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蠢蠢欲動

孫雲東望著冷冰寒他古井無‘波’的俊麵,不知道他此話的本意到底是真是假。難道他對出身名‘門’的陳秋怡,就真的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要知道,不論是誰,真要娶上了陳秋怡,和陳家聯姻,那無疑是抱上了一顆參天大樹,至少可以讓人少奮鬥幾十年,到達原本根本就無法想象的高度。

冷冰寒聳了聳肩,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那醇厚的酒漿,閃耀著瑪瑙般的光澤,‘誘’人之極。他沒有說話,不過其中的意思,卻很是明顯了。

“好,謝謝老弟吉言!”孫雲東見冷冰寒不似在作偽,心頭的‘陰’霾也是消散了許多,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柔和。

其實說句實話,孫雲東並不是很擔心陳秋怡真會喜歡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冷冰寒。何況以陳家的家世和地位來說,講求的是‘門’當戶對,也絕不允許陳秋怡下嫁一個家世地位懸殊過大的男子。

而孫雲東自己雖然嚴格算起來也略差一籌,但他的老爸孫睿曾擔任過中央紀紀委常委、中央組織部主持常務工作的副部長(正部長級,現在出任浙江這個沿海經濟繁榮的大省的一把手,也是進入了中央係列的一方大員,而且還是陳係的核心骨幹之一,很得陳老看重。因此,他和陳秋怡之間,多少還有些搭調。

當然,孫雲東能有這樣的想法,主要還是他偏安一隅,而且盲目夜郎自大,根本就沒有關注前段時間的‘波’及全國的政治風‘波’,要不然決計不會不知道冷冰寒的大名,更不會像如今這般掉以輕心。

“來來,冷老弟,走一個。咱們今天能夠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孫雲東舉起酒杯,向冷冰寒邀約道。

冷冰寒卻並不舉杯,依舊很是平淡地說道:“對不起,我酒量不行,也不大習慣喝紅酒,你隨意吧!”

孫雲東訕訕地將酒杯收了回來,眼裏閃過一抹怨恨之‘色’。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浙江省第一衙內,世家子弟,不論在首都還是在浙江這個地盤上,向來都是別人捧著奉承著,幾曾受過這種冷遇?隻是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冷冰寒的來頭,加上冷冰寒氣度不凡,孫雲東真不敢在冷冰寒麵前擺什麽世家子弟的架子。

其實讓孫雲東之所以如此平和對待冷冰寒的,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從他第一眼見到冷冰寒的時候,心裏頭就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照理說自己雖然算不上是什麽正宗的紅三代,可卻也是如假包換的公子哥,在圈子裏也說得上話。而眼前的這個冷冰寒隻不過是一個自己都沒有怎麽聽說過的小人物,即便真和魏辰鬆將軍有什麽關係,也知不至於給自己造成如此巨大的威壓。但是,孫雲東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這種沉重的眼裏。冷冰寒就坐在那裏,也不多話,那股壓力就撲麵而來。刁文清久在首都,各種公子哥見多了,包括許多年少有為,位高權重之人,卻很少有人像冷冰寒這樣,給他帶來這樣的感覺。

也正因為如此,他這才一改當初恨不得要狠狠教訓一下對方的想法,而是放下倨傲和桀驁,破天荒地如此這般放下身架。

陳秋怡和蘇夢熙見孫雲東和冷冰寒有說有笑的,隻覺得心頭奇怪,陳秋怡喃喃自語道:“孫猴子什麽時候跟冷冰寒這麽熟了?”

孫猴子自然就是孫雲東的綽號。

孫雲東之所以能有這樣一個綽號,主要還是因為他人長得單薄瘦弱,下巴長而銳,乍一看還真和猴子有些相似。當然,也隻有陳秋怡才敢這麽稱呼他,孫雲東也樂滋滋地接受。可要是換著是其他人,他老早就大嘴巴子‘抽’過去了。

不過這個綽號不脛而走之後,還是有不少人明裏叫他孫少,暗地裏也這樣稱呼他,孫雲東也知道,不過隻要沒有當著自己的麵,他也隻能裝著不知道。

“或許有什麽要緊的事。”望著兩人,蘇夢熙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旋即望著若有所思的陳秋怡,突又嬌笑道:“秋怡,你說他們兩人會不會是在說有關你的事情?”

“有關我的什麽事情?”陳秋怡有些不解地看著蘇夢熙。

“當然是你的歸屬問題啦!”蘇夢熙笑道,神‘色’間‘露’出一絲緊張,低聲說道:“秋怡,你說他們兩人最後會不會打起來?哎,說真的,你到底喜歡哪個?”

陳秋怡聞言臉頰微微一紅,不由輕啐一聲,可傾聽著蘇夢熙的碎碎念,自己一向靜如止水的心底莫名的一陣煩‘亂’,神思間又泛出一抹恍惚之‘色’,輕語喃喃著道:“喜歡哪一個?”可話一出口,她就覺得有些不妥,連忙說道:“夢熙你可別瞎說,我才不喜歡他們呢,一個都不喜歡。”

“真的?”蘇夢熙一臉壞笑地看著陳秋怡,說道:“你要是真不喜歡,那我可不客氣了哈,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你敢!”陳秋怡下意識間美目圓瞪,撅著嘴凶巴巴地嗔道,可隨即感受著蘇夢熙審視似的目光,陳秋怡又自覺失言,嬌靨驀的一紅,輕咳一聲加以掩飾,訕訕的道:“我是說這個冷冰寒可是一個‘花’‘花’公子,可不想你這個純潔的小‘女’孩上當受騙了。”

“我有說是冷冰寒嗎?”蘇夢熙笑道,陳秋怡這話還真有幾分不打自招的意味。

“切,我就不相信你會看上孫猴子?”陳秋怡此時似乎也習慣了蘇夢熙的調侃,白了她一眼反擊道。

蘇夢熙就咯咯笑開了。

蘇夢熙哪裏會不知道陳秋怡的心思。

想想也是,像冷冰寒這種英俊帥氣、氣度儼然的男孩,又有誰會不喜歡呢?至於什麽‘花’心不‘花’心的問題,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往往高‘門’大戶,反而對於大家的‘私’生活,一貫不是看得很重,隻要不鬧出太大的尷尬,大家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圈子裏的公子哥些,又有誰真的幹淨得很?包養情人都隻能算得上是小菜一碟,更加糜爛的生活,卻是大家想都不敢想象的。不過許多事情大家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像冷冰寒這種,敢一怒為紅顏的,在大佬們看來是不成熟的表現,可在她們這些‘女’孩兒看來,卻是有責任心的真男兒,‘私’底下不曉得有多少崇拜和喜歡呢。

何況冷冰寒雖然年輕,卻早已不是那些整天無所事事,隻知道爭風吃醋、惹是生非的公子哥們能夠比擬的。不僅是王係第三代的重點培養人物,更在許多超級大佬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重要的是,冷冰寒的父親冷雲翳擔任一把手的重慶市,馬上就要掛牌成為國內第四個直轄市,他的崛起基本上已成定局。不僅馬上就要憑空升一級,明年的換屆,進入政治局差不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據說當初王係推出冷冰寒的消息正式傳出後,這在高層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總體來說,正麵影響很明顯,但也不是毫無副作用。至少對冷冰寒自己來說,一下子由低調的幕後被推到了萬眾矚目的台前,行事總有了些不便。而對於其他人來說,震驚是難免的,原本以為冷冰寒雖然是受到王老爺子喜愛的幹孫子,可也僅此而已,不摻雜多少政治成分在內,可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要知道,一個公子哥再怎麽威名顯赫,畢竟隻是一個依仗家族勢力的公子哥而已。若是撇開了家族的光環,恐怕就一無是處了。可真的成為了家族的代言人,那就象征著他在這個圈子裏有了發言權,每一句話說出來,都擲地有聲,沒有一個人敢有半點輕視。

當然,這一切高端層麵上的東西蘇夢熙她們並不了解,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判斷,孫雲東和冷冰寒,不論是在任何方麵,都沒有絲毫的可比之處。換著自己是陳秋怡,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冷冰寒。

可惜自己以前無緣結識這樣的一位奇男子。而且自己雖然身份顯赫,可要和陳秋怡相比,卻是差了不少。何況聽說除了陳秋怡之外,葉家也有意將葉韻舒許配給冷冰寒,她蘇夢熙又豈能有什麽不切合實際的奢望?

一想到這裏,蘇夢熙美眸中縈繞著一抹淡淡的哀傷。

“你就是冷冰寒?”孫雲東才離開,冷冰寒剛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卻聽一個很有些不屑地聲音從身後傳來,尤其是說到“冷冰寒”那三個字的時候,好似充滿了嘲諷之意。

冷冰寒抬頭一看,開口之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相貌堂堂器宇軒昂,看起來正氣凜然,隻是一雙眼睛‘精’光散‘亂’,‘陰’冷中透著一絲狡詐,讓人看來,心中生出幾分厭惡之意。

也不待冷冰寒同意,男子氣焰囂張地走了上來,一點也不客氣地在冷冰寒身旁坐了下來,很沒禮貌地說道:“我叫刁文清,我父親是中宣部刁瑞梓……”

冷冰寒不由地就是一笑。

別看這個男子來勢洶洶,可他卻從心底看不起這種人,自視甚高目空一切,卻又沒什麽真本事,隻能整天把自己的老爸掛在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完全就是一個還沒有斷‘奶’的娃娃一般。對於這種人,自己都懶得和他生氣,無所謂地說道:“刁公子,有什麽事嗎?”

“哼!我還以為你長了三頭六臂了,沒想到也不過就是一個小白臉。”刁文清似乎存心就是來找茬的一般,一臉忿然地看著冷冰寒,出言譏諷道。

冷冰寒卻是依舊平靜,隻是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意味,正眼都不看對方一下,說道:“這似乎和刁公子沒什麽關係吧?”

“是和我沒什麽關係。”刁文清冷哼一聲,冷冷地看著冷冰寒,說道:“不過我警告你,以後離秋怡遠點,最好以後都別在出現在她的麵前。”

冷冰寒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是開心的樣子,仿佛剛才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沒想到這個陳秋怡,還這麽搶手,先是有孫雲東,現在又冒出這麽一個大傻帽來。

“你笑什麽?”刁文清一下子被冷冰寒給笑懵了,隨即才惱羞成怒地朝著冷冰寒怒吼道。

“貌似你隻是中宣部部長的兒子,可不是國家主席的公子,難道不覺得管得太寬了嗎?”冷冰寒還是淡然地說道。

刁文清平日裏受慣了別人的吹噓和熱捧,哪裏聽過如此刺耳難聽的話?一時間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冷冷一笑:“別在這裏趁口舌之快,你要是不離秋怡遠一點,麻痹的我絕饒不了你!”

冷冰寒眉頭一皺,眸子中‘露’出一絲冰封般地寒意,沉聲道:“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刁文清狂笑出聲,隻是被冷冰寒寒意密布的眸子一瞪,卻如遭雷殛,身軀猛的一顫,嘴角微微蠕動著,麵部肌‘肉’似乎都有些**。

勉強扭動著僵硬的脖頸,刁文清將視線移到冷冰寒身上,卻閃躲著不敢落實了。似乎在他眼中,冷冰寒方自在不再是冷冰寒,而是一堆熊熊燃起的烈火,一旦認真去望,那熾熱的火焰將會灼傷自己的眼睛一般,滿腔的汙言穢語卻是強行咽了下去,再也不敢提及半句。

在冷冰寒淩厲的眼神注視下,刁文清隻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猛虎獰視下的可憐兔子,周身血液似乎都有些凝滯不暢,骨髓裏也滋生了一股子針尖般的寒意。‘腿’肚子哆嗦起來,惶‘惑’之‘色’在麵上浮現,基於骨子裏的跋扈,他想讓自己重新變得強硬起來,隻是在冷冰寒的氣勢壓迫下,卻頹廢的發覺,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

就在刁文清目‘露’懼怕之‘色’、想要拋出幾句場麵話、然後快速逃離此地的時候,卻陡然聽冷冰寒說道:“滾!”覺得身上壓力驟然減退,抬頭望去,卻見冷冰寒已經離開了自己。

望著已經快走出大廳的方自在,刁文清突然牙一咬,厲聲吼道:“冷冰寒,你他媽的給老子站住!”

這一聲,也驚動了不少周圍的人,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遞了過來。

冷冰寒聞言一怔,繼而轉過頭來望著麵‘色’鐵青的刁文清,冷聲道:“你還要幹什麽?”

即便隔著很遠,刁文清依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冷冰寒眸子中的肅殺之意,身軀一顫,登時矮了半截,囁嚅著道:“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我……”

刁文清眉宇間猶豫之意大盛,似乎對後麵要說的話很有些為難。語無倫次的羅嗦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此時冷冰寒已經不耐煩地轉過身去,旁邊的人也紛紛‘露’出了嘲諷的臉‘色’。

見到這一切,刁文清驀的惶‘惑’起來,突然拚勁全身吼道:“冷冰寒,有膽子就和我來鬥一場賽車!”

刁文清聲嘶力竭的大吼,狀如受傷野狼,一臉的淒厲‘色’彩,眸子中更有著一種痛苦的快意,讓適才還囂張跋扈的他看來極其的猙獰可怖。

冷冰寒身形一個停滯,緩緩走過來,皺著眉頭道:“你有‘毛’病啊,我憑什麽要和你比?”

刁文清還以為冷冰寒不善於此,加上現在當著其他人的麵,騎虎難下,這種心態將他心中的顧忌與對冷冰寒存在的畏懼之意,暫且壓製下來,嘶聲冷笑著道:“當然,你也可以不接受我的挑戰,隻要你說你沒膽子,我絕不為難你。”

說罷刁文清似乎也找回了自己的自信,昂首‘挺’‘胸’地站立在那裏,真還有幾分俯視一切的氣勢。而與他想好的一些公子哥則是大聲為他叫好,同時看向冷冰寒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畢竟作為一個男人,居然沒有膽量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挑戰,確實有些大失顏麵。

雖然‘激’冷冰寒參加賽車,並在此好生折損他的麵子,為陳秋怡報仇雪恨是大家早就確定下來的計謀,可真到了這個時候,陳秋怡心頭卻沒有半點欣喜的感覺,反而是莫名升騰起一種惶恐來。她貝齒緊咬住櫻‘唇’,直直地看著冷冰寒,臉上的表情異常複雜。

此時,她既是希望冷冰寒能夠應戰,可同時卻又有了幾分擔心。畢竟刁文清在圈子裏耍車是耍地最好的,加上他行事毒辣,真要在比賽中動點什麽手腳,那冷冰寒可是有得苦頭吃了。

這樣互相矛盾的心理就在她的心底糾結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芊芊手指都把裙角擰得死死的。

而冷冰寒卻是站在刁文清麵前,咄咄‘逼’人地打量著他,在趙冷冰寒審視的怪異目光注視下,刁文清隻覺得是心底發‘毛’,似乎連頭都快要抬不起來的時候,這才笑著說道:“好,我答應你!”

此言一出,大廳裏的好事者頓時就是一陣歡呼。

而刁文清眸子中寒芒一閃而逝,心中暗自顧慮,“這個冷冰寒既然答應得如此幹脆利落,莫非真的很厲害?要是這樣,自己要想在賽車過程中對付他,倒是生出很多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