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小山穀上上下下,四麵八方,所有陣法都既是防禦,也是遮掩天機,同時還有其它靈效至極的功能,處處堪稱絕妙,神識掃探過去,絲毫看不出其中道理,簡直匪夷所思。

比如:在白天,山壁上的陣法就將外麵世界的太陽之光接引而來,無論外麵是陰雨還是雪晴,山穀中的日光始終是暖陽融融,不寒不火,溫暖如春,猶如這小山穀本就直接連通天上大日餘暉。

而在晚上,一如白天的道理,那些陣法卻又將月光接引了來,如紗的月光流水般瀉下,淹沒整個小山穀,無論這山腹之內的小小山穀外麵是何等氣象,山穀中都是幽香陣陣,月色無邊。

此時,外麵世界浩淼無邊的雪色因夜晚的到來而蒙上黑紗,小小山穀之中則是月色遍灑,亮如黃昏。既有黃昏的溫柔美好,又有月色的朦朧神秘,身處其中,隻覺享受之至。

月光下,溫泉邊,熱氣騰騰、充滿靈氣霧色的水中,二人精-赤的身體都如雕塑般完美。

他們剛剛經曆過一場漫長盡興的歡好和雙修,喘息都還沒有平穩下來,都是安然不動。

墨恒微微閉著雙目,伏在虎玄青健碩的胸膛上歇息和調息,手掌偶爾動一動,在虎玄青精壯的臂膀或者胸膛,甚至下-體上隨意地把摸戲玩,很明顯的露出一種吃飽喝足的滿意和慵懶來。

虎玄青則仍舊低低地粗喘著,他始終不動,閉著眼由著墨恒在自己身上**。

“虎叔……嘿,這稱呼以前也想過,覺得並不怎樣,現在卻怎麽好像叫熟了?”

墨恒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虎玄青胳膊上的肌肉,緩緩低低地笑了一聲。

墨恒自己也不知道剛才情-欲濃烈到極點時,他瘋狂地衝撞著虎玄青剛強的體魄時,到底受到了怎樣致命的蠱惑,又到底是怎樣第一次喊出這個稱呼的,好像是脫口而出,隨後一邊翻滾衝鋒,一麵壓迫性地折騰著虎玄青,等喘息著醒悟過來,居然早已叫得異常順口了。

“……怎樣叫都無所謂,我的年齡比你大一些,別人聽了,恐怕隻當你和我是‘忘年交’。”

虎玄青無聲一笑,微微睜開眼睛,嗓音沙啞地說著。

虎玄青身體挺拔,修長精悍,充滿朝氣蓬勃的力量感,勁實的肌肉和肌膚都光滑如剛硬的玉石,麵貌也是英朗帥氣,看似隻有二十出頭,光看年齡似乎隻是個二十來歲的精壯小青年。

而實際上,虎玄青的年紀至少比墨恒大了十歲。不過,按照修行之人的年齡來算,他們卻隻是同齡人罷了,所以虎玄青這句“忘年交”隻是給墨恒開玩笑。

但是話說回來,依照世俗人情來看,按照年齡,虎玄青當墨恒的叔父也勉強算是合適。

“那成,以後我就這麽叫了,反正以前叫你叔父也叫得習慣了。你可真占了我的大便宜。”

墨恒懶洋洋地笑著,重又閉目不動,聞著虎玄青清新陽剛的汗氣味道,隻覺心裏安然。

虎玄青也微微地笑著,閉目享受這一刻,隻是他赤-裸的體魄上麵,到處都是被墨恒折騰出來的牙印齒痕或者手指扭痕抓痕,雖然因為墨恒趴在他身上將這些痕跡大半都遮掩了去,但仍然顯得有些情-色和狼狽。

所謂情意綿綿——相愛時,兩人甜蜜且默契,其實他們歡好之外說的做的,在外人看來大都是極其無聊的事情。

墨恒良久之後又埋頭深深呼吸一口氣,帶著情-欲之後那種慵懶地緩緩嘀咕一句:“以你我的身份,注定不宜將這種關係坦白於天下,以後我叫你虎叔,外人聽來雖然顯得肉麻了點,但的確比道兄二字更不易引人‘遐思’。何況,以我如今的修為,也不怕別人說我拍你馬屁……”

“不一定,說不準我什麽時候晉升返虛境界,成為超級強者,那時別人肯定說你拍我馬屁。”

虎玄青厚實的胸膛微微顫了顫,似乎是在笑。

說實話,在虎玄青心裏,墨恒對他的稱呼中,隻要帶著“叔”字,總會帶給他異樣的情愫和欲望——就仿佛他早已因為幻境中的“叔侄孽緣”,而對任何與墨恒有關的“禁忌”都異樣敏感。

“不拍馬匹,隻拍虎屁。”

墨恒眼也不睜,挑眉說著,伸手就去拍打虎玄青裸-著的臀部,隻是虎玄青是仰麵平躺,他隻能拍到虎玄青大腿和臀部的側麵,在靜謐的月色裏發出曖昧的“啪啪”聲。

墨恒聽了,心裏一動,一邊加快拍打速度,一邊吹了吹虎玄青頸下的汗珠,低聲調笑說,“虎叔聽聽,這聲音和剛才像不像?你用力叫兩聲來配合配合?”

虎玄青嘴角抽了抽,沒有回應,大腿則動了動,微微躲開他的拍打,然後生怕墨恒真要逼著他“叫-床”,立即轉開話題,微微低頭,睜開眼來看著墨恒道:“阿墨,我身上流汗太多,要不要我先洗洗?”

虎玄青的確是不願自己身上的汗水讓墨恒趴著不舒服,在他潛意識裏,任何事情都要給墨恒最好的,包括他自己在內。

“不用,這樣更舒服。”

墨恒也睜開眼睛,微微抬頭看向虎玄青的臉。

二人對視,都是眸光柔而含笑。

虎玄青雙眉粗而濃,掛著晶瑩的汗水,與眉下那雙黑亮炯炯的眼眸相映生輝。他的相貌輪廓有種五官深邃的狂野和英俊,卻絲毫不顯得粗獷,此時精壯勁實的肌體被汗水打濕,汗珠混著溫泉水滴從他寬厚的臂膀上滑落,讓人想要湊上去咬一咬。

墨恒看了看上麵遍布自己的齒痕,濃眉便挑了挑:“剛才雙修的感覺如何?”

虎玄青知道他在調戲自己,避開他的真正問題不答,反而認真想了想,回答道:“唔,你這雙修功法的確不是邪門歪道之流,你我原本都是童子之身,此時雙修之後,以我的修為,竟然也能感覺到法力修為的增長,堪比我吐納三個多月的苦功。”

虎玄青說話時,剛才壓低聲音還不明顯,現在聲音大了些,喉嚨越發顯得幹澀和沙啞。

墨恒聽著他因為之前被折騰得大吼大叫地呻-吟,到現在一時三刻都沒來得及調息恢複的沙啞嗓音,頓時又有些想笑,卻正經地說:“哦?我也感覺修為有些進境,以後就讓你我日夜雙修,共求長生吧。”

說著話,墨恒一手撐在虎玄青厚實的胸肌上支起身體,另一隻手捏了捏虎玄青右側那顆早已被他咬磨揉捏得紅腫的硬粒,眼睛炯亮地提議道,“道行不能落,修為不能停,咱們再雙修一回?”

虎玄青聽得心底一**,但還是理性地搖了搖頭,喉結微微咽了咽,撫摸著墨恒頎挺的脊背,低聲勸道:“阿墨,現在的你我,可以盡情,但是不能縱欲。”

頓了頓,見墨恒沒有反駁,才詳細說道,“那雙修功法畢竟是捷徑,你又初登化神境界,而且是直接借助混沌氣息晉升了化神中階。我知道你本身就有道行,不怕駕馭不住這突然晉升的修為。不過,即便你天資悟性都是極好,你這身體也承受不住繼續提升修為的變化衝擊。”

又道,“而不煉雙修的話,你畢竟隻是十七歲,身體到底沒有徹底成熟,還顯年少。若是縱欲-過度,自身精元難免會有所耗費流失,嚴重時甚至有損修為。所以,這種事情必須適可而止。”

虎玄青自身是半虎之體,修為又是化神境界的巔峰,再進一步就要晉升返虛,強悍結實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別說墨恒剛才對他的那番長久衝撞和“折磨”,就算墨恒將他捆縛起來折騰三天三夜,他也肯定是始終“堅韌不屈”,輕鬆承受。

墨恒也正是知道虎玄青的體魄素質,才表現得如此欲求不滿,仿佛不知憐惜。

隻是虎玄青心底溫柔細膩,一心為摯愛著想,自然是壓下欲-望,理性地考慮。

墨恒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的確不能再依靠任何捷徑來提升修為——雙修、混沌氣息,都是提升實力的捷徑,但如果超過了“適度”的範疇,就等同於揠苗助長,為日後問鼎大道埋下隱患。

“我知道自己身體,再雙修一兩次也是無妨的。不過既然你擔心,那麽暫且不再雙修罷。”

墨恒懶懶地重又趴回虎玄青胸膛上,閉目玩摸虎玄青身體,動作單調,他卻絲毫不感覺乏味。

摸著摸著,此時徹徹底底的放鬆和滿足,又讓墨恒起了久違的童心——也隻有在虎玄青身邊,墨恒才有這般童心玩鬧的一刻了——眼珠子微微一轉,想起歡好先前的念頭:虎尾,虎耳……

虎玄青被他又捏又揉又彈,身體的欲望再次不受控製地升騰起來,不由眉頭微微一皺,隻覺自己渾身上下,處處都被墨恒刻意的撫摸和揉捏挑逗著重又掌控,絲毫不由自己。

很快,虎玄青下半身重又硬起,卻被墨恒用自己硬朗平坦的小腹給硬生生地壓著摩擦。

虎玄青粗喘一聲,精壯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無奈地舔了舔嘴唇,心裏也是高興墨恒能完全放鬆無憂無慮,隻是自己卻要硬生生承受這“欲-求-不-滿”的滋味折磨了。

虎玄青並不舍得打斷墨恒的“雅興”,隻能安靜地承受了片刻,然後才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醇厚,溫和且鄭重地說道:“阿墨,你我剛剛雙修完畢,不如洗漱後穿衣打坐,一起煉法?”

頓了頓,見墨恒仍是趴在他胸膛上極其有技巧地挑逗他,甚至已經伸手往他身底臀間探索,虎玄青忙夾住雙臀不讓他探去,皺了皺濃黑的眉頭,沉聲穩重地商量道,“阿墨,現在咱們煉法吧。你放心,咱們在這小山穀中過一段時日,你若是想要,我以後仍舊由著你。”

不等墨恒同意,虎玄青又接著說出限製,“以後,咱們在一起時,可隔日做一次,偶爾也可雙修提升實力,其它時日,你都必須自己煉法打磨修為,這樣最適合你現在的情形。你看如何?”

墨恒聽他這樣細心為自己考慮,不由失笑:“我有這麽脆弱嗎?必須隔日才能做一次?”

虎玄青簡直如同在幻境中哄小孩一般,醇厚低沉的聲音都溫柔下來:“聽我的吧,就這一件。”

墨恒對別人是軟硬不吃,對虎玄青卻偏偏是軟硬都吃,不過虎玄青也從沒對墨恒硬氣過,所以虎玄青每每放軟了姿態,墨恒必定也立即心軟答應。此時聽虎玄青這麽說,隻得道:“知道了。”

說是這麽說,手中還是不停,埋頭在虎玄青兩塊胸肌之間的臉上,嘴角也微微翹起來。

虎玄青神識一掃,看到他居然在笑,不禁一愣,也是心有靈犀,轉念就明白墨恒在想什麽。

“阿墨果然沒忘,還是想要看我那半虎形態……”

虎玄青心底清明,並不是自卑於自己的血脈身世,隻是委實不願將自己最後的一點“叔父之尊”也在墨恒麵前拋掉——否則在墨恒身前顯出虎尾虎耳,必定威猛狂野,但是以他對墨恒的溫柔態度,光是想一想那種畫麵,虎玄青就知道自己那半虎之形必定會在墨恒麵前顯得異常“乖順馴服”!而如此反差,簡直像是在跟墨恒邀寵,實在讓他抬不起頭來。更嚴重的是,若是他不小心搖了搖尾巴……

虎玄青老臉微微一紅,心底堅決,任憑墨恒如何挑逗,都不再說話,任由墨恒挑逗著“折磨”他。此事與情愛無關,隻是極小的小事,但卻不好作為。

墨恒見他屏氣凝聲般的沉默,微微詫異,也神識一掃,就見他忍耐欲望忍得拳頭都握緊了,肌肉繃緊鼓起,更增陽剛之態,卻偏偏皺眉不吱聲,仿佛身受折磨卻苦熬著,頓時心底恍然,好笑又心疼地用力拍了下他的大腿:“至於嗎?算了,沒想到我家虎叔也有害羞的時候。”

虎玄青臉皮一抽,被他說得裏外不是人,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隻得沉聲斥道:“牙尖嘴利。”

墨恒隻是笑笑,也不再堅持,日久天長嘛,以後有的是時間。隻是沒想到堂堂浩然門大弟子,那般坦**爽朗的大好男兒,連對他雌伏都沒有別扭,竟然會在這種小事上“害臊”,讓他暗自有些樂,打算以後拿這件事來取笑虎玄青一輩子。

當下便深深吸一口氣,翻身一躍,縱入溫泉。

先暢遊洗漱一番,然後就該煉寶了,先天靈寶須彌寶鏡,在他煉氣境界時隻能借用混沌氣息和護身,現在他化神中階,又能祭煉到什麽程度?煉寶之後,就該殺人了。

他墨恒專門選在這個時候出府、晉升修為,可不是看上去這麽簡單。他要殺的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人——他是重生的,他有前世記憶,他在前世任何知道的事情上麵都占了極大的先機。

更何況,他還有須彌寶鏡這件可以遮掩自身天機的先天靈寶。這是他最初計劃之外的天大驚喜,有此寶相助,他行事起來就少了九成顧慮,殺起仇人來,也可以更加自由和肆意!

現在,他的修為重歸前世,甚至更有超過;現在,才是他重生之後的真正“開始”。

正是:情愛時溫柔似水,緩緩默默;情-欲後雷厲風行,剛韌果決。

這才是墨恒。

虎玄青突然失去墨恒的撫摸,一怔之後就知墨恒已經收心,不由微微失落,隨即暗暗慚愧:“早知阿墨是何等人物,豈會是沉浸情-欲不能自拔的人?我也是關心則亂,白白擔心了。反倒是我自己,阿墨剛才隻是與我開個玩笑,我竟差點忍耐不住……”

他念頭閃動著,屈肘支起身體,透過溫泉之水望著在水下肆意遊動的墨恒,墨恒行動間矯健如龍,輪廓優美而有力量感,讓他一刻也不舍得收回目光。

突然,他在心底莫名地念出一句話來:看來每個人都有命中注定的克星。

念完之後,他望著仍在水下暢遊的墨恒,堅毅的嘴角閃過溫柔的笑意,然後輕輕拍了下溫泉水岸,也矯健地縱身投入溫泉之中,即便是洗漱,他也想和墨恒一起。