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同床

講著題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點半,鄉下娛樂少白天事情多,晚上一般睡得比較早,這會兒站到外麵陽台上看,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老太太已經煮好了明天要賣的茶葉蛋,敲碎蛋殼將其浸泡在鹵水中,爬上樓準備休息。原本她的房間在樓下,林建摔壞‘腿’後,上下樓梯不方便,她就跟林建換了房間,搬到了樓上來。

她見林墨房間裏燈開著沒人,頗為心疼的關了燈,再到林書房裏,見韓勳正在給他講題,便笑著:“時間不早了,都快睡覺去,那些書明天再看也不遲。”

韓勳在給林書講題的時候,林墨也把自己的課本拿出來研究,一抬頭看時間確實不早了,說:“嗯,我們知道了,‘奶’‘奶’你先去休息吧,我們馬上就去睡覺。”

“好,”老太太往前走了幾步,又退回來說:“你們肚子餓不餓,下麵廚房裏有茶葉蛋,餓的話自己下去拿。”林墨和韓勳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雖然晚餐吃的‘挺’多,但都這個點了,加個宵夜很正常。老太太雖然‘精’簡節約,但隻要條件過得去,從不在吃上麵虧待孩子們。在她的觀念裏,有個好胃口,又有東西填肚子,就是最大的福氣。

“嗯,‘奶’‘奶’你快去休息吧,別管我們。”

老太太知道林墨心疼她,笑道:“好好,這就去,這就去。”

動腦子有時也是力氣活,經‘奶’‘奶’這麽一說,小胖墩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餓了,一想到鹵香濃鬱的茶葉蛋,看著哥哥砸砸小嘴巴,其意不言而喻。

“想吃就下去拿兩個上來吧,”林墨看了眼旁邊一臉茫然的韓勳,說:“多拿幾個上來,不過待會兒吃完,必須下去漱口。”

小胖墩連連點頭,一咕嚕跳下‘床’,穿上拖鞋蹬蹬蹬跑到樓下。他吸溜著口水從鍋底撈了六個‘雞’蛋,放進盤子裏,用涼水衝掉外麵的鹵汁,端著盤子又跑回樓上,第一時間送到林墨麵前。

“我肚子不餓,你跟你韓哥吃吧。”重生以來,林墨比以前更注重養生,晚上隻要過了八點,沒有特殊情況,基本上都不會再吃東西。

“哦,”聽韓勳講了兩個小時的奧數題,不知不覺間,小胖墩對他的敵意已經消減許多,“韓哥,吃茶葉蛋。”

韓勳還真的從來沒吃過茶葉蛋,他聞著覺得很香,便隨便拿了一個剝開來,茶葉蛋隻煮了一小會兒老太太就給斷火任由其浸在鹵汁裏,隻有碎殼的蛋白上浸了少許顏‘色’,清淡的鹵香下帶著股淡淡的茶香,純糧食堆出來的土‘雞’蛋,蛋白細嫩蛋黃細膩,吃起來格外適口。

不知不覺間,韓勳吃掉了四個‘雞’蛋,林書吃了兩個,他頗為遺憾的說:“都沒怎麽入味兒,要明天早上吃,更好吃。”

韓勳看著他的圓嘟嘟的小下巴說:“小家夥,我覺得你最好少吃點,不然以後變成大胖子,沒‘女’孩子喜歡,後悔都來不及了。”

“……”韓小人好不容易在小胖墩那裏積累的一絲絲好感,瞬間煙消雲散。

林墨看著弟弟吃癟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瞎說什麽,別教壞我們家小書。都去把牙刷了準備睡覺,下樓輕點聲,別吵到‘奶’‘奶’和爸爸。”

林書端著盛著蛋殼的盤子走在前麵,韓勳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林墨把林書的房‘門’虛掩上,回到自己房間,將蚊香點上。

過了一會兒,兩人輕聲上樓,林書小聲的跟林墨道了一聲晚安,回了自己房間。

韓勳和林墨坐到‘床’沿,兩人沉默了片刻,韓勳拿起‘床’上的錢包遞到林墨麵前。

林墨皺眉道:“你給我錢包幹什麽?”

韓勳理所當然的說:“我現在什麽都記不得了,這裏麵是我全部家當,我怕‘弄’丟了,你幫我保管吧。”

林墨沒有動,隻抬頭看著他說:“你今天跟小書講題的時候,條理清晰,引經據典,我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你失憶的樣子。”

韓勳心裏暗叫聲糟,臉上卻絲毫不顯,他振振有詞道:“那你說說失憶的人該是什麽樣子?林小墨,我發現你真的很沒良心誒,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韓勳,如果你沒有失憶,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並不是那種關係。”

韓勳咬緊牙關不鬆口,鐵了心裝到底:“那好,那你說說我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我們究竟是怎麽認識的,你不肯對叔叔‘奶’‘奶’講真話就算了,為什麽對我也不肯坦誠呢?你總說我裝失憶,那好啊,你既然知道我丟失的那些記憶,為什麽不肯告訴我呢?”差一點,韓勳就忍不住問,如果你真的知道夢裏那些事情,知道得比我更清楚,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來找我呢?

林墨看著韓勳,見他神情‘激’憤眼底帶著一絲受傷,想好的說辭頓時再說不出口了。

是啊,如果韓勳沒有失憶,如果他真的有前世的記憶,他又何必裝呢?以他的‘性’子,隻怕早就迫不及待的‘逼’他實現前世答應他的承諾了。

隻是,上輩子韓勳執著了那麽久,這輩子還會嗎?

上輩子他孑然一身,想怎麽樣都可以;這輩子他多了爸爸和‘奶’‘奶’需要他照顧,他有責任有義務甚至必須讓他們過上幸福無憂的好日子,但是他們連同‘性’·戀是什麽都不知道,這一切讓他們如何接受?

他現在進退維穀,無論做出什麽樣的選擇,總要傷害到他心裏最在乎的人。韓勳也好,至親也好,對他而言都是上天的恩賜讓他死而複生,失而複得,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珍惜這一切。然而,越是珍惜,越是害怕失去。

所以,他隻能像一隻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地裏,狼狽的逃避。

對他而言,韓勳失憶了未嚐不是件好事。隻是,在他內心深處,究竟是不是真的這樣期望,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因為沒有什麽好說的。”

韓勳心底驟然一痛,沒什麽好說的?沒什麽好說的,難道他一直以來的尋覓、堅持和痛苦都不過是場笑話嗎?

韓勳幾乎忍不住要質問,卻在看到林墨眼底再無法掩飾的疲憊和憂傷時,再多的怒火也化成了心疼。算了,算了,這輩子還有那麽長的時間,他就不相信把林小墨追不到手!不信把他變成‘韓’小墨!

眨眼間,韓勳斂去眼底的怒氣,裝出一副不樂意的模樣:“不說就不說,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錢你幫我收好,你睡裏麵還是外麵?”

林墨也恢複成了往日的冷清模樣,說:“你手腳有傷,你睡裏麵吧。”

“哦。”韓勳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脫得隻剩下一條黑‘色’內‘褲’,跐溜一聲滑到牆邊,大大咧咧的躺下。

林墨已經懶得說他了,把衣服‘褲’子給他扔到一邊,將錢包先放到書桌上,關燈和衣上‘床’,背對著韓勳。

黑暗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小小的房間裏,隻有外麵傳來的蛙鳴蟲叫和彼此輕淺的呼吸聲。漸漸的,林墨的呼吸變得綿長,沉入夢中。

韓勳像一隻隱藏在叢林中的獵豹一般,緊緊盯著他的獵物,等他徹底放下心防,才用手輕輕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躺平。靜靜等他再次睡熟後,再小心翼翼直起身,近乎貪婪的在他嘴上偷偷印上一‘吻’,‘唇’瓣相接,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舌尖情不自禁的‘舔’了又‘舔’,柔軟真實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沉‘迷’,直到手臂上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痛楚才戀戀不舍的躺回去。

等痛楚過後,他微微側身,將手臂霸道的搭在少年纖細的腰肢上,才心滿意足的閉眼睡去。

出乎意料的一夜好眠,林墨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韓勳懷裏,自己的手臂還好死不死的搭在他的腰上,兩人竟手腳相纏相擁而眠了一晚上。

林墨想掙開,卻發現韓勳抱得死緊,他扭了幾下,然後突然僵住了——

‘腿’根處有個大家夥正在迅速抬頭,對他‘豎’然起敬。

林墨尷尬得臉都紅透了,偏偏熟睡中的韓勳竟然毫無自覺,甚至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下·體本能地在他‘腿’根蹭了蹭。更要命的事情發生了,他悲催的發現自己居然也被蹭出火了。

林墨費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推開死壓著他的韓勳,反而在這扭動的過程中,兩人的下麵不斷碰觸摩擦,越來越硬……

忽然,他耳邊一熱,隻聽一個喑啞充滿‘欲’·望的聲音說:“墨墨,別扭了,讓我幫你”

年少的身體哪裏經得起‘欲’·望的蠱‘惑’,還未等林墨回過神來,一隻大手已經伸進了他的內‘褲’,不由分說的捉住他的脆弱,撫‘摸’‘揉’捏竭盡纏綿。巨大的快感將林墨滅頂淹沒,不知過了多久,在無意識的輕哼中,釋放出來。

韓勳看著身下的少年呼吸淩‘亂’,白皙的臉蛋上暈著‘潮’紅,平日裏冷清淩厲的鳳眼彌漫著薄霧,說不出的慵懶情·‘色’,‘迷’得他神魂為之顛倒瘋狂。

他仿佛著魔一般,瘋狂地想要親‘吻’他淡‘色’的雙‘唇’,想要狠狠的占有他,想要在他身上烙下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

兩人都像是被莫名的蠱‘惑’了一般,四目相對,‘唇’瓣幾乎要貼到一起。

房間外突然傳來林書的聲音:“哥,哥,你們起‘床’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