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無妄之災(上)

林墨打開門,冷冷看著他,“陳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陳俊曦喝了一下午酒,早就被人灌得爛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魔怔了,跌跌撞撞不知不覺就走到林墨住的地方。這幾年,因為韓勳的故意排擠和使壞,陳俊曦總被搶走好地皮、油水豐厚的工程,也不知是不是運氣太背,本身就沒什麽賺頭的工程還三不五時的出點不大不小的事情,幾年下來,錢沒怎麽賺到還賠了不少。陳家就算再有陳俊曦他爸撐著,也受不了老往裏填窟窿,賠人情,索性讓陳俊曦轉讓了公司,趁著還年輕,他現在手裏還有點實權,幫扶著他走從政的路子。陳俊曦心裏清楚是韓勳在背地裏給他使壞,而他確實也為公司付出了許多心血,哪裏能樂意這樣窩窩囊囊結束經營?可到底胳膊擰不過大腿,最終不得不將公司拆分轉賣,老老實實回去做個小公務員。

陳母一貫是個心大的,哪裏能滿足自己兒子做個小小的科員?她恨不得讓陳俊曦坐著火箭往上麵升。陳父手裏有點實權不假,可在京城的地界裏,手裏握有實權的人實在太多了,隨著陳俊曦的爺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陳父因為作風問題在現在的位置上一幹就是十來年,半級沒提升過,再有韓勳為首的利益團體明裏暗裏的針對,陳家在京城已經遠遠不如前些年有話語權了。

這樣一來,陳母少不得將主意打到聯姻上。

田茜茜從韓勳那兒铩羽而歸,還不知因為什麽原因狠狠得罪了韓勳,弄得好好一門親戚跟他們家站到了對立麵,為這事兒,陳母沒少埋怨田茜茜。而田茜茜也不知抽了什麽瘋,還是出國溜了一圈自以為見了大世麵,夏天的時候,從m國畢業歸來,就再不肯像以前那樣對田卿玉‘唯命是從’,田卿玉給她找了好幾個家世不錯的對象,她都不肯處。田卿玉奈何不了別人家的女兒,就隻能轉身折騰自己家的兒子。她看中了京城徐家嫡係一女孩,叫徐靜。徐靜長得長得像她父親麵容不怎麽好看,但是架不住命好,本來隻是個養在外麵的私生女,因為徐家嫡子愛上了男人,還弄丟了自個兒的性命,徐父年紀大了,再怎麽有心播種也結不出果了,隻能把這個私生女接回家裏當大小姐養著,後來家裏的糟糠一去世,徐靜的母親‘順理成章’轉正,徹底坐實了徐家大小姐的身份。

徐家是京城的老牌家族之一,關係、人脈、錢樣樣不缺,若是徐家長子不死,徐父不得已將捂得死緊的私生女接回家,沒準兒都有問鼎的可能。不管這是不是徐家的一廂情願,徐家在京城的能量是公認的。表麵上看起來,如今的陳家能夠與徐家結親,那絕對是高攀了,可徐靜的身份擺在那兒,本身除了那副壞脾氣就沒一樣出挑的,但凡要點臉麵的家族都不肯跟他們家聯姻。優劣相抵,陳家與徐家聯姻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這門婚事,田卿玉是相當滿意,陳父也滿意,徐家人都滿意,惟獨陳俊曦不樂意。

陳俊曦從小長到這麽大,進進出出都是被人寵著、捧著,他就是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有‘犧牲色相’換取家族利益的一天。他沒法接受聯姻,更沒法接受自己未來的妻子居然那樣平庸,再一對比心裏一直惦念著的林墨,和身邊那些紅顏知己,隻覺得滿腔怒火無法發泄。可惜到底胳臂擰不過大腿,陳俊曦一貫耳根子軟,在母親一天天的軟磨硬泡和淚水攻勢下,最終敗下陣來,鬆口同意這場聯姻。

看著母親歡天喜地的給他準備結婚需要的一切東西,陳俊曦心裏就憋得慌,下午翹班去喝酒,跟他相熟的酒吧老板見他一個人喝悶酒,挺不開心的,就自作主張幫他打電話約了些朋友過來。陳俊曦有心求醉,這些人灌酒統統來者不拒,這才剛一入夜就醉得半死。

陳俊曦醉眼朦朧地看著林墨——他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可是明明不應該這樣的,他應該笑,像他夢裏那樣,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靦腆又清純,眉宇間帶著一點點矜驕,像一隻可愛的絨絨的貓兒。

“……林墨,你從來不對我笑,為,為什麽?”陳俊曦靠著牆壁,虛軟的雙腿支撐不住,身體一點點往下滑,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分外頹廢和疲憊。

林墨靜靜的看著他樣子,不由想起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和陳俊曦的事情被田茜茜發現,並且抖到田卿玉麵前。陳俊曦帶著他跟家裏出櫃,差點把他重病中的爺爺氣死,被陳父趕出陳家,整個京城都在看他的笑話。那時候,陳俊曦躲在小出租屋裏沒日沒夜的喝酒抽煙,頹廢消沉得幾乎變了一個人。就在他以為陳俊曦會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韓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向他伸出了援手。出資給他成立建材廠,大到鋼材小大瓷磚,從名不見經傳的小廠到國內一線品牌,陳俊曦振作起來又變回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

而這一世,韓勳不再是陳俊曦的好表弟鐵哥們,冷眼看著陳家一天天日薄西山,關鍵時候估計沒少在背後捅刀子——至少以林墨對陳俊曦的了解,就算他沒有韓勳那樣才華出眾,也不至於握著陳家的資源連一家公司都經營不好,甚至不得不去他最厭惡的官場。

兜兜轉轉,陳俊曦、陳家仿佛又麵臨了前世他死前最艱難的時光。

那時候,陳俊曦妥協,選擇與郭家的郭素雅結婚,時光倒退了整整十年,陳俊曦現在出現又是為了什麽呢?

林墨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陳俊曦,眼神平靜得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可不就是陌生人嗎?這一世,他跟陳俊曦之間的接觸少得可憐,所謂的感情早在上一世就被消磨得一幹二淨,心裏空出來的位置,被韓勳一點點占滿,多餘的記憶被他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取代。想到這兒,林墨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從很久以前,他的心裏除了狡猾韓小人,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陳俊曦嗤笑一聲,目光熾熱地盯著林墨:“我要結婚了。”

原來,不管事情怎麽變化,陳家、陳俊曦始終都會選擇踏上同一條路。

“嗯,恭喜,”林墨瞥了眼站在樓梯拐角的人影,說:“等表舅回來,我會如實轉告他的。”

韓勳冷著臉從陰影中走出來,心裏其實早就樂開花了,當他看到林墨用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看著陳俊曦時,他終於徹底放下心來,心裏終於確信了——林小墨是他的,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至於樓上那個醉鬼,哪邊涼快哪邊歇著去。

“告訴他,告訴他,好……”陳俊曦忽然大笑起來,掙紮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往樓下走,看到韓勳後,麵色扭曲聲音含混道:“我會,會看著你們,看你們究竟能走,走多遠……”

韓勳勾了勾嘴角,眼帶不屑:“不勞你費心。”

陳俊曦回了韓勳一個譏誚嘲諷的笑容,跌跌撞撞下了樓。原本以為能看到什麽好戲的住戶們紛紛失望了,林墨他們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大部分人從頭到尾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少部分人聽個一知半解,因為這時候的谘詢還不怎麽發達,沒太多關於同性戀的概念,隻覺得有些奇怪,卻壓根沒有多想。

韓勳三步並作兩步跟在林墨身後進了家門,得意洋洋道:“林小墨,今天表現不錯。晚飯好了沒有,我肚子餓了。”

林墨冷著臉盯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韓勳笑著轉移話題:“我從早上開會一直開到現在,中午就吃了一盒冷冰冰的盒飯,快餓死了,又不是多大多要緊的事兒,能不能先吃了飯再說?”

林墨還想說什麽,看著韓勳臉上不加掩飾的疲憊,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沒好氣道:“那你還站著幹嘛?不知道去洗手啊。”

“寶貝兒,你真是越來越凶了,哎,都是我慣的。”這幅炫耀的口吻是鬧哪樣?

“少肉麻,老子不吃你這套。”林墨嘴巴這麽說,耳尖卻微微有些泛紅,轉身走進廚房,把先前做好的飯菜一一端上桌。

這才剛到十月份,天氣還不冷,剛做好沒多久的菜都還暖呼呼的,不用熱。

豆豉魚,鬆花皮蛋,紅燒肉,香酥排骨,青菜香菇,蟹黃豆腐,最後一道瑤柱湯,韓勳夾了一塊兒最喜歡的鬆花皮蛋,淡淡的醋香配上青椒的清香和香辣,入嘴後皮蛋彈滑爽口,細細一嚼不禁口舌生津。

“還是家裏的皮蛋最正宗。”韓勳忍不住感慨道。

“是我家的,謝謝。”林墨舀了一勺蟹黃豆腐,京城的水質不好,點出來的豆腐不如老家的好,稍嫌老硬了些,被他處理後隻能算差強人意。

“你都是我的人了,還分什麽你家我家。”韓勳夾了一大塊兒紅燒肉,五花肉被燒得紅潤晶瑩,入口濃鬱的肉香和甜鹹適口的味道融合的恰到好處,肉被燉得軟爛,輕輕一咬,肉汁四濺,滿口濃香。

“……”林墨懶得跟他打嘴仗,夾了一塊兒最肥最嫩的魚肚子,沾了醬汁送進嘴裏,嫩滑的魚肉早早浸滿了辣味和豆豉的鹹香,鮮香十足,肥嫩爽口,林墨瞬間覺得所有的情緒都被撫平了。

“林小墨,你太狡猾了!”韓勳下手晚了一步,最喜歡的魚肚子就這麽沒了。

“活該!”

吃完飯,林墨難得主動的去廚房洗碗收拾。韓勳也確實疲憊到了極點,連續主持開了好幾天會,完了還要給技術部門提供技術支持,接連半個月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回家,今天手裏的事情才總算告一段落,早早回家吃飯。等林墨收拾好從廚房裏出來,韓勳已經一手握著遙控器,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林墨微微歎了口氣,轉身回房間裏抱了一床空調被給韓勳蓋上。韓勳大約是真的累狠了,林墨把遙控器從他手裏抽出來,他也沒醒。林墨轉身將電視機關上,躡手躡腳回了臥室,上了一會兒網,洗漱後跟葉知秋打電話問了下藥膳館最近的經營情況。

該匯報的工作匯報完後,葉知秋忍不住跟林墨八卦:“小林,你知不知到陳家要跟徐家聯姻了?聯姻的對象還是本家的徐靜。”

“你怎麽知道?”徐家,徐靜,林墨在心裏冷笑了一下,看來陳家的困境隻怕比他想還要艱難些,一向自持身份的田卿玉跟陳父居然也會有歡天喜地迎娶私生女進門的一天。陳家果然是大不如前了,上輩子跟郭家聯姻,郭素雅好歹是嫡出的獨生女,而且還才貌雙全。

“今天陳夫人來問我能不能給徐靜辦張會員卡,我拒絕了,她臉色很不好看,後來聽其他客人說的。”葉知秋一直經營管理著章家藥膳館,她人實誠,慢慢也學會了長袖善舞,跟常去藥膳館的那些夫人小姐們關係處得不錯,京城裏有什麽風吹草動,就數她消息靈通。

葉知秋頓了一下,忽然問道:“……章哥是不是跟徐家有什麽恩怨啊?他聽說我把徐靜拒之門外,一下午臉上的笑容就沒消過。”

“章哥跟徐家確實有些舊怨,他的事情我不好說,你也別去打聽。田卿玉跟徐靜都是小心眼,你得罪了她們,最近最好小心點,如果你男朋友忙得過來,讓他接送你一段時間,實在不行,就讓藥膳館的劉文、劉武兄弟倆陪你上下班。一會兒等章哥忙完,你讓他給我打個電話,我有事情跟他說。”林墨吩咐道。

藥膳館不接待小三、私生女的規定著實讓葉知秋交好了一幫人,也狠狠得罪了一幫人,被得罪的那些人不敢動林墨,隻好將氣撒在她身上。有好幾次,葉知秋差點被人打了,虧得她跑得快,後來起了警覺心,上下班盡量開車,盡量與順路的同事一起,這才沒出什麽狀況。現在聽林墨這麽說,再加上下午聽那些小姐夫人們談論的徐靜做的那些極品事,她立馬點頭應了下來。

晚上十點半,章莫總算忙完給林墨打電話過來,寒暄幾句後,林墨說:“章哥,徐家人一貫作風不太正,現在又跟陳家攙和到一起,你那邊要小心些,廚房的學徒讓劉文兄弟倆幫你盯著點。”劉文、劉武是阿虎找來的人,韓勳給林墨透過底,這對兄弟倆是國際上小有名氣的雇傭兵,跟阿虎是好朋友,因為在一次行動中受傷身手大不如前,就退了下來。阿虎知道章莫一手出神入化的藥膳調理身體的效果特別好,就腆著臉找林墨說了情,讓他們兄弟倆來藥膳館當保安,不要工資,就讓章莫幫他們調理調理身體就行。

林墨哪能真不給他們工資,劉文兄弟倆身手不如以前好,但是跟普通特種兵比起來還是要厲害一大截,藥膳館裏多了這樣的人才,安全係數能提升不止一個等級。因此工資照給,藥膳章莫天天給劉文兄弟倆量身定做,一年不到,兩人身體差不多痊愈了,卻賴在藥膳館裏再不肯走,一心一意幹起了保安的活計。

章莫為了報仇,一直留意著徐家,他們家那些破事,他比誰都清楚,自然清楚徐誌寧的便宜妹妹是個什麽貨色。說得恭維點那就是囂張跋扈的太子女,說得直接點那就是個二百五神經病,誰沾上誰倒黴,不用林墨說,他也會更加小心些。

“放心,我有分寸。”

林墨得到了章莫的保證,心裏不知怎麽的還是有些不安,無端端就想到前些天恍惚看到的黑影。

會是誰呢?

林墨關了燈躺在**,細細想了下,實在想不起自己有得罪過什麽人,想著想著,慢慢睡了過去。

半夜,韓勳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竟然渾身酸痛,迷迷糊糊翻身差點摔到沙發底下去,等穩住身體一驚一乍再想不起剛才夢見了什麽,隻心裏隱隱殘留著一股不舒服的情緒。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借著窗外模糊的燈光,走到牆邊打開燈,去衛生間洗漱一番後,躡手躡腳摸進臥室裏。窗外,皎潔的月光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把房間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亦真亦幻。韓勳看著躺在光暈中安眠的林墨,看著他寧靜的睡顏聽著他清淺綿長的呼吸,心裏驀然升起一絲古怪驚慌,他強壓下心裏不好的感覺,快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像是想要證明什麽一樣,用力嘬了口林墨的嘴唇,林墨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微微張開唇,韓勳伺機將舌頭伸了進去,用力撬開他的貝齒,不斷加深這個吻。禁-欲了大半個月的身體瞬間被點燃,韓勳撩開林墨身上的薄被,雙臂環住他的身體,雙手不斷在他身上遊走。

“……你幹什麽?”半硬的玉-莖被含在溫潤的口腔裏,林墨要是再不醒,那就是死人。

韓勳‘百忙之中’騰出嘴來,邪笑道:“寶貝兒,你真笨,當然是幹-你。”

“……混蛋,大半夜的你要不要……唔……你放開我……”

“墨墨,你的身體可比你誠實多了,乖,你看你下麵都濕了,還含著我的手,你真舍得我離開嗎?”

“韓小人,你要做就做,廢什麽話……唔……”林墨惱羞成怒的聲音很快被一聲聲壓抑的呻-吟取代,房間裏隻剩下一陣陣撻伐的聲音。

————

陳家。

“嘔……嘔……”陳俊曦半跪在馬桶旁,吐得撕心裂肺的。

田卿玉端著清水站在他身後,又心疼又焦急忍不住埋怨道:“你這孩子,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怎麽還出去喝酒喝成這副德性?”她扭頭瞪了眼站她身旁的田茜茜,“都怪你弟弟,也不知道攔著點。”

田茜茜在國外經了不少事,臉皮比以前不知厚了多少倍,絲毫不把田卿玉的話往心裏去,笑語盈盈道:“姑媽,你真偏心,我弟弟從小到大都是表哥的應聲蟲,他哪有本事管表哥的事情?我看表哥平時都很有分寸,眼瞅著要結婚了,還喝得爛醉,不會是借酒澆愁吧?”

田卿玉被田茜茜氣得差點沒背過去,兒子不喜歡她給他安排的婚事她知道,可是被田茜茜這麽大咧咧的說出來,無異於打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行吧,時間不早了,姑媽,我先回去了。”說完,田茜茜拿著沙發上的包包,往外走去。

田卿玉氣得胸口起起伏伏,鐵青著臉道:“我呸,什麽玩意兒,不就是傍上個司令員的兒子嗎?看她那張狂樣,哼,等什麽時候姓歐的把她娶回家再跟我炫也不遲啊,跟她媽一個德性,永遠都上不得台麵的下做東西,一雙爛鞋也不知道那姓歐的稀罕個什麽勁兒!”

田茜茜走得不快,田卿玉說的話她幾乎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裏,她恨不得撲過去撕爛田卿玉的嘴,卻到底耐住火氣,離開了陳家的別墅。

她剛把心愛的甲殼蟲開出小區,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見是徐靜打來的,田茜茜眼底閃過一絲扭曲的神色,卻在接電話的瞬間,換成溫柔知性的聲音,無比熟稔地嗔道:“怎麽舍得大半夜給我打電話了?不睡你的美容覺了?”

“都怪你這死丫頭,誰讓你半夜給我發短信說你表哥喝多了?怎麽樣,他現在好點沒有?”徐靜的聲音比較粗,透過手機的聽筒聽起來簡直像是跟誰吵架似的。

“我親愛的未來表嫂,你怎麽還怪起我來了?我還不是好心想給你一個關心我表哥的機會?偏你還不領情,以後有什麽機密消息,我可再不告訴你了。”田茜茜佯裝生氣,心底卻嗤笑開來,一個無才無貌無腦的蠢貨,真是白瞎了她那麽好的家世。

徐靜聽後不以為然,倨傲道:“用不著你說,田阿姨什麽都會告訴我。”

田茜茜故作神秘道:“是嗎?你真以為她什麽都會告訴你?她會告訴你我表哥為什麽今天去買醉嗎?他喝醉了又去見了什麽人嗎?哎呀,綠燈到了,我不跟你說了,拜拜。”

徐靜再蠢也聽出田茜茜話裏別有深意了,她忙重新撥通田茜茜的號碼,結果那頭傳來冷冰冰的‘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氣得她罵了聲‘賤人’,直接把手機砸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仍不解氣。

過了會兒,徐靜麵色猙獰地拿起臥室裏的座機,撥通一個號碼:”你給我查,查陳俊曦今天都做了什麽事,見了哪些人。v甘,,老娘倒要看看哪個狐狸精皮癢了敢截老娘的胡!";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大章,補昨天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