們打電話,到時候咱們好好的喝上一場。”
趙崢甲見王子君謙虛,也不分辯。這些事情點到為止就行了,像個長舌婦似的說了一遍又一遍,反倒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麵,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王書記您放心,隻要趙總來到我們肇蘆市,我一定拉著他到羅南市去吃飯,到時候王書記您可不能貴人事忙啊!”遲金途的心情不錯,畢竟這麽一個大的項目落地,雖然主要的功勞不是自己的,但是作為肇蘆市的代表,一份政績卻是少不了的。
“那是當然,不過遲市長你要是說到做不到,可別怪我到時候多讓你喝上幾杯啊!”
就在王子君說話的時候,董智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的董智濱,在接通電話的瞬間,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將電話一放,沉聲的朝著王子君道:“王書記,剛才宋書記打來電話說鄭曉楠從醫院跑了。”
鄭曉楠從醫院跑了,王子君一愣,他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竟然會出這種事情,他朝著董智濱看了一眼,伸手將電話接了過來。
“宋書記,究竟是怎麽回事?鄭曉楠怎麽從醫院跑了?”王子君在接通的瞬間,沉聲的朝著電話那頭問道。
宋益民的聲音,也很是有些著急,鄭曉楠的案子,現在已經逐步朝著大案發展,而在這個時候,讓這個關鍵的人逃走,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就要麵對很大的壓力。
“王書記,據公安局的同誌報告,昨天晚上鄭曉楠突然肚子疼,經過看守所的醫生診斷,為急發性腸炎,經過看守所領導研究,將其快速送往了醫院。”
“為了確保安全,公安局一共派了六名同誌進行看護,但是在黎明的時候,鄭曉楠卻失去了蹤影,兩個奉命守在鄭曉楠房間之外的同誌,一個昏迷,另一個頸部中刀死亡。”
不但鄭曉楠死了,而且還死了一名警察,王子君的臉色,變得越加的難看,不說這件事情的本身性質,就說他造成的影響,對羅南市就很是不利。
“加大精力投入,務必以最快的速度破案。”王子君沉吟了瞬間之後,冷聲的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雖然上了飛機,但是王子君心中的怒意依舊不斷地翻滾,真是無法無天,看來隨著鄭曉楠案子的發展,已經有人開始坐不住了。而這個人雖然沒有半點的證據,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開始指向了鄭嘯棟。
除了鄭曉棟,誰又會在這個時候,將鄭曉楠給劫走?可是懷疑歸懷疑,但是一切事情,講的都是證據。鄭嘯棟是鄭曉楠的哥哥不假,可是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就算是你明明知道是他幹的,也難以將他繩之以法。
王子君本來還算是不錯的心情,此時變得有些不舒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到底是誰幫了鄭曉楠得以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