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羅南市 第八二一章 槍斃浪費子彈 活埋汙染土地

鄭嘯棟的獅子大張口把陸玉雄的精氣神兒給徹底的破壞掉了,這麽一個請求,簡直等於往他頭上又套了一個緊箍咒。

“好,我給老賈做做工作,不過老弟,這需要時間哪!”陸玉雄說到這裏,接著道:“我現在正在山垣市,等我回去之後再說好不好?”

“陸書記,陸市長,兄弟我在這裏先恭賀您鵬程萬裏了,您當上市長之後,一定要想方設法把那姓王的小子弄走,到時候羅南市又是咱們兄弟的天下了。”鄭嘯棟說到這裏,又沉聲的道:“不過老兄你可要抓點緊,你也知道,兄弟我這逃亡的日子不好過,要是實在過不下去被抓了,那對咱們誰都不好啊!”

“嗯,我知道了。”陸玉雄說話之間,輕輕的掐斷了電話。

本來就不怎麽好的心情,此時變得更加的敗壞,陸玉雄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氣,氣得渾身發抖。他知道鄭嘯棟的話對自己來說並不隻是威脅,作為一個真正的亡命之徒,他絕對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可是市中行那邊的事情,自己能辦成麽?想著賈行長那張胖乎乎的笑臉,陸玉雄最終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辦了,豈不等於是自掘墳墓麽?

“陸書記,咱們去哪兒?”司機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

“去省公……公積金管理中心。”陸玉雄把要吐出來的字,又給咽下去了。

市委家屬院的保安,在門口不斷地晃動。他們土色的保安製服,讓鄭嘯楠覺得很是有些煩,你說什麽顏色不成,弄這麽一種顏色,簡直跟茅坑裏的屎尿差不多嘛,住在這裏的人們,多看幾眼保安,恐怕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心裏齷齪地想著,鄭嘯楠發現,幾乎每一個走進市委家屬院的人,都要在這些保安的目光審視下進入。

如果他還是前些天叱吒整個羅南的鄭嘯楠,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保安,隻是可惜,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鄭嘯楠了。在人家眼裏,他就是一個落水狗,一個被公安追擊的喪家犬。

他和哥哥在羅南市奮鬥多年的基業,現在算是功虧一簣了。他們兄弟兩人,就算運氣好能夠逃過這一劫,也隻能浪跡天涯,遠走他鄉了。

想到浪跡天涯,鄭嘯楠的心裏就充滿了恨意,如果不是王子君來羅南市,自己和哥哥何至於落到這般的地步?當年的羅南市,別說這些屁錢兒不值的小保安了,就是那些穿著公安製服的小警察,對自己也像二大爺似的,哪個態度不是畢恭畢敬的呢。

想到從前那些讓人迷醉的日子,鄭嘯楠心中的恨意越加的瘋狂。從小鄭嘯楠就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很多人都怕他。長大之後,他更是恪守睚眥必報,以牙還牙。他們兄弟之所以能夠在羅南市無人敢惹,和他鄭老二的凶名同樣有著莫大的關係。

在他手下的那幫兄弟,怕的是他鄭老二,服的同樣是他鄭老二。之所以怕他又服他,那就是因為他比別人都要心狠手辣。

王子君害得他們兄弟兩人家破人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王子君好過!王子君作為市委書記,四周圍著他轉的人就像蒼蠅似的,這個剛走,那個又飛過來了。就算自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貿然下手。

讓一個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將他本人怎麽樣,你一刀下去把他給捅死了,那他就一了百了,萬事皆空了;但是,如果動動他的親人呢,那就不一樣了。這種傷痛才是最殘忍的。

鄭嘯楠很少看書,他聽人家說,晚上失眠的時候看書會幫助入睡。一試,果不其然,他支使手下給他找來一本初中幾何,還沒看上三行,就惡心得不行,收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很快就進入夢鄉了。

不過,在他看書的記憶中,讓他記得刻骨銘心的,就是在上初中的時候看過的一本小說。小說裏的人名、故事梗概,他已經統統記不清了,但是對於那個複仇者的手段,他卻是極為讚同。讓一個人看著自己的親人慢慢的死去,讓他在精神上受到巨大的折磨,比對他本人抽筋拔骨還要難受呢。

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報複更加的讓人難受。

王子君有一個美麗的妻子,一個剛剛出生的兒子,如果把這一切像踹一件瓷器般的打碎了,那對於王子君來說,就是他心裏最大的悲痛。雖然相隔很遠,雖然一切還沒有實施,但是,鄭嘯楠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位意氣風發的市委書記痛苦不堪的樣子。

不過要達到這麽一個效果,他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那就是進入市委家屬院這個大門,隻有進入了這道大門,他才能夠接近羅南市的這個第一家庭,並將第一家庭的兩個成員送出這個世界,到極樂世界周遊去。

“嘟嘟嘟”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遠處飛馳而來。在這轎車駛來的時候,門口的保安原本好像審視來人的目光,立馬就變了,恭恭敬敬的敬了個禮,就閃在一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盤問,就讓那輛車駛入了市委大院之中。

看著那輛呼嘯而去的車,鄭嘯楠頓時有點明白了。他雖然做事衝動,但是作為鄭嘯棟的弟弟,他自認他的智商還是可以的。車子代表著身份,在羅南市,隻要是開車的,一般都不是保安能夠得罪起的。據說,這些保安都有個特異功能,他會把這些出入這塊要地的車輛牌照,用心地記下來的。而這些開車的人,自然是市委家屬院的常客了。

想到車,鄭嘯楠就朝著四周瞟了過去。他有不少車,但是那都是以前的,現在的他,可是一輛車也沒有。就連出來行動,也怕被自己的哥哥阻止,偷偷地溜出來了。現在要找車,一時間還真是找不到。

怎麽辦?出租車麽?

看著街上不斷走動的車輛,鄭嘯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暴虐,他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匕首,心中升起了一種搶劫的衝動。

但是最終,他的理智還是把他那好似野馬一般信馬由韁的心思給壓製下去了。雖然搶劫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暴漏的可能性更大,如果自己倒黴碰上一個要財不要命的主兒,一掙紮一反抗,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就在鄭嘯楠盤算著如何弄輛車的時候,就見一個人提著大箱小箱的朝著市委家屬院裏走。而那保安在看到這個掂著大箱小箱禮品的人,同樣沒有問話,而且,好像生怕讓那掂禮品的人發現了自己會難堪一般,又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什麽意思?

鄭嘯楠不明白,但是當他看到第二個人也是這樣進去之後,他就明白了,這些掂著各種禮品的人,自然不是走親戚的。他們來市委家屬院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送禮。

而保安對於送禮的人,卻是不敢阻攔,生恐這是給哪個領導送的,如果讓領導知道了自己阻攔送禮者,雖然表麵上會表揚自己警惕性高,但是心裏恐怕把自己的祖宗八輩都問候遍了。你說,你阻了人家的財路,人家能高興麽?領導也是人嘛。

“嘿嘿,這樣也行。”心裏有一種天助我也的興奮,鄭嘯楠快步的走進了超市,隻是兩分鍾的時間,他就惦著幾箱子煙酒走了出來。

“嘟嘟嘟”

就在鄭嘯楠要朝著市委家屬院走過來的時候,他腰間的手機又響了。這個手機的號碼,隻有他哥哥自己知道。不用猜,此時他也知道了打電話的人是誰。

現在兄弟兩個人都已經成為了過街老鼠,最好的辦法那就是盡快離開羅南市。法院那位院長,更是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法院就有幾個犯人要運到監獄,自己兄弟湊那個車走就成。

在猶豫了瞬間之後,鄭嘯楠還是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瞬間傳來了哥哥急切的聲音:“嘯楠,你在哪裏?”

“哥,我找個妞兒泄泄火。”鄭嘯楠不準備這個時候將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訴哥哥。

“你這個混蛋,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這些破爛事兒?光顧著雞巴痛快了,你的腦袋都快保不住了!我告訴你,你快點回來,不然的話……”鄭嘯棟的聲音越發的焦急,不過還沒有等鄭嘯棟將威脅的話說完,鄭嘯楠就不耐煩的道:“哥,等一會兒我給您回話吧。”

說話之間,掛了電話的鄭嘯楠就朝著市委大院的門走了過去。大冬天,很多人都帶著帽子,鄭嘯楠戴帽子圍圍巾,不是熟人根本就認不出來他。

鄭嘯楠這輩子,也做過不少的壞事,現在很多事情對於他來說可謂是輕車熟路,但是此時,走到這大門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點緊張。

畢竟過不過的去這道門,關係到他能不能報仇,關係到他能不能讓哪兒害得他成為喪家之犬的家夥在痛苦之中生活一輩子。

他掂著煙酒,大步的往前走,而那讓他擔心的保安,在看到他之後,隻是皺了皺眉,嘴中嘟囔了一句什麽,就朝著旁邊一個推著破舊三輪的漢子走了過去。

“你幹什麽的?”攔住那漢子的保安,大聲的朝著漢子問道。“收破爛。”漢子一邊說話,一邊掏出煙往保安懷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